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顾心华将两个新旧主子全拉回晨云楼,正主儿的闺房里。此刻正主儿仍吓得频频发抖,但另一个,一看就是“缺水”了,频频摸着手儿,,美眸正四处找水。
知道她的习惯,她连忙回身到后面:从一个脸盆里拿了条含水的巾子走出来递给她。
君嬉夏蹙眉,但立即接过手,拭拭额头,擦擦手儿,眼睛却是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
糟糕!她知道她泄底了,看来她的新主子比较机灵,胆子也比较大,她这个小喜儿可能被发现了……
“说吧,你是小喜儿吧?而这个回到这里还苍白着脸、浑身发抖的姑娘又是谁?你装傻装笨的将我拐到这里来,到底有何居心?”
君嬉夏表情说不上好与坏,反正总得先弄清楚事情再说。
“你怎么看出是我来的?我没有戴上人皮面具。”顾心华笑得心虚。
“第一,你的声音;第二,你的眼睛;第三,你的体态;第四,我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却突然跳出来救我,且一个看来心虚害怕,另一个则紧张万分,好像犯了错的人是你们;第五,就是这条含水巾子了——”她摸着那条含水巾子,“你我若不识,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个癖好?所以我将这几点连了起来,就猜出你的身份了。”
她腼腆一笑,“小姐,你真聪明,我果真没找错人。”
她瞪她一眼,“少灌迷汤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会装白痴。”
顾心华一脸尴尬,“冠云山庄是个特别的地方,我若不小心带进一个贪婪坏心的女子,也许就会危害山庄里的生命,甚至危及山庄的存亡,所以我扮痴憨弱智的女子,只是想遇上一个善良又令人眼睛一亮的美人。”
君嬉夏皱起柳眉,“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找个女人上来这里?”
顾心华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她不就着了她的道了?
“你最好从实招来,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便帮,但你们可得让我毫发无伤的离开这里,如何?”
君嬉夏念头一转,在此情形下,宁愿制造双赢机会,多两个朋友,也不要多两个敌人。
雷玉洁跟顾心华交换了一下自光,两人心中有底,她是不可能再回到山下去了,除非她成了门主夫人,这样才能自由上下山,但那也得雷俞飞点头才成。
所以顾心华只能先将她此次偷偷下山的目的跟君嬉夏说清楚。
她要找一个笑盈盈的美娇娘,是想融化那个从来不笑也讨厌别人笑的门主,而她会反向找人,自然是看在“冤家”二字上,想看看个性不同的俊男美女能否迸出爱的火花,如此一来,她成了红娘,脑袋自然就能保住,而她真正的主子雷玉洁也不必嫁给雷俞飞,如愿跟她的青梅竹马林哲任在一起了。
“……真的很对不起,可是为了我家小姐的终身幸福,我只好赌上你的终身幸福。”
闻言,君嬉夏还真是哭笑不得,“你将我送上你们当家的床上,连件衣服也没给我穿上,就是要我勾引他,让他喜欢上我,然后不娶你家小姐?”她简直快疯了。
顾心华嗫嚅的回答, “我本来要帮你穿上衣服的,但时间紧迫来不及了,我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你就可以要求当家的娶你,怎知祖奶奶那么快就进了冠云楼,我想就算有好事也成不了。”
怎么成得了!她差点就死了,但现在也没空追究那些事。“你们难道不能将我送回去!我可是最无辜的局外人耶。”
“小姐,就请你帮帮忙吧,再说当家的除了个性冷了点外,他是个很英俊、很有领导力的男人……”
“且慢,你在游说我!”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不,我要回去,要不,我就直接跟雷俞飞说你做的好事,到时候看是你惨还是我惨。”
“不必说了,我全听见了。”
三个人只觉得眼前一个人影晃了一下,定睛一看,一身白衣锦服的雷俞飞居然就站在眼前。
雷玉洁吓得眼泪马上翻了出来,全身发抖,而顾心华小脸丕变,立刻跪地求饶,只有君嬉夏,一张粉脸上看不到一丝错愕。
本来嘛,她都猜得出来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小喜儿搞的鬼,雷俞飞看来也不是个笨蛋,怎么会看不出来是她们这对主仆搞的鬼,只不过,他来的速度是快了点啦!
“当家的,你都听见了,那我也省得再费唇舌解释,我算受害者,应该可以让我离开这里吧?”君嬉夏露齿一笑。
他瞥她一眼,“冠云山庄是个进得来就出不去的地方。”
进得来出不去?意思是她不能离开了?她急得抗议,但雷俞飞没再理她,而是看着面无血色的雷玉洁,“我们的婚事,我不会勉强,祖奶奶那里我会拒绝,至于今日之亭,我会装作不知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语毕,他转身就走,这倒让君嬉夏对这名外表酷酷的男子有另一种看法,他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而雷俞飞离开没多久,曾曼仪就出现了,君嬉夏以为她会一掌毙了她,没想到她竟然手下留情,以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道:“我想过了,冠云山庄目前连个一两岁的娃儿也没有,最年轻的是十六岁的少年,而男多女少,在算了算那些年龄相符的男女若一一配对后,还有近七名少年无妻可娶,你既然是个妓女,就负责满足那七个壮丁男性需求的工作,免得那些血气方刚的少年身心无法平衡,有宣泄的对象后,应该就不会惹事了。”
此言一出,房里的三个女人全傻眼了。
但曾曼仪突地揪住君嬉夏的手臂,连连点了她好几个穴道又将她翻转过来,再点了好几个穴,又替她转身,这几番折腾下来,才完全解开她的穴道,将气喘吁吁的她推倒在椅子上,冷冰冰的说:“我确定你不是个练家子了,我可以放心的让你跟丫头在一起,但如果你有什么加害之心,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君嬉夏眨眨眼,难以置信的瞪着说完这一席话,转身就走的曾曼仪,手抚着胸,喘着气儿道:“有……有没有搞错啊?她、她将我又……又转又戳的只是要确定我会不会武功?!不会太累了吗,她只要问我一句,我就可以告诉她了啊,凶婆子!”
“嘘!”顾心华连忙捣住她的唇,“别看祖奶奶一把年纪了,她耳朵可尖得很,批评她,只会受罪的。”
她喘着气儿点点头,“那好嘛,谈正事,让我们来正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真的要我当妓女,你们说该怎么办?”
看她们一脸手足无措,君嬉夏简直快晕了,这对主仆实在没脑子,事情也没想清楚就糊里糊涂的去做了,可怜她这个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人,这下于该怎么脱身?
老天爷,她对当妓女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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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笑的君嬉夏不见了,或者有可能是死了,这是君昀派遣家丁们大肆搜寻,花了六七天搜山找回来君嬉夏离开当天所穿的衣物跟鞋子后,不得不接受她可能溺毙湖中的厄耗。
因为这些衣物都是在山中碧云湖旁的树丛里搜到的,可是要他怎么相信,一个不到满月就会在澡盆里玩水翻身的嬉夏会溺水?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信,老泪纵横的与妻子哭了好几天,另外与鬼青枢回返京城的君迎夏也哭得像个泪人儿,一向是大胃王的君靓夏吃得少了,至于君潋夏正好到南方出游,不晓得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过,伤心归伤心,在心里,君昀对女儿的存活还抱着一点点的希望,他觉得她还没死,因为他派了人到湖里捞尸,一直没捞到,而且小喜儿也不见了。
据那天载她们主仆俩到太行山的轿夫们说,两人是一前一后上山的,但搜寻了大片山,除了那云雾缥缈的高山群峰,浓雾遮目让人无法进入搜索外,他们全找遍了。
然而,嬉夏是个千金小姐,她也不可能有脚力爬上山顶的,所以惟一的可能是她在湖中消失了。
基于他在十八年前做了那个北海龙鱼夫妇送子的梦,他宁愿相信“鱼性较重”、爱水的嬉夏是让他们夫妇俩接去做客了,不会太久,他们就会让她回来。
君昀真的这么想,所以在找到女儿的尸首前,他还不打算为女儿办丧事,对外他也仅止称她到远房亲戚家去玩。
他宁愿相信女儿还活着,也在心中祈求那对北海龙鱼夫妇能帮他找回女儿,若她在他们那里做客,也请托梦告诉他,免得他这个老父牵肠挂肚,寝食不安。
带着虔诚的心,君昀买了一些祭拜的鲜花素果,一人到渡船口,差了船夫撑船,来到外海,面对北方焚香祭拜,将心中的请托一一在心中喃念一番,凝睇着平静无波的大海久久,才请船夫回返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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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冠云山庄的人都看到这一幅景象。
二十年来头一回进入冠云山庄的陌生大美人君嬉夏,亦步亦趋的跟在雷俞飞身后,拿着一条含水帕子时而擦额头、时而拭脸,嘴巴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词。
听说她是当家的带上山庄的妓女,但大家横看竖看,都不觉得她身上有什么烟媚味,还是现在的妓女就是这个样?不仅没有那股骚味,还得拿条湿答答的帕子在脸上、手上擦东擦西的?
说来,这山庄里有一大半以上的人,一二十年都没有下过山了,所以他们也搞不明白。
但这个女子真的是美若天仙,肤白唇红的,一些还没讨媳妇的家丁都暗地理对她流口水,等着她“开业”。
因为今年,山庄的老夫人打算为未成家的少男少女配对成亲,也好延续山庄里的血脉,多生几名新生儿。
但山庄一向男多女少,根本分不平,所以传言老夫人留下她这个活口,就是要让那些没缘娶妻的王老五共享这个美人。
这个消息传出后,虽然还不知道分配结果,但庄里大部分的丫头姿色平庸,所以大半的单身汉还是希望自己有机会跟君嬉夏在一起。
而这也是君嬉夏不畏雷俞飞那张令人望之却步的俊颜,尾随在他身后进进出出,叨念个没完没了的原因。
“我不管,是你说我是妓女的,搞得现在一堆人等着我‘重操旧业’,等着我伺候他们,我是不会做妓女的,我也没有做过,这件事儿你一定要负责到底!”一身紫绸绫罗的君嬉夏一手持着湿手巾,跟在一身蓝色锦衣的雷俞飞身后。
“我说几遍了?我是为了救你!”他头也不回的咬牙低吼。
“那就好人做到底,放我离开山庄!”
他倏地停下脚步,而背后的她反应也很快,马上停下步伐,他咬咬牙,忍住胸口那一簇沸腾的怒火,冷冰冰的道:“规矩就是规矩!”
不懂变通为何的怪男人!君嬉夏很生气,但她更清楚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如果规矩包括欺压一名千金小姐,来当男人某方面的满足工具,那你这个冠云山庄又跟那些将良家妇女推入火坑的妓院有什么差别?”
“你——”他气得转过头来,没想到在他努力的将心中那股波涛汹涌的怒意,妥善的收藏在那面无表情的神情下时,出言讥讽的她,粉脸上居然还有着淡淡的笑意?!该死的!他猛地一咬牙,转过身,不想再面对那张总是带着浅浅笑意的美丽面容。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发现,这几天面对对他有所求,总是笑得眼眯眯的大美人,他居然渐渐习惯起来,可这样的感觉,他不喜欢也不想要!
“当家的,请你帮帮我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我爹、我娘、我姐、我妹,一定担心死我了。”她继续跟在他的后头。
“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他回头冷冷的胶她一眼,在看到连德轩跟韦元达走过来后,居然感到松了一口气,“德轩,元达,我们四处巡巡看看。”
“呃……但这事不必当家的……哎呀!”白白胖胖的韦元达哀叫一声,他的大腿竟被一旁的连德轩捏了一把。
“是的,当家的!”长得黝黑瘦高的连德轩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再看了雷俞飞一眼。
反应慢半拍的韦元达这才尴尬的频点头, “是的,当家的,我们就四处巡巡看看。”
“走吧。”雷俞飞以眼角余光瞟见君嬉夏那双水灵眸中闪烁着饶富兴味的光芒时,他觉得心情更差了,她很清楚他在落跑。
他抿紧了唇瓣,大步的往依傍着山势而建的山庄西区走去。
身着一黑一白的连德轩跟韦元达与霄威算是同辈的,但是雷威教育雷俞飞对下属就是要直称名讳,所以他从五岁喊他们名字到现在,两人听得倒也挺顺耳的,只不过,他们是头一回看到他叫他们时,那神情微微带着怒火……
两人这会也不好当面讨论,连忙交换一下目光跟上去。
君嬉夏当然也跟了上去,她很清楚能将她救离“水深火热”的,不是那两个抱着头,愧疚的看着她的雷玉洁主仆,而是这个外冷内热的当家的。
所以她当然得跟紧一点,免得救命之人闪了,难保她不会真的被迫当起妓女,那就真的是呜呼哀哉了。
雷俞飞见她又跟上,很想朝她大声咆哮,但他硬是咬牙将这股怒火压抑下来。
多年以前,养父就告诉他,不可以当一个喜怒哀乐形于色的人,那会让别人看透自己,也会让自己变得怯懦。
这样的想法如今依然存在,但君嬉夏若再这样紧跟着,他很担心自已将无法维持面无表情。
*
文云楼内,一间古色古香的宽阔书房里,八张雕刻精美的红木椅上,面对面的坐了四个人,曾曼仪、雷俞飞、雷玉洁跟君嬉夏,而顾心华则站在两个新旧主子的中间。
每人身旁的小方桌上都摆了一杯半温的茶水,因为曾曼仪找三个年轻人过来已好一会儿了,但大家坐了半响,她却只冷眼看着大大方方坐下来的君嬉夏,一句话也没说。
众人又等了好一会儿,曾曼仪才将目光移到自己的孙女身上,“祖奶奶亲自找了庄里刺绣功夫最好的阿兰为你绣了鸳鸯枕、鸳鸯被子、霞披,还差了些家丁负责筹画成亲的相关事宜,一切都快就绪了,俞飞竟跟我说他拒绝跟你成亲。”
雷玉洁惊愕的将目光射向雷俞飞,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拒绝。
“我很生气,祖奶奶已八十多岁,算是一脚踩进棺材里了,他却不肯娶你,不肯给我抱曾孙的机会,难不成是想娶他带回来的妓女?”她锐利的眼神忽地射向君嬉夏。
君嬉夏对这个凶婆婆没好感,但很清楚她是个狠角色,说话得小心三分,她微微一笑,“棺材是装死人不是装老人的,你想太多了,祖奶奶。”
“你给我闭嘴,祖奶奶也是你叫的?”她火冒三丈的以龙头拐杖用力敲了地上一记。
那难不成喊她老太婆?凶婆婆?她在心中嘀咕。
“说到君姑娘一事,俞飞有事想跟祖奶奶商量。”身后天天有个小跟班叽叽喳喳的跟着,他已经忍受不了了。
“你是指日后,要她去伺候那几个没分到妻子的家丁?”曾曼仪很精明。
“正是,我觉得很不妥。”
“有何不妥,她原本就是个娼妓,做的就是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祖奶奶呃……不,老婆婆,”见她说得咬牙切齿的,君嬉夏实在忍不住,站起身为自己辩驳几句,“我觉得我该为自己的声誉抗辩一下,我不是妓女,如果你差个人下山,到北京城里向人问起我的名字,他们都会知道我是谁……”
曾曼仪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又敲了一记龙头拐杖,怒道:“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身无寸缕的躺在俞飞的床上,那种行径跟妓女没两样,再说,就算你不是妓女,那又如何?这里是冠云山庄,什么事我说了算,我要你当妓女,你就去给我当妓女。”
“老婆婆此种行径与蛮夷分子一般,让人瞧不起!”君嬉夏说话也不客气。
“你说什么?”曾曼仪咬紧牙关瞪着她,而雷玉洁主仆已是冷汗直冒了。
“祖奶奶,这事我思忖再三后,也认为不妥,所以要君姑娘伺候那些壮丁一事就此打住。”霄俞飞这一席话,可让三个年轻姑娘松了口气。
曾曼仪犀冷的眸子,直勾勾的定视在他那双沉潜深邃的黑眸上,嗤笑一声,“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还是翅膀愈来愈硬?拒绝我安排的婚事不说,连一个妓女的事,你也要干涉,再来是否要将我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太婆扔下山去,好独占我雷家的霸业?”
他浓眉一蹙,“我不懂祖奶奶的意思。”
“不懂?’’她嗤之以鼻,“那我就挑明了说,你不娶玉洁,却将一个妓女弄进山庄来,可见你早有摆脱我们雷家婆孙二人的计划,你想娶君嬉夏,让她为你传宗接代,心中一定也在诅咒我这个老太婆最好别太长寿,或者找个时间杀了我跟丫头,免得碍了你吞并我雷家大业的计划,这个如意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
对这一席自以为是又胡思乱想的话,雷俞飞没有半句驳斥,但那双没有温度的黑眸有一道心寒的光芒一闪而过。
没想到在祖奶奶眼中,他竟然是一个城府深沉、忘恩负义的人!
虽然他在山中的生活称不上愉快幸福,但他很清楚是这个地方让他成长的。
雷曼仪这一席话,听在君嬉夏、雷玉洁跟顾心华耳中,都知道她冤枉了他,但他并没有叫屈,也似乎不想辩解。
君嬉夏不明白,这凶婆子怎么就只认定是他带自己人山的,却没有想到她身旁这一对主仆?
不过,雷玉洁主仆都清楚,那是因为奶奶认定她们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
“日久见人心,当家的是不是如老婆婆所想的那样,一定会见分晓,但我真的是很无辜的被牵扯进来……”君嬉夏不想错失逃离这儿的机会,但没想到曾曼仪居然不客气的打断她自辩的话后,下起了逐客令。
“我没兴趣听你说话!走走走,全部都给我走!”
众人沉默的相继起身,才走到房门口,便听到曾曼仪叫了名丫环道:“把那张椅子拿去烧了!”
四人回身别了一眼,只见她要丫环拿去烧的,就是君嬉夏刚刚坐过的椅子。
她有毒吗?干么只烧她坐过的椅子?君嬉夏忍不住开口,“老婆婆,那椅子好端端的也没惹你,何必将它烧了?”
“一个妓女坐过的椅子留在这儿干吗?”
她受不了的仰头翻了翻白眼,再很无力的看着她,“你跟妓女有仇吗?妓女也是人,还同咱们一样是女人,你以为她们真的那么喜欢伺候男人?她们多半是有苦衷才下海卖身的。”
“听你这么说,你跟妓女们的确是很熟。”曾曼仪话中带刺的说。
“不是,我连见都没见过,我只是将心比心,多少能了解她们的无奈。”她这话说得真诚,当然也是真话。
但有人可不这么认为,曾曼仪扔给她一记白眼,拿起龙头拐杖要她滚。
君嬉夏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已逃过一劫,但她很清楚自己是押对宝了,她将时间跟精力用在霄俞飞的身上果真是对的。
而曾曼仪在看着三四个年轻人离开书房后,走到窗台前,看着几人往前庭走去的身影,眸中仍难掩愤怒之光。
她自认对雷俞飞的猜测并没有错,而她也在江湖上打混了数十年,还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出来君嬉夏到底是不是妓女!
她知道她不是,但从雷俞飞阻止她杀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绝不单纯。
因为那是雷俞飞上山二十年来,第一次忤逆她,而今天则有了第二次跟第三次——
她相信他对君嬉夏一定有某种程度的感情,才会将她带上山庄。
不过,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一个与雷家毫不相干的女人,一旦君嬉夏坐上山庄夫人的位子后,她雷家的家产权势得拱手让人不说,她这个老太婆跟玉洁丫头也许还会被赶出山庄或暗地解决!
所以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以免憾事发生,也因此,她才会紧咬住妓女二字,要君嬉夏去伺候那些家丁。
她了解男人,知道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被其他男人享用过的女人,即使她再漂亮、再动人都一样。
就算雷俞飞对她的爱足以承受那一切还想要她,但一个当家的去跟下属们争夺一个女人,岂不荒谬可笑?
到时候,他就算再舍不得,也不得不放弃。
这就是她打的如意算盘,但她没想到雷俞飞会公然驳斥她的安排,让她连个台阶都没得下。
既然如此,那她就找个时间来使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