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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条款 终曲
作者:于席
   
  阒黑的夜色笼罩着大地,沁凉如水的秋日夜晚,总会让人心生几分诗意的美感,夜尚未太深,而浪漫的人们也还没成眠呢!

  慈爱的母亲轻轻唱着催眠曲,而那待在摇篮床里的婴儿,正吸吮着手指头,安详地酣睡着。

  「总算睡着啦?」附在耳旁的轻声细语,来自于搂住少妇纤腰的那一双健壮手臂的主人。

  「是啊!」安稳地靠在自己最依赖的怀抱里,少妇的回话同样也是放低了音量,「真是不容易呢!」

  「要是早知道,」回到自己的卧房,男子的声音才敢回复原来大小,「小孩子会这么麻烦,说什么我也不会这么努力。」

  「讲什么啊你!」少妇拍了自己先生脑门一记,脸上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丝赧红。

  「本来就是啊!」男子七手八脚地抱住少妇,「没有我,哪来的他们?」转身朝着特大的双人床迈进,「结果,现在他们却抢走了妳所有注意力!」害他倍受冷落。

  「照你这么讲,」少妇笑笑地接招,「那我是不是也该抱怨一下,那些把你霸占住的工作、事业啊?」

  「那是不一样的。」男子嘴硬地反驳。

  「哦……」反搂住男子的脖子,少妇接着问道,「哪里不一样啊?」

  「其实那些都不重要,」温柔地将少妇轻放在床上,男子爱怜的眼神始终如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消消我满腹的渴望吧!」他才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意思的争论上,他已经好久没和他老婆……

  「砰!」房门突地被大声撞了开,一瞬间,满室旖旎缠绵的高温,马上降至冰点。

  「爸比、妈妮,快来……」砰砰砰地,一个小鬼头急忙忙地冲进来,「快来看我找……啊!我也要玩摔角!」

  显然眼前的局势,一下子就让小鬼头忘了他原先的目的,一溜烟地,他便已经骑上他父亲的背脊玩了起来,「摔角﹗摔角!我也要玩摔角!」

  「妳还笑的出来!」男子十分无奈地香了香亲亲老婆的嘴角,然后超级、非常、十分不愿地翻下身来,把那位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小鬼头,给捉了下来。

  「我说过几次了,展孟强,」展胤凡端出父亲的架式,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破坏自己美事的儿子,「进别人的房门前,一定要记得敲门。」敢破坏他与老婆宝贵的温存时间,真是罪该万死啊!

  「啊,我忘记了,对不起!」小鬼头非常受教地低头道歉,「可是……你们自己每次都说要锁门,结果还不是忘记锁,那又怎么能只怪我忘记呢?」展孟强一脸疑惑地反问,爸比不是说待人处世要公平吗?这样哪里有公平啊?

  在一旁偷笑的靳芊嘉,连忙换上一脸正经严肃的表情,因为她清楚地接收到,展胤凡眼神所传达过来的讯息——妳是皮在痒了是不是?

  「我问你,」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展孟强的强辞夺理,原来都是出自于他父亲的真传。「你现在几岁啊?」

  「三岁!」展孟强骄傲地举起手指头应答,他会数数了呢﹗

  「没错,」展胤凡点点头,「那三岁的小孩懂什么公平、不公平啊?」他一脸认真的神态,极有说服别人的资格,「等到你活到老爸我这个年纪时,就会懂什么是公平、不公平了。」

  「是这样啊……」展孟强似懂非懂地接受了他父亲的这一番说辞,「可是……」

  「了解就好,」为了不让展孟强有思考的时间,展胤凡连忙转移话题,「那现在你要不要告诉爸比妈妮,你这么晚没睡,还跑到我们的房里来,是为了什么?」

  「啊﹗对!」展孟强连忙跑到一旁,捡起那个被他遗忘许久的音乐盒,「你们看,我刚刚找到这个耶!」

  「那是什……啊﹗」一看清楚展孟强手里拿的东西时,靳芊嘉即刻惊声大叫。

  被靳芊嘉的叫声触动的反射神经,让展胤凡能早先一步,挡在靳千嘉与他宝贝儿子之间。

  「那是什么东西?」不顾靳芊嘉的挣扎,展胤凡轻松地将她锁在身侧,「值得妳这么惊讶?」害他的好奇心都被挑起了。

  「没啊﹗」靳芊嘉毫不死心地隔空捞物,「哪有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些杂物。」徒劳无功地试了好一阵子之后,靳芊嘉决定自展孟强身上下手。

  「强强乖,」她摆出讨好的笑容,「强强好乖喔﹗把东西给妈妮好不好?」虽然她也十分想知道,这小鬼头是去哪里翻出这些,她以为再也找不到的宝物。不过,现阶段看来,她还是先抢回这件尘封旧物,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解决好了。

  「可是……」展孟强犹豫不决,可是他想知道里面是什么耶﹗

  「那这样好不好,」动之以情失败,她决定诱之以利,「强强如果把东西给妈妮的话,那妈妮明天就买一只贱兔宝宝给强强好不好?」

  「贱兔宝宝啊?」虽然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十分重的,「那我要五只。」但他的玩性也是相当强的。

  「不行,」她还是得有母亲的威严,「两只。」

  「不行五只啊……」展孟强想了想,「那四只。」

  「不行,」身为一位大人,怎么能输给一位乳臭未干的小鬼头,这可是攸关面子问题啊﹗「不要再讨价还价了,就是三只,不要的话拉倒。」

  「三只啊……」考虑了好一会儿,展孟强总算忍痛决定,「好吧﹗那就三只。」

  「喂喂喂﹗」他不出声,他们母子俩还真当他是隐形人。「你们的决议经过本人我审慎的思考之后,决定宣布无效。」

  「展孟强﹗」他对着身旁的那位矮个儿下令,「把那音乐盒给我打开来。」

  「可是……」他的贱兔宝宝……

  「展胤凡﹗」靳芊喜的河东狮吼,一点也没因为疏于练习而退步,「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别人?」简直就是土匪嘛﹗也不搞清楚,那是她的东西耶﹗

  「展孟强﹗」无视于靳芊嘉的扭打怒骂,展胤凡再次重申他的命令,而且是极有威严地,「我叫你把它打开来﹗」口气中饱含的恐吓之意,连个三岁小奶娃都听得出来。

  「喔!」展孟强这不可听话得很,两只肥短的小手就这么扳了又扳,「爸比,我打不开。」

  「什么?﹗」竟然会打不开?﹗「拿来我瞧瞧。」

  虽然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既要抵挡靳芊嘉的攻势,又要分析这个老旧音乐盒的结构,可这等阵仗下来,展胤儿还是应付的游刃有余,气得靳芊嘉是气喘吁吁。

  「来,拿去。」展胤凡又安然地将音乐盒放回他儿子手中,「你只要将爸比说的数字按下去就可以了。」他以单手示范给展孟强看,要如何开启这个密码锁。

  「好啦!」这下他总算可以双手环住他心爱的妻子了,「妳是不是该告诉我们父子俩,」他不怀好意地笑着,「这锁的密码是多少啊?」

  「我哪里知道?」靳芊嘉抵死装傻,「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我哪会记得?」

  「既然妳坚持不说,」展胤凡一脸无所谓的得意神情,「那我们就只好自己猜啰!」

  「尽管猜啊!」靳芊嘉这下总算安心了点,就不信你们猜得到?舒服地躺在展胤凡怀里,她等着待会儿他们的放弃。

  「根据统计,」展胤凡开始臆测,「多半的人都会用自己的生日、身分证字号、或是一些特别的数字来当作密码,再加上这音乐盒看来也颇老旧,应该是我们结婚前就有的。」想了想,展胤凡决定要展孟强先试试这组号码。

  「这是什么数字?」展孟强好奇问着。

  「这是你妈的生日。」展胤凡据实回答,接连而来的是……

  「你妈的身分证字号。」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我们第一次吵架的日子……嗯……这不算,因为我们老是在吵架。」

  「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日子。」

  「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日子。」

  「我们第一次的双人旅行。」

  「我跟你妈交往一年的纪念日。」然后是每一年的纪念日……

  「怪了……」展胤凡这下也技穷了,「怎么还打不开呢?」到底还有哪些特别的数字哩……

  「哈哈哈!」靳芊嘉可开心的咧,「要不要再试试啊?」靳芊嘉又念了一大串,对于他们彼此俩极具意义的特殊日子,「我看哪!你们就放弃,乖乖的把东西还给我吧!」

  「我不要!」展孟强的执拗,同样来自展胤凡的遗传,「我一定要打开。」怎么会打不开呢?他要再试试,试……这个号码好了……

  「喀!」一声,宇宙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样……音乐盒……打开了。

  「啊!」同样的尖叫声出自三个不同的人嘴中,一个是紧张的直跺脚,另两个则是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强强,你真是太棒了!」展胤凡重重地在展孟强的脸颊,印上一个大大的响吻,「竟然能打得开!」

  「哇!我好厉害,」展孟强同样也是开心无比,「好厉害喔!」

  「快告诉爸比,」展胤凡兴奋地抱着他跳来跳去,「你是怎么打开的?」

  「就生日啊!」展孟强迫不及待地说明自己的聪明,「刚刚试过妈妮的生日不行,所以强强就试了爸比的生日,结果就打开了耶!」

  「我的生日?﹗」展胤凡忽地停住,她用他的生日作为宝物箱的密码?﹗「芊……」一转头,哪里还有人影,靳芊嘉早就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强强乖,」放下自己的宝贝儿子,赞赏地摸摸他的头,「你在这里等一下,爸比先去把妈妮找回来好不好?」

  「好,」听话的展孟强乖乖地坐到地毯上,「强强在这里等爸比和妈妮。」现在的他,其实大半的心神,都放在音乐箱里的东西上,所以根本也没注意到展胤凡的离开。

  「这是什么东西啊?﹗」一样一样被展孟强掏出来的东西,很快地就被扔到了旁边,因为没一个能引起他的兴趣。

  「咦!」展孟强掏出一张经过护贝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物清晰可见,「这是……」他凑近眼细细端详,「这是小爸比在睡觉耶!」他认出了照片上在酣睡中的人儿正是年轻时的展胤凡。

  「爸比妈妮,」他摇摇晃晃地朝房门外跑去,「这里有小爸比……」

  谁说幸福很难追寻的,别刻意、莫强求,只要肯用心,就算是平凡,也能是种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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