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漫舞一路被爱新觉罗.曜日强拉进饭店贵宾专用的电梯,她直觉认为他是要带她到外面谈。
会场里人多嘴杂,他们是不方便在那里谈,她也可以接受到外面谈。
但是,再一次被拖着走,她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你……」风漫舞拚命想挣开他的控制。
第一次见面,他就不顾她的意愿坚持送她回家,这次见面竟又是这样!
她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总不知道要尊重她的心情与想法,更不懂他这样强迫她,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电梯门一开,漫舞又被拖着走出电梯。
走出电梯,她瞠大了眼,呆住。
没看到应该有的车流人潮,就只见到装潢得富丽堂皇的走道,漫舞这才想起刚才进电梯时,他并没有按下楼层键,只拿出一张卡片刷过一旁的辨识器。
他带她到饭店的套房!?漫舞脸色苍白。
「曜日先生好。」楼层经理就在电梯外。
看也不看楼层经理一眼,曜日容颜冷肃拉着脸色难堪的漫舞,行过长长的走廊,步向他位在撒皇饭店的固定休憩处。
「我不进去!」不想跟他走进皇级套房,风漫舞用力扯回自己的手,与他僵立在套房门口。
「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妳不是说要好好的谈?」
「但是……」
「放心吧,这间套房不是我为妳一人特地开的,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不等她摇头或点头,曜日已动手将她一把推进房间。
「你!?你玩够了吧?」止住前冲的脚步,她气道。
「玩?」关上门,转身,他冷瞧她一眼,即自她身边走过。
穿过走廊,他走进宽敞的大厅。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对妳是认真的。」点燃一根烟,曜日回身正眼看她。
「认真?」认真什么?又对什么认真?不懂他话中含义,漫舞拧眉看着走进吧台的他,「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简单,我可以为妳再把话说得更清楚、更明白一点。」倒着酒的他,抬眼,如王者般地施予她一道宽容的笑。
瞪视他碍眼的俊颜,漫舞等着了解他的「认真」,然后回家。
「我对妳很有兴趣,我要妳当我的女人,对这件事,我相当认真。」
漫舞愣住。她认为自己听错了。
「还不懂?」他耐心有限,皱眉。
「你说你对我很有兴趣?要我当你的女人?」风漫舞蓦绽笑颜。
乍现的美丽娇颜,教曜日看得岔了口气,手一偏,酒汁洒一桌。
「没错。」抑下因她笑意而浮动的心,他放下酒瓶,冷静回道。
她是应该笑没错,毕竟他不是一般平凡的男人,他有权有势,能当他的女人绝对是一种荣幸。
「谢谢,但不可能。」笑颜褪去,她黑瞳一冷,「我不是那些会围在你身边打转的女孩子。」
「妳说什么!?」他容颜骤变。
「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所以,请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也不要再造成我的困扰,再见。」简单几句表明立场,风漫舞认为自己可以走了。
「妳给我站住!」曜日喝声叫住她。
风漫舞想忽视他的命令,更不想服从他的指令,但──
「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今天妳是别想离开这里!」她成功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惹恼他了!
「你威胁我?」
「如果妳要这么想,我不反对!」今天不是他第一次威胁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你的威胁对我没用,不过,我可以当是日行一善,就好心的为你再把话说得更清楚、更明白一点。」她学着他刚才的口气。
「说!」她根本没理由拒绝他!
「像你这种骄傲、自大、目空一切、又自以为身上只要有钱就是老大的男人,从来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
「所以,你要我做你的女人?」她笑,「那真的很抱歉,我不是那种懦弱没用的女人,更没有那种为男人、为钱而作贱自己的嗜好。」
「是吗?」拿下叼在唇角的烟,他语气如冰。
「没错,而且跟你比起来,我还比较喜欢克汉。」
「妳喜欢他!?」他脸色一变再变,阴晴不定。他知道她口中的男人,就是伊莎朵拉的舞台总监。
「当然,克汉他人好,温和又有礼貌,跟我又行共同的兴趣,我怎会不喜欢他呢?」不过,只是纯同事的喜欢。她笑着。
「还有呢?」
「还有就是基于你不是我所欣赏的男人类型,别说是成为你的女人,就算只是当你的朋友、红粉知己,我也认为自己是百分百的不适任。」
「所以?」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永远在我面前消失,我一点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牵连。」她不要他再出现在她的身边,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喝了口酒,抽了口烟,他沉黑的眼紧凝着她。
「妳的希望,我已经听见了。」
「谢谢,那就请你成全。」
一分钟后,久等不到他的回答,风漫舞认为讨论已经结束,正转身想走的她,立刻因为他淡淡出口的三个字,而急旋过身子。
「不可能。」
「你!?」漫舞蓦瞠大眼,脑子陷入一片混乱。
他们不是已经把话都说开了吗?他又何必……
「为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曜日唇角冷勾。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向来就只有我爱新觉罗.曜日不要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我要不到的女人。」
「你、你太自大了!」
「自大又如何?犯法吗?」他嗤声笑,「不过,如果妳真想摆脱我,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既然妳不要我的认真,那就跟我同居,然后,让我玩妳玩个痛快。」
阴沉的黑眸里,净是一片恶意。
风漫舞被他无耻的提议,惊得倒抽一口气!
「你、你──」跟他同居,与当他的女人,又有什么两样!?
「等我对妳感到厌了、腻了,自然就会叫妳走人,到时候,妳就是爬回来哀求我再要妳一次,我也不会答应。」
「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漫舞惊摇头,不敢相信出身豪门、受过高等教育的他,竟会说出如此难听的言语。
她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听错了。
但,看着他再认真不过的眼,怔看他一再扬勾而起的唇,漫舞确定自己没听错,而他也不是说笑的。
「还有,妳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口气,以后千万不要再惹我生气。」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回过神,她怒言回道。
「我的耐性有限,惹火了我,对妳跟妳养父,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只是故意在讨好我爸爸!他真是傻,竟会以为你是真心敬重他、是真心对他好!」
「妳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那妳未免也太低估妳养父的智慧了。」
「我──」她黑瞳一睁。
「我相信也肯定,妳养父一直都明白我接近他的目的,他不拆穿应该是因为他知道我对妳是认真的,也知道风氏如果交由我来管理,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希望我们可以有结果,这样他一手创立的风氏就可以继续经营。」
「这……」
「难道妳看不出来,妳养父一直很希望我可以替他管理风氏?」
「我、我也可以,我也可以替他管理风氏,我……」听到风氏,她的语气弱了许多。
「妳也可以?」曜日讥笑,「小姐,妳怎么跟我比啊?」
「我……」她是没法跟他比。
在商场上,他就像是丛林里的万兽狮王,而她就像他当初说的,只是一只误闯丛林、面对凶狠野兽,毫无作战能力的小白兔。
「我天生就是个优秀的领导者,又有最好的商场经验,但妳呢?不过是一名舞者。」曜日薄唇一扬,讽声笑。
「你──」她生气,但她无法反驳他的话。
「就这么决定吧,妳来当我的床伴,我想办法在这段时间里,教妳一些经营管理之道。」来到她面前,他抽口烟,朝她吹出一口白雾。
这项交易还不错,对彼此都有利。
「不可能!」别过头,她避开扑面而来的烟味。
「不可能?」他黑眼危瞇,「有胆,妳就再给我说一次!」
「你──」回头,惊视他眼底忽然闪现的危险光芒,漫舞不觉一颤。
直觉告诉她,他不是一个能接受女人拒绝的男人。
如果她够聪明,就不该与他作对。
但是,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又为什么在他面前,她不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想法,而非听他的话不可?
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根本无权命令她、限制她!
「不要就是不要!」傲仰愤怒雪颜,风漫舞用力瞪他,「我告诉你,无论再说几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不、要!」
「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他用力捺熄烟蒂,狠眼瞪她,「因为从这一刻起,妳就必须学会服从我的命令。」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风漫舞愤声加以拒绝。
对,他的要求与命令,对她是没用的!她不是一个只会任人操弄的玩偶,她有生命,她有自我意识,更有自我的个性,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不能勉强她、命令她!
然,听着再一次入耳的拒绝,曜日压抑心中多时的愤怒火焰,轰地一声,窜上飙燃!
「就算你说的不是同居、床伴关系,而是开口跟我求婚,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她的结婚对象,必须是一个懂得尊重她的男人。
「是吗?妳确定!?」他眸光冰寒。
她竟说就算他向她求婚,她也不答应!?颜面尽失,爱新觉罗.曜日脸色一阵青红。
「对!」
「很好,哪天,妳就不要跪着求我帮妳、放妳一马!」
「怎么?现在想用身分地位来恐吓我啊?还是想拿你在商场上的那一套卑鄙手段,来对付我?」
紧握双拳,控制住想杀了她的冲动,爱新觉罗.曜日冷瞇怒光闪动的眼。
「我想应该是吧!」垂下眼睫,她遮去眸里的异样光芒,「因为除了这个办法外,除了拿我爸的风氏当筹码威胁我就范外,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能耐,可以让我放弃尊严,跪下哀求你放过我们风家。」
「想用激将法保住风氏?」曜日一眼就拆穿她的计策。
「你──」被看穿心思,她惊眼霍抬。
「妳当真以为除了风氏,我就没其他有利的筹码了?」
「当然!」
「好、很好!」看着她倔傲、不驯,又充满挑衅的冷丽容颜,爱新觉罗.曜日黑眸愤瞠,双拳握得死紧。
「为了让妳到时候跪得心甘情愿一点,我答应妳,绝不动你们风氏企业一丝一毫!」
「你……」他的允诺,教她意外。
她以为在看穿她的用意之后,曜日更会利用风氏来威逼她,但他不仅没有,还许下承诺不动风氏?
看着他深沉似海的幽眸,一股莫名思绪突地占据漫舞脑海。
这样的他,不是她之前所接触、所认识的爱新觉罗.曜日。
她所接触的爱新觉罗.曜日,是那种会仗势欺人、会藉打击风氏,对养父或她施加压力的男人。
可是,眼前的他……不会。就好像这次的冲突事件,无关私人恩怨,只是在商言商。
这次,他真的教她意外了。她是不是误会他了?
「但是到时,别说我没给妳选择的机会,也别说我又仗势欺人。」
「只要你能说到做到,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绝无怨言。」她不会让那种情形发生。
「很好,妳给我记住妳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看进风漫舞全无惧意的眼瞳,他紧握成拳的十指,关节泛白,青筋尽现。
「是,我会抽空把我今天所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全刻在我心上。」凝看他变色的俊颜,漫舞轻笑着。
可,望着她绽笑的容颜,曜日俊颜绷紧而难看。
该死的女人!
有风父这步棋在,他就不信这辈子,他真会等不到她跪下开口向他哀求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