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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千万年 第七章
作者:邓婉玲
   
  舒绛自姜比邪带兵出征后,难耐相思之苦,天天躲到史库中,把史库中的书搬出来读。她从中了解不少地下皇城的历史,了解不少地下皇城民族的风情。也许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地下皇城中的一员。

  她对浙江甘泉附近发现的地下皇城,已找到史载,原来在十八世纪末,为避开赫罗人的大举入侵而放弃的皇城。

  在十九世纪初重新返回建设。但地面人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他们呢?是因为某种力量封存的结果,使地上地下自成世界。

  希望回到地面,希望回到父母身边的愿望已没初来时的强烈,知道在一时之间还没法成行,只有耐心的等待,希望总有一天,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到时候她也可以带父母来地下皇城参观。

  兰娥的伤已逐渐好转,舒绛一颗不安的心也稍有些安慰。

  这天,她从史库出来,又好奇地看去北面,终忍不住步向那面的庭园。  

  皇城之大,大得可以让她迷路。虽然她在皇城的日子已不算少,姜比邪一有时间就带她游览皇城,但对北面的庭园,她被告诫别进去,里面的主人不想被人打扰,否则进得去出不来。

  “为什么不可以进去?又为什么进得去出不来?”舒绛眺望着那座庭园,心底充满好奇。

  舒绛当然不敢把皇城的规矩抛诸脑后,但如果未能满足她的好奇之心,舒绛会吃不下饭睡不安寝,所以她每次到史库来,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北面,但仍不敢越雷池半步。那儿会是什么地方?里面又有什么?为什么会列为禁地?应该不会是失宠的妃嫔安置的冷宫吧?

  “我进去之后又会怎样呢?真会没命出来?”舒绛自语道。

  舒绛走到北面的庭园,看着周围暗绿的植物,树木婆娑。庭园入口处立了一块石碑:“擅入者死”。

  “为什么擅入者要死?不死不行吗?”舒绛摸了一下那块石碑自语。

  舒绛并不为那块石碑觉得可怕,里面肯定不会是失宠的妃嫔,里面关着头老虎还是豹?如果是野兽就真令人害怕,如果只是人呢?

  舒绛决定到里面一探究竟,姜比邪警告的说话早抛到瓜哇国去。

  她刚跨过那块石碑,还没走几步,突然林子里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小姐,老国王有请。”

  舒绛着实被那道声音吓了一跳,往四处打量并没见半个人影。

  “你是谁?你别装神弄鬼。”舒绛心下惊慌,但嘴里仍硬撑道。

  “小姐,请!”大树旁站着一个人影,如果他不动,舒绛真以为他只是棵树而非是人。

  “你是谁?”舒绛好奇地问。

  “我是老国王的贴身侍卫。”树人道。

  “老国王?”舒绛一愣。

  “是的,老国王知道小姐来,所以命令我在此恭候多时。”树人又道。  

  “什么?”舒绛更加惊愕,老国王怎么知道她会进来?而且这地方不是平常人可以进入,他打算要怎么对付她?

  “请!”那个看似树的人,只因他全身上下穿着和绿树般颜色衣服,让舒绛乍一看时像棵树,看清楚其实跟皇城中人没有异相,他客气地请道。

  “我可以不去吗?”舒绛突然对前面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她后悔走进来了,明知道不可以进来,却偏要逞强,现在可好,人家不用看就知道她入侵他的地盘,他们有摄影机之类的东西监控吗?为什么知道她会来?

  这是地下皇城,有监控摄影机不足为奇,看那台飞碟便知晓,地下科技文明绝不输地面。眼前的问题是,老国王要她去有什么目的吗?

  “小姐,我无法回覆你,我只奉老国王的命令,请你进去。”侍卫彬彬有礼地道。

  舒绛知道即使要逃,已经来不及了。老国王应该是姜比邪的父王吧?他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像姜比邪一样冷情?还是个善良和蔼的老人?

  “请!”侍卫催促道。

  看来不进去是不行了,舒绛咬一咬牙,不过是个老国王,又不是猛兽,没必要怕他的,不是吗?

  舒绛跟在侍卫后面,七弯八拐后来到一座叫“涛园”的雕梁画栋楼宇前,周围把守着二、三个卫兵。侍卫把舒绛带进殿内,向着坐在一张金色摇椅的老人禀告已把舒小姐带到。

  老人已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和姜比邪有点相像,不!应该说姜比邪和他有点相像。嘴角额头布上细碎的皱纹,一双犀利的眼眸,充满睿智。

  “你来了。”老国王犀利的目光打量一眼舒绛,沉稳的声音带着一丝情绪,他站起来,走向舒绛。

  “舒绛见过者国王。”舒绛向老国王行礼。

  “不必多礼。”老国王挥一挥手,坐回椅上,也请舒绛坐在旁边。

  “不知老国王找舒绛来有什么事呢?”舒绛坐在老国王旁边的椅上问。

  “来人,上茶!”老国王并没回答舒绛的问题,叫人上茶。

  下人送上茶水,然后退下。老国王做出个请的手势,舒绛拿起茶杯吮一口茶,心忖,她初时以为里面住着猛兽,现在才知道原来住着老国王,难怪不喜欢受到打扰,她闯入这禁地,必须先道歉。  

  “对不起!”舒绛道歉。

  老国王似乎没听到,他吮口茶,目光看着门外某处。舒绛术瞄他一眼,不知该如何把话继续说下去,他不会只把她找来呆坐吧?他为什么不责怪她闯进这禁地?

  “一切都是孽缘。”老国王终于从门外的某点,把目光移到舒绛身上,深邃的目光闪现着一抹凌利的眸光。

  舒绛不知他在说什么,无语地静等他说话。他应该不是在追究她私进禁地的过错,在他的目光之下,她觉得没什么可以瞒得过他。

  “国王陛下对你好吧?”老国王转过面来问舒绛。

  舒绛脸上飞红,一脸羞涩神态。

  “他一开始的时候,伤得你不深吧?”老国王点点头又问。

  舒绛一愣,他是听下属报告,还是他有先见之明?

  “舒姑娘,国王与你渊源极深,一切都是缘。”老国王又道。

  舒绛诧异地看着老国王,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

  “别太过惊讶,你能够冲破结界而来到地底世界,就是最好的明证。”老国王吮一口茶,看舒绛一眼。

  “我不明白。”舒绛一脸茫然地道。

  “有许多事情不一定要明白,明白并不见得会好,就好像国王刻意把天眼封闭一样。”老国王淡淡地说。

  舒绛没哼声,紧皱眉头,从他的声音里,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又搞不清是什么。

  “国王回来后,皇宫之内会有一段不平静的日子……”老国王脸上突然露出抹深沉难懂的忧郁看着舒绛。

  舒绛不知所以,往后的事她怎么可以预知?

  “你和国王会经历一场生死劫,才会在一起。”

  舒绛可以感觉到有一份不祥在周围弥漫,她无语地看着老国王。

  “国王很爱你。”老国王微笑地看着舒绛。

  舒绛脸上飞上红云,显得有点不自在。老国王什么都知道,他是人还是神?

  “祝福你俩白头到老。”老国王满面诚挚道。

  “谢谢!”舒绛心里溢满幸福,她还怕他们会遭到皇城中大臣反对,毕竟她是个外族人,是地面人。  

  “心病还需心药医,但愿国王能够走出他的心结。”老国王突然变得很感慨,他长叹一声,又看着远处的某点陷入沉思。

  “他有心结?”舒绛问,他有什么心结呢?“是赫罗人吗?”

  “千古以来,赫罗人与各族臣服在蚩尤帝的统领下,这情况一直不会改变,现在国王亲征,也该是赫罗人清醒的时候了。”老国王看着舒绛道。

  舒绛只觉得他的目光有一道可以透人心肺的眸光,舒绛顿然觉得被看透的感觉,虽然老国王对她充满友爱,但她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但到底是什么呢?她不知道。

  老国王手指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圆,念动咒语,只见那个图变成一个白色透着蓝光似球非球的东西。

  “希望你和国王会有个好结局。”老国王淡淡地道,手掌托着那个白中透蓝的圆球体。

  舒绛一双不解的眼睛瞪着老国王,她和姜比邪会有不好的结局吗?一份不安从心底弥漫全身,为什么老国王要说这种话?他是预感到了什么吗?  

  “我没什么可送给你,就把这个‘白灵’送你。”老国王道。

  舒绛看着那个不停地转动的光球,并未伸出手。

  “毕竟你今生只是一个凡人。”老国王另一只手在白灵光球上又画了一道符咒,说声“去”,只见那个光球向着舒绛飞来。

  舒绛霍然而起,只见那个光球,耀花她的眼,刹那向她冲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白灵”便飞进她的身体,在她胸前逐渐消失。

  舒绛大惊失色看看自己身体,又看看老国王,老国王却一派气定神闲。

  “别怕!它只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有它护体,谁都伤不了乡,除非是他。”老国王拿起几上茶杯,目光中带着一抹忧虑。

  “多谢!”舒绛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既然者国王说不会伤害她,也没理由要伤害她。

  “他受的伤害太深,以至他今生把自己的记忆封闭,希望你的爱能够打动他。”老国王带着一抹忧郁道。

  舒绛坐在椅上,刹那间,眼前锋火又起,熊熊烈火向她脸扑过来。舒绛大叫一声!赫然发现原来又是幻觉。天!这种幻觉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舒绛一脸惶恐。

  老国王神色忧虑地看着她,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

  舒绛从“涛园”出来,回到锦绣宫中,她的心却莫名地沉溺在一片伤感之中,只觉得痛。

  说不清的痛楚弥漫心间,那场锋火,是因为对死去的人深觉愧疚还是不忍?既没身涉其中,又何来的不忍?

  舒绛闷闷不乐地坐在锦绣宫中,对老国王的一番话不得要领,他的说话太深奥,她体会不出其中的滋味。

  但很肯定的,老国王对她仍是满喜欢的,虽然他并没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作见面礼,但他的礼物也太特别了。

  舒绛又看看自己的身体,那个光球大概已与她融为一体。老国王一定有其用意的,她说谁也伤害不了她,除非是他。

  他会伤害她吗?会!从她无意掉进地下皇城之初,他就是以伤害她为见面礼。舒绛的心升起淡淡的愁绪,她的心在他的霸道与强横之中,早已沦陷,如果他真要伤害自己,只怕真正的体无完肤。

  老国王说什么来着?他的天眼没开,是因为记忆深处有一份痛?一份他不敢面对的痛?否则他的法力在地底之中无人能及?

  他的过去曾有过一段怎样的记忆?她会相信天眼开吗?在地下皇城什么怪异的事她没见过?她只有信。

  舒绛在吃饭前,又走到后面去看兰娥,兰娥身上的伤己已好得七七八八。兰娥看见她走进来,从床上起来行礼,被舒绛制止。

  “兰娥,还好吗?”舒绛坐在床边的椅上问。

  “小姐,你不应该过来的。”兰娥好感动,小姐心地善良,对她们这些下人像姐妹般。

  “兰娥,别说这种话,你知道我不喜欢听的。”舒绛道。

  “小姐,兰娥好喜欢你,国王有捎信回来给你吧?”兰娥半躺在床上问。

  “有。”舒绛淡淡地道,实际上国王出征后,并没任何资讯捎回给她,舒绛难免涌上阵阵惆怅。

  他在战阵上可好?赫罗人难对付吗?是他忘记她呢?还是他要对付赫罗人分身乏术?也许她不应该祈求什么的,也许她祈求太多了。她的心底泛起淡淡的愁绪。

  “国王很爱小姐呢。”兰娥为她的主子高兴,国王是出了名的无情,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好过,如今小姐得到国王的恩宠,是多么难得的好事。

  “别胡说。”舒绛心里荡起一份暖意,他爱她吗?

  “不是胡说,大家都看得见的。”兰娥道。

  “兰娥,你这儿还需要些什么补品吗?我叫人送过来。”舒绛转开话题道。  

  “不需要了,小姐,我这儿已经有好多贵重药材和补品了,谢谢小姐。”兰娥坐起来想下床。

  “你想要拿什么?我帮你。”舒绛扶着兰娥道。

  “小姐,我真的好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兰娥看着舒绛,感激地道。

  “我是希望你快快好起来,好陪在我身边啊。你不知道我闷死了。”舒绛故意佯装很无聊的样子。

  “小姐不是每天都到史库读书吗?只怕是想着国王吧?”兰娥戏谑道。

  “你坏,我不理你了。”舒绛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小姐,别不理我,我知道小姐心里惦挂着国王,难受相思苦。”兰娥拉着舒绛的一只手道。

  “你还说?”舒绛瞪她一眼。  

  “好好好,兰娥不说。”兰娥拉舒绛重新坐回椅上,兰娥从柜子里拿出瓜子和茶具,和舒绛边吃瓜子边聊天。

  舒绛从后面回来,坐在园子中发呆。她心底总有一份悲悲酸酸的感觉,脑海中那场锋火不时突然窜出来,让她的心好痛。老国王说希望他们有好结果,他的说话似乎有着很深的玄机。

  夜悄悄的来临、又悄悄的过去。一天又一天,姜比邪出征已有一月有余,听说前面的战事激烈,地底人都会巫术,所以那场战争分外激烈。  

  姜比邪有天眼、他打开天眼会有什么结果?他会看到鬼神还是前世的一切?舒绛是个好奇心十足的姑娘,但对于姜比邪天眼一事,她得慎重,因她隐隐觉得只要他打开天眼,她和他会有不快的事情发生。

  所以老国王把“白灵”送她护体,不让任何人伤害她?但他这“白灵”对姜比邪来说,仍然无法抵抗他的能力,这么说老国王也不希望会看到这一天了?

  他会不会是蚩尤转世?而她正好就是天女魃转世?舒绛被苎可能性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千万别有这种事发生,最好连千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前世是从情侣变成仇人。

  即使天女有多么深厚的爱意,只把蚩尤都不会原谅魃的过失。虽然几千年后再去追究谁的对错,已毫无意义,但对他们来说.就绝不会是意义问题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老国王希望她的爱可以感动他的心吗?会是这样吗?如果是,她会有怎么样的命运?对于这一切她无法想,如果他们真是蚩尤与天女魃,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舒绛突然觉得从没有过的忧心,她只可以等待着他的审判。她不会逃,这是她的命,是千年向上天祈求的结果,她不在乎他会不会原谅她,只要他真心爱过她。

  舒绛心里觉得舒坦,如果她就是天女转世,他要置她于死地方能泄愤,她已觉无憾。这一生能够和他在一起,即使时间这么短暂,已经足够。而他们的开始又是如此令人不堪,也许一切都是命吧?是他对她的恨意太深,所以乍一见时也以残暴面目相对。

  姜比邪在前方捷报频传,而舒绛也收到姜比邪捎回的信。舒绛读完信,宝贝地收好,不时拿出来看,以慰自己的相思。

  ***************

  关于刑家,姜比邪看在刑家历代忠心耿耿的份上,把刑家一家放掉,只判刑媲擅在牢中一月,希望她以此反省自己的过错。而刑比苏自媲擅一事,便告老辞官。

  刑媲擅出狱那天,刑比苏逼着女儿来向舒绛认错。

  “你给我乖乖地向舒姑娘认错,如果不是她宽宏大量,你、我今天已不能活在世上。”刑比苏厉声训斥女儿。

  “哼!还不是她使媚术迷住了国王,所以国王才不喜欢我。”刑媲擅一脸妒意,她对舒绛半分好感也没有,都是这个臭女人令国王的眼内只看得见她。国王当初怎么不打死她?她没打伤舒绛算好运,还要她道歉?

  “你去不去?”刑比苏火大地道,对这个自小难驯的女儿,他只有怒火。想他刑家祖宗几十代,对姜家忠心耿耿,到他这代却养出个不敬不孝的不肖女。

  “去就去嘛,有什么了不起。”刑媲擅嘴撇了撤,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刑比苏带着刑媲擅经通报后进人锦绣宫,舒绛没想到刑大人会拉着他那个娇纵任性的女儿来向她道歉。

  舒绛请刑大人坐下,刑比苏谢座后,出声叫刑媲擅过来。刑媲擅在父亲的迫逼下,把不屑的面孔挑战似地看着舒绛。

  “舒小姐,很对不起,今天带小女来向你道歉。”刑比苏从座位上起来,拉着刑媲擅向舒绛就要跪下。

  舒绛赶紧把他扶起,“刑大人,有话慢说。”

  “小女刁蛮任性,是我管教无方,才令她无法五天!幸未做成大错,今天我带她来,特地向你谢罪。”

  “刑大人,刑姑娘已受到处罚了。”舒绛道。

  “哼!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刑媲擅道。  

  “你说什么?你这个忤逆女,我刑家为什么会出你这不要脸的女子?刑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刑比苏怒吼道。

  “刑家,刑家,你就只知道担心丢脸,你就不知道为刑家争取利益。”刑媲擅回嘴,立即转向舒绛,指着她痛骂,“如果不是你,国王又怎么会不喜欢我?我自小进入皇宫,国王最喜欢的人本来是我,如果不是你这外族女人,今天我早已成了皇后。”

  “你,你,你这刑家败类,还有脸说这种话?”刑比苏气得全身发抖,一张老脸变了色,他没想到女儿会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说话,都怪自己平时疏于管教,都怪自己啊。

  “哼!我为什么不能说?最不要脸的女人是她,我为什么不能说?”刑媲擅向父亲怒回嘴。

  “刑大人,你……”舒绛看见刑比苏气得全身发抖,担心地想制止刑媲擅的无理取闹,却被刑媲擅打断。

  “你这臭女人,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因为你,国王不会不理我,我也不用受父亲的责罚,都是你这臭女人。”刑媲擅说着,一巴掌刮在舒绛脸上。

  刑比苏眼看女儿越说越不像话,尤其看见她一掌打在舒绛脸上。刑比苏老泪纵横,捶胸顿足。

  “刑家列祖列宗,我刑比苏生了个不知羞耻的女儿,我没面目做人,我刑家历代忠心都毁在这女儿身上。国王,我刑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刑比苏边哭边叫,说完一头撞向墙柱上,以一死谢罪。

  “刑大人!”舒绛向刑比苏冲过去,她被刑媲擅打了一掌,心里又气又怒,还没待她细想其他,刑比苏撞墙求死,吓得她脸色顿变。

  “哼!在玩愚忠报国。”刑媲擅看自己父亲撞墙,也吓得几乎站不稳,嘴巴上仍死撑着,不让舒绛看出自己的心虚。

  舒绛跑到刑比苏身边,刑比苏头顶冒血,已昏迷过去。

  “快啊,快去叫人来啊!”舒绛扶着刑比苏对着吓得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宫女、小厮道。

  宫女们一听,马上飞奔出去叫人。刑媲擅看着不断流血的父亲,脸色煞白。  

  “你,你,都是你这坏女人,我父亲被你害死了,你还我父亲来。”刑媲擅扑向舒绛,扯住她的头发叫道。

  舒绛被扯痛得泪流满面,刑媲擅又拉又扯,对舒绛拳打脚踢,但她的手脚还没碰到舒绛的身体,就被她体内的一道白光,强势地反弹开去。

  刑媲擅因为打不到舒绛,还被她身上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狠狠地摔开,痛得呱呱大叫,她不甘心。

  刑媲擅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父亲躺在地上,头顶不断冒血,眼看活不下去。她心里一阵恐慌,不敢看父亲,快快地从他身边跑出门外。

  正在御书房和哈朗元南议国事的二王子姜堪桑,接报说刑比苏大人在锦绣宫撞墙自尽,他们吓了一跳,急急赶去锦绣宫。

  姜堪桑从琉璃城调回皇城代理国事,一个月来还没有时间到锦绣宫。他知道在锦绣宫中住着的是未来皇嫂,有关未来皇嫂的事,他从姜子瑜那儿了解到一些。

  他们来到锦绣宫,只见御医经过一番救治,仍救不到刑比苏一条老命。御医摇了摇头,把情况向姜堪桑汇报。

  姜堪桑神色凝重地看看刑比苏,又看看站在前面不远处脸无血色的舒绛。她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似乎还不能接受刑比苏已死的事实。

  刑媲擅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姜堪桑和哈朗元都在,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凄凉。

  “二王子,你要为我父亲作主,我父亲死得好冤啊。”刑媲擅哭遭。

  “二王子一定会为你父亲讨回公道。”哈朗元扶起刑媲擅,他和刑比苏共事多年,是知心好友,他和刑比苏对国王与舒绛一事极力反对,说不定今天正是那个叫舒绛的女子,趁国王不在时报复刑比苏。

  “本王会调查清楚,还你公道的。”姜堪桑瞥一眼刑媲擅,目不转睛看着舒绛,他的话似乎在对舒绛说,又似乎不是。  

  舒绛苍白着一张脸过来,向姜堪桑行礼。姜堪桑扶起她,他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怦然跃动的心,平稳下来。

  难怪国王会爱她,也难怪王弟也喜欢上她。她不但长得美,身上还有一股吸引人的特质,正是那股特质让人觉得她的与众不同。

  舒绛左脸颊有一个巴掌印,御医已为她上过药。姜堪桑看那个掌印,应该不是刑比苏的掌印,刑比苏和舒绛之间产生多不愉快的事?以至要撞墙自尽?姜堪桑请舒绛到一边,问她事情发生的经过。

  舒绛脑海里一片茫然,她的心仍在打颤发抖,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也发生得太快,快得连她都无法承受。一个本来还活生生的老人,下一刻却死在自己脚边,这情景让她怎能接受?

  姜堪桑叫宫女过来,扶舒绛回寝室休息。

  刑媲擅想鞭打舒绛的事,姜堪桑耳有所闻。刑家向来赤胆忠心,刑比苏为人坦荡光明磊落,他为女儿向舒绛道歉?舒绛出言羞辱他,致使他撞墙自尽?

  刑媲擅跪在姜堪桑跟前,哭得死去活来,求他为父亲的死作主,把舒绛抓起来收监。

  “你可知你父亲到锦绣宫何事?”姜堪桑问。

  “他带着我到锦绣宫向舒姑娘道歉。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莽为,伤了舒姑娘的宫女,是我不对,所以我跟父亲来向她道歉。但是,舒姑娘对我冷嘲热讽,并命人把我赶出宫外,后来父亲不知为何撞墙而死了。二王子,请你为我们作主。”刑媲擅边哭边说,说得天地动容好不凄凉。

  “哦?她为何赶你出宫外?”姜堪桑背着双手,站在殿中。他和姜比邪一样的身高,如果说在地下皇城之内,最英俊潇洒的莫过于这王族一家了。他和姜比邪邪有几分相像,又比姜比邪多了几分粗犷。

  “她讥讽我得不到国王的宠爱,说我比不上她。我气不过嘲笑了她几句,说她不要脸勾引国王,她说她就是要勾引国王,要国王眼里只有她。她说国王什么都听她的,就算她把皇城双手送给赫罗人,国王也会听她的。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命人把我赶出宫了。”刑媲擅抽啜着,偷眼看去姜堪桑和哈朗元,只见二人脸色变得铁青,刑媲擅心底得意地笑了。

  “二王子,老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把那名来历不明的女子送到监狱,让国监来审理。国王在前线与赫罗人交战,说不定她已把我方情况传到赫罗人处。请王子尽快处理。”哈朗元脸上一派愤根,他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虽然欣赏,但心中仍有很深的怀疑,现在她居然说出这种说话,叫他怎不愤怒?

  姜堪桑摆一摆手,看着跪在地上的刑媲擅,目光之中透着怀疑。

  刑媲擅不敢迎视着姜堪桑的目光,她半掩脸孔装模作样地痛哭。

  “她会巫术,她身上有道白光打得我飞起来,她是赫罗人准没错。”刑媲擅想到自己被舒绛身上的白光弹飞起来,又向姜堪桑告状道。  

  “哦?你说的是真的?”哈朗元问。

  “千真万确,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试试她的功力。”刑媲擅道,“以前我以为她不会法术,但我现在才知道她懂。她为了欺骗国王,以前一直没用巫术以搏取国王的信任,肯定是这样的。”

  “对!一定是这样。”哈朗元点头道。他转过头向姜堪桑说起国王曾试过舒绛,而那个女人为搏取国王的同情,不惜让国王打伤,令国王心痛不已而达到目的。

  “二王子,请马上把那个女人抓起来收监。”哈朗元请求道。

  姜堪桑抵首沉吟起来,并不是他对舒绛有所怀疑,而刑比苏的死也太突兀,且刑媲擅是怎么样的人,他多少有所了解。

  他总觉得事有跷蹊,事情并不像表面看的简单。如果说未来皇嫂是赫罗人,只怕国王也不会轻易会放过她,但连国王都认为她不是,他岂会只听片面之词就定她的罪。

  她不是地底人,就不会法术,如果会法力,那又另定别论。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单凭她会法术就断定她是赫罗人,也未免偏颇。

  “二王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刑媲擅泪眼盈盈委屈地问。

  “不!二王子不是不相信,我想二王子会信。二王子,不如我们去锦绣宫中,只要试试她是否会法术,不就知晓一切了?”哈朗元道。

  姜堪桑盯着哈朗元看了一会,才点头道:“好。”  

  ***************

  一行人来到锦绣宫,舒绛内心仍沉浸在刑比苏死亡的恐惧中,宫女传二王子到。舒绛从寝室内出来,见到哈朗元一脸杀气,舒绛心底一惊。  

  “你好大的胆子,看见二王子还不行礼?”哈朗元厉声斥责道。  

  姜堪桑也没刚才的和气,而刑媲擅躲在二王子身后,得意地对着她笑。舒绛什么都明白,他们都把刑比苏的死,归罪于她了。

  舒绛从心底无力地叹息,如果姜比邪在,他也会这么认为吗?舒绛突然悲从心生,她无法确定。

  也许她来到地下皇城是个错误,也许她爱上姜比邪更是个错误。

  姜堪桑沉默地打量她,他并不是个没脑筋人云亦云的人,他虽比舒绛还小一岁,但自少磨练与王者应有的风范,令他冷静沉着。

  刑媲擅不明白二王子为什么不对付舒绛,难道这王家三兄弟,都对这女人生出好感?这怎么行?如果她不尽快除去这眼中钉,日后国王回来,会更难除去。

  刑媲擅什么都没说,向着舒绛冲过去,举拳就往她身上打去。舒绛身上白光护体,刑媲擅的拳还没到她身上,却被那道白光弹飞开去。

  姜堪桑与哈朗元亲眼目睹,哈朗元一脸愤恨,呼喝着身后的亲卫队,把舒绛抓起来。  

  “好一个女人,居然能骗过国王。哼!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哈朗元忿忿地道。

  “二王子,为什么要抓小姐?”兰娥扑过来,她拉住姜堪桑的脚!她虽然并未目睹刑比苏自尽经过,但宫中有其把宫女和小厮,他们都可以为小姐作证。为什么连问也不问,就认定小姐的罪?  

  舒绛被抓进监狱,静静地坐在牢中。也许从见到老国王那一刻起,她便预见自己的命运,也许老国王早就知道她会有此劫难,所以才把“白灵”送她护体?姜比邪呢?他会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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