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有云:「冬至离春四十五,百零五日到清明。」
这一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寒冷对制冰人家意义重大,是最重要的大节日。
今儿个又正好是十一月初一,眼看再两个月就要过年,多少有些小过年的味道。
水家厨房外头,一层一层的挤满了人。
沽饮阁、京醉楼长年争天下第一的宝座,好酒无好菜不欢,好菜无好酒不香,上好的酒肆除了要有美酒,当然不能缺少美馔。
姚衣衣和楚小南一出手,菜色自是不凡。
叫不出道道菜名,难以形容的美味香气飘散在凛冬的空气之中。
众人的口水早已流了满地,眼巴巴的偷瞄着里头备膳情况,内心暗暗祈祷赶快开席。
看得到吃不到,馋死的滋味真够呕的。
人群前方,刘氏以肘顶了儿子几下。
「儿啊,这样子可好?」
里头两个姑娘活像食神上身,全身绝活都搬出来,舞刀弄铲了一下午,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火药味,她虽高兴大家有口福,可也有些心里不安。
水寒简单摇了下头。「不妨,她们两个都是老手,正好让她们展展厨艺。」
一对拗膀子,谁说得动?就随她们去吧!
刘氏还是有些介怀。
「这乐公子运了几车子的抛青春来,和其他几位公子不知在准备什么,加上两个姑娘亲手做菜,今年冬至可是皇亲国戚级的享受,咱们水家未来是不是也该请些更好的厨子来掌大厨啊?」
当今世上顶级饮品和菜肴齐聚一堂,水家向来简单过日子,没见过这种阵仗。
「娘,您说他们准备什么?」水寒微微起疑心。
刘氏偏了下头,想起下午见到的那个怪东西。
「乐公子和华公子借了个没见过的玩意,又是烧柴又是弄火,一桶桶的密酒全往里头倒,弄出个白白清清的浆,说是晚上要请大家,感谢在此留宿的谢礼。」
水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不认识乐逍遥,可有关这个浪子的传闻,他亦有耳闻。
为所欲为,亦正亦邪。
乐逍遥在搞什么鬼?
水寒还想追问娘亲下文,两个累如牛喘、汗流如注的姑娘,已经抢着步出厨房。
「我做好了!」
姚衣衣和楚小南异口同声的喊,明明是比菜肴滋味,现在好像连谁做得体也比上了。
两个姑娘对哼了一声。
「回去洗个澡,回来再试妳做的是什么菜!」
又是不约而同的言语,默契极好,撂完话又气呼呼的背过身,往各自的房里去梳洗打扮。
水家众人左右看着两个姑娘霍然踏步的背影。
「她们才是亲姊妹吧?」
不知现场有多少个脑袋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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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衣衣快速的洗去了身上的油烟味,现正揽镜打扮着,姚尔尔抱着个温杯,坐在案前啜饮。
看妹妹没有动作,做姊姊的不禁出声催促。
输人不输阵啊!
「尔尔,妳怎么还不换衣裳?今儿个是大节日,穿漂亮点,让众人惊艳一下!」
姚尔尔又喝了口花酿,浅浅摇头。「无所谓啊,大姊,妳穿漂亮点就够了。」她有自知之明,再怎么打扮也美艳不过人的。
姚衣衣听见这自怜言语,丢下镜子,扳起了尔尔的小瓜子脸。
尔尔虽然长不出肉来,但也不丑呀,现在是以女人丰腴为美人基准,但她觉得像尔尔这样也不坏。
细致的眼、耳、口、鼻,精精巧巧,很是可爱。
「尔尔,大姊和妳说过了,妳也是个可人儿,怎么老放弃自个儿?况且那华自芳的花确实有效,妳的脸色最近真的不差呢!」姚衣衣一和尔尔说话,口气便温温软软,硬不起来。
听见华自芳的名字,姚尔尔脸色浮起红云。
姚衣衣哭笑不得,「唉!尔尔,妳不能嫁他啊!」
姚尔尔的血色瞬间消失无踪,逼得姚衣衣急忙改口--
「要嫁人也还有别人可以选择啊,像那水寒也是个好男人,全天下不是只有华自芳值得嫁啊!」
姚衣衣一说出口,心里便又是一阵绞痛,活生生、血淋淋的痛。
闻言,姚尔尔脸色突然大变,诡异的看着姊姊。
「大姊,妳居然是这么想的,那水公子可知道?」天啊!大姊打算要水寒娶她吗?姚尔尔大惊失色的问。
姚衣衣搔搔脑袋。「什么知不知道的,他是未婚夫之一,娶妳是天公地道。」
话才一脱口,又是一阵心痛,吐不出又吞不下的痛苦,让她好难受、好难受。
姚衣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么严重的不适?
姚尔尔可不敢苟同。
唉!她的大姊要自觉亏欠她到何年何月呢?况且她不嫁水寒,也不嫁华自芳,她谁也不嫁。
这副身子骨早早会坏,她不能害人的。
「大姊,我不嫁人。」姚尔尔语轻辞浅的说,淡漠得就像毫不在乎。
姚衣衣敲了下妹妹那不知变通的小脑袋瓜儿。
「怎么又讲这话呢?!我带着妳南下、北上跑这一遭,就是要亲眼看看未来可能的婆家,好把妳给嫁出去啊!」
姚尔尔明白姚衣衣的一片苦心。
「可是,我还是不能嫁人,没必要害人啊!」
姚衣衣用力的摇着妹妹的肩膀。
「什么害人?妳不能老这么想的,这可是妳的幸福,妳要积极一点,不能无所谓的!」
「我老病着。」
「既然吃花露对妳有效,那咱们可以固定的买、大量的买,让妳当饭吃,妳的身子总会好的!」
不明白姊姊的信念是从何而来,姚尔尔又是一叹,仰望的眼睛里,有着莫名的闪烁。
「就算真能好了,我也不想嫁给水公子。」她看了姚衣衣那不自觉猛然吐口大气的脸,心知肚明。「大姊,倒是妳该多想想水公子……别让他白费心。」
什么费不费心姚衣衣不明白,她只知道尔尔需要被人呵护!
唉!季清澄若有心,她就把妹妹嫁给他。
「妳才应该多想想水寒,别再想华自芳了。」姚衣衣一说出口,心情又低落了。
姚尔尔摇摇头,「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啊!」
姚衣衣拿来脂粉,「别说什么不由己的,大姊不会让妳寂寞的,」帮妹妹上妆,她一直觉得她真的很可爱,「妳只要考虑自己就好了。」
姚尔尔无法如此自私。「大姊,那妳可考虑过自己?」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姚衣衣一愣。
姚尔尔细看姊姊的表情,就知道她大小姐早忘了自己也是那桩娃娃亲的主角之一。
姚衣衣不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她不能误了自己,又误了姊姊。
「大姊,我不会嫁华自芳,除非爹娘和彩衫嫌我,否则我打算一辈子不出阁。」
这个想法早已深植,只是姚尔尔没想到出门一趟,会遇上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不过,她也打算将这份情感藏在心底。
「大姊,不要考虑我了,帮妳自己的未来幸福多盘算盘算吧!」
知道妹妹个性虽然软弱,打定主意也是不会回头,姚衣衣梳着尔尔的发,却是皱眉不语。
除非能让尔尔幸福,否则她无法思考自己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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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盘盘精美菜肴。
这儿上一道冰霜酱肘花,那儿就上一道胡法烧全羊;这儿推一道百味馄饨,那儿推一品双色团团;这儿出一盘金镶玉带糕,那儿陈一笼糯米桂糖粢……
姚衣衣和楚小南是把能用的都用上,能做的都做绝了。
不过,除了菜好得让人难以动箸,现在案前男男女女正疑惑的,却是面前小小酒盏中那清如水般的液体。
桌上姓氏不少,姓姚的、姓水的、姓刘的、姓季的、姓华的,都没见过此物。
姚衣衣打小到大生在卖酒家,喝过不知多少种酒,也没看过这玩意儿。
闻起来有酒味,却浓得很,一闻就让人有点醉,原本抛青春的琥珀色和独有的蜜香也没了。
「逍遥,这是抛青春?」姚衣衣喃喃着。
乐逍遥悠悠然地笑着,「我这趟南下,见华家蒸馏百花取露,一心想试试能不能拿酒来蒸,这酒确实是由抛青春蒸出来的。」
众人还在怀疑,水寒见这液体不过就是由酒变来,豪爽性子一来,也没多想,一口便灌下。
辣味冲喉,一路到胃都像火烧,男人忍住了才没咳出来。
「这酒好呛的味道。」
水寒喝过几回抛青春,肯定不是这个味道,原以为味道会更香、更甜、更浓,却没料到单就酒味被留下来而已。
看水寒喝,姚衣衣也不迟疑,跟着灌。
哇,我的娘喂!这是酒吗?!
「逍遥,这什么酒啊?辣死人了!」酒量极好,姚衣衣却只一杯便昏掉了,「怎么这么烈?」
桌上众人这下更不敢喝了。
看着能千杯不醉的姚衣衣脸红,楚小南嗅了嗅,也觉得事情奇怪。
「这酒好像很易醉?」
楚小南问话一出,自尊心极高的姚衣衣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唇边就饮,也不啰唆。
倒着空杯,问向对桌女人,「怎么,京醉楼的小姐还怕醉呀?」菜肴分不出上下,喝酒,姚衣衣可有把握了。
「卖酒的人喝醉,那可丢人了!」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楚小南冷笑着,一气便饮,呛岔了气也不管,一杯倒过一杯。
「喝就喝,谁先醉就是谁输了。」姚衣衣也不是省事的,不服气的跟着喝。
她觉得很奇妙,这酒虽烈、虽难入口,却让人想追着喝,喝了一杯便停不下了。
男男女女看两女喝得像没事人,也跟着开始喝,加上好菜助酒兴,愈喝愈是开怀,愈是开怀便愈是不可控制。
水寒向来饮酒如饮水,鲜少有醉意,不过十数杯后,便有些头昏脑胀,情况不妙。
男人一双眼睛有些迷离,而在灯影摇晃中,男男女女都开始呈现东倒西歪的模样。
醉意快得难以想象,眼前人物全都化身为魑魅魍魉,群魔乱舞,他连忙按住酒兴上来的姚衣衣杯口。
「这酒怪……不像平时喝的……」水寒一说话,才发觉自己口舌迟钝,说话也不清楚了。
个性极强的姚衣衣也觉得糟,但楚小南不停杯,她不能示弱。
「别揽我,让我喝!」姚衣衣一口气说完,将红艳的小脸欺在理智尚存的男人面前,「你也喝,水寒,你也喝嘛!」
原是劝人停手反被劝酒,水寒在姚衣衣的强逼之下,又灌了几大盏,浑身发烫。
一旁一样自斟自饮,却丝毫不显醉意的乐逍遥看到这幅景象,连忙踱到姚衣衣身边,拎着女人的酒瓶。
呵,这酒真不是盖的,全城最善饮的几个人都快不行了!他想知道这酒有多强!
能否强到剥除楚小南的强悍?
「衣衣,妳别光顾着灌人,妳也要喝啊!」乐逍遥轻佻的说。
闻声,姚衣衣笑得甜美可人,没有自觉。
「好呀,再喝。」女人一派酒国英雄的豪爽。
「对对对,喝多一点,这可是我特地做的!」乐逍遥再度煽动。
「嗯,我会喝的……」物少为珍,脑子糊成一团的姚衣衣单纯地相信着。
噢,她眼前都花了!这酒好醉人,她浑身热呼呼的,好舒服!
被晾在一旁,男女亲热过头的声音瞬间拉断了水寒的理智!
楚小南的警告犹在耳际!
水寒霍然起身,一把抱起姚衣衣,不让她和乐逍遥继续说下去,带了人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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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好昏、好昏哟!
姚衣衣有些张不开眼,酒精在她体内作乱,鲜有的醉意使她全身燥热,被人抱着摇晃,使她的神智根本无法回位。
飞霞敷面的女人被醉意醺醺的男人抛上一张大床。
突来的寒意让她有些颤抖。
「好冷--」还没喊完,一个熟悉的热源便覆上她娇嫩的身体。
姚衣衣硬张开眼。
水寒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眸正望着她,她心底涌现一股暖流。
她喜欢他看她,也喜欢他抱她,好暖、好暖,心也醉了……
姚衣衣反手主动抱住了男人的熊躯,撒娇的蹭蹭顶顶。
水寒浑身火烧。
他想做些什么,好留住这个女人,不让她属于别人!
一种本能在水寒的体内清醒,取得了主导权,以狂傲的姿态控制了他的所有。
男人的眼眸暗如无星之夜。沿着姚衣衣的曲线,大手滑过她的腰。
噢!好痒哟!
「呵呵呵……痒……」姚衣衣诚实的说出她的感受。
而圆如珠玉的耳垂,在下一瞬被水寒含住了。
「那我们不摸了。」
轻轻一吹就会燃烧的手掌撕裂了姚衣衣的衣领,尽情的探索着她的颈项、她的锁骨,引起阵阵战栗。
在男人温柔的抚摸下,姚衣衣心驰神荡,原本就够醺了的感觉,更加舒服了起来。
又痒又麻呢!可是不能说,说了,他就不碰她了!
对他,她不是只有讨厌的。
「我也想摸你的颈子……」姚衣衣被碰触到软如春泥,嘤嘤哀求着。
水寒「刷」地一声,灵活的剥了自己的衫袍,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抓着女人的小手,让她任性的摸。
姚衣衣的感觉全都莫名其妙。
她觉得好羞,可是又觉得好想要完全放开,她仿效男人,小手如蛇,在他
精壮的身体上游乐着。
皮革般的肤触令她呼吸困难。耳边男人变得沉重的喘息声让她快慰难耐!
突地,一阵麻痹般的快感射穿她的脑门。
「啊啊啊……」
被女人把玩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受制于人,俯身品尝了她。
她要被吃掉了!
「不要……不要……」
男人的确已经兽化。
「应该不只不要吧?」
或许残忍,但水寒执意要她,不让她落入别人手里。
他要亲手摘下这朵牡丹!
男人的脚切进女人的膝盖间,格开她要阖起的腿,吻着她的侧颈。
陌生的感觉、男人的温度、迷乱的视线、疯狂的躁乱,一切都已太过,水寒让她好害怕、好害怕!
可是……可是她无处可逃啊!除了水寒的怀里,她无处可逃啊!她哪儿也不想去的!
姚衣衣大哭了起来,水寒一顿,跟着轻轻的在她耳际呢喃:「别怕,我的衣衣,别怕,我不是要伤害妳的。」
姚衣衣轻声啜泣着,原本的恐惧在男人短短几句后就消失得连渣都不剩,只剩不舒服的感觉仍旧在燃烧。
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可是她的身体好疼,因为不知名的欲望而疼痛!
「不要欺负我嘛,」姚衣衣呻吟着,「疼我!疼我!」
水寒吻着她贝耳,迷人的声音麻痹了她的不安。「我会疼妳,放轻松些。」
在姚衣衣的眸光下,水寒脱去了剩下的衣物,抓住被子,才又回到女人身上。
他用不容拒绝的坚定扣着她的下巴,「不准闭上眼,张大眼看着我。」
话一落,水寒吻上了姚衣衣微张的红唇,吸吮着她的舌。
在四目相对之际,贯穿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