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上哪儿呀?”璃儿转头询问主子,瞧她一只脚已跨出房门。
“逛大街。”回答完璃儿的问话,凌竹人也消失在门口了。
“等一下,我陪您去……”奔到门外,哪里还有凌竹的人影?
独自到街上闲晃,凌竹不悦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心情沉闷到了极点,这全都怪她自个儿没事那么多嘴干吗?随便一句玩笑话也能自毁终身!谁不好惹,偏偏惹上向做天这个大麻烦,空有俊逸的外表有啥用?思想还那么的食古不化,他怎么不去当原始人?
很想再次离家出走,若非担心孟夫人这个干娘,不忍她受到二度伤害,她早就打包好走人了,也不会留在这儿空烦恼。若她的话真那么灵验,那就再来个女人好了,一个可以嫁给向傲天的女人。
唉!她要的是女人,可不是男人呀!看着眼前这三个故意挡住她路的男人,她真想仰天长啸呀……
“妹妹,还记得哥哥吗?”韦正棋微笑地轻扬纸扇,一副自诩风流惆悦、俊逸非凡的模样。
“好狗不挡路。”她实在是没心情跟他闲扯。
“你这……”一旁的保镖正打算开口教训她,立刻被韦正棋斥了下去。
“妹妹还不知哥哥的身份吧广他一副说出来保证吓死她的得意神情。
凌竹不屑地冷哼了声,“登徒子一个,谁人不晓?”早叫他让开的,他要自取其辱也怪不得她。
“我们家少爷可是县太爷的宝贝儿子,你别不识相,小心我们少爷让你生不如死。”
一旁的保镖一副狗仗人势的得意样,看得凌竹更不悦了。
“喔!那敢问公子,您要怎么处置小女子呀?”她假意地问,一脸的不以为然。
没大脑的男人,瞧他们笑得这副蠢样儿,难道他们真看不出来她这么明显的不屑?
“只要你好生伺候我们家少爷,我们可以考虑原谅你的无礼。”一旁的保镖很鸡婆地要求,但他的话却也正中韦正棋的下怀。
“你放心,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韦正棋笑得花枝乱颤、三八兮兮的,看得她直摇头。
“敢问公子要如何安顿小女子呀?”她做作地轻声询问,这位县太爷也太可怜了,有这样的儿子,可悲呀!
“嫁给我当小妾如何?别说有多少的金银珠宝任你花用,光是走出门去,说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他欲上前去触碰她,却被她巧妙地旋身退开。
“既无法当正室,小妾有何用?”凭她也不必这么委屈吧!
“你别不知好歹,我们家少爷看上你,是你前生修来的福气。”
冷淡地瞄了眼那位口气不甚好的保镖,她故意叹了口气,“这小妾的地位还真不是普通的伟大,连一个下人都可口不择言地乱骂一通,想想还是别当小妾的好,没地位呀!”又喟叹一声,她低垂螓首,眼角瞄着他们。
韦正棋听她一番话,立刻二话不说地赏了那名保镖一巴掌,“谁准你这么没大小的,惹得小娘子不高兴。”他已经认定她会嫁给他了。
“小的该死,惹四夫人生气了。”刚骂她不知好歹的保镖乖乖地认错低头,主仆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就望她能乖乖答应。
四夫人?他已经娶了三房媳妇!真是好色之徒,竟连她也想染指,也不怕死在牡丹之下。
“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凌竹一脸的惋惜,开开玩笑可以,当真就不好玩了。
“你不愿意?”就算要用强的,他也要她。
“并非小女子眼高于顶,看不上公子,实在是小女子早有婚约缠身,不宜另许他人,还望公子海涵。”说来说去,她只不过是在戏弄他们罢了。
“你在耍我们?”韦正棋用力合起纸扇,恼羞成怒地瞪着她。
“公子何必说得如此难听,小女子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就算是,他们能拿她怎么样?在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们有那个胆掳她吗?别说给她笑了!
“你……”从没有人可以这么耍弄他,“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你成了我的人,那可笑的婚约也没有效了。”他使个眼色,身旁的两名壮汉立刻上前欲抓她。
“你们别乱来。”凌竹紧张地直往后退,看他们扑过来,立刻转身往后跑。
天!她又惹事了,现在要找谁救她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今天就别出门,逃了个向傲天,却又来个不懂君子之道的韦正棋,她怎么这么倒霉呀!
人在倒霉的时候,就算在平地也会跌倒。“哎哟!”她整个人跌了下去,欲站起身继续逃命,谁知一站起来又跌下去,她是扭伤脚了。
“哼!看你往哪里跑?”韦正棋几个人立刻追上她,满意地看着她坐在地上直往后缩。
“你……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天呀!谁来救救她?
“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计较你今天的无礼。”韦正棋蹲在她身前,色迷迷地伸手摸她的脸蛋。
厌恶地挥开他的手,凌竹继续往后退,欲离他远远的,“难道你眼里都没有王法吗?”她怎么那么笨,跑进这条冷清又没半个人的巷弄。
三个男人哈哈大笑,似乎她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般。
“我就是王法,谁敢说什么?”韦正棋又朝她靠近。
她怎么忘了,他是县太爷的儿子,有谁会这么清廉公正地办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完了,死定了,毁了……
“你……别过来……”她真恨自己身上没把刀,就算杀了他,她也不许他碰自己一根寒毛。
韦正棋贼笑地欺近她,伸手就要摸她粉嫩的小脸,蓦地,一片细小的柳叶瞬间钉上他的手,人也往后飞弹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凌竹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心不由自主地狂跳,却也安心不少,至少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不致让韦正棋侮辱了她。
两个保镖赶紧扶起主子,心惊地看着对手,连柳叶也能伤人,可见来人功力有多高,绝不是他们应付得了的,但不战而降他们也难交代。“你胆子真不小,竟敢伤我家少爷,你知道他是谁吗?”保镖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不禁有点冒冷汗。
向微天沉着一张脸,冷冽地看着他们,“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胆敢碰我的女人,我会教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滚。”
“你……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报仇的!”三个人边跑边放话,转眼间已不见踪影。
向做天转过身蹲在凌竹身前,一脸的担忧,“你没事吧?”她若出了什么事,他将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凌竹绷着一张消脸瞪着他,“我不是你的女人。”原本高兴的心情就毁在他充满占有欲的话里,她是她自己的,才不是他的附属品。
“就快是了。”
“不是,永远都不是。”瞪着他,她绝不妥协。
“别惹我生气。”他警告地瞪着她。
“我是实话实说。”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向傲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广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她却这么不屑一顾!
“都不好。’”
“例如?”他倒要看看他有哪里不好?能让她这么排斥他。
既然他想知道,她也不客气地说了:“不自由。不快乐、不舒服,一切以夫为中心,夫喜妻也喜,夫忧妻也跟着忧,就像个影子般,只能当附属品。”
“你怎知嫁给我会不快乐?”他冷静地看着她,有些了解她的想法。
“不自由当然就不快乐。”
“那何以会不舒服?嫁给我你只管当好你的少夫人,凡事有仆人动手,你根本不必烦恼什么。”他包管她会舒舒服服地受人宠爱。
“有了新人忘旧人,你想我会舒服、高兴吗?”她已经未雨绸缎地想到以后,他的条件这么优秀,难保不会多纳几个小妾回来,到时候她就算哭死也无济于事。
“你还想得真远,还未发生的事都事先想好了。”他讥嘲地道。
“过奖。”她瞪着他,岂会听不出他的讽刺。
“不过至少知道你防的不止是我,而是天下所有的男人。”这点较值得欣慰,她并非独独排斥他一人。
他说得对,但那又如何?有什么差别?她还是不会嫁给他。
“要我放弃你也行,但你得先说服我父母放弃。”他难得会想娶妻,他爹娘怎么可能放弃她,就算他们老人家放弃,他也不放弃。
她双眼霎时一亮,“好。”说服他爹娘有什么问题?而且相信他们都清楚他很容易就能娶到媳妇,并不是非要她不可。
“好,你同我回去。亲自向我父母解释,说服他们放弃这门婚事。”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小心了,凌竹,他要盗心了。
太顺利了吧!“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他不是很坚持吗?怎么这会儿这么轻易地同意退婚?他的君子信誉到哪儿去?
“若你不想解除婚约也行。”他相信她不会轻易放弃这次的机会。
“不,我跟你回去说服你父母。”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她绝不能平白地便宜这家伙。
“那好,走吧!”向傲天拉起她,见她攀着自己不移动半步。“这么快就改变主意要嫁我了?”他搂着她的腰,很高兴她的投怀送抱。
“我扭伤脚了啦!”嫁他?下辈子吧!
一听她受伤,他立刻让她又坐下去,“我看看。”他执起她受伤的脚,将她的绣花鞋脱掉,“忍着点,我要将你的骨头矫正。”
话才刚说完他就动手,痛得她当场掉下眼泪。
凌竹苦着一张小脸,怨恨地看着他,大粗人,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向做天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
“人家疼不行吗?”她不自觉地露出小女儿娇态,看得他怦然心动、心痒难耐,直想将她拥进怀中尝尝那张诱人的红唇。
勉强压抑下体内那股想碰她的骚动,他打横抱起她,“回去吧!”他是放不开她了,她注定今生都得待在他怀里受他呵护爱怜。
凌竹不安地挣扎,很不喜欢跟男人太过靠近。“我……我自己走就好,你快放我下来。”都是他,害她心跳得这么快,以后记得要离他远远的,免得哪天气血不顺突然暴毙,到时再怎么后悔也只能哭给阎王听了。
“受伤的人就得乖乖的。”他脚步仍未停止地往前走。
“我没事了,你可以将我放下无妨。”他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有没有事我最清楚不过了。”她要一辈子在他怀里,永远也不准离开。
凌竹皱着眉,抬头瞪他,“身体是我的,你怎么可能比我还清楚?”这人未免太自大了吧!
“竹儿,别同我争。”她不小心会再次伤了自己的。
“我没有同你争,我说的是事实,你先放我下来再说啦!”她用力地推着他。
“别乱动!”向做天低吼一声,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抱在胸前,刚刚差一点儿她就跌了下去,真不晓得这小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她很无事地低下头,不敢看他,她也知道她刚刚做了什么好事,难怪他要生气,若不是他又将她抱好,她现在肯定又受了伤。
他好无奈地叹口气,“别让我担心好吗?”
温柔的语气令她的心脏又难以控制地狂跳,一张消脸红透若天边的彩霞,不愿让他看到他无意间对她造成的震撼,她头低垂得不能再低,小声扭怩地开口:“对不起。”这男人对她的影响力太大了,她必须赶紧解决所有事情,然后离他远远的,免得陷落万动不复当中,届时后悔也来不及。
他挑高眉,很意外她的道歉,但却也忍不住想逗逗她,“道歉的话应该要看着对方的脸,否则其诚恳度有待商榷。”
他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谁教错的是她。她一脸不悦地抬起头瞪着他,“对、不、起。”咬牙一字一字说得清楚,若他胆敢说太小声,她会在他耳边吼得他失聪。
“瞧你这副模样,好似我欺负了你,既然这么勉强,干脆别道歉好了。”
“向做天,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哦!”真恨不得能打掉他那张可恶的笑脸!
“我有吗?”她气呼呼的模样可爱透了!
“你、没、有、吗?”太碍眼了,他这张脸简直碍眼死了,若她手上有面具,一定为他戴上,免得她看得生气、吐血!
“你说呢?”他还是那副欲气死她的调调。
绷着一张俏脸,她手扶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撑起身子,在他耳边大吼:“当然有!”
这一声可真是如万马奔腾、锐不可当之势,若非他内力深厚,这会儿可能已趁了她的心,成为失聪之人。
气呼呼的小脸上有丝得意,很满意看到他皱着眉头的模样,“别以为只有你能欺负我。”
“真狠呀!”他眼角带笑地看着她,不以为意。
“你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瞧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的火气忍不住又往上窜升。
“你还不算是妇人,不过,再过不久便是了。”他意有所指地道,又不将话说清楚让她明白。
“你是什么意思?”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没什么。”
一句话就想打发她?怎么可能?“你给我说清楚,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真精明!“就这么不相信我?”他语带失望地看着她,丢给她一身的罪恶感。
“对。”他根本不值得她相信。
虽然不想,但她的回答还是伤了他的心。“我有欺骗过你吗?”
她想了一下,“没有。”
“那为什么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他倒要听听看她有什么好借口?
“没有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相信他。
“这理由我无法接受。”他沉着脸,不悦地低首看着她。
“那是你的事。”偏过头去不看他,她就不信他能怎样?
“竹儿。”他警告地唤她,这世界只有她敢这么待他,他很不习惯,也无法接受。
“干吗?我欠你钱呀?”他这是什么表情?想宰了她吗?
他轻叹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你的确是欠我一个东西。”她的心。
“什么?”他刚刚在说什么?是说给她听的吗?太小声了吧!
“没什么。”说出来不吓坏她才怪。
“又是这句话。”她不满地咕阶……等等,他们好像跳过了什么?那件事好像很重要,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她突然的安静让向傲天以为又发生什么事,而她身体不舒服是最有可能的,也是他最为担心的。
凌竹正认真地一句一句往回想,她到底跳过什么?那事好像挺重要的,可到底是什么呢?
“竹儿?”瞧她也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她到底怎么了?这么安静的样子还挺少见的。
“别吵,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能让她忘了他存在的事到底是什么?会比他还重要?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虽然这问题很白痴,但却是他推一想得到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才在想呀!”猪脑袋,连这也要她说。
抱着她进到盂府后,他直接往她的闺房走去,“既然不知道那就别想了。”他有预感不是好事。
“不行,我一定要想起来,而且那事好像跟你有关。”好像想到了什么,可一下子又像小鸟儿般飞走,让她来不及抓住。
他想了一下,该不会是……“别想了,忘掉就算了。”他可不希望她想起来,这对他没好处。
“我想起来了,你怎么说我再过不久就是妇人?是不是你骗我,你并不打算退婚?”可恶!差点就上他的当了!
将她放在花厅的椅子上,他双手放在扶手上,倾身向前,将她困在椅子跟他之间,“我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如果你无法说服我爹娘,你就必须嫁给我,那时候你就是个妇人了不是吗?”
“真是这样?”她不确定地问,想将他推开,奈何他像座山般仍然不动。
“千真万确。”她不安的小动作尽收他眼里,她并不如她想象般地厌恶他,这点认知让他欣喜不少,前程也越见光明。
“话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吧I”没事干吗靠她这么近,他不嫌热吗?
“我好不容易将你从色狼手中救下,你至少该表示一点感激之意吧!”他不离开,反而靠她更近。
“什么好不容易?我看你是轻松简单。”她当时没昏,当然知道他做了哪些动作打跑那几个人,“施恩莫望报,这句话阁下没听过吗?”他这是什么眼神?瞧得她不安极了,只想离他远远的,可她现在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我自认还未达到这伟大的境界,图个小小的感谢不为过吧!”对别人他是不求回报,但她不同,他要她小小的“谢礼”。
“我非常、非常地感谢向公子的救命之恩。”够了吧!她现在可是很诚恳。
“我要实质的谢礼。”
“谢礼?什么谢礼?”这人简直得寸进尺!可他不是很有钱有势吗?还有什么东西是要他死皮赖脸硬要的?她有什么值得他要的东西吗?
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魅惑地看着她,“一道极品。”
低沉的嗓音柔柔地轻抚过她心房,双眼紧盯着她的红唇,意图再明显不过。 她不受魅惑地拨开他的手,紧张地往后缩,“你……别乱来。”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却也知道不是好事,至少对她来说是不好的。
“我不会乱来。”他厚实的手掌抚上她细嫩的脸颊,“竹儿…”
凌竹慌乱地再次挥开他的手,紧接着用力推开他,她跳下椅子,一拐一拐地远离他,“你别乱来!”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一走近,她立刻防备地瞪着他,“你想干吗?我警告你,别乱来喔!”
“别防我防得这么紧,我不会伤害你的。”
谁知道?她仍是防着他。
“算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叹口气就要离开.就在她放下心时,他突然回头,在她颊上印下一吻,“这只是利息。”
惊讶地目送他离开,凌竹暗誓绝对要防他到底!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本金要还他?可本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