决定一同出游之后,他使立刻着手规划路线、订房间,就连路上吃的零嘴都准备好了。于是在她同意的三天后的现在,他们正在前往南台湾的路上,基于“不公开”的原则,所以他们只得往南部跑,因为那儿离他们的生活圈比较远,遇见认识的人的机会也比较少。
即知即行的积极作风,他事业有成不是没有道理的。坐在他的车上,凌雪有些好笑地想。
下了高速公路又行了一段路,他突然将车停了下来。
“累了?”她问。虽然一路顺畅,完全没有塞车,可是他上了一天的班,又开了这么长一段的路途,疲累总是难免,因此她直觉便开口问道。
他摇头,满是笑容地注视前方,问她:“你有没有玩过那个?”
她顺着牠的视线望去,就见前头有几个小摊贩,她不明白他说的“那个”指的是“那个”。
“香肠,斯巴豆。”他又说。
她总算明白他所指为何,为他的说法笑了出来。
“没玩过对不对?我可是高高手。”他一脸得意地说。
她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不相信?露一手让你瞧瞧。”他说着推开了车门,一脚已垮了出去,随即又回身将车门关上。
“怎么?高手怯场了?”她笑道。
“开玩笑,我只是需要一些装备。”他说着,将松了的领带系好,又转身取下挂在后座的西装外套穿上。
他的动作倒真让她楞住了。在路边摊玩骰子赌香肠还得这么慎重其事的穿衣打扮?满心的好奇,她却也不曾开口问他,兴味十是地跟着他下了车,来到香肠摊前。
一到香肠摊,就见他一脸好奇地张望,随手抓起碗中的骰子掷着,一边问道:“老板,这个怎么玩?”
操着标准台湾国语的老板,打量着他,笑道:“你真的是都市耸,连这个都不会玩?”
“对啊,我没玩过。”他说着,手中掷骰子的动作没停过。
“比大小啦。”
“怎么比?”
老板穿插着国、台语为他讲解着,就见他频频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一脸挣扎地思考半晌,他决定道:“比大好了。”
“好。”老板也干脆。
凌雪就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轮流掷着骰子,看着沈淙沂手气始终很顺,她也兴奋地频频拍手叫好。到最后,沈淙沂竟然赢了六十多条香肠。他不玩了,老板还不甘心,不肯放人。
“真的不玩了,我们还要赶路。”沈淙沂挥着手,坚决拒绝。
“好啦,算了算了。”老板也不为难他们。“不过你们要等很久,五十多条香肠要烤很久。”他架上烤好的只有十条不到,想了下又问:“还是你要拿生的?”
沈淙沂好笑地连忙摇头。
“不用,给我两条就好了。”
老板瞪大了眼。“六十多条你只要两条?”
“对啊,只是好玩嘛!”他一脸笑意地说。
“好啦,你干脆我也不啰嗦,这些烤好的全都给你,再送你这么多大蒜,钱也免了啦。”老板豪爽地将东西全都装好硬是塞给了沈淙沂。
“不好意思,老板,谢谢!”沈淙沂也不推辞,尽数收了下来。
“少年人不错。”老板拍拍他,又笑嘻嘻地看了凌雪一眼。“七仔也水哦,你有前途啦。”
“谢谢。”沈淙沂再次道谢,拉着凌雪回到车上。
一回到车上,凌雪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骗子,骗老板说你不会玩,根本是老千!”
他塞了根香肠到她嘴里。
“我才没有耍老千,只不过是试试他的骰子的机率罢了。”
“要不是你打扮成这样,故作天真无知,老板才不会上你的当,让你试了这么久。”她嚼着香肠,不以为然地哼了声。不过随即又感兴趣地问:“你怎么会玩这种东西?”
“我读“兴德”,从小就要住校。”他补充道。
她知道“兴德”,是所私立贵族学校。读那儿的,几乎都是达官贵人子弟。她也耳闻那所学校从国小就要学生住校,说是训练学生生活礼仪与规范,虽然极为严格,有钱的家长却仍是挤破头想将子女送进那所学校,“然后呢?“她问,“特地从学校溜出来,当然要玩些不同的,那时候开始接触到这个,后来偶尔会玩。”他一笑。“我今天手气不错,不过我弟弟才是个中高手,我还略逊一筹。”
六十条香肠的成续还略逊一筹?“你谦虚了。”她煽动眼睫,笑得虚情假意。
“不过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曾叛逆过?我以为你只是一般的纨绔子弟呢。”
“我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我是有格调的,而且那也不是叛逆,只是追寻自我的过程。”他正气凛然地说,咬了口香肠,一边动手剥大蒜。
她笑不可支,却在看到他的动作时突然叫道:“等一下!”阻止了他将蒜仁丢进口中的动作。“不许吃大蒜,要不然待会儿不许吻我。”她威胁。
他瞥了她一眼,还是将剥好的蒜瓣丢进嘴里。
她不禁气绝!
“大蒜比我还重要?”
他嚼着,一边坏心眼她笑着,通:“一样重要。”
说完,没让她有反应的机曹,他抓住她就是一阵亲吻,惹得她哇哇大叫,他则是得意地大笑。
※ ※ ※
“天亮了,快起床。”
低缓的嗓言加上柔细的吻,还有一双大手轻拂着,这不像叫人起床,倒像在哄人入睡。
凌雪轻叹一声,嘴角满足地扬了起来,依然紧闭双眼,连动也懒得动一下。
就像完美的音乐突然跳了针,原本轻柔的吻变了样,在她唇上重咬了一下,她条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沈淙沂的笑脸。
“你又咬我!”她气恼地经捶他,一边伸舌舔着自己的唇,检视伤害程度。
他仍是不以为意她笑着。
“快,起来了。”
“不要。”昨晚坐了一晚的车,她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软绵的被窝像天堂,她才舍不得离开。
“你看看这么大好的阳光,别浪费了,我们去游泳。”
他不提还好,提到太阳,更别想要她起床。她瞥了下,天!窗外的阳光真的好亮,快晒死人了。
“不要,我讨厌晒太阳,我不要出去。”她摇着脑袋。
“特地从台湾的最北端跑到最南端来,你竟然想整天窝在这个屋子里?别慢了。起来。”他跳下床,将她也拉了起来。
“过动儿,你哪来这么多精力。”虽然被他拉坐起身,她们像没人操控的布袋戏偶,摊软着。“开了那么长途的车,你不累吗?”昨晚还是她先入睡的呢。
“累呀,不过你昨晚帮我补回来了。”他一脸暧昧。
她白了他一眼。
“没个正经。”
他无所谓她笑,坐在床沿玩着她的发,又有了新的主意:“起来,我们租摩托车去玩。”
“太阳好大,我会融化的。”她咕侬着,将额抵着他的胸口。
“融化好啊。”捧起她的脸,他洒下细吻。“我是水,雪化了也成了水。你如果化了,不就是你水中有我,我水中有你了。”
她也笑了出来,与他交住之后,私下相处,他不再有大老板的身分,她也就将对他名字的看法说了出来,有时还会开玩笑地唤他阿水。而这会儿,他倒拿两人的名字来作文章。
你水中有我,我水中有你……亏他想得出来!不过很动听,所以即使是花言巧语,他也触动她了,于是冒着可能融化的危险,她起床更衣陪他这个过动儿游玩去。
与他相处愈久,她愈觉得他不可思议。
她以为他该是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可是他不但会吃路边摊,还玩“斯巴豆”赢了六十多条香肠。骑着租来的摩托车载着她上山下海,还懂得不少乡下孩子才懂的童玩。
“来,把这片草夹在拇指之间,像这样。”他以伸直的两只拇指夹住了一片薄薄的草药。
她地依样画葫芦地学着,然后他以手就口,竟然吹出了响亮的声音,她开心又意外地笑着,却怎么也吹不出声音来。
“算了,这个需要天分的。”他笑,将手中的草丢了开。
她不甘心地瞪着他,最后吹得脸红脖子粗仍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得宣告放弃。
他又抽了两根竹叶心,交给她一根,自己则将另一根摊开又卷了回去,放入口中吹,这回竟然发出了蚊子的嗡嗡声音,竹叶心的尾端还不断震动,很是有趣。
不过这一回她不上当了。
“很简单的,这次保证你一定会。”他说,见她仍是兴趣缺缺,他索性将自己的竹叶心塞进她口中。
看了他一眼,她这才试着吹了一口。真的成功了!她开心地直笑,不停地吹。
“别玩了,待会儿头晕。”他说着,将她的玩具一把抽起丢开。
“已经头晕了。”她拧着张脸说。吹太久又过度用力,她了但头晕,连两颊都有些酸。
他大笑,想起了他们的第一个晚上,她喝醉的蠢样。
被嘲笑了她也不以为意,将头栖在他的胸口,让自己休息,舒缓头晕脑胀。
“你真是不可思议。”她埋在他怀中喃喃。
“嗯。”他应得有些漫不经心,像是没听懂她的话。
她抬起头来。
“你知道我刚才说什么吗?”
“知道,你说我不可思议。”他例嘴笑着。
她一顿,笑了出来。“不懂谦虚的男人。”又埋首他胸前。
“你说我不可思议,是因为我不懂得谦虚吗?”
停了几秒钟,她开始笑,笑得不能自已,肩膀发颤。他也笑,于是拥着她,两人笑成一团。
“我饿了。”好不容易拾起最后的气力,她说。
他抬腕看表。
“两点多了,也好,回去吧。正好吃点东西,做日光浴去。”
“才不要!”
事实证明正义并非永远是胜利的一方。她硬是被安顿在大太阳底下,等他去取食物。戴着墨镜,外加顶上大大的海滩遮阳伞,让地想起了之前去峇里岛的假期……她还是不喜欢太阳,她在心中这么结论。
并不是怕晒黑。她从不觉得白就是美,所以并不刻意避免日晒维持肌肤白皙,只是从小就不受日晒,又热又刺还弄得满身大汗,痛恨死了那种感觉,所以她讨厌太阳……天!不会吧?盯着朝她走来的男人,她更确定自己不喜欢太阳。
“小雪。”黄盛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看了她许久之后,他一脸抱歉与悔恨地怅然开口:“我没想到自己竟会伤你这么深。”
他伤她很深?她怎么不知道?她直觉的想笑。事实上那日之后,她几乎不曾想起他。不过这倒是新发现,原来他除了阳光般的笑容,还有这么丰富的表情,那演技是以夺下奥斯卡小金人了。
不能说实话,她不知道该如何以对,只能继续维持脸上的笑容。
“你为了我剪去留了这么多年的长发,我……”他数了一声,抓起她的手。“小雪,我是一时糊涂,我很抱歉让你看到那一天的事。原谅我,我知道你还爱着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要让我们错过彼此的爱,抱憾终生。”
她什么时候告诉过他长发为他剪?她真想建议他到好莱坞发展去,届时捧回演技与编剧双料奖,还能为国争光呢。
而且很可笑,他抱歉的是“让她看到”,而不是他做了那回事;那么,如果她没看到,他就不抱歉了吗?
她抽回自己的手,淡道:“我不爱你,从来没爱过。事实上我很高兴发生那件事,那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感情。我、不、爱、你。”末了四个字,她说得斩钉截铁。
他摇着头,又将她的手抓了回去。
“小雪,我知道你倔强,不肯表达自己的感情,没关系,我知道你爱我,那就够了,我们──”
“没有我们。”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不过这次他有了心理准备,没让她得逞。
知道自己力气不如人,她叹了一声,不再做无谓的努力。“我说过,我从来不曾爱过你,浪费了你四年的时间,我很抱歉。”
“小雪,你为什么要为了面子舍弃感情呢?我们的爱情比面子重要多了。”他语重心长。
她则是哭笑不得。
她没有反驳,让他更燃起了希望,打铁趁热,他将她的手包覆在双掌之中。
“小雪,我们结婚,婚期不再延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一个男声代凌雪说出了答案,骤然出现的大手一把抢回了凌云的手,将她拉离黄盛阳的势力范围。
“你是谁?”黄盛阳立刻站了起来。
沈淙沂看了他两秒钟,没理他,转而望向怀里的人。伸手将她脸上的墨镜摘下,他挑眉以眼神询问。
凌雪抿了抿唇,才悻悻地说:“前未婚夫。”
“哦。”他满不在意地应道,全然不理会一旁的黄盛阳,拥着她转身。“走,吃饭了。”
“站住!”黄盛阳跃过椅子,横身挡住他们的去路。“我不管你是谁,你没有权利带走我的女人!”
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声,对黄盛阳说:“我不是你的女人。我说过,我们结束了,好吗?”
面子里子都没了,黄盛阳登时恼怒,瞪着沈淙沂,又瞪向她,伸手指向程咬金。
“为了他,对不对?你为了他背叛我们的爱情?他长得比我好看吗?”
他最末一个问题令凌雪险些笑出来,迅速瞟了两个男人一眼,她连忙咬唇没让自己的笑容太嚣张。
不少人称赞过,黄盛阳也总夸口自己长相足以赛潘安。无缘识得古人,她不知道潘安究竟长得如何,不过她从不认为黄盛阳生得俊俏,顶多只能说是五官端正罢了。她也从没想过将他拿来与别人比较,外貌长相向来不是她在意的问题。
经他这么一问,她这才百次想到将面前的两人拿来相比较。而在她看来,沈淙沂的阳刚要比黄盛阳的斯文胜出许多。
站在沈淙沂身旁,黄盛阳像个刚出锅的白嫩包子──她一向不爱吃包子。
黄盛阳一向对自己的皮相很有自信的,如果他知道向来引以为傲的白面书生长相在她心中只像个包子,不知他会如何?
不过他的问题实在很幼稚,她不想同他一般,所以她没将答案说出口,当然也就没机会知道他的反应会如何。
“黄大哥。”怯怯的女声突地加入了战局,是那日在黄盛阳房里的女孩。
黄盛阳一顿,看向她又望着面前的一对男女,表情瞬间一如孙悟空──七十一一变。
“小琪……”黄盛阳呐呐地唤她。
“你……”小琪看他,看凌云,最后视线停在拥着凌云的男子身上,然后她的眼愈来愈大。“沈淙沂?”
“什么?”黄盛阳的眉皱了起来。
“他,他是沈淙沂。我跟你说过,新典报系的老板,他到我们学校演讲过的。”
她小声地说,方才哀凄的表情瞬时染上了兴奋的色彩。
新典报系的老板?她这么一提,黄盛阳也有了些许的印象。不过,管他是谁。
前未婚妻与他厮混,现任女友也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坪倒住他的西装裤下,就算他是天皇老子,黄盛阳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一个念头忽地跃上他心头,他一脸心痛地看着凌云。
“就因为他有钱,你就为了他的钱而放弃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不敌金钱的诱惑?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对她失望?凌雪眨了眨眼,觉得剧情好像有点失控走样了,他才是那个被捉奸在床的人呀。他怎么能够自己带着外遇的对象来度假,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对爱情不忠贞?
眼前的一切简直像极了三流连续剧的情节,怎么地想不到这竟然有一天曾发生在自己身上!凌雪再也忍俊不住,将脸埋进沈淙沂怀中,笑了出来。
“阁下好像才是先受到诱惑的那一方。”扬着眉,沈淙沂淡淡指出事实。
黄盛阳一怔,望了身旁的小琪一眼,有些心虚。不过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地说:“你得意什么?小雪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比我有钱。你的事业成功,靠的还不是你老子?如果我父亲和你父亲一样有钱有势,我的成就绝对不会往你之下!”
“我该说什么?很遗憾你父亲不如我父亲一样有钱有势?还是谢谢你称赞我事业成功?”沈淙沂一笑,不待他回应,又道:“长相或金钱都不重要,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你是出局了,别再来烦她。”说完揽着凌雪离去。
走着,凌云一边打量着他,猜测他的情绪与想法,然后她问:“你不生他的气?”
“气什么?”他挑眉反问。
“他看轻你在事业上的努力。”沈淙沂的能力是众所肯定的,他成功并非如黄盛阳所言,只是祖上余荫所致。
“那没什么好生气的,他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是过去,他或许会生气,但是现在,他不会。一开始创业之时,他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当事业稳固之后,他反倒有了不同的想法。因为他认知到因为自己的背景,他确实比别人拥有更多的资源与机会。
从小衣食无缺,他比别人有机会受最好的教育;不想接掌家中的事业,家人包容他的任性,由他弟弟代替他尽长子的义务;能够出外创业,也得感谢他父亲提供创业基金……他知道自己确实是较大多数人幸运的,所以对于不认同他的看法,无论是真心这么认为,抑或只是心理不平衡,他都淡然地一笑置之。
所以他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凌云想道。黄盛阳即使有他的家世背景,也绝对不可能超越他,至少,黄盛阳没有他的气度……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又想到自己将黄盛阳比成一个白胖的包子,她的唇忍不住扬了起来。
“笑什么?”他问。
满眼是笑地瞥他一眼,她摇头,没有回答。
他也没再问,可脸色不佳。
凌雪没察觉他的异样,走了好一段距离,才会意他要带自己到餐厅去。
“我以为你说要在外头吃。”她不解地问。
“吃你的头!”沈淙沂没好气地说。“在外头吃,你不怕待会儿那个小丑又来捣蛋?还是你想重回他怀抱?”
他的话令她觉得莫名其妙。沉默了许久,她才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那也不错呀。”
他脸一凝。“你敢。”
“没有敢不敢,是要不要的问题。”他的用词令她不快。
他停了脚步,也将她一同拉住,抓着她的肩让他向对着自己。“那你要不要?”
“不、要。”凌雪没好气地自了他一眼。“我刚才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跟他一块儿发什么神经?”
他一脸崛强地瞪着她,不说话。
“无聊。”她轻扯他额际的里,他还是不说话,她有些失了耐性。“你再这么闹别扭,我不理你了。”
默数三秒,她真的将他的手拨开,转身就走。
他上前从身后揽住她。
她也没挣开,只是不高兴地不肯转过身。
好半晌之后她才肯开口同他说话:“你真的很无聊,方寸在他面前不是很洒脱、很有自信吗?现在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沉默一会儿,他闷声讯:“你跟他交往了四年,而且你们曾经有婚约。”他知道她说过她不爱那个家伙,可是他就是在意。交往了四年哪,如果不是那个家伙不懂珍惜,在外搞三捻七,也许凌雪真的会同他结婚也说不定。想到这儿,他就气闷。
“那又如何?那是“曾经”,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且我也说过,我从来不曾爱过他。”她转过身看他,一脸认真而严肃。
他审视她的眼,许久许久,努了努唇才再次开口,表情舒缓了许多。“你以前的眼光很差。”
她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真是弄不懂他,时而像个心机深沉的大男人,时而又像个心无城府闹脾气的小孩。笑着,她仰头轻咬他的下巴。
他垂眼抓起她的手把玩。
“你当初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块儿?”
听出他话中有些贬低的意味,她直觉地说:“他以前不会这样的,很阳光的大男孩……”他不高兴的一瞥让她连忙话锋一转,不再为黄盛阳说好话。“没什么特别的。我们是班对,班上同学起闹,很自然凑在一块儿的。我父亲原本很中意他,就这样,订婚了。没什么排场,只是双方家长儿个面,交换戒指而已”
“原本?那你父亲现在不中意他了?为什么?”他抓到她话中的疑点。
她耸了耸肩。她父亲一向善变,她也没那个心思去揣想她父亲的喜恶。只是明知她有婚约还三天两头想替她安排相亲,这一点,她很不认同。
又摇了摇头,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不说这个了,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