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一名中年女官喝道:“快下来,这里是大唐皇宫,岂容你放肆?!”
“哈!”树上的海晶辰朝她做个大鬼脸。
另一名老女官叫道:“入宫的女子就得烙上‘守宫砂’,本官绝不会让你坏了规矩!你给本官乖乖的滚下来!”
“省省吧!休想把那个玩意弄到本姑娘的手臂上!”
秦小艾着急地喊道:“海姑娘,你下来吧!何必把事情闹大呢?”
老女官又叫道:“我数三声就下来,否则本官要你好看!一、二……”
海晶辰帮她接下去,“三!”她再爬上更高的一节树枝。
老女官简直是气炸了。“大胆!看我待会儿怎么治你!”她对另外一名女官说:“去找侍卫来!”
海晶辰豁出去了,“大家听着,把你们手臂上的红点擦掉!”她坐在树上喊着,“什么见鬼的‘守宫砂’,那是沙猪想出来的鬼主意!女人的身体是自己的,是不是处女,其他人管得着吗?这玩意说得好听叫‘守宫砂’,其实是把女人当猪牛羊马那样来盖印,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去他的,我们绝对不能任人摆布!”
树下的女官和宫女们何曾听过这般大胆的言词?有的横眉竖眼,有的吓得昏倒,有的目瞪口呆,有的点头赞同,有的交头接耳。这时,几名待卫从侧门走来,在年老的官的指示下,一名侍卫爬上木棉树,试图要逮住海晶辰。
海晶辰牙一咬,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在女人们的抽气声中,海晶辰像走钢索艺人那样,尽量平衡身体往前走。显然的,她打算在树枝上走几步,接近对面不远处的屋檐,然后跳过去。
不过,她忘了一件事……树枝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坚固。
“喀”一声,树枝裂开,很快便折断,海晶辰一个站不稳,瞬间就从高处摔下。大家不禁惊呼起来,有些宫女吓得闭上眼,不敢看下去!
妈妈咪呀!海晶辰眼前一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会跌断哪些骨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迅捷地扑近,在半空中把跌下来的海晶辰接个满怀,潇洒利落地着地,来人正是李啸。
“十三殿下!”女官们连忙下跪,其他人闻言也赶紧跪下。霎时,庭院里除了木棉树下的李啸和海晶辰,其余人都屈膝垂头。
海晶辰惊魂甫定,把手按在胸口,抬头一看,杏眼圆睁,“咦?是你……啊哈!”
众人原本垂着的头抬起,看得见李啸面孔的人几乎都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把笑声咽下。
李啸把海晶辰横抱着,一副英雄救美的威风样子,只不过他左眼多了一个黑眼圈,好好的一张俊脸成了半头熊猫。
海晶辰对她的杰作满意得不得了。“早啊!熊猫大侠。昨晚睡得不好吗?”
李啸嘿嘿一笑,“托你的福,小泼猫。你这张利嘴实在需要教训。”他倏地把海晶辰搂近面前,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快得海晶辰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正想开骂,蓦然一个天族地转,她的视线所及,从李啸那张可恶的笑脸换作地上的碎石板。
“干嘛?放我下来!你这山顶洞人!喂!你的耳朵聋了吗?混球!”
李啸把挣扎不休、吵闹不已、双腿不住踢动的海晶辰扛在肩上,在众人惊讶的注目礼下扬长而去。
???
走过庭院、回廊、荷花池,还有一些海晶辰叫不出名的建筑物,李啸把海晶辰扛到自己的书房,不轻不重地把她抛到一张柔软的躺椅上。
海晶辰定了定神,翻身坐起来,而李啸坐在不远处的书桌桌沿上,轻松自在地伸直长腿、交叠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海晶辰。
海晶辰深吸一口气,拨好凌乱的卷发,在躺椅上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女王般的备战姿态。
李啸心下不禁暗暗喝一声采。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耍杂技?”
海晶辰扁了扁嘴,“试着不让人捉到,然后像猪牛羊那样被打印。”
“不过是一颗‘守宫砂’而已。”
宫里哪个女人不是乖乖的顺从宫规?只有小泼猫才说得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言词,而且反抗到底。李啸曾以平民身份浪迹江湖好一段日子,见识过不少悍妇型的江湖女子,但小泼猫的辣劲和胆识,还真让他眼界大开。
“哼!那是吃人的礼教!本姑娘不屑做这种蠢事。”
“哦?是吗?还是……”他的眼神暧昧起来,“你不敢?”
“什么意思?”她有什么好不敢的?
他咧嘴邪笑,“聪明如你,会不明白吗?”
“噢!”她知道他的意思了,本姑娘是不是“未经开封的货品”?
说来说去,就是非要在女人的手臂上弄出一颗红豆不可嘛!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海晶辰说着,起身上前,绕到桌旁,拿起桌上的一方印泥。她伸出尾指一捺,然后把朱红色的印泥点在手臂上,伸向李啸面前,说道:“噶,这不就是‘守宫砂’?满意了吧?沙猪!”
李啸哑口无言的看着眼神充满挑衅的海晶辰。
“所谓,守宫砂。,只是把女人当成猪牛羊马来烙印的道具,难道它是尊重女人的贴心思物吗?别荒谬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必须证明自己是清白之身来‘保值’,真是恶心加八级!要本姑娘烙那劳什子‘守宫砂’,除非世上的沙猪死光!我拒绝被当作一头牲畜来烙印!”
即使是二十一世纪,在一些落后封闭的国家里,女人依然是男人的奴隶。那些女人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仅是给一个以“丈夫”为名的男人“嘿咻咻”、顺便传宗接代的工具,地位相当于母马、母牛、母猪、母羊、母什么的,连穿什么衣服都没有自由……想到这里,海晶辰的火气又升了一级。
“说得好。本宫也不勉强。反正这也不是本宫订下来的规矩。”李啸摇头轻笑,从书桌上取过一只青窑茶杯。“我想你现在一定口渴了。来,喝杯茶润润喉。”
“好说。谢谢。”她接过茶,放到唇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茶杯放回桌上,“嘿!我和你又不是……朋友。”
李啸点头,“的确。”
“我只是迷了路误闯这儿。那……你打算如何?”
“你说呢?”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胸有成竹”四个字。
这人!海晶辰白了他一眼,踱回书桌对面的躺椅坐下。想了想,她开口说道:“咳咳!像你这样……呃,英雄豪杰、义薄云天、威风凛凛、盖世什么的男人,断不会见死不救,对吗?”原来要做出违心之论真的很难,海晶辰顿觉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所以呢?”看着海晶辰的表情变化,李啸笑了。
“我不属于这儿,我必须回家。请你把我的东西还我,我这就马上离开,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困扰。”嗯,说得好,就是这样。这家伙至少能做理性的对话吧?
“哦?就这样?”
“不然怎样?我本来就应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把这儿的事情统统忘掉,当作你没有认识过我,我也没有认识过你,这样岂不简单?何必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呢?何况,我只是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对吧?”
李啸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不。”
海晶辰一怔,呆问:“为什么?”
李啸上前,坐到海晶辰的身旁,她下意识地移到离他最远的一端。
李啸把手臂放在椅背上,手背支着面颊,上身斜倚,沉默地凝视着海晶辰,眼神像黑珍珠般深邃。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令海晶辰更加不安。她再问:“为什么?”
安静的对峙让海晶辰有机会重新打量李啸。她忘了在哪儿听说过,唐朝李家有西域突厥人和北方胡人拓拔氏的血统,难怪李啸散发着中东混血儿的妖魅、北方男儿的豪爽,他大概二十四、五岁,神态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练家子的体魄,嗓音却比一般男子轻柔,粗犷的眉、狂野分明的五官,嘴唇是完美的菱形……海晶辰猛地想起昨晚被他轻薄了去,面上泛起红艳的丽色。
她别过脸,双臂交胸,看看窗棂外的花草、看看四周的骨董、看看鸟笼里啁啾的画眉,就是不再看他。
良久,海晶辰以为李啸已经变石像了,她调回视线。
李啸终于开口,“你以为皇宫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早就知道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海晶辰无奈地摊摊手,“我就说我是迷路的嘛!”
“你知道本宫是什么人吗?”
“阁下姓李名啸,排行十三,你的老爸是皇帝嘛!So?”很会投胎嘛!在古代,皇族不都是有无功受禄、恃势横行的特权吗?
“那你知道为什么有人要行刺本宫吗?”
“唔……”他有仇家?看他也不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小混混。况且,又有谁敢找皇族的麻烦呀?那就是说,找他麻烦的只会是同等层次的人。皇族相残,还有什么理由?
“有人和你争皇位?”唐朝最有名的历史事件,除了武则天称帝,不就是“玄武门之变”?
李啸浅笑,“猜中了。”他就知道小泼猫虽然火爆,可却不是笨猪。李啸的声音冷下来,“我的兄弟们,没一个不觊觎东宫太子的位子,偏偏父王到现在还是举棋不定,大家已经迫不及待要除掉有竞争力的对手了。昨晚的刺客已经是第六个被派来暗杀本宫的人,而且,那六个刺客都是不同的兄弟派来的。”
贞观末年(公元六四九年),唐太宗李世民年事已高,自从亲征高丽回来后,身体越来越差,东宫太子之位却依然虚悬。这几个月以来,李世民频频传召御医入宫,上朝的时间越来越短,最近,所有不在长安的皇子都被急召回皇宫候命,不得擅自离开长安;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是打算在病人膏肓之前选定继承人了。
“喂喂喂,别偏离主题,我只是要取回我的东西,然后回老家去,和你的麻烦没有什么关系吧?”
“小泼猫,你未免太天真了吧?像你这样奇怪的女子,现在皇宫上下有谁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只要一踏出本宫的势力范围,本宫那些皇兄、皇弟马上就会逮住你。你想知道他们会怎样‘款待’你吗?”
海晶辰吃了一惊。“这……”
“他们会不计任何手段来拷问你,取得任何可以打击本宫的情报。尤其是刚才这么一闹,大家都会认定你是本宫的女人,本宫可不认为他们会怜香惜玉。”
海晶辰瞠目结舌。
妈妈咪呀,她的麻烦比她想象的还大!
李啸继续说:“你最好是在这儿待一阵子,等父王挑选东宫太子的事尘埃落定,事情告一段落后再离开。这是对你最安全的办法。既然如此,你就暂时待在这儿吧!”
“What?”海晶辰跳了起来。“不行!”
“没关系,大门就在你的右边。你请便,本宫不送。”李啸依然闲闲地坐着,做一个“请便”的手势,好整以暇地欣赏海晶辰气得又青又白的小脸。
别捏死他!别捏死他!否则时光仪永远拿不回来。
海晶辰把双手放在身后,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他的颈项扭成麻花。“好吧!但是,我不会在这里白吃白住,我会像其他人一样工作的。”
“好极了。”有个性,他喜欢。
“还有,我的东西请你还我。天晓得你有没有搞丢或是弄坏了!”
“放心,你的物品本宫已经保存妥当,等你离开那天再交还给你。”
“不!你不能扣押我的东西!”海晶辰着急了。
“小泼猫,你又忘记了。现在我是你的保护人,你好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吧?”
海晶辰抽气,“你!”
李啸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银牙闪闪。“小泼猫,我们达成协议了吗?”
%★@#Ω∮……海晶辰真想把中英日俄义法德西每一国的骂人话全都骂给李啸听听。
终于,她咬牙道:“好吧!我暂时留下。”
既然她必须在这儿待一阵子,她就随机应变去找那个该死的“时光仪”找到了马上回家,就算请她做皇后,也休想要她留在这个鬼地方!
“还有,本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除非你姓小,名字叫泼猫。”
她不情不愿地说:“我叫海晶辰。”
“很好。你待会儿去找本宫的管事太监曹公公,他会安顿你的。”他慵懒地站起,缓缓晃到海晶辰的面前。
海晶辰仰头看着李啸的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并排站,她在心里嘀咕,这人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该死!她有一个坏预感,这个比令狐冲更狂浪不羁的男人会把她吃得死死的。
“猫猫,让我提醒你。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你忘记了……多谢你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区区在下。”
海晶辰一怔。对呀!刚才她从树上摔下来,要不是李啸把她接着,现在她可能断手断脚了。换言之……天啊!色鬼不单是她的“监护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要怎么谢我?”李啸扬起奸笑。
“呃,多……谢……你。”
海晶辰到底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她一脸的不自在,教李啸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出食指摇晃着,“啧啧,你的诚意呢?”
海晶辰皱眉头,“什么诚意?”
“你的诚意就只是嘴巴上的吗?本宫想要的是一些……行动上的表示。”李啸向她靠近。
“例如呢?”要不要给他磕头三鞠躬呀?
李啸故意露出大野狼的涎笑,“以身相许如何?”
海晶辰吓得弹开一大步。“你……你别乱来。在我的……故乡,老板性骚扰雇员是要被打入大牢的!”
“这儿不是你的故乡。而且,这是你欠本宫的。”李啸上前,将海晶辰逼退到墙边,他越靠越近,一只手臂支在海晶辰的脑袋旁边,另一只大手托起她的下巴,满眼都是逗弄的笑意。
下流的混球!
海晶辰忙不迭地拍开他的狼爪。“我要去找曹公公了。欠你的人情债,改天再说吧!”她一溜烟的夺门而去,身后传来李啸的大笑声。
女人不是看上他李啸的人,就是看上他的地位,而小泼猫显然两者都没有放在眼里。她瞪他的表情,简直把他李啸看成绝世大淫魔。
走着瞧吧!小泼猫,你迟早会对我服服贴贴的!李啸这么想着。
???
“殿下爷,海姑娘在教唆宫女们把‘守宫砂’去掉,已经有十多名宫女听从她了。”
“殿下爷,海姑娘跟下人们说,人人生而平等,绝对不要自称‘奴才’,这……这有违宫规啊!”
“殿下爷,有十几户人家来卖儿子入宫当太监,给海姑娘劝了回去,还用您的名义把卖身钱分发给他们,‘净身房’那边的管事太监气得直跳脚呢!”
“殿下爷,海姑娘她……”
李啸搔搔耳朵,“这次又是什么了?放火烧皇宫?”
“她……她偷吃了皇上和贵妃用的御膳,然后换上了仆人的粗食。”
李啸浅酌着贡酒,微笑道:“很好,这样日子才不会过得无聊。”
来告状的宫女、太监们都愣住了。
“好吧!叫她过来,让本宫来教训教训她。”
宫仆们如获大赦,面露喜色地退下偏厅。
半晌,海晶辰笑嘻嘻地到来,她仰起鼻子进门,忽然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砰”地跌个四脚朝天。
“是哪个笨蛋把门槛弄得那么高!他和别人的脚有仇吗?如果这是用来防止豪雨水淹皇宫,当初就该在高地建房子嘛!笨蛋!”海晶辰一手撑地,另一手抚着吃痛的小屁股,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李啸。
那家伙跷起二郎腿坐着,一脸谑笑。海晶辰连忙站起,双臂环在胸前,努起小嘴,且听他有什么废话发表。
李啸转述宫女和太监们的抱怨。“猫猫,你是故意的吧?”
她的笑容好不灿烂,“是又怎样?”
她就是要闹事,等李啸头痛得受不了的时候,自然就会乖乖地把时光仪奉上,请她快点上路,多美满啊,
李啸交叉双臂在胸前,说道:“如果本宫禁止你再闹事呢?”
“无所谓,尽管禁止吧!”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反正本姑娘会违反每一条规矩。
李啸眼珠一转,懒懒地笑说:“不过,本宫可不打算禁止你。”
“耶?”
李啸的脸上又升起玩世不恭的兴味,“事实上,你做的事正合本宫之意,不知你下一次又有什么惊喜给本宫?”
这……这什么跟什么嘛?她还想和他大战一场呢!这下子她还有什么戏唱?
这人不单是大色狼,搞不好还是老狐狸一只!海晶辰气结地想。
李啸蓦然起身上前,海晶辰还来不及避开,他的大手已经托起海晶辰的下巴,不让她转开。
“猫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知道违反官规的惩罚是什么吗?”
海晶辰嗤之以鼻,“说来听听。像‘红楼梦’、‘西厢记’那些古典小说里描写的,什么用木棍打屁股、鞭挞、关进柴房不给饭吃,那些不人道的对待与野蛮私刑,相信大唐皇宫的手段一定更为精采吧!”想惩罚她?搞不好到时候她已经找回时光仪,拍拍屁股上路回二十一世纪了。
李啸笑道:“本宫素来不会虐待仆人。有过失者,本宫会让他自己选择受罚的方式。本宫现在讲清楚,让你听明白。你在闹事之前,最好先考虑后果。”海晶辰猫眼一睁,“是什么?”
李啸一本正经地说:“第一个选择,爬上皇宫的屋顶,大叫三声‘我爱十三殿下’。”
“有够虐待的,其他的选择是什么?”例如大叫“十三殿下是举世无双的大猪哥”也不错。
李啸诡异地笑,“替本宫暖床。”
海晶辰皮笑肉不笑的,“让我提醒你,男人。现在是大白天,太阳还在你和我的头顶上,现在做梦未免太早了点吧?”
“呵呵,那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
海晶辰眯起猫眼,“你还有什么下流的建议?”
“啊!本宫一时忘记了,麻烦你送本官要换的衣服过去‘浴芳阁’,本宫再告诉你。”
海晶辰挣开他的掌握。“省省吧!你要罚本姑娘就要受?挂着皇族的徽章,别人就得无条件服从呀?我呸!”
李啸耸耸肩,“无所谓。本宫近来记忆力不太好,连自己的宝剑也常常忘了放在哪儿,说不定本宫会一时失手,把你的东西遗失在皇宫城墙外,再也找不回来呢!”李啸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想来,把‘抵押品丢掉’列为最后一个选择也不错。”
要胁!这无赖在要胁她!
李啸甜甜地笑道:“本宫在‘浴芳阁’等你,咱们不见不散。”呵呵呵!相信今天的澡一定会洗得特别愉快。
???
阴暗的秘室内,五皇子李勇的心腹正在下跪禀报。
“哦?有这等事?”李勇说。
谋士方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儒生,必恭必敬地说:“是的,殿下爷。十三殿下那边来了一个古里古怪的宫女,言行放肆,形迹可疑。十三殿下却对她相当纵容,实在令人大惑不解。”
“她是什么来头?”李勇把玩着手中镶金嵌玉的香瓶。
嗯,这个已经玩厌了,改明儿要换另一种更名贵的上等玩意。
“回殿下爷,此女是十三殿下亲自带入宫的,来历不明。我们的眼线会尽快查出她的底细。”
“很好。看来,这个女人会对本宫有利。”李勇一顿,又说:“东宫太子之位,本宫志在必得。他日本宫继承大统,断不会忘记你的汗马功劳。”
方铺连忙抱拳,“殿下爷言重了,属下不敢居功。”
李勇冷笑,心忖,十三皇弟的文才武略皆不在自己之下,势必要斩草除根!既然刺客不管用,那就要另想办法了。
当年父王不也是当机立断,血洗“玄武门”,干掉亲生大哥李建成、三弟李元吉,连同他们的家人、党羽一并赶尽杀绝,最后才能够坐上龙椅吗?什么“手足之情”、“兄友弟恭”这些废话,嘿嘿!留着给死人上香的时候说吧!
大唐的江山,一定会是他李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