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笙醒来时,就见到一张小脸泪眼汪汪地看著自己。
「豆豆,难得到岛上来,怎麽不出去玩玩?」何易笙摸了摸女儿的头,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不要!」何豆豆摇了摇头,扑到爸爸身上嚎啕大哭。「爸、爸爸刚刚吐了好多血,豆豆不要爸爸死掉啦!」
「傻孩子,爸爸答应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何易笙心头一暖,将女儿抱到腿上,笑说:「这座『擎天岛』可是南海许多小岛当中,风景最最最漂亮的耶!爸爸平常都没有机会带你出来玩,现在难得出国一趟,你就该开开心心地去玩才是啊!」
何豆豆伸手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眨著大眼睛,好奇地问:「爸爸,这里是哪一个国家啊?为什麽豆豆除了看到海啊、树啊、云啊、小螃蟹啊、胖乌龟啊,都没有看到什麽人呢?」
「这里不是什麽国家,而是南宫家私人所拥有的七十二座岛屿其中之一。」何易笙莞尔一笑,抱著女儿走下床来。
推开窗户,看著窗外的碧海蓝天和沙鸥椰影,他若有所思地说:「你别看这里一片平和宁静,其实这里所拥有的防御力量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纵横南海的海盗头子『蓝胡子』曾经想染指这块地方,结果他派来的五百名海盗,没有一个人活著回去!」
她却没注意听父亲在说些什麽,眼睛直盯著一只爬上椰子树的螃蟹,拍手笑说:「爸爸你看,那只螃蟹想喝椰子汁耶!好好玩喔!」
何易笙笑了笑,知道自己这个调皮女儿想出去玩了。「螃蟹想喝椰子汁,爸爸也想喝椰子汁耶!怎麽办?」
何豆豆心中大喜,立刻大声说:「那豆豆现在就去采椰子给爸爸喝,爸爸要乖乖待在这里等豆豆喔!」
「小心点,可别从椰子树上掉下……」他的话还没说完,何豆豆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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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豆豆站在海边一棵最大的椰子树下,抬头看著结实累累的椰子,张大了嘴巴发呆。
「呆子,你在看什麽?」南宫天去海边冲浪时,就已经看到一个傻丫头站在椰子树下张著嘴巴发呆,没想到冲浪回来後,这丫头的嘴巴似乎张得更大了。
「椰子。」
「椰子有什麽好看的?」
「椰子不好看,可是椰子汁好好喝。」
南宫天终於懂了。「你想喝树上的椰子里头的椰子汁?」
何豆豆用力点了点头,头上绑著的两根冲天辫也跟著上下摆动。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为什麽不爬上去采椰子?」
「豆豆也是这样想啊!」她死盯著椰子,哭丧著脸说。「可是豆豆爬上去十一次,结果……」
「原来你叫豆豆啊!」南宫天觉得这个名字有趣极了。「那你爬上去十一次,结果呢?」
「豆豆也掉下来十一次。」她眨著大眼睛,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豆豆头上还肿了两个大包包。」
他却是忍俊不禁地大笑。「你不只笨,还笨得有够彻底;掉下来十一次,你还站在这里看著椰子发呆?哈哈哈!」
何豆豆这会儿可生气了。「老师说,『有志者,事竟成』;而且老师还说,国父孙中山先生也是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的……」
「那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就算是国父,从椰子树上掉下来也是会受伤的?」南宫天说起风凉话来。
何豆豆快气死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抬头看著结实累累的椰子;她仍然不死心,双手抱著椰子树,两根冲天辫左晃右晃地又开始爬了起来。
「你还真是不怕摔死啊!」南宫天见何豆豆挂在椰子树上,活像只无尾熊似的,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走上前抓著她的领子提了起来,板著脸说:「别爬了!我上去摘给你。」
何豆豆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南宫天身子一纵,几个起落,已经爬到了椰子树最上头。
「你是不是会飞啊?」她看傻了眼,拍手大叫。「喂!快快快!豆豆要那边那颗最大的,还有还有,左边那颗豆豆也要,右边那颗豆豆也要……」
「臭丫头!连个『请』字也不会说一声,我是你的奴才啊?」手忙脚乱的他怀中满满的都是椰子,险些从椰子树上掉下来。
「豆豆又没求你,是你自己说要帮豆豆采椰子的啊!」她一脸的理直气壮。
南宫天哑口无言,闷哼一声,从椰子树上爬下来,将椰子丢在何豆豆跟前。「我帮你采了『这麽多』椰子,你是不是该说句什麽啊?」
何豆豆却是压根儿没注意听他在说些什麽,兴高采烈地找了块尖尖的石头过来,用力敲开椰子,然後「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好喝!」
「不是这一句吧?」南宫天的脸全黑了。
何豆豆又敲开一颗椰子,拿给南宫天,很大方地说:「豆豆请你喝,你不用谢谢豆豆了。」
他差点没被她给气死,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椰子,为了降降「火气」,总算勉强接过。「小丫头,你是从哪来的?我怎麽没在岛上见过你?」
「豆豆是跟爸爸一起来的。」她又敲开一颗椰子,边喝边说。「豆豆住在花莲喔!花莲有山有水,天空是蓝的,云是白的,树上有小鸟,溪里有小鱼,是台湾最最最漂亮的地方耶!」
「原来你是从台湾来的……」
何豆豆抱著椰子,踩著沙滩上细白的沙子,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向大海,一睑神气地说:「还有还有,花莲的海又大又蓝,比这边更大更漂亮喔!」
「小鬼胡说八道!天底下的海都是相连的,怎麽可能有大小之分?」南宫天冷哼一声。
「豆豆才没乱说呢!这是爸爸告诉豆豆的。」何豆豆将椰子壳放在沙滩上,浪花一阵阵涌上退下,椰子壳也被卷入海里;她看著椰子壳在浪花中载浮载沈,呆呆地说:「豆豆的爸爸告诉豆豆,花莲的海最大最漂亮,海外还有座仙山呢!你知不知道,豆豆的妈妈就住在仙山上,还是那里最最最漂亮的仙女耶!」
南宫天听到最後一句话,微微一楞,心中莫名一紧,柔声说:「是啊!豆豆的妈妈肯定是最漂亮的仙女。」
何豆豆一听,笑逐颜开,但随即又一脸怅然。「豆豆本来以为这里就是仙山了,所以豆豆才会跟著爸爸来这里找妈妈。可是,豆豆在这里找了好久,却怎麽也找不到妈妈,豆豆好想哭喔!可是豆豆怕爸爸难过,都不敢哭……」
「是啊!豆豆真乖。」他摸了摸她的头,语调更温柔了。「豆豆别哭,哥哥开游艇带你出海去玩好不好?」
「好耶!豆豆要出海当北海小英雄!」何豆豆愁闷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不过豆豆要先把椰子藏起来。这是豆豆要送给爸爸的,不能给别人偷走。」
南宫天听著这些童言童语,忍不住好笑起来。「对了,你爸爸是谁?怎麽会到岛上来?」
「爸爸就是爸爸啊!」何豆豆边说边跑到椰子树下,在旁边的沙滩挖了个大洞,把椰子都放到洞里。「嘻!豆豆真聪明,把椰子藏在这里,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
「我说豆豆真笨。你把椰子藏这里,我就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怎麽会没人发现?」南宫天见小丫头藏好椰子、埋上沙子,又在上头用力跳了两下,忍不住开她玩笑。「待会儿我就偷偷来把椰子挖走,让你一个也找不到,你说好不好?」
「不好!你要是偷豆豆的椰子,豆豆就不陪你出海玩了。」她摇了摇头,相当认真地说。
「陪我玩?不是我陪你吗?」南宫天一听,口中的椰子汁差点喷了出来。「算了,就当是『你陪我玩』好了。小丫头,哥哥问你,海边停著有十几艘游艇耶!你想坐哪一艘出海啊?」
何豆豆看向他指点的方向,果然见到不远处的岸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游艇风帆,迎风摇曳、随著波浪上下,漂亮极了。
「豆豆、豆豆要坐哪一艘呢?啊!豆豆要坐那一艘最大的,上面有帆的……哇!帆上面还停著海鸥耶!好棒好棒,豆豆就要坐那一艘啦!」
南宫天顺著她胖胖的小手看过去,不禁一楞。「小丫头想坐帆船啊?」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兴奋地说:「北海小英雄都坐这种船,豆豆是北海小英雄,所以豆豆也要坐这种船。」
「我看你是卡通看大多了。」南宫天一笑,看著蓝蓝大海,自言自语地说:「蓝天白云,风势不大不小,正适合扬帆出海哩!不过,待会儿还有法文课,要是没去上,又要听陈叔罗嗉了……管他的,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耶!就陪小丫头出海冒个险又有什麽关系?」
「喂!你怎麽像胖乌龟一样慢吞吞的,豆豆都已经上船了呢!啊--海鸥飞到豆豆头上大便了啦!」
南宫天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发现何豆豆已经爬到帆船的桅杆上,不禁吓了一跳。「你是猴子投胎转世啊?怎麽老爱爬那麽高?哈!活该,乱跑乱跑的,被淋了一头海鸥大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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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万顷,水天一色,帆船在蓝蓝海水上悠然自在地航行,海鸟则在船桅附近盘旋飞舞,像一群美丽的舞者。
南宫天躺在甲板上,看著白云悠悠飘过,心中感到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何豆豆则拿著根钓竿坐在他旁边,看似有模有样地钓起鱼来。
「奇怪,豆豆为什麽都钓不到鱼?」何豆豆又把鱼饵拉起来看了一眼。
「五分钟看了五次鱼饵,怎麽钓得到鱼?」南宫天从甲板上坐起,伸了伸懒腰,有些好笑地说:「小鬼就是小鬼,毛毛躁躁的,难怪钓不到鱼了。」
「钓鱼不好玩,豆豆不喜欢钓鱼,豆豆要开船。」何豆豆把钓竿一丢,两根冲天辫甩啊甩的,跑进了驾驶舱。
「小丫头不要乱碰!」南宫天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追了过去,教训道。「这些仪表都是精密的电脑装置、导航系统,你要是碰坏了,我们可就得游泳回去了。」
她看著舱内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仪表画面,眼花撩乱地崇拜道:「哥哥真棒,会用这麽复杂的东西!豆豆光是看,眼睛就全花了呢。」
「这、这没什麽啦!这些东西本来就简单得很。」南宫天见她张著大眼睛,一脸崇拜地看著自己,不知怎地,俊脸居然莫名地红了起来。「像我们现在如果要回岛上去,只要按下这个黑色按钮,卫星定位装置和导航系统就会指引这条船回航,你说简不简单?」
何豆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哥哥还是很厉害啦!懂这麽多豆豆不懂的东西。咦?你的头也没比豆豆大啊?为什麽会懂得比豆豆多?」
「呆子,这有什麽好奇怪的?又不是头大就比较聪明。」
南宫天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著何豆豆,玩心一起,突然将她扛在肩上,笑嘻嘻地走到甲板上。
「不过,你虽然呆呆的,却比我那个爱打小报告的妹妹可爱多了。待会儿钓到鱼,哥哥烤鱼给你吃好不好?」
「好耶!豆豆要吃烤鱼。」何豆豆坐在南宫天肩上,既开心又威风,兴奋地说。「豆豆变高了,豆豆比你还高耶!咦?豆豆的钓竿怎麽自己动起来了?」
「啊!有鱼上钩了!」南宫天见钓竿几乎要被扯进海中,连忙将何豆豆放下来,随即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钓竿。
何豆豆开心的在一旁拍手大叫:「加油、加油!鱼好像很大尾耶!哈!豆豆是天才,钓到这麽大尾的鱼……」
「丫头别吹牛了,鱼可还没钓上来!」南宫天与海中大鱼搏斗,钓竿紧绷似弓,猛地断成两截;他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钓线,但双手掌心却被钓线紧紧勒出血痕,鲜血顺著钓线不住落下。「可恶!我要不抓到你这尾大鱼,我就不叫南宫天!」
何豆豆看到鲜血,却开始害怕起来。「哥哥别抓鱼了啦!你、你的手都流血了……」
「这点血算什麽!」南宫天忽然想起武道馆的何易笙,胸中豪气顿生,自言自语地说:「南宫天再差劲,可也不会一天当中就输了两次!更何况何易笙挨了我一掌,吐了那麽一大口鲜血都能挺住,我怎麽能输他……」
何豆豆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原来就是你害豆豆的爸爸吐了好多好多血。」
南宫天还没会意过来。「你说什麽?谁害你爸爸吐血了?」
「大坏蛋!你到海里去喂鲨鱼吧!」何豆豆忽然用力朝他一撞,害他重心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掉到海里去。
南宫天在海里载浮载沈,气急败坏地大叫:「死丫头!你在做什麽?」
何豆豆双手插腰,气呼呼地说:「你害豆豆的爸爸吐血,豆豆要帮爸爸报仇。」
「爸爸?」南宫天一楞,这才恍然大悟。「你、你爸该不会就是何易笙吧?」
她点了点头,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坏人,豆豆讨厌你!」
南宫天听见这话,心中居然莫名一痛。「哥、哥哥不是坏人,比武较量,本来就难免受伤……喂!你要跑到哪里去啊?」
她压根儿不想听他说什麽,气呼呼地跑到驾驶舱按下黑色的回航按钮,又跑回甲板上,对著泡在海里的南宫天大声说:「豆豆要回去了,豆豆不要跟你玩了。」
「你要把我丢在这?」他吓了一跳,气急败坏地说。「你知不知道这里离岸边有多远?你是想让我淹死啊!」
何豆豆」楞。「你真的会淹死吗?」
「废话!」南宫天没好气地说。
「豆豆是好孩子,豆豆不想害你死掉啦!」她这下子可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匆匆一瞥问,她忽然看到一个救生圈,灵机一动,开心地拍手大叫。「有了!豆豆给你一个救生圈,这样你就不会淹死了。」
南宫天这可傻眼了。「你这死丫头……」
「你虽然是坏蛋,可豆豆是好人,所以豆豆会救你的。」何豆豆将救生圈抛入海中,一脸正色地说:「你以後不要再做坏事了喔!再见。」
「再、再你的大头鬼!」南宫天险些没气晕了过去,见船只愈行愈远,一边攀著救生圈一边破口大骂。「死丫头就别再给我遇到!否则、否则我见一回扁一回,把你这颗臭豆豆打到不成『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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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灿烂,波光粼粼,夜色沈沈的岸边却传来一名男子的怒吼声--
「可恶!亏我还帮你采椰子、带你出海玩,你这颗臭豆子居然恩将仇报、把我推到海里?」
南宫天在海里游了将近七个钟头,手脚都快抽筋了,好不容易终於看到岸上的灯光;他气喘吁吁地爬上岸,重重地躺到沙滩上,得意地大笑。「臭豆子你死定了!我现在就去把你捉起来,丢到海里喂乌龟!哈哈哈……」
「哥哥,你发什麽神经啊?怎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傻笑?」
「星星?你这只野猴子怎麽来了?」南宫天听到声音,连忙止住笑声,坐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和爸妈在欧洲度假吗?来我的岛上做什麽?」
「我也不想来啊!不过妈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叫我非得过来一趟不可。」南宫星星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南宫天全身,忽然掩嘴笑了起来。「哥哥兴致还真不错耶!夜这麽深了,居然还跑来海边游泳?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你、你管得著吗?」
红著脸的南宫天,心里却是不住想著,自己被个小女娃丢到海里喂鲨鱼的丢脸事,绝对不能让这个「广播电台」知道,否则肯定会一世英名毁於一旦!
「野猴子没见识!游泳可以让全身的肌肉都活动开来,是最好的运动之一,你懂不懂啊?」
「我是既不懂、也不想管啦!不过……」南宫星星顿了顿,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哥哥的兴致也未免太好了吧!?我们在这里从傍晚等到现在,哥哥居然足足游了快七个钟头耶!」
「你怎麽会从傍晚就来这里等了?」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喽!」南宫星星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说。「对了,陈叔,那个头上绑著两个辫子,长得『好可爱好可爱』的小女孩叫什麽名字啊?」
陈继儒就站在南宫星星身後,听到问话,忙站出来,必恭必敬地说:「回小姐的话,她叫何豆豆。」
「原来是那个死丫头告诉你们的!」南宫天脸色铁青,没好气地说。「你们既然知道我被死丫头推到海里,为什麽不赶快派人来接我?」
「推到海里?」南宫星星张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可是,哥哥刚才不是说自己在游泳健身吗?」
南宫天脸上阵青阵白,冷哼了一声,转头问陈继儒。「死丫头究竟跟你们说了什麽?」
陈继儒想笑又不敢笑,僵著脸说:「回少爷的话,何豆豆小姐只说少爷在海里游泳,其他、其他什麽也没说。」
「我就知道其中必有古怪,哥又不是发神经,怎麽会在海里泡那麽久?」南宫星星吃吃地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说。「我要去跟妈妈说,说哥哥好没用,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推到海里!」
「你、你敢!」南宫天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你这只野猴子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把你丢到海……喂!你是没听见是不是?还跑!」
「我为什麽不敢?有本事你追过来啊!」南宫星星边跑边说,一溜烟已不见人影。
南宫天迈步欲追,无奈疲累的双脚不听使唤,腿一软,马上就跌了个狗吃屎。
「少爷没事吧?」陈继儒连忙上前扶起,劝说。「小姐是跟少爷闹著玩的,少爷怎麽当真了呢?少爷在海里泡、不是不是,是游了这麽久,应该多休息休息才是。」
「休息?我现在马上就要去宰了那颗臭豆子!」南宫天勉强站了起来,铁青著脸问:「何豆豆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何小姐和何易笙都回台湾了。」
「回台湾了?」南宫天一听,不禁怒火中烧,勉强按捺住怒气,冷冷地说:「不通知我这个主人一声,是谁准他们回去了?」
陈继儒知道他动了肝火,心中一惊,连忙答道:「是少夫人。」
「放屁!我又还没结婚,哪来的少夫人?」南宫天的脸色更难看了。
「就是何豆豆小姐啊!少爷既然把『擎天玉珮』送给何小姐,何小姐自然就是未来的少夫人,少夫人要走,我又怎麽敢留人?」
「放屁放屁!为什麽我把『擎天玉珮』送她,我就非要娶那颗臭豆子不可?」
南宫天快气疯了,大声说。「你、你居然敢胡说八道!我非把你丢到海里喂鲨鱼不可!」
「少爷自己答应的事,怎麽反而怪起陈叔来了?」陈继儒也生气了,神情冷淡地说。「这是南宫家历年来的规矩,我在早上的『家族史』课堂上不是有提到?当时少爷还频频点头呢!」
「我……我频频点头?」南宫天一愣,继而恍然大悟,想起自已昨天看武侠小说看太晚,以至於今天早上那堂课几乎都在打瞌睡,难道……「就、就算这样,这麽重要的事为什麽拖到今天才说?」
「因为今天是少爷十五岁生日啊!」
「这和我十五岁生日又有什麽关系?」
「按照南宫家的规矩,不论男女,满十五岁就算是成人了,也就可以自己决定未来的婚配对象了。」他看著南宫天,忽然流露出惋惜同情之色。「今晚的生日Party,老爷和夫人招待了世界各国的名门淑媛、倾城佳丽参加,就是希望给少爷一个惊喜,让少爷从中选择自己的对象。不过没想到少爷这麽迫不及待,已经先看上了何小姐……」
「我、我迫不及待、看上那颗臭豆子?」南宫天忽然一把揪起陈继儒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说:「你那时候为什麽不阻止我把玉珮送出去?」
「我阻止过了啊!」陈继儒耸了耸肩,无奈地说。「不过少爷是一言九鼎的男子汉,我多说无益,只好不说了。」
「难不成我真要娶那颗臭豆子?」南宫天松开手,整个人差点没晕倒,铁青著脸说。「陈叔,按照咱们『南宫家的规矩』,我、我是不是一定非娶那个死丫头不可?」
「这也不一定啦……」
「既然有办法,你怎麽不快说?」南宫天彷怫溺水之人攀到浮木,眼睛都亮了起来。
陈继儒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这才缓缓地说:「只要少爷在二十五岁之前,想办法把玉珮给『弄』回来就行了。」
「为什麽要在二十五岁之前?」
「因为,按照南宫家的规矩,男子最迟要在二十五岁以前决定结婚对象。」陈维儒顿了顿,才接著说:「不过在取回玉珮之前,老爷夫人若已经先向持有玉珮的何家提亲,那少爷就非娶何小姐不可了。」
「爸妈难不成已经知道我将玉珮给了别人?」南宫天心中一惊。
「还不知道。」陈继儒摇了摇头,却又不忘补上一句。「不过老爷夫人问起,我自然是实话实说。」
「你……」南宫天气得要破口大骂,转念一想,放缓了口气问:「陈叔是台湾人吧?」
「没错,不过我从十五岁起就跟著老爷夫人,已经有好久没回去了。」
「我想去台湾一趟,可能会待上一阵子,陈叔有没有意思一道去啊?」南宫天眨了眨眼睛,脸上似笑非笑。
陈继儒一楞,也眨了眨眼睛,笑说:「少爷要带我去,我自然是愿意的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少爷不先见过老爷夫人?」
「不用了。」南宫天瞥了陈继儒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麽『老实』,我可不敢让你和爸妈见面。」
「陈叔这可听不懂少爷的话了。」陈继儒一笑,装起傻来。「对了,何易笙留了封信给少爷,少爷有没有兴趣看看?」
「废话!你怎麽现在才说?」南宫天接过信封,抽出信纸,只见信上头写著:
南宫少爷你好:
我女儿太淘气了,得罪了少爷,我在这里代替女儿向少爷说声对不起,希望南宫少爷大人大量,不要介意才好。不过,我们父女没脸再见少爷,所以先行离去;不告而别,希望少爷不要放在心上。另,少爷是一诺千金的男子汉,少爷答应代何某解决与台湾龙湖帮之恩怨,想必不会食言才是。
何易笙
「这何易笙把我当成什麽人了!南宫天言出必践,自然是说到做到!」南宫天看完信,气得全身发抖,将信用力揉成一团,继而长叹一声,喃喃自语。「想不到何易笙居然以为我会找他女儿算帐,所以带著女儿先行离去,躲了起来。唉!这下子恐怕得花上好一番工夫,才能在台湾找到这颗小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