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淇涓一早接获李冀平将于午后会返回堡内的消息后,便像个小傻瓜似的站在大屋前等待。
经过这段日子,她大小姐的脾气收敛不少,甚至还亟思悔改自己的刁蛮与任性,对自己把李冀平与靳芙蓉赶出卧虎堡一事深感歉疚,今儿个,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足下勇气拉下这张薄面,准备当面向他道歉,她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他,因为——她爱他。
如果不是经过这段分开的日子,也许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已陷得这么深!平常两人吵吵闹闹的,所以不觉得,一旦日子静下来,才了解没有他在身边生活变得有多乏味?感觉有多孤单?那种渴望见他却又见不着的感觉,就像有一堆蝼蚁在啃噬着心似的痛痒难当。
冷青峰坐在大厅中,把妹妹在门前左顾右盼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来,她已经准备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了,这令他忍俊不住牵唇一笑。
达达马蹄声传人冷青峰耳里,他不急不徐的起身迈出大厅,伸手拍拍冷淇涓因紧张而紧绷的肩膀。
「他已经进入卧虎堡的范围了。]
「我知这。」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哟!什么时候进步到这等功力,连两里外的声音都听得出来?]打趣道。
没想到她却抬眼瞪他,悻然道:[拜托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这么大火气?」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
「好,我不开玩笑,行了吧!]无奈的摇摇头。
李冀平驾驭他的黑色骏马,风尘仆仆地进了卧虎堡,福伯及扶着赵夫人的赵厌皆跑出来迎接。他在大屋前下马,立即向冷青峰拱手行礼。
[堡主。]
冷淇涓既兴奋又紧张的喊了声,「冀平。」怎知那家伙居然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分明想气死她。
「这是解药。」李冀平自袋中掏出一只白瓷瓶递给冶青蜂,「西域王有交代,服下解药后的十二个时辰内禁止饮水,病情自然康复。」
赵夫人喜极而泣,内心的万分感激皆形於色。
「李总管,真是谢谢你。]赵厌上前道谢。
「我只是照吩咐做事,该谢的是堡主。」李冀平笑道。
赵厌跪下给冷青峰磕头,「冷大哥的大恩大德我赵厌铭感五内,愿作牛作马来回报。]
冷青峰扶起赵厌,「不准再说这种话了,请记住咱们是朋友。快把解药给赵夫人服下吧!」
「既然大功告成,我先退下了。」李冀平拱手,转身走向他的黑马。
冷淇涓真是又羞又气,没想到他当真不把她放在眼里?在他跃上马之前追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立即消失在现场。
「你给我站住。]冷淇涓气恼的命令。
李冀平停下步伐,虽回身面对她,态度却是冰冷的。
「不知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你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咬着牙、瞪着眼,那眸光犀利得可以杀人。
冷冷一笑,自嘲的,「我是个下人,怎敢越矩冒犯大小姐您?」
「你还在生我的——」
[在下不敢。]
「你……」
「我自知身分。]
「李——冀——平——」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他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纵身跃上马背急驰而去。
[你会后悔的。」冷淇涓握拳大吼,两行清泪如雨般的滑下脸庞。捧着脸,歇斯底里的朝自己的房间方向走。
冷青峰站在门口摇头叹气,替这对小冤家感到无奈!
* * *
赵夫人在眼睛复明的刹那滑下两行热泪,抬着朦胧泪眼端详着她心爱的儿子。
「娘,您终于看得见了!」赵厌惊喜交集的握着母亲的手,眼眶都红了。
我终於看见你了,我的儿子。她还无法开口,在心中喃道,伸着颤动的手抚摸赵厌俊秀的五官,心中的喜悦真是不可言喻。
想当初在赵府最后一次见到他时才五岁,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而今一转眼却变成了个大人,天知道这十五年来,她是如何忍痛在过日子的?她颤抖着唇,一把将赵厌拥入怀里,任两行热泪滚滚滑落。
「啊——呜——娘——的心肝——宝贝——」
「娘?]赵厌猛地拾眸,兴奋大叫,「您可以说话了!娘,您可以说话了!」
「我——我——」赵夫人真是太高兴了,一时心急又说不出话来。
「别急,慢慢来。」赵厌安抚道,眼眶充盈着泪。
「我——我真的——可以说话,真的可以说话了。」
「娘。」
两母子互抱着头,流下喜极而泣的泪水。
片刻,赵夫人突然推开赵厌,急道:「去,去把仇姑娘找来,我要马上见到她。]
「仇姑娘?!」赵厌深感诧异,「您找她干什么?」
「别多问,你只要去把她找来就对了。」赵夫人的神情意外的严肃,叫赵厌不敢违抗。
赵厌才走出屋子便遇上了冷青峰,他正想来探问赵夫人的病情。
「冷大哥。」
「你娘的病怎么样了?I
赵厌露出阳光似的笑颜,「托您的福,全好了。」
「那太好了,真是恭喜。」他为赵夫人感到高兴。
「她说要见仇姑娘。」呐呐地道。
冶青峰蹙起两道酷得可以的剑眉,诧疑地道:「赵夫人要见蓉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她急着想见她!」
「唔?」
* * *
冷青峰对赵夫人要见靳芙蓉一事百思不解,虽知其中必有蹊晓,却是怎么也猜不透,难道——她想替他儿子求婚?赵厌一直很喜欢蓉儿,相信赵夫人也感觉得出来!
除了这个,冷青峰想不出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赵夫人的举止!
这个揣测令他感到很不安,以蓉儿的善良一定很难去拒绝,这下——他急得在大厅踱起方步来。
「太少爷,仇姑娘回来了。]福伯进门报告。
「人呢?」他焦措不安。
「直接往赵夫人房里去了。」
冷青峰焦躁地甩袖,箭步朝客房方向走,当他的右腿跨入客房门槛后便愣住了,原来赵夫人急着要见靳芙蓉的原因是——
赵夫人一见靳芙蓉便扑过来抓着她的臂膀,睁大眼直勾勾的逼视她问:「你就是仇绍刚?你爹呢?他人呢?他在哪里?」
靳芙蓉不禁疼痛扭起眉毛,赵夫人抓疼了她的臂膀,「赵夫人您……您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好疼啊!]
赵夫人意识到自己激烈的反应,想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却压抑不了,但她微微地减了力道。
「快告诉我你爹呢?」
「他死了。」
「死了——]这话如青天霹雳,她当下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儍了,喃喃地低语着,「死了?他死了?死了!」泪水盈满她的眼眶,神情充满悲凄与痛楚。
「娘,您怎么了?]赵厌伸手扶起趺坐在地上的母亲,眉宇间皆是不解他娘古怪的言行举止之愁绪,同时意识到此事的不寻常。
既然跟终身大事无关,冷青峰自是松了一口气,但对赵夫人突然问起仇笑天之事深感困惑与不解,心中霎时又起了另一番猜测。
「赵夫人为何突然问起我爹?」靳芙蓉觉得此事疑云重重,不解赵夫人怎会认识仇笑天?
「你爹?他不是你的爹,他是刚儿的爹,是我的丈夫。」她喃喃地道。
「您的丈夫?!」靳芙蓉万分惊愕的睁大眼睛,「您的丈夫不是哈——」
「他不是我的丈夫,他是个魔鬼,一个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魔鬼!」赵夫人意外的愤怒,对哈尔王的恨意非笔墨能形容。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赵厌的惊讶下亚于靳芙蓉。
「那个恶魔不是你的爹!」赵夫人忿怒嘶吼,不能忍受她的儿子认贼作父,「记住,从今以后你不再与赵家有任何关系,因为你姓仇,仇笑天才是你的亲爹。]
「我……」赵厌瞠目结舌。他的身世在瞬间作了重大的改变,这教他一时之间很难去相信,因而感到不知所措!
靳芙蓉轻呼一声,回眸与冷青峰相视一眼。
赵夫人看出众人的疑惑,在重重叹了口气才娓娓道出十八年来隐藏在内心的痛苦与仇恨,[十八年前……马强冲入客栈看见我们在为两个婴儿调换强褓,一时受感动便放了笑天,没想到的是,他却把我和刚儿给抓走了。进了赵府我才知道姓赵的那个畜生一直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利用大哥托孤之事想杀笑天灭口,然后强娶我作妾——]
「这么说这十八年来马叔一直在欺骗爹?否则爹一定会想办法救您的。]靳芙蓉讶异自己错信坏人!
「不!」赵——该说是仇夫人,她摇头,声音夹带著几许无奈,「是我要他骗笑天我们母子已经死了的,因为我不想他为了我们母子白白送死。那天我听见刚儿喊你仇绍刚,我以为是老天怜悯我们母子,要让我们与笑天一家团圆,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结果竟是笑天死了!」
斩芙蓉弯膝在仇夫人面前跪下,含著悲伤的泪水道:「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了你们,害您及绍刚大哥在赵家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等仇家牧场重建好之后我再将它归还,那是属于你们的,仇——夫人,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愿意作牛作马来报答,不过在这之前,请您先接受我三个响头。]
仇夫人制止她磕头,「不许你给我磕头。笑天与大哥情同手足,倘若今天遇事的是仇家,大哥也会这么做的。蓉儿,]她扶起斩芙蓉,「有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提?」
冷青峰的心震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因此而紧绷。
既然仇绍刚没死,那靳王爷将斩芙蓉许配给仇绍刚的事不只成立且存在了。他相信仇夫人现在要提的就是这件事。
[什么事您尽管说。]靳芙蓉笑。
[你爹将你交托给我们之时曾带了一封信,他将你许配给了绍刚。]
靳芙蓉的心揪紧了,她没想到仇夫人会提起这件事。这是否代表着她必须嫁给仇绍刚,并且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欠仇家太多了,就算一辈子作牛作马也偿还不了这份恩情,更何况这婚事是她亲爹作的主,她如何能违背?
避开冷青蜂锐利的眸光,她抿著唇不作任何声音。
她希望冷青蜂能谅解她的无奈。
赵——仇绍刚诧异的看向低头不语的靳芙蓉,没想到才一转眼她居然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而这个未婚妻对这桩婚事的感觉却是无奈及无助,甚至是痛苦的?他的眸光瞬间又移向在门口的那个男人——他正痛苦及怨慰的瞅着靳芙蓉——内心开始感到矛盾与挣扎,一个是自己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恩人,而自己却要活生生地拆散他们?不,他不能这么做!
「娘——」他决定要抗议,并且取消婚约。
仇夫人没给他说话的余地,「过些时候我会挑个好日子让你们成婚的。」
「可是娘——」绍刚的话被突然闯入的福伯中断。
「不好了,」冲进来的是福伯,大叫着,「大小姐出事了。」
冷青峰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福伯的话上,「你说什么?]
「大小姐在房间里割了腕——」
福伯话末说完,一干人已朝冷淇涓的寝室方向冲。
冷青峰率先冲进去,赫见坐在桌边儿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手腕淌出血的冷淇涓,二话不说,立即上前点了她的止血穴,撕下一截衣角绑住她的伤口,然后怒气冲冲道:「你疯了?为了一个男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难道圣贤书里没这样敦过你吗?]
她哭了,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颖滚下来,伸手抓起冷青峰的衫子扭绞着,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儿,教一干人等皆红了眼眶。
「为什么不让我死?骂什么?大——哥——]将脸贴近他的身体,任泪水沾湿他的衫袍。
「你若就这么死了,我将来到地下怎么对爹娘交代?」冷青峰扭曲着脸。
他从未曾见她像现在这般脆弱过,她的样子教他打从心底疼怜起,虽然她刁蛮任性,却终究是他手足至亲的妹妹,见她这般痛苦,他又何尝不难过呢?
心疼的搂搂她小巧的身子,捧起她的脸拭去她烦上的泪水,语态皆柔地道:「好了,别哭了,这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更何况只是闹闹别扭。」拍拍她的肩,牵强挤出一丝笑容,「别忘了你是冷家的大小姐,如此孩子气是会惹人笑话的,更何况咱们冷家的人一向有冤报冤,如果你这么死了,岂下便宜了那小子?还不如想个法子整整他,一来可消心头之气,二来可让那小子说出真心话,怎么样?]此话哄她的成分居多。
冷淇涓眼睛一亮,马上杜绝了轻生之念,「你有法子?」
冷青峰愣了一下。这丫头转变得可真快啊?不过这正符合了他的本意,忍俊不住牵唇一笑,凑在她耳朵旁嘀嘀咕咕了半天,只见那丫头掩著嘴轻笑出声,好像刚刚割腕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似的,教旁边那一干人全看呆了!
「大小姐死了?!」
李冀平在惊喊一声后整个人都怔住,一颗心也在瞬间揪紧绞痛起来。
他继续追问来报的下人死因及其他一些事,该死的是,那个人居然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然后没命似的跃上马背落荒而逃,教他在痛苦之余不得不开始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没道理,真的没道理,前两天见她时她还好端端、凶巴巴的,怎么现在——不,不可能,瞧那下人闪烁的神情分明不是个说谎的材料,加上那怕自己追问而落荒而逃的举动,证明了这是一个骗局,是的,一定是的,一定又是那丫头搞的鬼!
他已经恨死了那丫头的无理取闹,如果这回她又拿这种事开玩笑,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该死!怎么这么想?你压根儿就不希望她出任何一点点的小差错,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又何尝会好过?
回去探个究竟吧——他祈祷这件事只是个玩笑!
可当他进了卧虎堡,看见在冷淇涓房前嘤嘤啜泣的靳芙蓉,及红着眼的福伯时,他的心便又开始绞痛起来,他但愿这不是真的,但愿只是那丫头在和自己开玩笑,可偏偏——该死!这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缓慢地跨下马,内心的沉痛教他举步艰难。
冷青峰从冷淇涓房间走出,一对阴沉的眸光忿恨的投向刚下马的李冀平,二话不说的冲上前去,抡起拳头朝他下颚挥去。
只见殷红鲜血自李冀平嘴角流下。
天啊!自己差点打断了他的牙齿!冷青峰的心抽了一下。他并不想那么用力打他的,可又怕不够逼真,只好很下心牺牲对方了。
这一拳挨得李冀平好生诧异,抬着一对错愕的眸子看着冷青峰。
冷青峰一脸愤怒,伸手抓住李冀平胸前的衫子,气咻咻的咆哮道:「你这个王八蛋、该死的,是你害死了淇涓,是你害死她的……」又是一拳。
该死!他居然连躲也不躲?冷青峰在心中咒骂。
李冀平大概惊讶过度,才会任他一拳又一拳。他真的无法相信那丫头就这么走了。
冷青峰停下手,这种下还手的打法一点意思也没有——其实他是担心再打下去,有人会不放过他。
当然,这个人除了冷淇涓还会有谁?
「如果你不是那么决裂,她怎么会轻生?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她对你的爱吗?」冷青峰痛责。
「你是说——」
「是你把地给害死的,是你——」
他推开冷青蜂,心悸的朝冷淇涓卧室里奔去。
房里的气氛有些阴沉,冷淇涓静静地躺在床铺上,一张秀丽的脸庞十分祥和,悬在床沿边上的右手手腕包裹着一层纱布。
冷青蜂站在房门口看着屋内动静,他好担心那丫头沉不住气,会在事情末圆满前露出马脚。
李冀平缓步走向床边,她手上的纱布令他感到心痛,他无息的在床前跪下,颤抖着手轻轻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滑了下来。
他一定是伤心过度才没发现她的手是温热的。
「淇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好狠,存心教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如果这是为了那天我冷冽的态度而在处罚我,那么你办到了。」他一字一句哽咽的道,语毕,闭上眼低泣起来。
冷淇涓听见他的哭声,整颗心都碎了,按捺不住的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看他,看见他泪雨潸潸,伤痛欲绝的模样,一股后悔外加歉疚的感觉袭击上来,忍不住低吟一声。
冷青峰的脸全皱在一块儿。那丫头的马脚露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快,他不禁替她揑了把冷汗,开始担心这个计谋得到的会是反效果。他但愿李冀平没听见那声低吟,但是,怎么可能?瞧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已经听见了!
李冀平微微一怔,十足十的肯定这声音发自冷淇涓口中,因此开始注意到一切不寻常的景象。
从下人至仇家牧场报讯到他来到卧虎堡,需要一天的时间,既然已经过了一天,冷青峰为何没为她加设灵堂?更值得怀疑的是,她那张脸仍充满血色,一点也不像死了的样子,哦——喔!她的手是温热的!
他可从没听说过死人的身体是热的!
一股愤怒的情绪激涌上来,深吸一口气,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死得真是值得,博得了我两滴眼泪,可你知道吗?我现在开心得直想哈哈大笑,因为我终于摆脱你了。]冷哼一声,「你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大小姐脾气有多重?不知道自己是个多么难伺候的怪物?又爱耍个性、又爱发脾气、又不讲道理,一天到晚除了吃喝玩耍及胡乱作为外,什么事也不会做,谁娶了你真是倒了——」
「够了!」她终究是捺不住性子爬起来吼。
李冀平用力扯著她的手臂怒焰高涨的低吼,「玩够了是不是?你觉得这么做很好玩吗?冷大小姐,你实在太幼稚了。」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冷青峰走进来,冷酷的脸庞闪著危险的光芒,「因为这是我唯一能阻止她继续想寻死的方法。」伸手解开她手腕上的纱布,「这一刀是为你划的,如果不是及早发现,你现在见到的真的是一具死尸了!李总管,我郑重的警告你,除非你想见她再死第二次,否则就给我好好地对她,哼!」
冷青蜂相信他们彼此一定有话要说,因此甩头拂袖而去,临走前瞪了床上的冷淇涓一眼,眸中写着,「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李冀平怔怔地注视著泪眼朦胧的冷淇涓,「你——」
「那天我奸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想眼你道歉,没想到你却用那种态度对我?我知道我任性、不可理喻、无理取闹,可这一切又为了什么?我无法忍受你对别的女人好,尽管那个女人是我未来的大嫂也是一样的,我吃醋、生气,而这全是因为我爱你呀!」泣不成声的捧着脸。
「淇涓——]他低喊,伸手将她搂进怀中,紧紧的闭上湿热的眼睛,「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抽噎地闷声道。
他轻轻地推开她,温柔的吻去她颊上的泪水,在她清澈的眸中看见自己多情的影子,他爱她,真的好爱她。
「嫁给我。」
她错愕地注视他,「你说什么?」
「嫁给我。]
眉毛倒竖,「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请你嫁给我。」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他屏息,张嘴大喊,[请你嫁给我。]
冷淇涓泛起贼死了的笑容,「哦——」指着门口的那群人笑道:[这么多人听见,你别想反悔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