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玦!
听到“九凤玦”三个字,楚云章漂亮的眼中精光一闪,他不动声色地问道:“童灏要九凤玦做什么?”
“哥哥说只有九凤块才有办法解开一个一直悬在他心中的疑团,也只有九凤块才有办法让他见到一个他想见的人,所以他才要我去找你,希望能从你身上取得九凤块。”
“所以你就连拐带骗、连偷带抢,还不惜笨到自我牺牲,把自己关在陷阱里,饿得七荤八素,差点一命呜呼?”
童采衣撒娇地捶捶他,“人家才不会一命呜呼呢,人家可是算准了你一定会经过那里才这么做的。”
楚云章根本不相信,到现在他还记得,当他跳下陷阱时,这小东西早就饿得两眼发昏,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坦白说,我并不知道九凤玦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道你们敦煌九凤是怎么厉害的人物,只是皇帝哥哥说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南辽的未来与兴亡,虽然我不愿意骗人,却也只好做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还没拿到九凤玦,皇帝哥哥却已经先出事了!”
于是童采衣将童灏如何在朝中大臣的坚持下,到西郊祭祖,再转赴围场围猎,如何国马匹受到吓而被摔下马,又如何在混乱中,被人在胸口刺了一剑迄今末醒的事全说了出来。
当她说到童灏浑身是血,几乎气息全无地被侍卫抬回宫时,泪水不觉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落下。
“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时的模样,我以为他死了,若不是他胸口还有一点点起伏,身上还有一点点微温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他死了!可他现在也和死了没两样,不能吃。
不能喝,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我……我……”
楚云章搂着童采衣,温柔说道:“傻瓜,想哭就哭,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你这样我会心疼的,小傻瓜!”
童采衣泪眼蒙胧地看着楚云章,终于忍不住哭倒在他怀中,“我好难过,虽然皇帝哥哥不是我母后所生,可他待我如同胞所出,对母后也很孝顺,还说、还说将来我嫁人了,他会替我孝顺母后到百年,可是现在他却……我。我、哇!”
童采衣放声大哭!打从童灏出事以来,她从没在人前掉过眼泪,即使面对母亲萧太后,她也没掉泪;即使面对朝臣扯腿批斗,她也没掉过泪,因为她不能哭,她必须担负起南辽的未来。
可她现在却哭倒在楚云章怀中,哭得抽抽噎噎,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楚云章默默地抱着她,让她在自己怀中尽情哭泣,这小东西承受太多压力了,也面对了太多残酷的事情,她需要好好发泄。
久久,童采衣慢慢止住泪水,她哽咽着继续说道:“其实是残酷的不是看到皇帝哥哥受伤,而是明知道他那样生不如死,还不能让他死,不但不能让他死,我还得代替他坐上那个龙头宝座,免得朝政大乱,中了有心人士的诡计。”
“有心人士?你是说童灏之所以如此,是受人阴谋暗算?”
“当然,皇帝出巡是何等的盛大庄严,过程又是何等的谨慎小心,光是准备就需一个月的时间,守护的侍卫超过一万人,所有的马匹、车辆都是经过一而再、再而三地检查、训练,怎么可能发生马摔人的事情?更难以置信的是,居然有刺客知道皇帝哥哥会在那时候摔马?这不是很奇怪吗?”
楚云章点头,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就像重采衣去佛香寺尊天祭祀,竟然也会遇上刺客?难道……真有人想对他们兄妹不利?而且……这人还是他们身边的人?否则怎会如此清楚童灏和童采衣的作息与一举一动?
“采儿,你想过这是怎么回事吗?”
童采衣饱含泪水的眼中射出一抹愤怒,她生气地说道:“怎么没想过?而且我还知道是谁下的手。”
“谁?’
“淑妃的哥哥凌轹。”
“凌轹?是他?”
“没错,你下午也瞧见了他是怎么的胆大妄为、目中无人,竟公然在南书房里拿出那种淫秽之物,还假借谣言和凌飘红来试探我,简直就不把我这皇帝放在眼里。”
楚云章嗯了声,虽然他没有进去,却也对凌轹那种放肆的行为感到诧异,“你还发现什么?为什么你会一口咬定是凌轹做的?”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来凌轹是兵部尚书,掌握兵马大权,连内外禁军都听他的指挥号令,所以他想知道皇帝的一切作息与出人并不是难事;二来有人曾经看到凌轹在深夜时分,鬼鬼祟祟地潜入皇宫,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帝哥哥曾经接获密报,说凌轹和幸皇独孤瀚的人暗中有来往。
云哥哥,你也知道独孤瀚这人残暴不仁,以讨伐杀戮为征服他人的手段,父皇在世时,就曾经和独孤瀚的大军交战过几次。父皇龙驭归天后,独孤瀚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取下南辽,好经由南辽取道南秦,挥军中原。皇帝哥哥即位后,为了阻止独孤瀚的野心,本打算和南秦联手抗敌毕竟南辽虽小,却兵强马悍,如能取得南秦的协助,一定可以粉碎独孤瀚挥军北上的野心。没想到独孤瀚竟然买通凌轹,更想不到凌轹会忘恩负义,轼主犯上,可惜我没有证据,不然我就一刀砍了他,连同他们凌家全部的人一并问斩!”
“这么说来,凌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童灏?”
“应该吧,否则他不会三番两次的试探,还公然在南书房里拿出那种淫秽之物!”想起那一幕,童采衣使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气恼。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继续这样装下去?”
童采衣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再继续这样装下去,总有一天会让凌轹识破真相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皇帝哥哥能醒过来。”童采衣转过身子,双手亲密地圈住楚云章的脖子,“云哥哥,我听说九凤玦是天地灵物,具有无比神秘的上乘力量,不但可以消灾解厄、延年益寿,还可以治病,是吗?”
楚云章微微—愕,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像南秦国的皇后楚幻衣本来已
经快死了,可是因为九凤玦的关系,所以她又活了过来了不对?”
楚云章更诧异了,他还来不及否认,童采衣已经兴奋地接着说:“云哥哥,你是敦煌九凤,你应该也有九凤玦吧?”
他缓缓地点头,“没错,我是有九凤玦。”
“那……你可不可以把九凤玦借我,让我去救皇帝哥哥?”
楚云章脸上露出一抹为难,“采儿,你听我说……”
可处于兴奋状态的童采衣根本听不进去,她抱着云章开心地道:“只要有了九凤玦,皇帝哥哥就可以来;只要他醒来,我就不用再扮皇帝了,只要我不扮皇帝,我就可以嫁给你了,就可以做你的妻子了,云哥哥,你说这样好不好?”
楚云章将她拉回怀中,双手紧紧接在她肩头上,“采儿,听我说,我确实有九凤玦,九风也确实有着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但这并不代表九凤块可以治百病,可以解除世间疾厄。”
童采衣摇摇头,“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有着神秘力量的九凤玦不能治百病?那楚幻衣不就是被九凤玦给救活了吗?听她还生了小皇子,不是吗?”
“幻儿是被救活,但并不是九凤玦救了她,而是她和轩辕睿彼此间那种可以为对方生、为对方死的真情救了她。再说,幻儿的九凤玦已经被抢走了,你知道吗?”
“被抢走了?”
“是,有人趁着混乱的时候抢走了九凤玦,而我之所以会来南辽,正是为了追查九凤玦的下落。”
童采衣频频摇头,“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九凤玦可以治病的,对不对?”
“我承认九凤玦是可以治病,但却不能治他人的病。”
“什么叫九凤玦可以治病,却不能治他人的病?”
“因为九凤玦是敦煌九凤的化身,只能治敦煌九凤的病不能治他人之病,而且还必须是在……”
童采衣急急地打断他,“我不懂什么叫九凤玦是敦煌九凤的化身,我只想问你,你能不能给我九凤玦,让我去救皇帝哥哥?”
“我当然会给你九凤玦,但不是现在,而是在……”
童采衣又打断他,“什么叫会给我九凤玦,但不是现在?云哥哥,你在敷衍我吗?你不信我所说的,是不是?”
“采儿,我怎么会敷衍你呢?我说的都是实话。”
“既然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就把九凤玦借我,让我云救皇帝哥哥,好不好?只要皇帝哥哥醒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也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了不是吗?”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不能给你九凤玦,即使我勉强给了你也救不了童灏。”
童采衣霍地张大眼睛,“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不肯借我九凤玦?”
“采儿,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只是……”
“云哥哥,你爱我吗?”童采衣定定地瞅着他。
楚云章点头,“我当然爱你,否则我怎么会舍弃堂堂的钺天之尊,守在你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侍卫?”
“你既然爱我,那你舍得我这样忽男忽女,又是皇帝又是公主的过日子吗?你得看凌轹那些大臣,还有后宫那些嫔妃整天为难我吗?”
楚云章怎会听不懂她在问什么呢?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我当然舍不得,我恨不得能直接绑走你,把那些大臣嫔妃全扔到湖里喂鱼,让他们不能再为难你。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给你九凤玦……”
童采衣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你……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借我九凤玦去帮皇帝哥哥治病?难道在你心中,九凤玦比我更重要?”
“采儿,话不能这么说……”
“不然要怎么说?说你是不得已的,说你虽然爱我,但比起九凤玦来还差了一截?”
“采儿!”
“我不要听!”
“采儿,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童采衣双手捂住耳朵,小脑袋瓜不停摇着。
楚云章扳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采儿,不是我不把九凤玦给你,而是我必须在二十八岁成亲那年,才能把九凤玦……”
可是童采衣早就已经气疯了,她完全听进楚云章的解释,“我不要!你走,你走,走!”
楚云章看着她,知道任凭他现在怎么说,这丫头都不会接受的。而两人再这么继续争执下去,只怕不用等到凌轹来,他们自己反倒先现了形。
当即凑过嘴轻轻吻了吻她,“我知道了,你别生气,我走就是!”
说罢,他起身穿上衣衫,从后宫门离开,留下童采衣一个人气呼呼地直掉泪。
第二天,楚云章没来陪童采衣上朝,让童采衣一个人独自面对满朝的文武百官。
第三天楚云章也没来,反倒是沈绿衣瞧童采衣生着闷气,于是便陪着她到御花园观赏斗兽解闷。
到了第四天、第五天,楚云章仍旧踪影飘渺,别说童采衣没见着他,连他旗下的侍卫也没见到他。
这让童采衣紧张了,难不成他一气之下回敦煌去了?
不,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他虽刚强,却不是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更不会不告而别。
那么他是……遇上什么意外了?
这更不可能!他一身高强的武艺,寻常人想靠近他身旁三尺都有问题,更何况是对他下手?
那么是……
就在童采衣胡思乱想之际,两名太监走了过来,“禀皇上,瑶津公主备下棋盘,请皇上前去对奕。”
童采衣摇摇手,闷闷地说道:“不去了,朕今天心情不好,不去了。”
“可是公主说楚大人也在,所以请皇上一定要去。”
童采衣一愣,“楚大人?哪个楚大人?”
“就是楚云章楚大人。”
童采衣忽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云哥……楚云章在要儿那儿?”
“是,楚大人已经在公主那儿陪公主好几天了!”
童采衣登时像被石头压顶似的,整个人说不出话来。
他在上官要儿那儿好几天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上官要儿那儿?
童采衣急急忙忙地奔出南书房,连软轿都来不及叫传,便自己直奔芬玉宫而去。
芬玉宫里一片宁静,除了几名宫女垂手而立外,四处都静悄悄的。
童采衣一摆手,阻止了宫女跪安问好,无声无息地朝芬玉宫内走去。
她在里头东绕西绕,找不到半个人影,正想从侧门绕出去时,突然听到窗外传来阵阵低笑。
“云章,云章!”
童采衣闻声登时僵在当场。
她慢慢地转过头,一分分地将视线移往窗外,然后她看见了,她看见在葡萄架下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衣衫尽敞、鬓发凌乱,而在那男子腿上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几乎全身赤裸,只剩下一条肚兜松松地系在颈子上,半边雪白的乳峰已露在外头。
不消说,这男子正是童采衣遍寻不着的楚云章,而楚云章大腿上那个浪荡娇笑的女子,正是她视同亲姊姊的瑶津公主上官要儿。
但见楚云章大手拨开上官要儿的肚兜,住一只乳峰熟练地搓揉捏弄,饱满的唇瓣则含住另一边,恣意地吻吸吮着。
上官要儿禁不住楚云章的挑逗,浪荡地颤抖呻吟着,赤裸的身躯本能地向后一仰,让楚云章可以更彻底地抚弄她、占有她。
“云章,爱我,求求你,爱我!”
楚云章低头堵住她的唇,重重地吸吮啃咬着,“不好,现在是白天,让人瞧见了,我会砍头治罪的!”
“不、不会的,我这儿没人敢来,而且太后一早就出官进香去了,不会有人瞧见的。”
“可是皇上快下朝了,万一皇上……”
上官要儿搂住楚云章,玉手急切地褪下他的衣衫,无数的吻落在他光裸精壮的男性躯体上,“皇上不会说话的!皇上是个男人,他了解男人的需要,而你,你知道我要什么,不是吗?”
楚云章瞅着上官要儿,俊极的脸上浮现一抹与现实状况完全不相符的冷笑,“没错,我的确知道你要什么,而我也会照你所要的给你。”
说着,楚云章抬高上官要儿的玉臀,就这么在光天化日,艳阳高照的葡萄架下占有了上官要儿,狂烈又放肆地律动起来。
上官要儿浪荡地呻吟着,身子剧烈摇摆脑袋瓜不住摇晃,完完全全沉醉在楚云章所带给她的急速快感中,似乎没有注意到一旁窗户边,童采衣那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的苍白面容。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云哥哥会和要儿在一起?
童采衣脑袋里一片混沌,所有的思绪都在一瞬间停止运作,只剩下眼睛看着、耳朵听着,看着葡萄架下那赤裸交缠的身躯,听着上官要儿一声声、一次次的叫喊、呻吟,那声音不断刺激着她,不断提醒着她。
你什么都告诉了他,什么都给了他,而他却一转身就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不,不是其他女人,这女人是上官要儿啊?
童采衣巍巍颤颤地离开窗边,摇摇晃晃地走到宫门口,这时,一名大监乍见童采衣,忙地下跪喊道:“皇上吉祥。”
这声皇上吉祥,唤回了重采衣茫然的神智,也惊醒了葡萄架下缠绵交欢的两人。
只见上官要儿满脸红晕地推开楚云章,一手抓起衣衫遮在胸前,一手整理着散乱的头发,眼边、唇边尽是销魂的春色。
至于楚云章则静静地坐着,缓缓从地上拾起衣服穿好,然后走到童采衣面前,连请安问好都没有,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瞅着童采衣。
童采衣看着楚云章,美丽的大眼中满是无法置信与痛苦。
“你……”
此时,上官要儿走了过来,“叩见皇上。”
童采衣勉强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你们……”
上官要儿的脸上没有半分愧色,她拉着楚云章一起跪下,“皇上,您刚刚也瞧见了,既然您都瞧儿了,那里妹也不再隐瞒,请皇上将楚云章赐给臣妹做附马吧!”
童采衣的眼睛慢慢瞪大,“你说什么?”
上官要儿望着童采衣,脸上有一抹胜利的微笑,“臣妹喜欢楚云章,也已经是楚云章的人,请皇上准许臣妹嫁给楚云章为妻,让他成为我南辽国的金刀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