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栋饭店大楼是严氏财团的。哼,真讽刺,离开台湾,居然住进情敌家的饭店来了!
“轼晨,怎么不下去游泳?”陈东星刚从游泳池中起来,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你来这间饭店是特地来游泳,顺便看我的吧?”柳轼晨斜睇他一眼。
“不愧是同窗多年的好同学,真了解我。”陈东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喂,听在英国的同学说你上个月才到他那,他说你在环球旅行,怎么现在才到美国来?”
“有你这个损友在,本来我还不想来哩。”柳轼晨以促狭的笑容掩饰心底掠过的痛。
他们……应该早回台湾了吧?
“你以为我就喜欢看到你吗?快滚回台湾去吧!”陈东星捶他一记,才正经地道:“台湾的农历新年快到了,你会回去吧?”
“可能吧。”柳轼晨含糊其词,下意识地把视线调向别处--
“我也会回去,过两天就要走了,不如我们一起……”
柳轼晨完全没有听到陈东星说什么,他的焦距投射向斜前方,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窗,对准一条模糊的侧影。
没多久,侧影面向他,身边还搂着一个红发女郎,状极亲热。
“这个混帐!”柳轼晨咬牙切齿地绕过游泳池。
“喂,轼晨,你搞什么……别走那么快,等我——”陈东星完全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只好追上他。
柳轼晨推开玻璃门,往四个站在窗侧谈天的人走去,然后冷不防就朝其中一个伟岸的男人挥过去拳头!
“严堂,你这个下流的东西!我要打死你!”柳轼晨打他一拳还不足以泄愤,又抡起拳头。
不过这一次没那么走运,另外两个和严堂在一起的男子一人抓他一只胳臂,柳轼晨一下就被制伏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严堂擦掉嘴角的血,认出柳轼晨时,下意识地用余光想找寻一抹熟悉的娉婷身影,结果失望地收回视线。
“你这个无耻、卑劣的家伙!放开我,我要宰了他!”柳轼晨奋力挣扎。
严堂皱起眉头,“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去,不要影响到其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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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严堂自沙发中跳起。
“我和秦仪离婚有两个月了,难道她没来找你?”柳轼晨狐疑地审视他。
“混蛋!你竟敢跟秦仪离婚!你是不是故意伤害她,你说!”严堂抓起他的胸膛,眼中喷着怒火。
“你以为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你侵犯她——”
“你为了这件事跟她离婚?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你说过你不会介意!”严堂的拳头立刻朝他挥过来。
“她怀孕了!”柳轼晨吼道,适时抓住他的拳头。
时间仿佛静止。
好半晌,严堂才问:“你说什么?”
“秦仪怀孕了。”柳轼晨严肃地盯着他。
“她怀孕……你还跟她离婚?”严堂眸底迸出危险的光芒,咬牙切齿得几乎想啃了他!
“她怀的是你严堂的骨肉。”柳轼晨沉静地宣布。
严堂怔住了。
“你……怎么敢确定?”他眯细眼睛瞅着他。
“很简单,我从来没有碰过秦仪。”柳轼晨露出解嘲的笑容,欣赏着严堂大张着嘴巴、完全傻掉的表情,心中爬升起一丝快意,但随即也泛现隐忧。
老天!他做了什么事,他害苦了秦仪……
“她人呢?现在在哪?”严堂猛地抓住柳轼晨。
“我才想问你。”柳轼晨神色透着焦虑。
一句话,仿佛把严堂打入绝谷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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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轼晨打国际电话给曾源光,询问他秦仪是否有跟家里联络,结果没有。
秦仪失踪了!
柳轼晨和严堂匆匆赶回台湾。
“到底怎么回事?秦仪不是和你出国,怎么会变成失踪?”曾源光到机场接他们。他不敢通知冉家人,甚至连仲仪都瞒着。“对了,你们两个又怎么会碰在一起?”
“有时间再跟你解释,现在先找个隐密的地方商量秦仪的事要紧。”柳轼晨焦急地说。
一起坐上车后,曾源光开着车,边说:“现在到哪里?我的公寓有仲仪在。”
“我也不能回去,隔壁住着我妈的亲戚。”柳轼晨开口。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回来,否则秦仪失踪的消息也会跟着爆发。
“先去找严皇,我的公寓钥匙在他那里。”严堂一直愁着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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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出去了?”严堂愣住。那里有他和秦仪生活的点点滴滴,租给别人,等于被破坏了。
“本来想卖,不过最近景气不好,你的房子又空荡荡的,没几样家具。对方来看房子,表示很喜欢,可惜买不起,硬说要租。”严皇无所谓,又不是他的房子,有人喜欢,那就租人了。
“马上退租,叫他搬出去,我给他三倍的退租费!”严堂立刻说。
“马上搬?你叫人家露宿街头不成?”严皇睇他一眼。
“他可以先住饭店,所有的费用算我的。”严堂很是坚持。
“好,你自己去找她商量,她愿意就行了。”严皇才不愿意无端端地去赶人。
“我现在就去——”
“严堂,现在不是上演房子争夺战的时候,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了。”曾源光阻止他,眼光四下飘向严皇这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没事快滚出去,我还要做事!”严皇一眼就瞧出曾源光在打他办公室的主意,立刻出声打断他的念头。
曾源光搭着严堂的肩膀,另一手拉着柳轼晨,三个人当作没有严皇这个人的存在,占驻人家的办公室展开找寻秦仪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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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怕冉家两老担心。
第二,怕仲仪忧心过后,暴跳如雷,继而剥三人的皮。(这点柳轼晨抱质疑态度,严堂和曾源光则给以深切的肯定,并且奉劝柳轼晨,不要铁齿。)
基于以上两点,三个人决定--找人不能光明正大!
曾源光下南部,以公事为藉口骗过仲仪;柳轼晨回中部,遮遮掩掩地拜托朋友协寻;严堂留在北部,没日没夜地到处找,甚至还请了私家侦探。
三个人时常藉电话联系消息,奈何一个星期过去,秦仪依然遍寻无踪。
更离谱的是,乌龙侦探居然找上仲仪,差点没让事情曝光。不消说,马上被解聘了,三个人总算有惊无“险”。
又过了一星期。
严堂这两星期来几乎不曾合过眼,东西也没吃多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脸上已长满胡碴,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没换过,实在比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好不到哪里去。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严堂日夜渴望着快找到秦仪,思念她的心情一次次转为疼痛。
秦仪,你在哪里?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孩子离开我?秦仪……你不肯见我吗?你是不是责怪我害你受苦?严堂每天反复无数次地在心里叫唤她。
又是寒冷的夜晚,不知不觉中,他的白色跑车就开到了第一次见到秦仪的地方。
停车场入口依旧,寒冷依旧,路灯依旧,却是……物是人非。忆往,只有更添惆怅。
严堂把车子开进车库。既然来了,他决定顺便去请承租他公寓的人搬走。
伸手按下门铃,他心里觉得可笑。回到自己的公寓,居然还得先按铃,唉!
严堂皱着眉头站在门外,等了一分钟仍没人应门。不可能不在,灯光还亮着。严堂不耐烦地又举起手——
门突然开了!
“怎么又没带钥匙……”应门的女子话说了一半,抬头看见来人,马上“碰”地又把门关上。
严堂惊愕得活像见了鬼,愣愣地立在门外好几分钟才清醒过来。
他马上敲打门板,“秦仪!开门!我看见你了!别想躲开我!”
没有动静。
“秦仪,你再不开门,我要找人来拆门了!快点开门!”严堂在外面又敲又喊。
门开了一条缝,一颗头颅探出来想确定对方的身份。
“严堂……真的是你?!”秦仪一看清楚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的确是严堂后,马上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严堂错愣了一下。不会吧?秦仪这么快就把他的长相给忘了?他真的伤她这么重吗?她这么努力把他给忘记。
严堂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照镜子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秦仪背对他,不希望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
“你就是租房子的人?!”严堂这时候才想到,他原来的目的是来“赶人”。
秦仪点点头,接着赶紧解释:“我是刚好经过,看到房子要卖,我……正好在找房子,这儿清静,而且我又熟悉,不必担心房子不干净的问题,所以就租下来,没有其他意义。”
真的没有,那根本就连说也不必吧!严堂翘起嘴角,顿时升起了希望。
令人气结的是,早在两星期前他就可以找到秦仪,偏偏被曾源光那多事家伙"阻止"了,害他绕了一大圈。可叹他忘了,那个家伙和另外一个可怜男人现在还在绕,此时他心里面只想着,总算找到他的秦仪了。
“秦仪!你为什么要躲开我?你想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严堂由背后上前搂抱她,手掌轻轻贴着她微凸的小腹。
“你——你已经知道了?!”秦仪错愕地回身面对他。
“我在美国遇到柳轼晨,他都告诉我了。秦仪,让你受苦了。”严堂抬起她的下巴,检视她消瘦的容颜,眸底满是歉疚。
“严堂,你……不会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吗?”秦仪凝望他。
“你就为了这点不敢来找我?秦仪,你真傻,只要你说一句孩子是我的,我会立刻相信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有多爱你吗?”严堂捧住她的脸蛋,眸中尽诉情意。
“我已经结过婚,我不敢指望你会相信我……真的,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相信。”秦仪感动得滑下泪来。
“傻秦仪!等我娶了你,就不准你再怀疑我对你的爱了。”严堂紧紧地将她抱入怀
“你要娶我?!”秦仪瞪大眼睛,神情升起恐慌。
严堂狐疑地推开她一点好审视她。
“你不会以为,我在得知你怀了我的孩子以后,还继续沿用以前的模式和你交往吧!”
秦仪眸底掠过一抹伤害,她拉开他的手,别过头。"原来……你是为了孩子才想娶我。"
“当然啊,孩子是我的,娶了你,他才能够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姓啊。”严堂搂住她的腰,偷一个吻。
“放开我,我不会嫁给你!”秦仪推着他的胸膛,想和他拉开距离。
“我不放手。”严堂更是紧紧的以胳臂锁住她,嗅着她的发香,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别跟孩子争宠,你放心,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位,好好疼爱你。”
“你胡说!我才没跟孩子争宠呢,谁希罕你!”秦仪涨红了脸。
“哦,那么是跟孩子赌气。”严堂低头瞅着她。
“也不是,你少没正经了。”秦仪又企图推开这一堵肉墙,奈何还是徒劳无功。
“秦仪,因为孩子是你的,所以我才重视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严堂神情认真而且毫不吝啬地将无限深情的爱意表现在脸上。
秦仪羞窘地垂下头,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吃孩子的醋,好丢脸。
“但是,我一样不能嫁给你。”她为难地说。
“还有什么原因?”严堂皱起眉头。
“我才离婚两个多月,又有孩子,你的家人一定无法接受。”秦仪摇头。
“你错了,该担心的是我才对。我家的女权至高无上,如果我的祖母、老妈、嫂子们知道我们交往的经过,还搞大你的肚子,让你嫁给别人,我是会被抓出来批斗的,至于你,她们只会把你捧在掌心里呵护。”经秦仪一提,严堂这时候才想到他的处境有多艰难,如果不赶紧联络一些未婚兄弟站到他这边,他只怕会死得很惨。
唉,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钞票才能把这一票兄弟给搞定哩!至于家里那群死会的男人,他是完全不考虑拉拢的,一个个都是没胆的老婆奴。
“你想安慰我也不应该说得太夸张。”秦仪完全不相信。
“安慰你?我才需要人安慰哩!”严堂哭笑不得,只好摆出一张苦瓜脸,然后开始跟秦仪打商量,“秦仪,我是你孩子的爹,你也不忍心看我被一群母老虎生吞活剥吧?如果我家的女人们问起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就说是你前夫的,他抛弃你以后,我们才认识,接着马上坠入爱河,立刻就决定要结婚,好不好?”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的家人真的不会嫌弃我?”秦仪觉得他很夸大其词,可是表情又很真切,好像确有其事。
“你怀疑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不能往那群女人倒戈,知道吗?”严堂郑重重申。
秦仪茫然地点点头,还在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严堂这才放心,马上抱住秦仪亲吻她柔软的唇瓣,然后在她的耳边低喃:“我的儿子乖不乖?有没有害你吃很多苦?”
秦仪闻言刷白了脸,神色立刻下沉。
“你……喜欢儿子?”她失望地问。
“谁都喜欢儿子嘛。”严堂会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是肯定秦仪这胎铁是男的,而且下一胎、下下一胎都会是,为防她将来失望没女儿,现在先安慰她会好一点。
其实他也喜欢女儿,可惜他们家百年来都没人生出女儿,他也不敢指望会有奇迹。
秦仪推开他,沮丧地坐进沙发里。
“秦仪,你又怎么了?”严堂蹲在她身前关切地询问。不会是不喜欢儿子吧……那惨了,这点他可无能为力。
“你的家人也都喜欢儿子吗?”秦仪抱着一丝希望问他。
“这个……是啊,中国人嘛,一向如此。”严堂干笑着耸耸肩。
“那……怎么办?”秦仪愁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怎么办?”严堂看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都疼了,连忙坐到她身旁拥着她。
“严堂……”秦仪抬起一双泪眼仰望他,“我今天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这胎是女儿。”
“哦,那很好啊,我们家的人都喜欢女儿——”严堂像是被鱼刺鲠到了,突然住了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然后困难地开口问她:“你……刚才……说……女儿?”
秦仪看见他毫不掩饰的震惊表情,马上就哭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儿,可是连你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儿……真的是女儿……”严堂傻兮兮地活像在瞬间变成了白痴。
“严堂,我们还是不要结婚吧,我真的没有勇气进你们家的门。”秦仪啜泣地说。
“女儿……我生了女儿……就要有女儿了……”严堂咧开嘴笑成一个憨样,口水都快落下来了。
“严堂……”秦仪狐疑地审视他,愈看他愈觉得不对劲,他不会是受刺激过度而变傻了吧?秦仪一颗颗豆大的眼泪顿时滚落下来,“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儿子……可是,我也没办法呀,又不是我能够控制……”
秦仪悲惨的哭声终于唤醒了沉醉在喜悦中的严堂。
“秦仪,你怎么哭成这样?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将成为我们严家最有地位的人,而且还马上就成了富婆,你知道吗?”严堂兴奋地抓起身上的衣服为她擦满脸的泪。
不擦还好,他愈擦秦仪的脸愈脏,灰灰土土的一层,本人看不到也就算了,居然连眼睛没瞎的严堂也“没看到”,看来女儿出生后,秦仪的“第一位”恐怕不保。
“你别哄我了,刚才你说得清清楚楚,你们都要儿子,我……”秦仪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秦仪,你听我说,我们严家百年以来没有人生过女儿,凡事物以稀为贵,在我家乏人生下女儿的情况下,你当然可以想像生下女儿将在严家造成多大的轰动,我家的祖先们为此立下一条规定:凡生女者,黄金百两;到现在甚至还增加了五栋别墅、十辆骨董轿车,另外,你这个母亲在严家还享有种种的特权,是你绝对意想不到的。”严堂搂着秦仪又亲又吻。
“那刚才你为什么说……”
“刚才我说全家人都喜欢儿子,是以为你这胎也是儿子,我怕你以后生不出女儿伤心,才骗你的。”严堂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了,真是有女万事足。
“你说的都是真的?”秦仪抹去眼泪,好看清楚严堂的表情。
“秦仪,从头到尾我说的话没有一句虚言,你从我对你的爱怀疑到我说的每一句话,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严堂拿不悦的眼神吓她。
前一秒才亲口承认骗过她,这会儿却说没有半句虚言,他这不是自掌嘴巴吗?还威胁她不准怀疑呢。不过这都无所谓,她相信他。
秦仪终于破涕为笑。严堂也跟着扬起嘴角,不过只一刻——
大门“碰”地被推开,两个人同时望过去。
“姊,你要的东西我都帮你买齐了。”仲仪提着大包小包的日用品进门,然后视线落在严堂身上,错愕得瞪住他好半晌,手上的东西滑落一地。
严堂看见仲仪时,简直没骇掉了下巴,由沙发上跳起来就呆住了。
“仲仪,他是——”
“姊,你过来!”仲仪很快地把秦仪拉得离严堂远远的,好像他身上爬满有害的细菌,然后指着门口对严堂说:“你出去!再不出去我要报警了!”
完了,看仲仪这么生气,一定是想为秦仪打抱不平,他这个好男一向不与恶女斗,还是先溜——不,先离开,等秦仪将她安抚好后再回来。严堂乖乖地走向门口。
“仲仪,他——”
“姊,你也真是的,你现在是孕妇,还一个人住,怎么可以放一个乱七八糟的流浪汉进来,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仲仪义正辞严地对秦仪说教。
“流浪汉?!仲仪,你该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流浪汉吧?”严堂在门口煞住脚步,转回头质问她。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姊,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这很危……”
“我是严堂!”他气急败坏地吼。怎么搞的,这两姊妹都有健忘症不成?
仲仪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诧异,转向秦仪。
“仲仪,他真的是严堂。”秦仪笑着道,在她耳边悄声说:“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流浪汉。”
“我听到了。”严堂没好气地皱眉。
秦仪伸了伸舌头,没敢再说。
“你真的是严堂?”仲仪走近仔细一看,还果真是他,马上就口无遮拦,“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变得这么落魄?是不是事业搞垮了回来要饭啊?”
“我这个样子像要饭……”严堂嗤笑地朝仲仪拉起衣服,然后便顿住了。他的灰色大衣什么时候变成黑色了?奇了,白色毛衣居然无缘无故地变成灰黄色--
严堂马上冲进房间。
天啊!他怎么是这副德行,严堂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全身脏兮兮的邋遢男人,差点没昏厥过去。他居然还以这个模样在外“展示”了两个礼拜……完了,以后如果有朋友提起,说见过一个像他的流浪汉,打死他也不能承认。
他气馁地走出客厅。
“严堂,我姊说你在美国遇到柳轼晨,这么说你回台湾是为了找她?”仲仪笑嘻嘻地朝他上下打量,连掩嘴偷笑都免了。
“还用说,我没日没夜地找了她两个礼拜,变成这样有什么好奇怪。”什么眼神嘛!严堂闷闷地撇嘴,突然脑袋一晃,瞪住仲仪,“为什么你知道秦仪住在这里?”
“我姊搬来这里后就跟我联络了,她没告诉你吗?”仲仪很同情地瞅着他。
“那为什么源光不知道?”
“我没告诉他呀!”仲仪耸耸肩。
“是我要仲仪别说的,你和源光是朋友,我想源光一定会主动告诉你,我不希望让你有压力。”秦仪解释。
“老姊怕你认为她拿孩子逼你娶她,所以才不想告诉你。”仲仪白他一眼。
“你不是说过要帮我?”严堂瞪着她。
“是呀,柳轼晨和你,我选择帮你,至于我姊和你……你还需要我说出答案吗?”仲仪甜甜地笑着问他。
“不用了。”严堂搂过秦仪,和仲仪保持距离。
可恶!他这两个礼拜在干什么?曾源光那小子,居然连自己女朋友的底子都摸不清,害他白白浪费了两个礼拜的好时光。
“姊,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仲仪朝秦仪靠过来。
“选好日子立刻结婚。”严堂防范她如老虎,赶紧把秦仪拉到另一边。
“喂,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准我接近我姊?”仲仪立刻就瞧出来了。
“不瞒你说,秦仪这胎是女儿,她现在需要胎教,离你远一点会比较好。”严堂笑着请她多包涵。
“什么?!你根本是拐着弯骂人嘛!”仲仪叉起腰,不平地嚷。
“仲仪,源光呢?”秦仪插进话来,免得他们吵得不可收拾。
“哦,他去南部出差,还没回来。”仲仪斜睨严堂一眼以消气。
完了!严堂突然一脸恐慌,这时候才想到——
“秦仪,立刻收拾东西,我们到美国结婚,从此以后别回来了,快走!”严堂拉着秦仪,像准备逃难似的。
“为什么?”秦仪很是狐疑。
“你不知道,我差点忘了我家的女人个个都像母老虎,”他还特意瞥了仲仪一眼才继续说:“绝不能让她们任何一个靠近我们的女儿!还有我告诉你,我们家每一个人想女儿都想疯了,他们如果知道你这胎是女儿,一旦孩子生下来,我们两个一年能够轮流抱到女儿一次就该偷笑了!不行,一定得走,东西也别收拾了,趁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现在走!”
“不会这么离谱吧?”秦仪觉得他有够夸张。
“严堂说话一向很离谱,你别听他胡说。”严皇站在门口有好一会儿了。也就是说,该听到的,他都没遗漏。
“严皇?!你怎么会在这里?”严堂张大嘴巴。
“你叫秦仪是吧?你为严堂怀了女儿?”严皇当严堂不存在,笑得一脸和气地询问秦仪。
“儿子,是儿子!”严堂很肯定地猛点头。
“是不是女儿?”严皇微眯的眼睛直瞧着秦仪,笑容更温和了。
秦仪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哦,那很好。”严皇若无其事,接着说:“你有了严家的骨肉,应该回严家休养,我们会派人照顾你,走吧,我的车在外面。”
严皇在无形中取代了严堂的位置,护着秦仪走出门。
“严皇,你站住!不准带走我老婆!”
严皇回头睨她一眼,丢下话,“我这个人一向不食言,你们结婚时我会送一栋花园别墅,另外,我会帮你筹备婚事,你等婚礼当天再回来就可以了。”
“严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