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感觉头顶被轻拍,她抬起低垂的螓首,猛地教映入眼帘的赤裸胸膛怔住,红霞满面的嗔嚷,“你做什么把衣服脱掉……”
邵霖天好笑的凝视她的慌窘。“衣服被你扯坏了,总得换一件吧。”
“要换也等我出去再换。”他露点耶。
“无所谓,反正都被你看光了。”他坦荡荡的走向衣柜,完全不介意在她面前袒露身体。
“说什么混蛋话,看光是指你从头被我看到尾你懂不懂?”说得好似他们有啥暧昧关系,她也只不过看见他一点点……呃,现在是全部的上半身而已。
收回挑衣服的手,他回过身,煞有其事的问:“你想从头看到尾吗?”
回答他的,是砰一声损上的甩门声,外加一句气急败坏的——“暴露狂!”
“啧啧,粗鲁的丫头。”摇头轻叹,邵霖天俊脸上噙满愉悦的笑。家里多个呛悍情妇的早晨有点吵,但,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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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懒的斜躺在客厅阳台前的摇椅上,水蓝的注意力全投注于手中的名片上。
那是邵霖天上班前交给她的,全是他朋友的名片,里面有会计事务所、律师事务所、贸易公司、报社、才艺教室……将近十张名片。
“这些朋友跟我的交情均不错,考虑一下想做什么,我帮你引荐。”趁她没跟他客气的品尝他准备的火腿三明治之际,他将名片拿给她。
“没本事包养我就明说,居然要你的情妇去工作!”她话里带剌的回敬他。
他胆大包天的揪捏她鼻尖。“别扭曲我的好意,我怕你待在家无聊才想替你介绍工作。利用时间想想你的兴趣,决定了就随时打电话给我。”
她的兴趣?直至他上班了大半天的此刻,水蓝仍搜寻不出自己的工作兴趣。
仔细思索,打从小别人立志当老师、钢琴家等一堆傲人志向,她唯一的雄心壮志便是有天要K得隔壁那个臭阿霖满头包,希望他变成最大条的黑道大哥或最落魄潦倒的乞丐,让奶奶再也无法拿他当榜样,一天到晚要她学习他。
可恨老天无眼,他一路优秀到成为身分地位兼俱的大医师,而她,依然在他发光发热的阴影下过日子,无可无不可的成为上班族,高兴就去上班,不高兴就请假,再不爽就辞职,兴趣?她从未思量过这个问题。
纵使如此,她很清楚自己无意做个整天逛街、做SPA,只管花包养金主CC的情妇,毕竟她不提供暖床服务,对金主本不该予取子求,以免反留下对方对她予取子求的把柄。
另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包养她的是邵霖天。
以她和他自小结下的梁子,她绝对有资格花光他所有资产,然而或许是骨子里倔傲的因子作祟,她仅只嘴上不服输的说要领光他的钱,半点也无这项欲望。
她确实有打算到台北后找个工作,可是……低头望向手中名片,这些职业其实她已做过好几个,顿然感觉些许沮丧。
当医师是邵霡天的兴趣吗?因为如此,所以他一路走来全然乐在其中?那么自己最想从事的行业,能让她乐在其中,做超过两个月的工作是什么?
“噢,好烦。”是哪个没人性的家伙发明兴趣这玩意的。
转头由阳台望见隔壁的宝多福正逍遥的趴卧庭院里晒太阳,柳眉一蹙,水蓝霍地站起身。“去踹那只大笨狗几下,也许就有答案……”
*
邵氏医院的脑科医师有好几位,身为脑科总医师兼医院副院长的邵霖天平时并不待手术房,除非是特别棘手的病例才由他执刀,因此他虽忙,仍能决定自己的下班时间。
如同此时,晚上八点,手边工作告一段落,他正准备回家,手刚拉开办公室白金大门,眼里不期然映入两抹人影。
“咦!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过来?”站立门外的正是他小叔及学妹曾璋铃。
“我刚值班结束,遇见要来找你的院长,想到今天还未跟学长打招呼,就随他一道过来。”曾璋铃甜笑回答。
邵霖天朝她颔首笑道:“辛苦你了,又为医院忙碌一天。”再转问邵俊翔,“找我有事?”
“不请我们进去坐?”邵俊翔指指办公室内。原本想等侄子开口请两人进办公室即借口有份重要文件忘记签阅而离开,暗中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怎料他似乎没有请他们入内的意思。
“抱歉,我正打算回家。”
“学长真在家养了只老虎……”曾璋铃半好奇半惊惧的问。
邵霖天微愣。“我养老虎?”
“院长刚才提到的。”她没料到斯文的学长会养如此具攻击性的宠物。
俊眸疑惑的调向自家亲人。“可以解释一下吗,小叔?”怎么他不晓得自己豢养了啥动物。
“昨晚你说因为一只倔傲难驯的小雌虎而迟到,又怕它拆了房子急着赶回去,无法和璋铃去吃消夜不是吗?”他抽空来找他欲询问的正是这事,顺便想劝他换种宠物养,免得发生危险。
原来……邵霖天莞尔一笑。“小叔误会了,我说的是水蓝。”
“水蓝?”女孩子的名字?曾璋铃心中警钟一响。
“你说的该不是水奶奶家的孙女吧。”邵俊翔对她有些印象。住桃园的二哥一家人和隔壁水家感情很好,二哥、二嫂也都跟着阿霖喊水林秀銮奶奶,他记得那位老人家独立拉拔两名孙女,其中一个好像就叫水蓝。
“恩!不好意思,小叔你等一下,我打通电话。”一方面有学妹在场,不适宜告诉小叔水蓝现在是他的情妇,一方面他委实担心一个人在家的她不知会又做出什么冒犯邻居的举动,于是回身进办公室,决定先打个电话回家。
曾璋铃想问清那位水蓝的底细,但见邵俊翔静默的站在门边,显然在等邵霖天讲电话,她只好忍住追采的心思,跟着静静站一旁。
这头,邵霖天眉问皱着困惑。家里的电话响半天为何没人接?难道水蓝在沐浴或认为电话必定是找他的,所以不想接?
疑思当下,他改拨她的手机,铃响几声后传来的接应声令他一愕。
“奇怪,这不是水蓝的电话吗?”他疑惑低喃。这分明是水蓝的手机号码,接电话的怎是个男的?
“等一下,别挂电话,你没打错,这是水蓝的手机,我是她朋友。”彼端的男子语带急切的抛出一句。
“朋友?”邵霡天的注意力全在这两字上头,他没听水蓝提过在台北有朋友,而且还是男的。
“我们认识很久了,请问你跟水蓝是什么关系?”余舜彦知道水蓝有个妹妹,但好像没哥哥或弟弟。
“她在哪里?麻烦请她听电话。”未答反问,他的语气因那句“我们认识很久了”骤然沉降,心里压覆莫名的不悦。这男人在向他炫耀他和水蓝的交情吗?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他就不相信他认识水蓝有他久!
“呃,她喝醉了——”
“该死的你让她喝酒……”
一句凛然沉喝震慑住三人。
邵俊翔与曾璋铃不约而同睁大眼望向邵髹天,他们何曾见过一向温和待人的他这样寒着脸冷声吼人。
电话那头的余舜彦亦被冷不防闯入耳际的森冷低喝卷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知这位用声音就能吓得人头皮发麻的老兄是何方神圣,不过怔愣之余,他也没忘为自己申冤,“原则上错不在我,她来我的PUB难免会沾饮调酒。”总没有人专程到PUB喝白开水吧。
很好!那丫头竟跑到夜店去!“听着,你若敢碰她一根寒毛,我会把你的脑袋劫成两半。”
闻言,门边的邵俊翔与曾璋铃再次瞠直双眼。平常斯文的好好先生竟然威胁要劫别人脑袋!
余舜彦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脑袋瓜子,怀疑对方是哪位道上大哥。“老兄,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不过现在危险的是我的店,你最好赶快来阻止发酒疯的水蓝,否则为了减少我店里的损失,我无法保证待会不会拿椅子砸昏她。”
“你最好不要。给我住址,我马上过去。”
记下PUB地址,邵霖天即刻切断通话。适才他的确听见电话里夹杂着隐约的铿哩匡郎声,那个未知会他便擅自跑到酒吧的小女人究竟在搞啥破坏?
“小叔,麻烦你帮我锁门,我先走了。”简要交代几句,他连再见都无暇跟曾璋铃说,便匆匆离开。
“这么急赶着去哪儿?”望着他一下子消失电梯里的身影,邵俊翔纳闷咕哝。水奶奶的孙女上来台北?为何阿霖没明讲?这两天老是仓卒离开医院的他到底瞒着他什么事?
他旁边的曾璋铃同样满腹疑窦。依照先前学长讲电话的情形推判,学长罕见的情绪波动全因为那位水蓝。
“院长,学长和那位水蓝小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