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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塔罗 第一章
作者:晏柔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云塔罗脸上,她不自觉地翻了翻身子,企图躲避刺眼的光线入侵。不料,此时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响起,震天价响的音乐不容许她再次遁入梦中。

  一声声「南无阿弥陀佛……」的闹铃声,逼得她不得下赶紧自床上坐起,伸出右手飞快地将床头的闹钟按钮按下。

  「呜……天啊!」随着穿脑「魔」音消失,塔罗如释重负地重新躺回床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那个闹钟的声音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啊?昨天以前,这个闹钟的铃响可是世界名曲--少女的祈祷呢!

  「一定又是妈……」这是无庸置疑的。

  因为妈妈老是向她抱怨,每天早上听到她的闹钟铃声,都会误以为是垃圾车来了,等她急忙将垃圾打包冲到门口时,才赫然发现那音乐是从女儿房间传出来的。

  「怎样,塔罗?妈替妳设定的音乐好听吧!」塔罗的母亲云若娥打开女儿的房门,探进头来炫耀她的得意之作。

  身上一袭灰色道袍,掩不住她宽松衣服内玲珑有致的娇小身躯,素静的脸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容貌,如果不说,绝对没人猜得到她竟然有个十七岁的女儿。

  这些年来,她就是凭着这样的外在条件以及高深的道家法术,才得以让自家的神坛声名远播,并拥有相当多的信徒。当然,男信徒的比例远多于女信徒,虽然有许多人是贪恋她的美色而来,但至今尚无人敢越雷池一步,毕竟一个道行高深的女仙姑是谁也招惹不起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暗中下符也未可知。

  「妈!拜托……别闹了。」塔罗无奈地自床上起身,昏沉地走进浴室里洗脸刷牙。

  「塔罗,今天晚上家里开坛,要记得早点回来帮忙喔!」隔着门,云若娥不忘提醒女儿今晚是神坛扶乩的日子,八点之前家中便会聚集许多信众前来问神,塔罗的任务即是在一旁辅助解说的「桌头」。

  「呕猪道噜--」她满嘴牙膏泡沫,口齿不清地回道。

  听到母亲将门带上的声音,盥洗完毕的她这才走出浴室,看看时钟已经六点五十分了。要是动作再慢点,恐怕就要迟到了!

  她自衣柜中取出一个透明真空的塑胶袋,然后快速地用剪刀将袋口剪开,原本处于压缩状态的袋子一下子膨松开来,一套干净的学生制服就这么躺在里头。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制服,凑近鼻端仔细闻了下。嗯!很好,只有洗衣粉的味道。她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制服换上。

  站在镜子前面,她梳了梳及肩的厚重直发,额头上长长的刘海几乎盖住眼睛。这样的装扮虽然晦黯、缺乏青春的气息,但起码是安全的。

  在确认一切没问题之后,她慎重地将梳妆那副深紫色的胶框眼镜戴上,然后背起书包快步走出房门。

  「妈,我上学去了。」

  「塔罗,妳不吃早餐吗?」

  「来不及了!」

  「那先上个香再走吧!」

  「喔。」

  塔罗匆匆自母亲手上取过三炷香朝神像拜了拜,再插进神坛上的香炉中,趁着香味尚未渗透进衣服里,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家门。

  云塔罗,今年十七岁,就读祥永高中二年级。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可是从她的打扮、走路的姿态来看,却像是一个对人生已全然绝望的老太婆。

  像老太婆又怎样?!如果塔罗听到这番介绍词,一定会这样反驳。起码比在学校受人排挤要好太多了吧!

  是的,没错。她从小就是一个饱受同侪团体嘲笑排挤的小孩,不管是幼稚园、国小、国中,她都因妈妈从事的怪异行业受到连累,记忆中她们家永远都是香烟缭绕、人群簇拥的。

  从小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所以塔罗身上总是弥漫一股檀香的味道。一般人或许会觉得这种味道闻起来并不差,但对于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来说,这种与众不同的味道,硬是将她跟其他小朋友之间画出一道界线,加上大人有时不当的言语伤害,例如不要跟装神弄鬼的疯婆子小孩一起玩,或是离她远一点,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妈妈下符之类的。

  总而言之,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她的国中生涯结束,升上高中后,她特地选了远在另一个学区的高中就读,这种悲惨的日子才告终结。

  这段痛苦的日子,让塔罗学会了如何在人群中不引起别人注意,她尽量低调、尽量保持沉默,宁可当个没有声音的隐形人,也不愿当个受到众人排挤的讨厌鬼。

  她也曾为备受排挤的生活伤心落泪,不过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早已忘记上次的泪水足为何而流?反正自从上高中之后,由于学区不同,认识她的人当然也就寥寥无几,她得以在班上过着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唯一必须要注意的,就是再也不要重蹈以前的覆辙!

  所以她每天晚上必定把洗干净的制服放进真空塑胶袋中保存,以免沾染到神坛的香味;为了遮掩特别的瞳色,她戴上一副胶框眼镜,即使她并没有近视。

  今天是她在祥永高中第二学年开学头一天,过去一年来,她凭着异常低调的行为,在这里度过了平静美好的高一生涯,只希望这样安稳的校园生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可是,今天一早发生在她上学途中的事,让她内心充满不祥的预感。先是不小心踩到一只横死街头、肠穿肚烂的老鼠;接着差点被一辆闯红灯的公车撞到;最夸张的是她进校门前,居然跌了个狗吃屎,手上刚买的早餐循着拋物线的轨迹,夸张地飞进远处一个排水沟里,成了名副其实的「泡汤」!

  从小在母亲身旁耳濡目染的结果,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忐忑地拎着重新买过的早点,亦步亦趋地走进了教室。路上一连串事件让她到校的时间晚了不少,幸好新学期的第一节课是班会,免去了被老师点名迟到的尴尬。

  每学期的开始总是一成不变的,先是班导师上台训话,接着便是上学期末选出的各级股长上台向同学介绍自己的新职务。塔罗心不在焉的听着,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方才遇见的所有不祥预兆。

  这种就旁人来说或许是迷信的事,她却深信不疑。因为凭借不祥预感趋吉避凶,长久下来使她躲过不少麻烦。

  如果从小受人欺负的总事件加起来算十分的话,那么光凭直觉跟预兆起码让她避开了五分。例如原本会被同学推入池塘,但她突然看见黑猫经过而临时止步,使得用力要推她下水的同学重心不稳跌入池塘,自蒙其害。虽然并不是次次奏效、百试百灵,但在她坎坷的人生路上,也算是不小的安慰了。

  想到今天早上接连而来的不祥预兆,林林总总的相加,那么究竟会有多可怕的事情在前方等着她呢?!

  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全体竖立了起来。

  拜托!希望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她在内心暗暗祈祷,同时将手伸进书包里一个秘密内袋,慎重其事地摸了摸里头放置的「护身符」。

  第一节、第二节……很好,没事!第三节、第四节,也OK,一切平安。终于捱到了午休时间,内心被不安笼罩的塔罗终于受不了了,她领了早上订的便当后,偷偷翻出书包暗袋藏的「护身符」揣进怀里,然后悄悄地、趁着没人注意时,躲进位于同楼层角落的理科实验室里去。其实她这个举动是多余的,因为她在班上根本没有任何要好同学,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她。

  这间理科教室,是上学期她负责打扫的地方,只有她知道这间教室后门的门锁坏掉了,不需要钥匙也能进入。

  轻轻带上门后,她放心地定到窗户旁一张大实验桌坐下。顾不得肚子饿,塔罗丢下便当随即将怀里的「护身符」取出,慎重地放在桌上,只见一迭约比手掌大一点的塔罗牌,出现在面前。

  这迭塔罗牌有二十二张,是一般所谓的「大塔罗牌」,从号码0的「愚人」开始,直至号码二十一的「世界」,每张牌面图案相异,象征的意义皆不同,即使是同一张牌,牌面的正位、倒位--也就是图案正向或逆向,所代表的含意也都不一样。

  这迭塔罗牌的侧边已经稍微起毛,显示这副牌的主人应该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牌面的图案也因为长期使用而褪色磨损,但这无损于它在塔罗心中的地位。因为有它,她才能安然度过那段痛苦的国中岁月。

  与塔罗牌的相逢全然是意外的,当初只是因为历史老师无意中的一句话,引起塔罗对与她有着相同名字的纸牌的注意。想当然耳,属于西洋魔法的塔罗牌与家中的东方道教信仰是多么的回异,因此塔罗始终不敢让母亲得知她有这项喜好,只敢一人私底下偷偷研究。

  没想到这一研究就研究出兴趣来了!她疯狂迷恋上塔罗牌的异国风情。毕竟与家里庸俗杂乱的神坛相比,塔罗牌要来得漂亮神秘许多,同时也满足了她向往梦幻的少女心态。

  嗯……像今天这样的状况,该用哪种算法来解答呢?塔罗一手擎着纸牌,一边在内心盘算着。可是未待她下决定,理科教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吃惊之余,手上的塔罗牌竟然就散落满地。

  「哎呀!」根本来不及抢救,二十二张塔罗牌就像拥有生命般,各自挑选喜欢的地方飘落。塔罗轻叫了声,赶紧弯腰拾捡。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听见清澈爽朗的男性嗓音自身后响起,她一回头,愕然发现一个男学生出现在理科教室后面。

  「啊!我帮妳捡吧。」那男生似乎察觉自己突然开门吓到了她,赶紧走上前去弯腰替她捡起散落的纸牌。

  「不行!你不能碰……」塔罗出声制止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名身手俐落的男同学已经帮她捡起好几张纸牌。

  「喏!拿着,小心别再掉了。」他露出灿烂的笑脸,将手上拾起的塔罗牌交给了她。

  看着他犹如阳光般的笑容,塔罗不禁有些晕眩。她分不清究竟是突然蹲下所造成的,还是因为他那张过于帅气的脸。

  「谢……」并没有沉浸在迷惑中太久,一接过他手上的纸牌,她忍不住板起脸孔。「多谢你的鸡婆!」

  帅气的男同学因她突来的指责愣住,满脸不解。

  「我哪里做错了?帮妳捡牌不对吗?」

  「当然不对!你可知道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将牌养起来的,如今被你一碰,什么都毁了!」

  「嗄?什么?」对于她的愤怒与指责,他感到不以为然,于是又接着说:「只不过是一副纸牌嘛,掉在地上弄脏了,大不了赔妳一副新的就是!」

  听着对方无所谓的言词,塔罗内心不禁冒起一把无明火,她恼怒地用力瞪了对方一眼后,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喂、喂!同学,妳是哪一班的?叫什么名字?」林乐夏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感到满头雾水。只不过是一副牌嘛,弄脏了再买一副新的还她就好了,干么那么生气?

  他无奈地将地上剩余的纸牌一一捡起,收成一迭放在手上,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一般的扑克牌,而是最近常在电视节目里出现的塔罗牌。

  「原来是塔罗牌啊……」难怪那女生会那么在意。可在意归在意,掉了捡起来就好,有必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其实他不懂的是,一副具有灵性的塔罗牌只能与它的主人接触,一旦被主人以外的人碰到,长时间累积下的法力会瞬间失效,变成一副普通的纸牌。

  林乐夏只得先行收起剩余的纸牌,打算日后如果在校园里遇见那个女同学的时候再还给她。

  「她刚刚是不是哭了?」走出理科教室前,他突然回想起那名戴眼镜的女生离去时,眼睛似乎含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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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夏!」

  刚带上门,他身后便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转身一看,原来是本学期将与他一起担任学生会正、副会长职务的副会长--张芍琼。

  拥有祥永高中校花称号的她,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注视着眼前俊帅高挺的林乐夏。

  一头微卷的秀发波浪似地披于肩后,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加上细致如陶瓷娃娃的五官,与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肌肤,不知是多少男同学争相追求的梦中情人。但看遍整座校园,她认为唯一配得上她的就只有眼前的林乐夏。

  姑且不论出色的外表,他的学年成绩也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加上他又是个运动健将,无论篮球、足球、网球,甚至于剑道、跆拳道等格斗技巧也难不倒他,对待女性的态度永远都是那么彬彬有礼,校园里诸多女学生对他简直是疯狂爱慕。

  挟带着两人的魅力优势,上学期末的学生会正、副会长选举,理所当然地由他们俩高票当选。而学期刚开始的第一天,学生会整个下午都得开会讨论本学期的活动行事历。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要准备开会喽!」张芍琼走近他身旁,露出一个让所有男怦然心动的甜美笑容,并自然地挽起他的右手臂朝学生会会议室走去。

  至于林乐夏,在她呼唤他时,便将手上那迭塔罗牌收进口袋,打算找时间物归原主,而他的思绪依旧萦绕在理科教室里那名奇怪的女同学身上。他彷佛能感受到,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可言喻的忧伤。

  「会长、副会长。」一进到会议室,在场所有学生会干部纷纷起立向林乐夏、张芍琼打招呼。

  这学期新诞生的学生会干部已全员到齐,这七名隶属于不同班级、三男四女的二年级学生,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不仅功课优秀,与同学间的互动相处更是融洽。

  林乐夏从容不迫地坐进主席位子,俨然天生领导人的架式,开口宣布,「会议开始。我想刚刚副会长已经将这学期的活动行事历发给各位,大家应该都看过了。我想这学期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期末校庆活动了,这个议题我想留到最后再来讨论,现在先就各社团活动经费部分做详尽的规划……」

  在他稳健的引领下,会议很快步入正题,整学期校园内各式活动规划与经费调配,逐渐归纳出一个结果,最后终于来到了最重要的部分--祥永高中创校三十周年纪念的校庆活动。

  身为会议主席的林乐夏率先发言,「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年是我们祥永高中创校三十周年纪念,不管是对学校本身或是对学生而言,绝对是值得大肆庆祝的日子,所以我希望这次校庆举办的活动,必须是最特别、最令人难忘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提议?」

  「举办校园美女选拔赛怎样?邀请各学校的校花同台竞争,相信一定会吸引许多本校和他校学生前来共襄盛举。」学生会干部之一的陈佑诠如此提议道。

  「哼!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生想看。」女干部朱仪芳抗议,接着说道:「还不如办个猛男秀好了!」

  「好!我赞成。」另一名男干部王晓森点头赞同。

  「哇,谁不知道你是个Gay啊!」坐在他身旁的林安佩,大剌剌地拍了拍他瘦弱的背,痛得他哇哇大叫。

  「拜托妳可不可以小力一点啊!」

  「嘿!瞧你瘦得像什么似的,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嗑啊?」

  「嗑妳的头啦,我每天晚上都在家里嗑瓜子不行喔!」

  「你才是……」

  只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了起来,旁边的众人似乎见怪不怪。

  王晓森和林安佩两人虽然不同班级,但却同是辩论社的社员,关于他们彼此之间唇枪舌战的事迹早已传遍校园,还曾经在学校举办的校内辩论比赛里,掀起一场几乎可以媲美「星际大战」的口水战呢!

  「行了!大家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好,没必要在这里抬杠下去,等你们回到社团里再继续。现在还有谁有别的提议?」林乐夏轻松地制止了两人的舌战,再次将会议导入正题。

  「乐夏,不然我们来举办一场大型演唱会好了,邀请国内外各著名乐团,歌手来学校表演,庆祝三十周年校庆。例如S.H.E.、孙燕姿,甚至于蔡依琳,还有像日本的杰尼斯男孩团体等等,我想都没问题。」张芍琼提议道。

  在场众人都知道,她父亲是传播界赫赫有名的媒体大亨张钧,只要他开口,国内外不管多大牌的歌手或乐团一定都会拨冗前来。

  「嗯,这个提议不错,可是以学校的预算来看,应该很难邀请到很有名气的歌手或团体来表演吧,更何况是国外的歌手。」林乐夏思忖道。

  「如果是担心预算问题,我想找爸应该会很乐意提供赞助的。」她可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只消她开口说一声,有谁请不到呢?

  「好!我赞成。」

  「赞成!」

  在场的干部一听居然可以有机会免费欣赏到这些大牌明星的表演,个个都鼓掌叫好,只除了一旁的王巧薇。

  「我觉得这些都不够炫,如果能办个什么『观落阴』之类的灵异大会,我想别校的学生一定都没见识过吧!」

  真不亏是鬼点子女王王巧薇!女王一出口,便知有没有。

  「咦,听起来好像挺炫的。」

  「是啊、是啊!」

  大家都对这个提议跃跃欲试、鼓掌叫好,除了提议方被否决的张芍琼。

  「观落阴……这感觉挺神秘,刺激的。可是你们有谁会吗?又该找谁来办?」不仅诸位干部对这提议纷纷表达赞同之意,连林乐夏也认为这是个挺新鲜、与众不同的点子。既然初步达成了协议,但是活动后续又该如何进行呢?

  「观落阴好像是道教流传的一种仪武,或许我们可以找间庙,还是什么神坛之类的去问问看。」王巧薇如是说。

  那么,有谁知道这门路呢?陈佑诠灵机一动,想起曾听一个网友说过,他有个很奇怪的国中同学大老远跑去念祥永高中,她家就是摆神坛的……

  「我知道我们学校有一个叫做云塔罗的女生,听说她家好像就是开神坛的。」他会记得这个女生的名字,主要是因为她的名宇实在太特别了,白云的「云」加上塔罗牌的「塔罗」,要忘记都很难。尤其是那名网友要他特别注意,不要太接近她,不然下场都会很悲惨!

  「那你知道她是几年几班的吗?」王晓森热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陈佑诠沮丧地摇摇头。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翻学生名册查不就知道了吗?」林安佩大声提议。

  片刻,林乐夏才缓缓开口说:「我想……她可能是我们班的。」

  他对这个名字约略有印象,但是他居然不记得那个女生的长相,这对一向自诩记忆力惊人的他来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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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塔罗压根不晓得自己即将被卷入校庆活动的策划中。

  当她因为内心激动匆忙逃离理科教室后,一回神,才发觉自己手上只抓着那名男同学帮她捡起的三张塔罗牌,其余的纸牌还躺在教室地板上。

  「糟了!我怎么会忘了呢?」

  这副塔罗牌可是陪伴了她三年多的时间,一路上不知帮她度过了多少难过的夜晚,即使如今的它恐怕已经失去灵验的占卜能力,不过它在她心中还是占有相当重要地位的。于是,她赶紧转身回到理科教室,希望能拾回剩下的纸牌。

  一拉开教室后门,那名男生已经不见踪影,而地面上散落的塔罗牌也消失得一乾二净。

  「他该不会把它丢到垃圾桶了吧?」可是任凭她翻遍了整个垃圾桶,却连一张牌也没看到。

  「奇怪,怎么会这样?」不见塔罗牌的下落,她有些着急,不禁气恼起自己为何那么不当心。

  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男的,如果是他将牌带走了,要她上哪去找人?况且,经过刚才的惊吓,她也来不及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唯一确定的是,那个男生长得相当好看,尤其他的笑脸更是迷人。

  一念至此,她不禁感到脸红心跳,连忙摇头将这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算了!反正再继续待下去也没用,只得先回教室再说,说不定哪天在学校里碰到了,她就会认得了也不一定。

  整个下午她的心思都围绕在中午的事以及遗失的塔罗牌上,到了放学时间,她才记起今早答应妈妈要早点回家帮忙,于是赶紧背起书包,踏上回家的归途。

  途中,她走向路旁的公共电话,插入电话卡拨了个号码。

  「余姊,我晚上要留在家里帮忙,今天不能到妳店里去了。我明天一下课就会马上过去……嗯,就这样,谢谢,掰。」

  天边的红日微斜,将她身后的影子拉得好长,然后正巧有一只黑猫,不小心从上面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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