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她没来!
厉撼誉坐在moon light饭店的享厅里,脸上虽没有表情,却暗暗咬紧了牙关,激烈地在心中狂咒。
多半的人在这个超高规格的饭店里的任何一处,都不该会有脏话出现的可能才是。
这间饭店在台湾走的入会方式及条件非常人所能了解,且低调得让人寻不着入门的管道。
经常在报纸或网路上神秘地出现过关于它的介绍,但多半也只停留在讨论饭店外观及那个看来亲切且大门全开的大厅,并没有任何一张照片显示里头的任何一块砖、一片瓦。
于是,相传是名人雅士、政商官员最爱前来的饭店,因为隐密且经营者与这些高宫名人们的属性相合,皆低调得几乎没声音,这块生存大饼无人抢食,可谓独创一格。
所以,可以一路直达到享厅,看得见饭店内部的人,别提什么三字经了,泰半的人一踏进这神秘的领域,便只有欣喜,不会有任何不悦。
当然,享厅里的每一处所带来的惊喜,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原因之一。
因为享厅以扭曲的空间及意象,表现饮食的享用张度,每一面墙、每一块地砖、每一张桌子都由不相同的材质铸成或拼成,但每种不同的质感却又紧紧嵌合着,十分协调。
像夜晚的月光与海洋那样,融合着神秘的水与光影。
可是,这样的协调与融合,她统统看不到!
枉费他像个白痴一样地将自己的名字印在同学会的邀请函上,就是要她知道他的意思。
而她却总是像断线的风筝,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妈的!他早该知道,那女人、那女人……
只有在他身边时才会乖乖听话,或者该说,只有在他将她按进那绵软的床里时,她才会收起十指的利爪。
她的手指。
都多少年了,他仍恋着她那柔若无骨,且白嫩细腻得没有一丝疤痕的青葱玉指。
他几乎像个恋物狂似的,每次总要将她的指细细吻上一遍,才开始品尝她的滋味。
她是毒药,让人一上瘾就戒不掉了。
光是想着,就让厉撼誉的头隐隐作痛。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同学在他面前一个换过一个,向他举杯,说客套话,然后干杯。
都是他极度厌恶的行为。
他为了她,都愿意出席这种无聊的场合了,她却没来!
他以为她至少会因为moon light而来。
这是她的梦想,藉着他的手成型,她不会不知道他是为她才盖这间低调到几乎不打算营运的饭店,但她却倔强地放弃这个机会,这代表什么?代表她打算逃避他一辈子?
他没有让霍耀石前去将她逮来他面前,是因为不想太过惊动那个认为过去已经过去的母亲。
过去要不要过去,该由他来决定!
厉撼誉万分不悦地将眼前一杯红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不是饮酒的好方式,所以引来霍耀石的提醒。
“厉子。”
他侧过头,与霍耀石的利眸相对视。在这种心情极差的时刻,他深具向人挑衅的兴致。
“怎样,不爽不行吗?”不待霍耀石开口,他挑起眉问道。
霍耀石不会不知道这位同学多年的主子正不悦什么,因此低声回答,“是可以,但今天这些老同学们,个个的来路你都很清楚,你不会不知道,若行为失常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霍耀石不得不以此要胁,纵使大家纵容这家伙已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可是这家伙根本不领情,所以他仍必须以此来吓吓这个任性的主子。
没错,这是个单纯的同学会,但这个同学会的成员,每一个背景都不单纯。他们是从小就被政府某个实验机构教育而成的精英分子,除了智商不用多赘言之外,每一个几乎都是政商的第二代,即使不是,也都以一己之力成为社会上的要角。
无论是政、商、医或教育界,他们十几个人各自在这些领域中占有一席之地。
厉撼誉当然知道,就像之前霍耀石说的,若将这群同学集结起来,他们可以喊水结冻了,但没人有将这群人组成影响台湾的什么军团这种念头,其中对此最为嗤之以鼻的正是厉撼誉。
因为他厌恶这些EQ、IQ都过高的同学。
正所谓同性相斥,他们都是同一种人,一辈子也交不了心的竞争阻在他们之间。
除了霍耀石和那个逃兵。
那个拥有全天下可以掌控他心绪的逃兵。
那个逃兵没有把这个当初将年幼的他们集结一起的养成计画放在眼里,在大学时便决定飞往美国念大学。
哼,念什么狗屁大学,以她的能力,当时都可以去国外拿两个硕士回来了,不,严格说来,不只是她,现下他眼前的每一位都是如此,但没有人放弃这个精英计画,她却只是因为与他吵架,便只身逃到国外去。
到底当初她是怎么与他吵起来的?那个混乱的过去,如今他越想越模糊。
几年了,厉撼誉不得不承认,从那时至今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原谅她,但是他妈的,他为她盖了这间饭店,她不该不知道,连名字都是取自于她曾在他耳边细细说着的梦想!
月光,他还能隐约感受到她当年在他耳边说着这两个字时的魅惑。
还是问题出在她完全不想见他?
这个一直不想接受的认知一浮上心头,厉撼誉顾不得霍耀石的警告,长臂一伸,便忽地将霍耀石手中的酒杯取来,一饮而尽。
他都放任她逃到国外五年了,她还要怎样?
“你连我的酒都干了!”霍耀石咬牙切齿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