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团团转,我没有糖可以给小弟弟吃。”海洋揶榆着不停跟在他身后的云海。
“你要去哪里?”云海冷着声音。
“厕所。”他答得流利。
“骗人!你是要去芙蓉房里。”云海大剌剌的指控。
海洋讪笑着,“小伙子,头脑不错嘛!连哥哥我现在想去哪儿你都猜得到,日后很有前途哟!”先是捧再是贬,最能得到乐趣!“只是你明知故问,浪费口舌,这就太没效率了,空有前途而没效率,很悲惨呢!”
“随便你说什么!”云海哼着气,“总之你不准再踏进芙蓉的房里一步。”
“踏进很多步总可以吧!”他打着哈哈,向前走。
“海洋——”云海抗议的拉长音。
“公平竞争,你记得吗?这是我们的协议,你和芙蓉独处时我没阻止你,现在输到我和她独处时你也不能阻止我。”
“什么狗屁公平竞争?根本就无公平可言,你这头色狼替芙蓉换衣服,我可没有!”
海洋拨了拨发,逗弄着他,“对哦!你不提,我还真没想起,芙蓉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姣好匀称的身材,啧啧啧,真是美极了!”
“你这只色狼!”他伸出拳头,“偷窥狂、色情狂、变态狂!”
“嘘,息怒。”海洋接下他的拳头,“只有野蛮人才用野蛮的打斗法,别自贬身价。”
“你——”
“老实告诉你,我刚刚是逗你的,那天替芙蓉换衣服时我根本啥都没看到,心里只想着要快点替她被上衣服免得着凉了,哪还有空闲欣赏她的身材?”
“你说真的?”他仍不相信,“那你刚刚说的吹弹可破、姣好匀称怎么解释?”
“我不能无中生有吗?”哈!如果让这小伙子知道自己和芙蓉之间已经有肌肤之亲,不知他会如何?
“别让我知道你骗我,我手中有你的把柄。”云海威胁着。
海洋咧开嘴,“你说的是你手上那本‘掳红颜’吗?哈,那不是啥把柄吧!那是战绩,是丰功伟业的辉煌成绩单呢!你可得好好保存,日后我可以拿来炫耀呢!”
“你不怕我拿给芙蓉看?”
“请便,让她知道有个多么优秀的男人在追求她,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说不过他,云海只好忿忿的拂袖离去。
“等等,小伙子,有项认知我必须让你知道。”
云海停下脚步。
“崇拜是件好事,但崇拜到对人的一言一行都极尽所能的想要达到了若指掌的地步,用偷窥、监视的方法来了解、认识一个人,这就不是好事了。”
头一次看到他如此严肃,云海意外的不做任何反驳。
“还有,芙蓉是我这一生惟一想要娶的女人,我们虽然说好了要公平竞争,但是,你该知道我对事物产生执着时,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了我。”言下之意就是他非要稳操胜算就对了。
“我也很认真。”
“我相信,可是有到非她不娶的地步吗?”他问,“我有。”说完,他转身推开纸门,不等云海回答就进入展芙蓉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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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呼!轻轻松松就击退一名情敌。海洋微笑的在心里想着。
“原来你是用这种‘知难而退’的方法击退对手。”屐芙蓉撑着下巴道着,刚刚他们在房外的对话她全听见了,心底的欣喜她也清楚得很。
“刚刚我们讲的你都听到了?”
她点点头。
“其实这也是方法之一,我还有很多方法,足以让我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百战百胜,无人能匹敌。”
“哈!”她对他做了个鬼脸,拍拍床沿,示意他过来坐坐。“云海对我只是短暂的迷恋,你没必要让他这么早就去认识所谓的承诺,太早了解,就会提早使用,承诺太多只会让他有一肩膀的压力,有碍身心健康。”
“你有答覆吗?”他文不对题的问。
展芙蓉牵动唇角,打趣着,“你是叶灵的人,没有想娶谁的自由吧!”
“你还敢提这件事?”他皱起眉,“你把我送出去,一点舍不得都没有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她耸耸肩。
“我对你而言,这么的不重要?”
“你想要从我口中听到什么答案?”展芙蓉把玩着他的手,“有时候对事情不要只从一个角度去看,你为什么不想也许因为你对我而言太过重要,所以我把你送给我最好的朋友,藉此来表示我和叶灵之间的友谊,我是非常重视的。小孩子不都喜欢拿最心爱的东西送给最好的朋友?也许我就是如此。”
“你是吗?”
望着他发亮的双眼,展芙蓉就忍不住要逗弄他,“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要你学着从另一个角度看事情。”
海洋发亮的眼睛瞬时失去光彩,他像只落水狗,低低哀呜着。
他的挫败让展芙蓉咯咯发笑,真坏心啊她,老是爱逗得他夹着尾巴,露出可怜模样才肯善罢甘休,他会爱上她,真的是人生一大败笔!
她怜惜的揉着他的短发,凑上嘴轻啄了他一口。“有件事说给你听让你开心。”
“什么事?”
“我爱你。”她攻其不备。
海洋眯起眼,“抱歉,你说得太快,我来不及听。”
“我爱你。”
他挑高眉,“我的耳朵不是挺好,听的不是挺清楚,能不能请你拉长音,一个字、一个字的细念一遍?”
“我——爱——你。”她应他要求。
她的声音刚落,海洋的唇就印上她的,他飞快的吸吮她的唇瓣,然后欣喜若狂的带着半刺探的口吻问她,“你指的是不同一般男人的爱我?没有任何男人能取代我的那种爱我?”
“没错。”这次不再逗弄他,展芙蓉诚实的道,“在跌下山时我满脑子想到的全是你,我不怕死的,但是在那一刻我却好怕,我怕到另一个没有你存在的世界,那时我在想,就这么死了多不值得,我什么事都没为你做,就这样死了,太不值得了,知道吗?”她顿着气,平缓心中的激动。
“我的母亲在助我父亲事业成功之后,就自杀死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替母亲的牺牲感到不值,甚至因此怨恨我的父亲,认为是他害我成了没有母亲的孤儿,但是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母亲的想法,她是不带任何一丝怨恨的离开人世,因为她替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完成了他心中的愿望,她是骄傲的离开他。
“母亲后来会选择自杀,并不是觉得受辱,而是认为自己已经不再纯洁,不配和父亲在一起,才自杀的吧!我无法形容我对你的爱有多么深,对于感情我只会默默的累积,以逗弄的方式来表达,如果你硬要我试着丈量心中对你的爱,我想,大概像空气一样多,像空气一样可以主宰我的性命。”
她一向不太注意自己的情绪落差,除非爱得深,才能让她有所感觉,这就是她展芙蓉的爱情。
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海洋心中现在的狂喜,他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拥抱她,藉由手臂的力量传达给她他心中的喜悦;藉由手臂的触碰,来告诉他这不是梦境。
“嫁给我。”久久,他开口。
“不。”展芙蓉推开他,“我已经有婚约了,我必须嫁给林权恕。”
“可是你不爱他!”他提醒着。
“婚姻不一定要有爱情,爱情的最终结果也不一定要是婚姻。”
她的话冻结了海洋的欣喜,“你那是什么狗屁理论?你有爱的人不嫁,要跑去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
“嘘,别大呼小叫。”展芙蓉伸出合指堵上他的嘴,“我已经决定了,许下的承诺必须做到。”
“那我呢?你说你爱我的!”
“我并没有给你任何承诺,*我爱你*不代表诺言,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她淡淡的道,“你了解我,对吗?”
对于爱情和承诺她能两者分明,现在的情形就和当初她答应将爱她的男人送给叶灵是一样的道理,为了承诺她能再次弃他于不顾。
没有第二次了!他不会甘心让他心爱的女人第二次将他与她之间撇清得干干净净。
“你和林权恕之间有什么承诺?”
“不是和他,是我和我父亲之间的承诺。”
“你说你在育幼院长大,哪来的父亲?”
“在育幼院长大不代表就是孤儿吧!我年纪很小时就失去了母亲,父亲也常常夜不归营,我需要玩伴,于是就老住育幼院跑,育幼院等于是我的第二个家,跟人说我在育幼院长大一点也不为过吧!”
海洋明白的点头,“你和你父亲的承诺是什么?”
“我答应他要嫁给林权恕。”见他又要开口,展芙蓉索性把事情说明白,“父亲的企业资金调度困难,林权恕以我做为条件,答应贷款给我父亲,直到企业恢复正常营运。父亲的事业是我母亲用性命赔上才建立而成,为了我母亲,我不能让它垮下。”
就为了这个原因引?海洋想揍人!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他人怀抱,而且原因是个“钱”宇。
他又不是没钱!若因为这样让他没有了老婆!他会呕得吐血身亡,更何况钱不是万能的,他不会允许用钱买来的婚礼在他眼前发生,绝不!
“我尊重你的意思。”他点点头。
不过,尊重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别忘了他是“自然门”的海洋,把情况一百八十度倒过来可是他的看家本领,谁教他恋上红颜。
***
“不会吧?”绿地拉长了嗓门。
“你真的就点头答应尊重芙蓉的意思?”叶灵眯着眼,觉得他的脑袋有问题。
“说吧!”蓝天看着他,并没有两个女生的惊讦。
“说什么?”海洋咬着蒸饺,含糊不清的反问。
“说你的鬼把戏。”才刚回国的雷电懒懒的道。
“什么鬼把戏?是妙计!老头子,知道什么叫妙计吧!”海洋给了他一记白眼。
“海洋,你不会是要抢婚吧?”雷电的妻子巩凡妮感兴趣地问道。
“哈!非也非也,抢婚这种事既费体力又不一定能达成目的,而且还有失我海洋的身分,我不做这种完全不利己的事情。”他又拿了个叉烧包。
“你有什么狗屁身分?”狂风和暴雨雨孪生兄弟异口同声的吐他槽。
“我本来就没什么狗屁身分,我的身分是尊贵的。”海洋门着白牙,得意洋洋。“岂能和狗屁相提并论?”
两兄弟齐给他一记白眼,“对,尊贵得犹如黄金般闪耀着光芒,能和黄金相抗衡的只有狗屎。”
“狗屎确实不能和狗屁相提并请。”海洋点头之后又道:“你们两兄弟很脏耶,我们现在在替雷电夫妇接风,在吃饭耶!竟然满嘴的屁啊屎的。”他拍了拍雷电的肩,“老头子,教训他们,掏出你的枪,轰掉他们两兄弟的脑袋,快,我精神上支持你。”
雷电斜眼瞟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枪,动作熟练的将枪放到他的手掌上,然后道:“精神上的支持远不及具体上的支持,你帮我轰了他们吧!”
沉甸甸的手枪让海洋浑身不舒服,他向来就不爱枪炮之类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对精通电脑的他来说,电脑病毒才是他伤人的武器,就像他昨天才送给邵捷运输足以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化解的病毒,以示对邵婷庭的薄惩,这种伤人于无形的方法才是他惯用的伎俩。
“还是还你吧!我的手指头充其量更多只能做敲敲键盘的这种细活,扣扳机这种粗重的工作我可做不来。”海洋讪笑着,帮他把枪放回原位。
“别闹了,海洋,说说你的计画吧!”沙漠出声。
“我的计画全在报告上。”海洋将分配好工作的计画书全分别发给每个人,“女眷负责做观礼的客人,只管参加我的婚礼就行。”
大伙儿低头看着报表上的事宜。
“我们干么要为你卖命?”狂风哼着气。
“哪儿有卖命了?你只是做做你的本业,帮我打扮美丽的新娘而已耶!”海洋无辜的看着大伙,“我一生的幸福全在你们的手上,看在共事十年的份上,帮我个忙喽!”
一伙人士不出声,就当作答应了他的请求。
“太……”海洋才要道谢,一对经过的情侣吸引了他的注意,“等等。”说完他站起身,追上他们。“林先生,还记得我吗?”
听到叫唤声,林大地转过身,“你是……”
“海洋。”海洋不想浪费时间听他的客套话,“这美人想必是你的未婚妻吧!”
“是的。”林大地客套的介绍,“她叫邵婷庭。”
“我知道。”海洋咧着牙,“婷庭,怕不怕黑?这两个月来,你睡觉一定不敢关灯,怕作恶梦吧!”
“海洋,你是什么意思?”林大地防备的将她拉到身后。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在揣摩一个杀人犯在杀了人之后的心境。”他笑得诚恳,“婷庭,告诉你一个消息,芙蓉没死,她活得好好的。”
一听到他的话,邵婷庭瞬时惨白了脸,“你怎么知道……”
“没有什么事是叫自然门不知道的。”他将目光调向林大地,“林先生,我送给邵捷运输的病毒,你收到了吧!”
“是你……”
“那只是薄惩。”自始至终他都带着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你和你父亲一起举行的婚礼能不能分开举行?”
“没有新娘子,我父亲根本无法如期举行婚礼。”
“会有新娘子。”他道,“芙蓉赶得上举行婚礼,我希望到时你们能分开举行婚礼。”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林大地抬起下巴。
“如果你还想娶老婆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海洋挑挑眉,“以我手上的证据加上‘自然门’每讼必胜的蓝天,我相信蓄意谋杀这项罪名足以让你美丽的未婚妻关在牢里数十载,我忍得下心,但你能吗?”
“好,我答应你,将婚礼住后挪。”
海洋满意的点头,“谢谢你。”他再度将目光调转到邵婷庭的身上,“婷庭,希望你下次别做傻事,杀了人,相信你心里也不好过。”
“你没事了吧!”林大地生硬的道。
“还有,最后一件事。”海洋扳扳手指,“她伤害了我的女人,让她生命垂危,只要是男人,都无法坐视不管,我不打女人,所以,你是她的男人,就该扛下她做事情的后果。”语毕,一记右钓拳打上他的脸颊,撞上他的鼻梁,林大地翻滚在地,修时引起了全餐厅的哗然。
“一切烟消云散,祝你们俩幸福。”海洋满意的收回手,走回座位,笑嘻嘻的道:“来!这餐我请客,你们尽量吃,全算我的帐。”这就叫做“笑面虎”,阴险得让人发毛。
“啪!”展陆华一巴掌打上展芙蓉的脸,“你这两个月去哪里了?”
“你关心吗?”她的音调没有一丝的感情,“你担心的是没第二个女儿可以嫁给林权恕吧!”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失踪?林权恕几乎要把整个台湾给翻过来,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络?”
“我出去散心,调整一下心境。”她往楼上走,“我已经准备好要嫁人了,直到结婚那天我都不会再踏出这楝屋子,你可以放心。”
展陆华看着她的背影,父女俩在女儿即将出嫁了仍然形同陌路,这让他有种失落感。
“父亲。”展芙蓉回过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还记不记得妈的模样?”
“嗯。”当然!她曾是他最爱的女人,若不是当初他无技可施,他不会选择那条路,从小到大的苦日子让他怕死了贫穷,在只差一步就能让他挤入名流之列的美景——他现在仍不后悔他作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让他失去了妻子。
“你后悔过吗?”
“不,从不。”
“哈!”展芙蓉笑着,继续爬上了楼梯,“我也不该奢望你会因为把我嫁给林权恕而后悔。”
“芙蓉。”他叫住她,忽然有股强烈的欲望想和她促膝长谈,“我们聊聊好吗?”纵使再如何急功好利的男人,当面临惟一的女儿要出嫁时,他仍会有失落感。
“不。”她拒绝,“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了,当你将我下嫁给林权恕时,你就失去了惟一的女儿,我们已经无话可谈了。”
“芙蓉……”
“爸爸,这是妈妈死后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她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延续妈妈对你的爱,所以敬重你、孝顺你,是你把我们之间惟一的关系给打断,怪不得谁,也怨不得谁,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再怨恨你了,我是心甘情愿为了你嫁给林权恕。”说完,展芙蓉继续向上爬,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和父亲的关系会搞成这样,实在不是她所愿意的,但是似乎这样对彼此都好,他们早该跳脱母亲过世的阴影,重新过日子才对。
结婚吧!也许结完婚,是她人生的转捩点。
展芙蓉无力的躺上床,对于未来她无法预测,但是从她选择了对父亲的承诺,放弃了海洋的求婚之后,她就和幸福无缘了,她闭上眼,平淡的日子未必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