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时的他,就站在小溪边,一向温柔的笑容不复存在,只是极淡然的瞥她一眼,“不想笑就别笑。”
好无礼的男人!这是向幼薇最初的想法,愤怒之后却有些愣住,不想笑?她在笑吗?明明没感觉到自己在笑,可透过溪水看自己的面容,依旧是镜中的模样,依旧是完美的微笑,只是此刻看起来,那微笑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文少然,不然这余生该多枯燥无趣,也只有在这个男人身边,她才是完完全全真实的向幼蓝,才能无所顾忌显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会难过,会撒娇,会不满,还会孩子气的落泪。
只是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那久违的煎熬滋味重袭上心头,想到这,向幼蓝越发觉得疲倦,缩进他怀里不肯出来。
看她一时落泪不停,文少然也丝毫没有烦厌的模样,只是微微笑着,修长细白的手指拂过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安慰一番,这才换得佳人破涕一笑。
眼前的女子正值青春好时候,容貌秀丽,身姿曼妙,即便一个楚楚动人的泪眼都能引得男人如痴如醉,他不过俗世间的一个普通男子,却有幸得到了她的眷顾。
还记得初见时候,他骑马来到溪边,却被捶洗衣物的妇人瞧着议论纷纷,一时尴尬,便顺着溪边越走越偏僻,直到四周没了人烟,静静地坐在溪边,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却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妙佳人,听着突兀的一声低呼在头顶响起,文少然几乎是下意识一个转身,接住了身体下坠的树上仙子,待到她安全落地,两人都有些怔住。
这样的荒山野岭,莫非是狐妖前来勾魂?可若是眼前的女子,即便是妖他也不怕。
两人面面相觑,待到发现姿势暧昧,连忙撒手,慌忙退了半步,只听“哎呦”一声,向幼蓝倒在地上扭了脚,抬头瞪他的目光如同黑色琉璃,晶莹剔透,带着点埋怨,就连不经意嘟起的嘴巴都显得那么憨态可掬。
所以,他失态的笑出声,惹得向幼蓝更大怒气。
那一日,他亲自送了向幼蓝回去。
两人同骑,明明是初见的陌生人却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闻着鼻尖传来的香气,并不是生意酒桌上时常闻到那种香粉的俗艳味道,却是真真切切的少女体香,文少然第一次觉得这味道不刺鼻,女子生起气来不讨厌。
看她含嗔带笑,反倒赏心悦目,突然间有些不理解,以往怎么看到纠缠上来的女子就觉得心烦?
是夜,文少然辗转反侧,生平首次为一个女子难以入睡,脑海里只有那陌生少女低眉浅笑,含嗔带怒的模样。
想到那一天两人靠得那样近,原以为从此不会再厌烦其他女子的接近,却在次日有娇艳女子缠上来时,皱了眉,怒气冲冲的离开。
难道说,自己只是不讨厌她?
这问题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促使他一次次身不由己的来到溪边,第二次相遇,第三次相遇……在那个淋漓的雨夜,他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抱紧了颤抖的娇躯,吻上她的唇,辗转吸吮,彼此定了终身。
如此一载时光,两人早就如胶似漆,平日里如同寻常夫妻一般,除了名分。
向幼蓝从来没对他要过名分,即便是有了夫妻之实,她也只是清浅的笑着,暗自享受那分隐秘的欢喜,从未逼迫文少然作出什么决定。
除了向幼蓝的家人知道两人的情意,甚至姊妹们私底下还戏称文少然是大姊夫,但对于旁人都隐瞒了去,只因文少然有说不出口的理由。
他不过开口说了时机不对,她便说会耐心的等待自己,面对此情此景,文少然不是没有愧疚过,也想给心爱的女子名分,只是他的身分……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他又该拿什么许给向幼蓝未来?
也曾恼恨上天,在他没有资格、没有自由的时候,遇上并且爱上这个女子,又任性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只是爱情这一事半点不由人,他也只是陷进去无力自拔。
遇见了,爱上了,便躲不开,挣不脱,心甘情愿沉沦苦海……
“哎!”思及此处,文少然叹口气。
从来都以为此生是攥在手中,不会有一步差错,却原来,有时候的身不由己也是种甜蜜。
听到他的叹息,向幼蓝并不多问,只是静默的相拥,只是这样,便觉心底有无数的喜悦涌上心头,他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意外,神秘又美好,让她不忍探寻更多。
好想让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只是想到他连日奔波却有些心疼了,抚上他额角眉梢,“你一定又是连夜赶路,早些去歇息吧。”
“没事,我想多看看妳。”文少然面色淡然的表露心迹,却在向幼蓝强忍的笑容中功亏一篑,眼底眸光暗沉,涌出浓重的欲念。
毫不迟疑吻上梦中思念千遍万遍的粉嫩樱唇,文少然恶趣味地轻咬一下,“坏丫头,想折磨我,到如今妳还逃得掉吗?”
向幼蓝闪避不及,一个不慎已经跌入魔掌之中,任凭她百般低声求饶,文少然只是不客气的对她上下其手。
相恋一年,这床帏之事并非完全陌生,向幼蓝却始终娇羞如处子,每每求饶,却换得文少然更多欲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