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一行人的到来立马引起小院三人的注意,依柳是头一个出现的,一见到清歌,双眼突地迸出恨意,拿起藏在怀中的刀子便往她冲来。
「我杀了你——」
然而她连清歌都没能靠近,便让锦一用石子给打趴在地。
依柳趴在地上,痛哭出声。她这辈子毁了,就毁在眼前的冷清歌身上,她却连替自己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狼狈地趴在地上的依柳,清歌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对一个观観她相公的女人,她没有半丝的同情。「你想杀我?为何?」
依柳并不笨,比起依兰,她更擅于隐忍,只是失去清白的事让她大受打击,这才会做出自找死路的行为。
「为何?」依柳笑了。
见她又哭又笑,那疯癫的模样让几名丫鬟看了忍不住发毛,忙将清歌给护在身后,就怕她突然发疯。
依柳笑了半晌才停,双眼死死的瞪着清歌。「我这辈子都毁了,你还问我为何?若不是你指使,我岂会失身于一个守门的小厮,你害我没了清白,还问我为何要杀你?」
这问话听在依柳耳里简直是明知故问,恨不得能一刀子捅死清歌。
清歌却觉得她十分可笑。「我指使?是我让你爬我相公的床?是我让你对我相公下药,却愚蠢的洒在自己脸上?是我让你听从许氏的吩咐,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还是我让你分不清自己的身分,胆敢弑主?」
这一条条、一项项都是足以将依柳杖弊的罪名,她实在不懂依柳哪来的自信对她叫嚣?
依柳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就是我犯了错,你也不该把我扔给一个小厮!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失身?」
难道她只配许给一个小厮?凭她的才情容貌,若是到头来还是许给一个小厮,她又何必百般钻营?
清歌被她气笑了。「不把你扔给小厮,难不成你觉得我该将你送到我相公的床上?依柳,搞清楚你的身分,我若真要你死,不理你便是,委身给小厮让你觉得委屈了?你可知要不是有那个小厮,你早就死了!我不知你从哪弄来那样霸道的药,竟是连解药都没有,除了行房,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安排个人让你解毒,而不是要了你的命,你竟还想杀我?看样子我真不该善良一回,而是该将你扔到外头的乞丐堆去!」
依柳闻言,本就憔悴的脸有些发白。那药是夫人给她的,让她想办法爬上慕容煜的床,却没告诉她那药竟是这般霸道,若是没能行房,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说,她难道真要感谢冷清歌?
依柳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死死的咬住下唇,却没了方才那股杀意。
清歌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她,只淡声道:「虽说你是丫鬟,但你的命也是命,你难道没想过失败的下场?就是你不知道,指使你的人难道也不知道?」
留下这句话,清歌便不再理会她,去了庄嬷嬷的屋子,只留依柳一脸颓败的趴在原地。清歌让莲儿几人在屋外守着,一个人进了屋。
庄嬷嬷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在听见依柳的下场时,心底顿时有些不安。
夫人是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想她在小院养伤近半个月,夫人竟是连一次都没派人来探望过她,她莫名觉得有些慌。
青竹居被清歌把守得比天牢还密实,任何消息要传递,都得经过她同意,庄嬷嬷自然不知自己让小丫鬟传出去的话都是经过她允许的,若是她不许,许氏压根儿就不会知道。最近光是慕容承与许苹的事就够许氏烦的了,她确信许氏暂没心思管帐册的事,她就是故意给许氏添乱才放任消息传出去的。
清歌一踏进屋便捕抓到庄嬷嬷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安,弧度优美的唇微微一扬。「庄嬷嬷可有好一些?」
见到清歌,庄嬷嬷本想恶狠狠的瞪向她,却强忍着怒气,低声问:「少夫人,老奴这腿都养了半个多月了,那些大夫却治不好,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她明明养了快半个月的伤,却感觉比一开始受伤还要严重,不仅动弹不得,双腿甚至还有些麻,有时候她用力捶了捶,却没有任何的感觉,这让她心头有些慌。
尤其是她派出去通知夫人来接她的小丫鬟,每个都说已将消息传到,可夫人却是迟迟不派人来,让她心头更加不安。
清歌看着她那无法动弹的双腿,扬了扬眉,一脸讶异。「庄嬷嬷怎么这么问?大夫难道没和你说,你这双腿已经瘫了,后半辈子恐怕得在床上度过了?」
瘫了?这话让庄嬷嬷心头发凉,有股不好的预感。「什么叫瘫了?大夫不是说只要老奴好好养伤,不乱挪动就不会有事?若不是如此,老奴怎么可能会待在青竹居?」
她就是怕成为瘫子才会忍辱负重,没想到还是瘫了,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可能变这么严重……
庄嬷嬷蓦地抬头,看向清歌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尖喊,「你是故意的!」
她不是没怀疑过自己的伤是清歌的手笔,可她是自己摔跤,当时也没人在她身旁,她就是怀疑也觉得不可能,现在看见清歌的笑后,她才确定,这真是清歌设下的圈套。
清歌闻言,笑得更加甜美,语气更是轻柔,说出的话却让庄嬷嬷如坠入寒潭。
「就是故意的又如何?」
比起她们主仆前世对她做的事,就是直接杀了庄嬷嬷也不为过,至于为何不杀?不是她善良,而是她知道,没了双腿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痛苦。
庄嬷嬷的丈夫是个赌徒兼酒鬼,看在她是许氏的心腹又时常拿赏钱回来的分上,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可要是他知道她瘫了双腿,不仅以后不能在许氏身旁当差,还得让他替她把屎把尿时,还会像以往那样对她百依百顺吗?
她从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前世受的苦,她会一笔一笔、一个一个讨回来,庄嬷嬷便是其中一个。
庄嬷嬷看着眼前看似柔弱的清歌,突然意识到,她与许氏都小看了这年纪轻轻的少夫人,对方压根就不像那无害的外表,而是像一朵索命的曼陀罗,美,却也致命。
「你究竟想做什么?」庄嬷嬷有些怕了,看着眼前甜美可人的清歌,不由自主感到有些畏缩。
「说出这些年来许氏贪墨了多少,对我相公前几任未婚妻都做过什么事……只要是有关许氏的事,我都要知道。」清歌静静的看着她,沉声道。
庄嬷嬷却不似她那般平静,一颗心差点没跳出胸口。「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许氏的心腹,自然知道对方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她能说吗?要是说了,许氏肯定不会饶了她。
清歌早知她不会这么容易坦白。「庄嬷嬷难道不怕我拿你的家人开刀?」
庄嬷嬷本来很忐忑,不知清歌会怎么对付她,一听清歌竟是用这事要胁她,反而松了口气。「要杀要刚随你便,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庄嬷嬷能在许氏身旁一待二十余年,一方面是她对许氏确实忠心,另一方面也是她够聪明,她很清楚,只有不说她才有活命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孤儿,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儿了,还怕清歌开刀?至于她那个好吃懒做的丈夫,虽然有些不舍,可比起自己的命,她也只能舍了。
可惜她聪明是聪明,却没想到清歌捏着她的七寸。
「据说庄嬷嬷没有孩子,是因为年少时不小心伤了身子才会一直无法有孕,难道不想认个养子将来好送终?」清歌突地问。
这话问得突然,让庄嬷嬷有些警惕。「少夫人怎么突然管起老奴的家事?老奴不过是个下人,不值得少夫人这般操心。」
「正因为庄嬷嬷是母亲身旁的老人,我才更应该操心,你可是因为来我这送帐册才会受伤,现在更是成了半瘫,下半辈子得一直躺着,若是不替你找个养子照顾余生,岂不是让人觉得我太无情?」
清歌笑着道:「正好我这有个人选,就住在城东青柳巷里,也是巧了,正好姓庄,叫庄长论,是个孤儿。我瞧他长得一表人才,与庄嬷嬷你眉眼之间有些相似,年纪也正好,你真不考虑认个养子?」
庄嬷嬷光是听见城东青柳巷几个字,脸色就变了,再听见清歌口中的人选名字,脸色更是变得苍白。
这、这怎么可能,她是怎么査到的?
她在被卖进许府之前曾被人牙子欺侮,因此产下一子,还因难产差点送命,后来虽没死成,却是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正因如此,她舍不得这刚生下的孩子,因为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大户人家可不会用生养过孩子的丫鬟,于是她隐瞒身分,将孩子交给同乡,每个月送银两出来,让对方帮忙扶养。
这一养就是十多年,儿子已是十八岁了,她攒了钱让他进私垫读书,他也争气,学问不错,前阵子才刚考上秀才,只要她好好培养,将来就是当官都不成问题。
虽说她为奴的身分使得儿子不能记在她名下,但只要儿子有出息,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儿子就是她的命,是她的底线,可如今却被少夫人给查出来了!
她可以不在乎丈夫的死活,却不能不在乎儿子的生死。
若不是双腿不能动,庄嬷嬷差点就要跪下了。「少夫人,老奴求你放过论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年轻,老奴求你放过他……」
这事她藏得十分隐密,就是夫人也不知道,少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论少夫人是从何得知,儿子就是她的命,就是豁出她这条命也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清歌双眸微动,巧笑倩兮。「那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庄嬷嬷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多岁,艰难的开口,「我说……我什么都说……」
听着她述说许氏的罪行,清歌一双眉越搂越紧。
「你的意思是,许氏这些年来除了派人刺杀相公外,就只是贪墨公中的银两?」这话打死清歌都不信。
许氏作恶多端,刺杀慕容煜之事肯定是被沐国公察觉到了,才会将年仅十岁的慕容煜送至元帅府,请宋元帅照顾。至于贪墨也是意料中之事,毕竟许氏出身小户,嫁妆不多,若是不贪些银子,怎么替慕容承走动关系?
但这些都是她早已知道的事,她要听的并不是这些。
「看来庄嬷嬷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爱护自己的独子。」清歌说完这话之后,仅淡淡的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庄嬷嬷见状急得满身大汗,忙喊,「我说!我什么都说!」
接下来她像倒豆子一般,将许氏这些年来所做的恶事全数说出,不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慕容老夫人代替死去的儿子休了这个儿媳,然而这其中最让清歌讶异的却不是这些事。
「你的意思是,除了魏大小姐这个意外,许氏只想让相公与那些小姐退亲,却没想过要她们的性命?」清歌拧眉问道。
庄嬷嬷频频点头,她一连说了好几件事,清歌都是一脸的平淡,直到说起慕容煜几任未婚妻一事,清歌才似是有了兴趣,她顿时明白清歌想知道的便是这件事,于是将她所知的一样不漏全说出。
「大少爷几位未婚妻都家世显赫,夫人如何敢对她们动手?本来就只是想略施小计让几人退亲,得知魏大小姐不能吃土豆,便让人将土豆掺在魏大小姐的吃食之中,分量并不多,本打算让她因此重病一场好耽搁婚期,没想到她是连一点也沾不得,竟就这么去了……
「夫人知道自己无意害死了魏大小姐,吓得好几日不能安寝,就怕魏家查到她头上,好在当初买通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了京城,就是夫人想找也找不到,更何况是魏家。之后魏家只能将气撒在了酒楼头上,夫人这才逃过一劫。」
「有了这件事,夫人便谨慎许多,之后大少爷再订亲,她也不敢轻易出手,就怕魏府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谁知之后压根不必她出手,大少爷那两任未婚妻就因他命格太过刚硬,而……」看着清歌冰冷的眼神,庄嬷嬷将克妻几个字咽了回去,才又道:「总之,夫人都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那些小姐便自个儿没了,要说夫人真做了什么,那就是散播大少爷克妻之名而已。」
清歌看着庄嬷嬷,见对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表示自己所言无半句虚假,她知道庄嬷嬷并没有说谎,如此一来她却迷糊了。
庄嬷嬷是许氏的心腹,有任何事都是透过她去办,如今庄嬷嬷却说许氏并没有派人杀害那三个小姐,那么她们又是谁害的呢?
她不相信慕容煜克妻,有一种可能是许氏并不像她所想的那么信任庄嬷嬷,所以庄嬷嬷并不知情,再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杀害三名小姐的另有其人,然而让她想不透的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悠闲的午后,阳光细细碎碎的洒落在地。因今晨下过一场雨,小径上带着些湿滑,落满被打落的花朵。
平时到祥云堂陪慕容老夫人用完午膳,清歌便会沿着花园绕上一圈,当是散步消食,今日却没那心情,早早便回了青竹居。
慕容煜一回府便看见妻子支着粉嫩的下巴,看着窗外绽放的花朵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画面让他目光一柔,上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在想什么?」
清歌直到他近身才回过神,一脸讶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才刚过午时呢!
「今日朝中无事,散朝得早,便想着早些回来陪你。」他可是特地推了饭局,好回来陪他的小妻子。
清歌忙要起身。「可用膳了?我让人去备膳。」
平时慕容煜下朝得晚,她都是让人备着一些方便的吃食让他带着吃,今日既然回得早,自然得好好的吃上一顿饭。
「别忙。」他拉着她坐在他腿上。「今天都做了什么?」
这是夫妻俩的小习惯,通常都是在睡前分享自己一天的行程,大多都是清歌在说,慕容煜在听,他喜欢听自家小妻子说话,她嗓音娇软,十分好听,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然而今日清歌的兴致似乎不高,不像以往那般眉开眼笑的与他分享,就是被他抱在怀中,依旧有些发愣。
慕容煜见状挑起了眉,索性倾身吻住她微启的小嘴。
「唔……」直到感觉到他的气息,清歌才真正回过神,还没开口,唇瓣上就有了温润的触感,七分柔情,三分霸道,彷佛要将她生吞了一般。
直到吻得她双眼迷离、浑身瘫软,慕容煜才松开她,捧着她精致的脸庞,让她看向自己写满欲望的炙热眸子,沙哑着嗓问:「可回神了?」
清歌俏脸一红。「回了!回神了……」
她只是想事情想得太认真,这才会一时恍神。
「在想什么,嗯?竟连我都不理了。」他又吻了吻那被他吮红的唇瓣,手臂绕至她腰间轻轻的摩挲、揉捏着,低声问。
清歌的腰际一向敏感,被他这一撩拨,险些没低吟出声。「别……我错了!我不该恍神的,对不起!」
感觉到他玩着她的束腰,生怕他给扯下,她连忙求饶。
这会儿是大白日,她可不想让人笑话了。
听见她小声的求饶,慕容煜低低笑了,又吻了她一下,这才放过她。「到底什么事让你想得这么入神?」
他的小妻子可是极少这么忽略他,这让他有些吃味了。
提到这事,清歌双眸颤了颤,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心头的事告诉他。「我今天见过庄嬷嬷,从她那得知不少事情……」
慕容煜听完她的话,一双俊眉微微一拢。「这么说来,那些事与许氏没关系?」
清歌咬着唇,有些迟疑的道:「我也不确定,庄嬷嬷是许氏的心腹,照理来说,许氏不会瞒着她,若是连她都不知道的事,咱们要查恐怕要费点时间……最怕的是,这些事真不是许氏所做的。」
这正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除了许氏,还有谁会针对慕容煜?最重要的是为何要杀害那几个无辜的小姐呢?
慕容煜也想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许氏下的手,如今清歌却告诉他,杀害那些小姐的人并非许氏,一时之间,他也陷入了一团迷雾。
就在两人思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莲儿的通报。
「少爷、少夫人,三小姐来了,说等了少夫人好一会儿,一直等不到人,这才来问问,看少夫人准备好了吗?」
清歌一听,差点没跳起来。「糟了!我答应三妹要与她一同逛街,这一想起事儿,竟全忘了。」
「你何时与三妹这么要好了?」慕容煜有些诧异。
「也谈不上要好……」清歌一脸无奈。「就是三妹时不时会来青竹居找我聊天,只不过我太忙,拒绝了她几次,她有些不高兴,让我得了空闲与她一块去逛街,这才答应她一回,没想到我还给忘了……」
难得慕容煜提早回府,她有些后悔答应慕容琪出府了。
正想着,就见慕容琪不顾晴儿几人的阻拦,迳自进了屋。
夫妻俩还抱在一块呢,突地被人瞧见,清歌俏脸一红,忙从慕容煜怀中跳起。
「啊!大哥也在呀!」慕容琪像是没想到慕容煜也在,显得十分高兴。「大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朝中无事,便提早回了。」慕容煜站起身,见离他足有一尺之远的小妻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手臂一伸,轻松的将人给带回了怀中。「想去哪?」
「咳!」清歌一张脸简直要红透了,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才道:「我去换身衣裳。」
既然答应了慕容琪,就是再不愿也得去。
慕容琪看着两人的互动,双眸微闪,一脸欣羡。「大哥与大嫂感情真好。」
清歌笑道:「三妹不必羡慕,相信之后你也能找到一个疼你的丈夫。」
慕容琪听见这话却是不怎么认同,低声嘟囔着,「再好能比得上大哥吗?要是能有个与大哥一样的男子,我才肯嫁,要不倒不如不嫁……」
清歌听见这话,笑着道:「放心,你大哥肯定会替你把关,若是你不喜欢,定不会让你出嫁。」
到时许氏垮了台,可不就得让慕容煜给妹妹挑夫婿了?只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
「真的?」慕容琪双眸一亮,跑到慕容煜身旁抱住他的手,高兴的摇着。「大哥可得说话算话,要是到时我真没看上眼的人选,你可不能同母亲一块逼我,也不能赶我,我就赖在府里让你养一辈子!」
这话明明是清歌所说,慕容琪却是对着慕容煜撒娇。
慕容煜早在慕容琪贴上他时便挥起了眉,除了清歌,他还不曾让其他女子近身,不过让她摇了会儿便迅速将手给抽出。
慕容琪立马疡了嘴,一脸的委屈。「大哥可是不喜欢我了?」
这指控让慕容煜有些无奈,沉声道:「你别多想,我不过是不喜欢有人近身罢了。」
然而他这说词慕容琪并不接受,继续控诉,「可大嫂方才不也抱你了?」
这能一样吗?清歌有些傻眼,看着打一进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慕容琪,她都怀疑慕容琪今日邀约的人不是她了。
对于这话题,慕容煜实在是接不下去了,于是站起身,道:「你们先聊,我有事去书房一趟。」说着便要离开。
慕容琪却是不让。「要不今日不逛街了,难得大哥早早回府,咱们一块去游湖吧?」
清歌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她确实不想与慕容琪出门了,倒是没想到慕容琪主动提起,只不过「咱们」是什么意思?
她眨了眨眼,看向慕容煜。
慕容煜见小妻子看着他,虽不想慕容琪跟去打扰,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道:「若你大嫂想去,那便去。」
慕容琪闻言眼眸微闪,转身去扯了扯清歌的衣袖。「大嫂,咱们游湖吧!今儿个天气这么好,不出门走走可惜了。」
清歌有些心动,但今日要游湖着实有些晚了,如今游湖的人甚多,若是没一早便预定船只,恐怕会扑空,最重要的是她心头还压着事,实在是没什么游玩的心情。
她想了想才道:「还是改日吧!今日太仓促了些,过两日把四妹妹一块找来,咱们再一起去游湖。」
慕容琪摆明了要跟,她不好撇开慕容琪与丈夫单独出游,只能应了,然而府中可不只慕容琪一个小姐,索性连慕容蝶也一块约了,才不会厚此薄彼。
慕容琪听见这答案,显得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拒绝。
清歌本以为事情敲定,慕容琪便会离开,谁知她竟是没走,扯着慕容煜说个不停,一会儿问起他去西疆打仗的事,一会儿又说起他们儿时的事,总之什么都能说。
慕容煜被缠得有些无奈,应付了几句后,便对着小妻子道:「既然你与三妹妹不打算出府了,我们便回威远侯府探望岳父、岳母如何?」
这本就是他的打算,只是清歌与慕容琪有约在先,这才没提。
清歌一听他要带她回娘家,双眸倏地一亮。「我这就去换衣裳!」
慕容煜待她极好,只要他有空闲,绝不会吝于带她回门,正因如此,冷传礼与符氏对这个女婿简直是满意得不得了。
慕容琪见清歌兴冲冲的去收拾,有心说她也要跟,然而清歌是回门见父母,而她与威远侯府的小姐压根儿就不熟,带着她算什么事?
她正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就听见外头传来丫鬟的通报。
「三小姐,洪嬷嬷来找你了,说是夫人有事找你。」
洪嬷嬷是慕容琪的贴身嬷嬷,一早有事出了府,刚回府便听见自家小姐来了青竹居,且慕容煜也在,立马赶了过来。
慕容琪听见这话,俏脸沉了沉。
「三妹有事就先回去吧,我与你大嫂等会也要出府了。」慕容煜道。
这是在送客了,就是慕容琪脸皮再厚,也不得不离开。
待她一离了青竹居,便忍不住一巴掌甩上站在她身后的洪嬷嬷脸上。
「让你多事!」慕容琪一脸的不悦。
「小姐……」洪嬷嬷捂着脸,似是没想到自幼疼到大的小姐竟会对自己动手,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忍着痛楚劝道:「老奴这都是为你好……」
「闭嘴!」慕容琪瞪了她一眼。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洪嬷嬷又劝。慕容琪一句不吭,转身就走。
洪嬷嬷见状,这才松一口气,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