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尘璘略显疲惫的步向教室。
刚刚才参加毕业典礼,一下子是校长致词、一下子是毕业生致词,听得她头昏脑胀,巴不得冲出会场。
说真格的,待在这国中三年,竟没有什么可以令她回忆,或值得让她和未来的朋友笑谈的往事。一切,都是平淡罢了。
在班上,她没有啥要好的朋友。她待人处事永远是一味的冷淡,不会去奉承谁或阿谀谁,更不会当起大姐头唆使些小喽,大抵都是点头之交尔尔。该说她形同无感傀儡吗?其实也不尽然,她不过是尚未明了自己存在于这世上的真正意义罢了。
从小,她便知晓自己拥有个不完整的家庭。
由于母亲因为生计曾下海出卖过自己的身体,而她就是这样被赋予生命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纵使曾经擦肩而过。
这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的早熟,甚至小小年纪的她,便在餐厅驻唱帮忙赚钱以维持家计,一直到上国中为止。而现在,她和母亲寄宿在舅舅家,日子过得倒也还算可以。
出了校门一会儿,慕尘璘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几本书籍放在教室里,只好又折了回来。
校园里已没什么学生,静得有些诡异。
“学妹。”
叫唤声由身后传来,慕尘璘本能反应的转过身去。
一名男子站在她身后,不怀好意的视线直往她身上瞟。
她识得他。他是大她五届的学长鲁韦昌,会知道他是因为学校一直流传着的一个“传统”男同学们不管三年之中有任何的恩怨纠纷,统统算好在毕业当天干架一场,算是解了恩仇。其中也会有毕业的学长回来助阵,而想必他就是其中之一。
听说,当年他在学校也算是大哥级人物,就连老师也拿他没辙。
“学长,有事吗?”令慕尘璘困惑的是,鲁韦昌怎会叫住她?
鲁韦昌嘴角勾出一抹邪气逼人的笑,又更靠近她一些。
“当然有事,学长想请你去喝杯茶,赏不赏光?”他轻佻的伸出手想托起她的下颔。
她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勉强勾勒出一朵假笑。“学长,对……不起,我还有事,再见。”
才转身想跨大步的跑开,他却手一伸便捉住了她,直往怀里带,她就被他钳制在双臂中。
“想跑?我可是跟了你好久呐!”鲁韦昌在她耳旁呵着气,话里的邪恶气息更添十分。
“放开我、放开我!”冷静的慕尘璘在此时终于显露出她慌乱的一面,她努力的想由他臂中挣脱。
“呵,别再挣扎了。放心,你只要乖乖跟着我,我会温柔待你的,知道吗?”他邪笑的将嘴逼近她,欲一亲芳泽。
慕尘璘真的慌了。
不!怎会这样?自己怎会沾惹上这般可怕的男人,怎么会?
“我不要!放开我!”她抬起手肘,用力往鲁韦昌的胸膛撞去。
“噢。”他闷哼,箍住她的手因而松开了些。
慕尘璘以为能顺利逃开,下一秒一个巴掌突地将她掴倒在地上,火辣的疼痛迅速自她的左颊蔓延开来。
“他妈的!”鲁韦昌啐了口唾液。“敬酒不吃你偏要吃罚酒,装什么圣女,贱女人!”
他捉起她的右手腕,往旁边的空教室而去。
“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他阴邪的一笑,将她揣倒在地后,便将教室门带上。
“做什么?当然是好好‘疼’你!”
慕尘璘的双眼因他的宣称而袭上一抹惶恐。天呐!不!
“救命——唔……”她才扯开喉咙大喊,鲁韦昌便随手取来一条抹布塞住她的口。
他又由口袋中拉出一条麻绳绑住她的双手。
老天,他是有预谋的。
“唔……”慕尘璘拚命的摇着头,眼眶中汇聚成的泪珠滚滚滑落。
不——
???
慕尘璘由床上跃起,眸底盛满恐惧,额际冷汗涔涔,惊恐梗在喉中,令她久久喘息未停。
天呐!都已经快五年了,这个梦魇却仍一直缠着她,似乎要纠缠她一辈子般。
每每当她快要忘却之际,当年的恶梦却又跃入的她的脑海,揪着她每一根神经,在她的脑中盘踞生根。
虽然那时她被一位巡视校园的老师救下,并未被鲁韦昌所玷污,但那造成的恐惧却是她无法轻易抹灭的。就像高中她也选了一间女校就读,而不愿再接触异性。
这个选择也许可算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她遇到了项与江琮——这两个一路陪伴她的莫逆之交。
她们有着难得的默契,甚至彼此约定,成为不婚的单身贵族,因为婚姻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在于有没有那张纸罢了,就此将自己约束,对她们来说是绝对的可笑。
也许她们会遇上那所谓的命定之人,但,她们宁可与其当一辈子的恋人,也不愿让自己受困在婚姻的枷锁中。现今社会上不也有许多相恋多年,但结婚不多久就离婚的例子吗?她们又何必让自己陷入那般的窘境。
三人的相遇对慕尘璘来说,是无比的幸运,更在她平淡如斯的生活中添加了生命力,她一直非常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友情。
江琮和项也知晓她在国中时的那件事,更知道她因此恨男人,不相信男人,甚至有想报复他们的念头。
“子,你起床了没?”
慕尘璘所租赁的小公寓在此时突地蹦出两个人。
“不会吧?你真的还在睡!”江琮见到她仍窝在床上时,不免惊问。
今天是慕尘璘二十岁的生日,她们早约好了要一同去吃一餐,大肆庆祝一番。没想到,江琮和项两人来到她的公寓时,她竟还未梳洗。
“子琮,子。”慕尘璘一脸神秘的望向她们。
“干么?”项一脸狐疑的盯着反常的她。“你还没睡醒?”
“我要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江琮和项面面相觑。
“什么?”
慕尘璘盯着她们一会儿,才道:“我要去一趟妇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