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一个夏若云从不认为自己会去的国家,可她现在确实是坐在加长型礼车里,看着日内瓦街道两旁明亮的商店。
夏若云从不认为母亲会幸运到这么快便得到换肾的机会,可她刚才确实是从医生口中得到了母亲只要抵达日内瓦,做完妥善的身体检查,下个月便可以进行换肾手术的消息。再者,执刀的这位医生,她从医疗报导上看过,他是外科手术界里的第一把交椅,只为皇亲国戚和名人动手术。
所有她认为她此生不会这么快实现的事,今天全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她手里正握着一盏神灯,而哈麦德则是命令神灯精灵实现愿望的人。
夏若云抬头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正利用车程小憩的哈麦德。
这一整天,他们没说过一句话。
他尽管板着脸,却还是习惯性地揽着她,但她却已经没法子不在碰触到他时想到息妲。
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像是台湾与伊斯坦堡间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那么遥远了。
夏若云拿起一杯果汁,轻啜了几口,仍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到了极点。
一早,直升机载着他们起飞,不用通关、出关,直飞而过他国领土。才下飞机,便有四名黑衣保镳和一辆黑色加长型礼车载着他们直奔医院。
这一切的特殊待遇全都是因为哈麦德。
他的权势惊人,而她只是附属在他之下的一名女子,她如何能抗拒他的拉拢及她动摇的心呢?
夏若云轻喟了口气,微倾着身子,觉得好倦。才来几个月,怎么就觉得苍老了好几岁了呢?
她闭上眼,蹙眉将头轻偎着车身,恍惚地陷入了打盹状态中。
妈妈可以得到新生的机会,她该欣喜若狂的,可她没有。因为她知道妈妈的机会,是用她的感情和身体换来的报酬。
她也许该跟哈麦德说上一声「谢谢」,毕竟他也可以不必用这种方法笼络她。可「谢谢」两个字梗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谁让他将她视为所有物,可她要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啊……
夏若云蹙着眉,在车子平稳的前进韵律中,缓缓沈浸在睡梦中。
「先生,已经到达饭店了。」白志清从前座回过身,恭敬地说道。
「嗯。」哈麦德蓦然睁眼,看见了偎着车窗酣睡的她。
她呼吸平稳,但紧锁的柳眉代表了她睡得并不安稳。一头长发,斜倚在纤躯之上,雪白侧脸在阳光照射之下几乎是透明的。
哈麦德失神地凝视着她,觉得她像中国故事里那位急欲回到天上,却因为找不到羽衣无法升空的仙子。
但她永远回不到天上的,因为他不会让她如愿的。他是生意人,每一步都要算计,而他对她的付出一定要得到她全心爱他的收获。
哈麦德将她的一把长发握在手掌里,定定凝视着她雅致的五官。这么纤细的颈子、如此娉细的肩膀,看来恍如一折即断般的孱弱,怎么性子却偏偏倔强得老是要让人发火呢?
「要不要叫醒夏小姐?」白志清低声问道。
「我来。」
哈麦德松开他的手掌,下车走到夏若云那边的车门。在白志清拉开了车门之后,他弯身将夏若云打横抱起,环抱在他的胸前。
白志清惊讶得睁大眼,却聪明地不置一词。
夏若云半睁开眸子,迷迷糊糊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揉着眼睛,挣扎着想起身,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小呵欠。
「闭上眼,继续睡。」哈麦德命令道,眼神却因为她掩唇的娇憨动作而柔和了起来。
她极重视睡眠,夜里没睡饱八个小时,便会精神不济的。
夏若云怔怔地看着他的眼,显然还没从酣睡状态中回过神来。
「睡吧。」他再度命令道。
夏若云眨眨眼,因为真的疲倦,所以也就没再和他争辩了。
她蜷在他的胸前,纤手揪着他的衣襟,再度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哈麦德低头凝望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紧,
如果她总是这么柔顺的话,他会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但,如果他要的只是柔顺的话,息妲岂不更符合他的要求吗?哈麦德皱起眉,烦躁地抱着她走进饭店。
那天夜里,哈麦德一反平时回到饭店即开始处理公事的全神贯注,脑中不停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夏若云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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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云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她抓着棉被,怔怔地看着前方。
哈麦德正坐在房间另一头的办公桌前,桌上按照惯例摆着他的笔记型电脑、一杯咖啡及一只果汁杯。
他后方的灯光在他脸上造成阴影,加深了他阴沈的气质。如果这个男人身后长出一对黑色翅膀,她想她也不会太讶异的。
他有着魔鬼的一面,却也有着魔性的吸引力。
夏若云咬住唇,觉得好矛盾。她怎么能一边不接受他的妄自尊大,却又忍不住被他所吸引呢?
哈麦德发现了她注视的目光,他一抬头,看入她迷惑的眼里。
「送一份餐点给她。」哈麦德拿起电话命令道。
「怎么没叫我?」她自然而然地开了口。
「没什么事,没必要。」他合上电脑,深黝眸子直盯着她。「对了,妳母亲和妳家人的护照,还有病历这些琐事,白志清会帮妳处理的,妳只要打个电话给家人,跟她们报告情况就可以了。」
「谢谢。」她握紧拳头,强迫自己说出了那两个字。
哈麦德站起身,可没打算让她这么快脱身。
在他沈思了许久,终于发现他对她的喜欢,如同他热爱商场上的厮杀一般,有一部分根本是无法解释的原始冲动时,他更加确定他对她是不可能会松手的。
他从来不和自己的天性作对。
「妳的『谢谢』说得非常心不甘情不愿。」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望着她。
「被迫接受自己是有价码的人,不是件会让人高兴的事。」她说。
「是人都有价码,妳到伊斯坦堡教书,不也是为了钱吗?」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排斥他,认命地接受「她是他的女人」这件事实,不是很简单吗?
「我是为了我妈妈的医药费来这里工作的,我靠的是我的专业。」他不会懂的。
「有了爱,一切就可以合理化吗?如果我爱妳,我给妳钱,妳便会欢天喜地的接受吗?这种逻辑说不通。」哈麦德嗤之以鼻地说道,薄冷唇角讥讽地微扬着。
「至少那样我不会有被人用钱买卖的感觉。」夏若云苦笑地低头看着手掌,发亮的白金银炼醒目地环绕在手腕上,像他对她的箝制。
「请你拔下这个手炼--」夏若云伸长手腕,把镯环递到他的面前。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哈麦德反掌扣住她的手腕,倏地将她整个人扯到他的胸前。
她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胸前,她的一双翦水秋眸倔强地盯着他,哈麦德的眸光随之掺入了欲望的光芒。
他知道她不喜欢被他这么拉过来扯过去,可他偏爱她这种反抗不了,却也挣扎不得的纤细美丽。
「你的意思是这只镯环任凭我处置了?」夏若云偎在他的胸膛上,威胁的话于是少了几分力道。
「妳敢弄掉它试试看。」哈麦德蓦地攫住她的下颚,威胁地低咆着。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她惊讶得脱口问道。
「妳除了会惹火我之外,妳还会做什么?」哈麦德抿紧双唇,不快地瞪着她。
夏若云看着他不悦的侧脸,忍俊不禁的笑声脱口而出。
她笑瞇了眼,笑到必须摀住唇,笑到他横眉竖目了起来,而她必须躲到他的怀里,把脸埋到他的胸膛,才有法子藏住她的动心。
一个掌权握势的男人怎么可以有如此孩子气的神情哪。
「抬头看我。」他命令道。
夏若云摇头,把脸庞更埋入他的心跳之间。
感觉他正抓着她的手臂,想将她拉起身,她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还是不抬头。
哈麦德心跳乱了一拍,他的指尖陷入她后背的发丝,呼吸着她发梢上的香味,不自觉地舒缓了眉眼问的阴郁。
「哈麦德……」她柔声唤着他的名,轻得像一阵风。「我的人生很普通,普通到我经常会觉得你只是我的一场梦。所以,我不能接受我只是你诸多感情中的一段,所以我会一直挣扎,甚至我可能会因为自己渐渐麻木而恨你,恨你让我变得不喜欢自己。」
哈麦德的大掌抚过她水亮的缎发,觉得她像一朵被随意摘下,又被扔置在地上的荷花,脆弱可怜得让他胸口一恸。
「妳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他说。
夏若云轻摇着头,强咽下心里的失望与痛。
她想听到他什么样的答案呢?她以为他会说出,我会为妳还是息妲和其他的女人吗?
「我们互相吸引,你给了我妈妈一个新希望,我会如你所愿地陪在你身边。但是,在你为另一个女人燃起热情时,别强迫我还待在你身边,可以吗?」她扬眸看着他,丝毫没有掩饰她眼里的脆弱与害怕。「好吗?」
「可以。」他的眼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谢谢。」她努力地挤出一抹笑。
「妳的谢谢一定要建筑在这么不快乐的笑容上吗?」哈麦德攫住她的下巴,不快地低吼着。
他不想看到她总是在强颜欢笑!
「会有快乐的,因为我深深被你吸引。只是这种快乐,就像人鱼公主拥有了双脚时的快乐一样地矛盾。因为这种快乐是建筑在每跨出一步,却有如刀刃般的痛苦之上!」她蓦地打了个冷颤,模样可怜兮兮的。
「妳要怎么样才会快乐一点?」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暴戾染上哈麦德的眉宇,可他逼视着她的深眸里,却有着会让任何女人心动的执着。
夏若云仰头看着他,发现她不该在夜里和他谈论任何事情。
这时候的她,可能有一半的神智都不清醒,所以,她很容易妥协、很容易就对他言听计从……
「我想和你谈场普通人的恋爱,可以吗?」她扶着他的手臂,双颊被羞怯染红。
「普通人的恋爱该怎么谈?」哈麦德皱起眉,像碰上一个难解的金融问题。
夏若云想了一下,缓缓地红了脸。
「我不知道。应该就是看电影,散步、吃饭之类的事吧。」她完全没法子想象她和哈麦德一块做这些事的景象,可她却忍不住要期待啊。
「这是妳的经验谈?」哈麦德瞪人,粗声问道。
「我是约会过几次。」
「我想把那些男人的手剁断。」
夏若云睁大眼,看着他严峻的轮廓,她摇着头,开始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异想天开了。
「正常男人不会说出这么极端的话。」她低声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一般男人。」哈麦德理所当然地说道,握住她的秀发缠绕在手臂之上。
夏若云仰靠在他的臂膀之间,以指尖轻触着他脸上刚硬的轮廓。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别人说恋爱的人会傻里傻气了。」她低喃道,见他浓眉一拧,她分开食指与中指,硬是把他眉心间的拧皱给压平。「我说的是我自己,我居然会愿意放弃我原有的坚持,只为了和你走一段……」必然会伤心的旅程。
「妳想太多了,现在开始,妳只许想我!」
哈麦德拉下她的手,置于他的唇间,他诱惑的舌尖像伊甸园的蛇,在她柔软的掌心间旋绕着,顺着她的手臂吮吻而上,勾引着她的眼眸逐渐迷蒙。
夏若云浑身轻颤地迎接着他在她肌肤上洒下的快感火花,她低喘着,因为他刻意放缓步调的挑逗太撩人了啊。
当他的双唇终于抵达她的唇边,却只是吮咬着她的唇瓣,而刻意不与她有进一步纠缠时,她挫败地低吟出声。她主动搂住他的颈子,加深了这个吻。如果这样狂烈的感情最终总是要过去,那么至少让她保有一些终生难忘的回忆吧。
热情从他们纠缠的双唇间弥漫开来,成了一把谁也无法控制的火焰,燃尽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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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成真就该是这样的感觉吧。
夏若云挽着哈麦德的手,走出电影放映厅,柔美的唇角忍不住上扬着。
她看着哈麦德一身轻便的上衣、牛仔裤,一时之间有种他们只是一对热恋中的寻常情侣的错觉。
「哇,还是非假日看电影最舒服了,都没有人呢!」夏若云仰头看他,眼眸似水。
「是不错。」哈麦德揽着她的腰,跨步往前走。
「我们回到伊斯坦堡后,还可以再出来看电影吗?」她问。
「妳喜欢就行。」
站在场外等候的白志清闻言,也只能苦笑。
哈麦德先生到电影院看电影可不是寻常小事。包下电影院场次不谈,光是让保镳守护在各个出入口,以及有专人拿着枪站在放映师的后方,生怕任何图谋不轨事件发生的这般大阵仗,就足够让人失去看电影的兴致。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看公事,而专心陪着我。」夏若云笑得好甜。
「我以为我经常把时间只耗在妳一个人身上。」哈麦德低头咬住她的耳朵,用性感低语提醒着他们彻夜缠绵的事。
夏若云红着脸瞥他一眼,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白志清因为夏若云冒犯的行为而倒抽了一口气,接着--他很快地别开了头。
因为先生正低头吻住了夏小姐!
夏若云挣扎着想推开哈麦德,可他坚持将她吻到软化在他怀里,他才肯松手。
「我们回房间--」他衔着她雪白的耳珠子,像品尝着最上等的太妃糖一样。
「不要。」夏若云红了脸,娇嗔地瞥他一眼。「我想去市区走走看看,至少该去看看湖泊、看看阿尔卑斯山的白朗峰,感觉才像是真的来到瑞士嘛。」
「听到她的话了吗?安排一下。」哈麦德回头对白志清交代道。
白志清点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甚为担忧。
白志清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他后退一步接起电话,一会儿之后,他上前附耳在哈麦德耳边说了几句话。
哈麦德接过手机,走到角落去谈话。
夏若云则开始好奇地打量着一旁的电影海报。
「夏小姐。」白志清往前一步,决定为了先生的安全,他还是要实话实说。
「什么事?」她微笑问道。
「妳能不能劝劝先生,请他提前回到伊斯坦堡呢?」
「怎么了?你想帕米娜了?」夏若云玩笑地说道。
白志清推了下眼镜,斯文的脸庞胀成通红,他摇手急忙地解释道:「不是的。我是因为顾虑到先生的安全,所以才斗胆请妳改变行程的。先生身分尊贵,最近因为并购了一间石油公司,而频频收到威胁电话和一些让人不大愉快的包裹。我们的安全措施自然不会少,但是这时候确实不是游山玩水的好时机。外头那一组杀手仍然是潜伏在周围,虎视眈眈着。」
威胁!
杀手!
夏若云的脸色「唰」地变成惨白,她握紧拳头,忍住一个冷颤。
她怎能忘记哈麦德的身分非同一般呢。此时,伊靳兰世界因为纷争而引起的血腥、爆炸场面全都一股脑儿闪过她的脑海。
她慌乱地抬头寻找着哈麦德的身影,他正靠在窗边讲着电话,严峻脸庞仍然是惯常的毫无表情。
「那他为什么还要带我到瑞士呢?」她虚弱地问道,感觉心里那座情感与理智的天平,又再度一面倾倒了。
「这里拥有最好的医疗资源,先生想早点让妳为妳嘱的事情宽心。妳应该知道,先生相当在意妳的感受。」白志清据实以答。
「我居然还要求他带我来看电影!」夏若云看着哈麦德的背影,突然有股冲动想把他拉离窗户边。
万一有杀手正埋伏在某个高处等着对准哈麦德呢?还是有人在电影院里放炸弹呢?
「妳先别焦急,安全人员一定是在确定无虞之后,才会让你们进场的。」白志清看出她的焦虑,急忙解释着。
夏若云没法子安心,她眼也不眨地看着哈麦德。
当他通完电话,快步走回她的身边时,她旋即冲入了他的怀里。
「我们明天就回去,好吗?」夏若云眼巴巴地仰头看他。
「白志清说了什么吗?」哈麦德一抬利眸,瞪到白志清自动后退了几步。
「他只是关心你,所以把情势稍微和我提了一下。」
「妳在担心我?」她在皱眉头啊。
「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夏若云激动得红了眼眶,把脸埋入他的肩上,牢牢地搂着他的腰。
「放心吧,我的保全设施一定是最严密的。」
哈麦德低头,把下颚埋入她的发丝之间,胸口此时的悸动,是前所未有的激烈。他知道她关心他,纯粹是为了「他」的安危,而不是为了「哈麦德」所象征的身分地位啊。
白志清识相地避退离开,留给这对情人独处的空间。
「百密总有一疏啊。我们今天就回伊斯坦堡,好不好?」她要求着。
「不是想逛逛瑞士吗?」哈麦德柔声问道,眼神里有着足以溺毙人的温柔。
「土耳其的蓝色清真寺,还有博斯普鲁斯海峡,我都还没去过。没必要先逛其他国家,对吗?」她眼神很认真,口气很保护。
哈麦德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他的指尖轻摩着她的下颚。
商场上的征战能让他热血沸腾,他原以为拥有她的感觉也会是如此。
但,他错了。
和她在一起,就像找到了一处安全的沙滩停泊,他甚至可以褪去所有防备,安心地躺在岸边晒着太阳。
「回到伊斯坦堡后,搬到我的寝宫来。」哈麦德的大手猝地紧握住她的下颚,粗声命令道。
只是,话才说出口,他的眉头便后悔地拧起了。
寝宫是他独一无二的世界,除了家人之外,他没让其他女人进入过。
「不。」夏若云马上便拒绝了。
「为什么!」哈麦德浓眉一拧,咆哮发火了。
他难得地想释出他所保留的一部分内心世界,结果竟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那样太明显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妳以为他们现在就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他咄咄逼人地反问:心情其差无比。
「至少让我保留一些我所自以为是的尊严吧。」她低下头,话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来。
「难道男未婚、女未嫁,在妳的世界里竟也构成不道德?」她愈拒绝,他便愈要她如他所愿。
「在我的世界里,一对一的关系才是正常的。我不想拿这件事来压迫你,所以,你也别让我住到你的寝宫,让我意识到那件事,好吗?」
她柔黑的眸子漾着一层水气,那模样楚楚可怜到让人不忍拒绝。
「回去之后,我会很忙,多数公司的年度报表都在这几个月出来,我想一回到寝宫就看到妳。」哈麦德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非常愤怒地发现他又再一次对她妥协了。
「我可以去你的寝宫陪你啊。」夏若云踮起脚尖搂住他的颈子,笑着轻吻了下他的唇。
哈麦德扣住她的后颈,舌尖袭入她的唇间,探索她天鹅绒般柔软的内唇,吮吸着她水嫩的香舌。他恣意地放纵他的热情,意外地发觉羞怯的她这一回并没有拒绝他。
夏若云紧搂着他的颈子,全心全意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发现她爱惨了这个男人,即便她连想都不敢想他们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更荒谬的是,这一点竟然还是没法阻止她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啊。
夏若云告诉自己,只要他心性一有变,只要他开始对别的女人感到兴趣,她就会马上走出这段感情的。
她只希望到时候,她能走得一如她想象中的潇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