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像夜精灵模样的少女在月光的照拂下更显得玲珑剔透,其中一个正皱着眉说话。
“姊姊,为什么我必须嫁给那个拿刀的屠夫?”
另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无可奈何翻了翻白眼,“没有你那个‘屠夫’捍卫边关,恐怕咱们都得嫁给蛮人了。”
镇疆大将军武浩天,因为有了他,皇上头疼多年的边关进犯才终于得以一举消灭,稳住了整个国势。
江南近几年繁荣富庶,南北货运更能畅通,百姓能安居乐业,这位镇疆大将军功不可没。
“可是,我不想嫁给屠夫!”贝儿无精打采的说。
宝儿敲了下她的脑袋,“谁教你吟诗作对样样不精,刺个绣也会‘血流成河’,写封信错字连篇,你这样如何嫁给状元郎齐任驹啊?”她的话堵得贝儿说不出话来。
“齐家可是书香世家。”沈拓是这么说的。“父子俩同样荣登文状元,当今世上能有几人?宝儿书读得较好,吟诗作对样样行,贝儿可不行了!错字连篇、诗词学得一塌胡涂,所以配个武将刚刚好。”
沈拓以为武浩天应该没什么文学涵养。
一个成天与刀棍为伍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诗词、字画、书本有兴趣?所以贝儿配武浩天刚刚好。
事实上,没几个人知道宝儿和贝儿多少还是有点差异的。
宝儿较爱干净;贝儿较懒,得过且过,只要在她闻不到、摸不到的范围之内,她都无谓。
宝儿较固执、也较矜持;贝儿较大方、较不拘小节。
宝儿的书读得较好,贝儿则是看到书就开始打瞌睡。
不过,生为姊姊的宝儿却比较性急,有什么事搁在心上像会要了她的命似的,急着把它完成,她也较不重吃。
反之,贝儿的个性懒散,做事温温吞吞。
她的生活态度是——
不急不急,先吃完了再说!
不急不急,先玩完了再说!
姊妹俩从不吵架,但是当懒懒的贝儿教人受不了时,宝儿则会扬高声音嚷嚷。
“你还吃得下?”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妹妹。
贝儿无辜的看了眼姊姊,再看了看手里的玫瑰糕,决定还是先吞了再说。
“爹要我们背的诗,明天早两个时辰爬起来再背,才不容易忘记。”她边说边吃。
漏一句,一个板子,明天早点爬起来背才不会突然忘记。贝儿又咬了一口玫瑰糕,露出一副好好吃的表情。
“天啊!”宝儿用力拍了下额头。真不敢相信她们是双生姊妹。
“不是我爱漏你的气,咱们的爹最爱面子,让人家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到现在连三字经都还背不熟,会大大地丢了他的老脸!”所以贝儿只好认命
贝儿听得小脸皱了起来。爹爹说得没错,会诗能文的姊姊配给文魁齐任驹,是很不错的主意。
而活泼乱蹦、较不爱读书的她配给武浩天,好像是再适当不过了,可是……
“能不能再换个人?”贝儿突发奇想地问道。
宝儿斜睨一眼脑筋不太清楚的妹妹,“都已经下聘了,怎么可能换人。”
“军人都是大嗓门,吃饭时唏哩呼噜,睡觉的时候搞不好还会打鼾!”而她头痛的正是这个。
她的大表舅就是个军人,睡觉时的打鼾声可以由东厢房传到西厢房,每当大表舅来看娘的时候,暂住的那个把月,就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她对军人的恶劣印象全都是大表舅害的。
“要是让大表舅知道你在偷骂他,当心他拧破你的脸皮。”大表舅最疼爱贝儿,很奇怪皮皮的贝儿遇上他总会躲得老远,因为他总爱拧她的脸颊。
想不到宝贝俩最头疼的远军,有这么多缺点。躲在一旁偷听的沈拓差点忍俊不住。
远军才大宝贝俩没几岁,前几年成亲,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远军会打鼾,那他的妻子是怎么忍受的?沈拓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那武浩天会不会打鼾?他愣了下,随即咧嘴偷笑。
嗯,他明天还是差人去打听打听,也好让贝儿放心。
不!他又改变主意了,差人打听的结果他不打算让贝儿知道,就让那个丫头担心,谁教她平日那么皮。
半夜三更,宁静的齐府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段总管提着灯笼为齐任驹带路,老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驹儿。”偏厅内一位丰姿绰约的中年女人见齐任驹一进门后便叫住他。
“孩儿给爹娘请安。”齐任驹一见着父母亲,立即下跪恭敬请安。
婉仪意味深长一笑,瞅了眼自己的丈夫。
你的那封信让宝贝儿子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齐誉看了爱妻一眼,回给她一个了然的笑容。
“驹儿。”齐誉示意他起身,注视着器宇轩昂的儿子,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爹,孩儿——”齐任驹迫不及待开口。
齐誉扬起一手制止他,“迎亲的日子已经订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孩儿……”还不想娶!齐任驹很有自知之明的把到口的话吞回去。
天生热爱自由及不喜欢受拘束的他,在父母亲的宠溺之下,逍遥快活了二十五个年头。
二十五岁,早过了该娶亲的年纪,也难怪父母亲会急。
“驹儿,爹给你的自由还不够?你都二十五岁了还想继续玩下去?你是该给爹一个交代了。”齐誉永远有治儿子的法宝,因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看父亲语重心长的模样,齐任驹早先想好的反驳话语全卡在喉咙,目光看向一旁满脸笑意的母亲。
“驹儿,娶妻生子乃是人生大事,人哪,如果没有经过这一关就算白活了。”
“孩儿不是不想,而是……”
“想再晚个几年?”齐誉不高兴地看着他,“晚多久?你从十八岁拖到二十五,是不是打算拖到我两眼昏花了,才决定施舍个媳妇给我,啊?”
婉仪听了丈夫的“愤慨”,掩着嘴直憋不住笑。
“唉!”一声长叹,道尽了为人父的无奈。“驹儿,你是爹的儿子,爹会害你吗?难得有这么位好姑娘,爹若捎信问你愿不愿意,然后才下聘,恐怕人家姑娘早不知生几个娃娃去了,还轮得到你吗?”齐誉状似感慨,实际上却偷偷打量着儿子,查看他的神情变化。
“所以你爹先下手为强,免得你的好媳妇被人抢走了。”婉仪也帮腔,这些台词全是事先串通好的。
动之以情、说之以理,就是为了能让宝贝儿子乖乖束手就缚。
齐任驹轻吁了口气,将他的无奈和反驳全化为空气,吹入夜风中。
爹娘在打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现在亲已订了、聘也下了,连日子都挑好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要是万一这房媳妇,孩儿看了很不满意呢?”言下之意,他对父亲事先没问过他的意见,便自作主张帮他订下亲事的举动,仍是心中不快。
“包你满意!”齐誉眉开眼笑的拍胸脯保证。连他看了都很满意,他儿子怎么可能会不满意。
“孩儿还没见过对方的长相,怎么知道见了就一定会满意呢?”齐任驹捺着性子游说父亲。
“连我看了都满意得不得了,你一定也会满意!”
齐誉自信满满的表情让齐任驹看得头疼。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爹娘说,京城的美女何其多,他看了都未曾动过心,杭州美女虽名闻天下,对他来说,与京城的美女没什么差别。
他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绪。他这个孝顺的乖儿子从不曾顶撞过爹娘,他也不想为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与爹娘大吵大闹。
算了,今天的“争执”就到这儿,他有的是方法可以教爹娘知难而退。
“让孩儿在成亲之前先看看她如何?顺便与她先培养感情。”先顺了爹娘的意再说。
夫妻俩狐疑地对看了一眼,心中警钟大响。
“姑娘家还未出嫁前,是不宜见夫婿的。”婉仪软声的挡回他的要求。
“您和爹未成亲前不知在御花园偷见面多少次?甚至先有了孩儿后才成亲,也没见您和爹有任何不妥!”齐任驹坚持他的要求。当场把婉仪羞得脸上一片嫣红,几乎抬不起头来。
“可以!”齐誉倒是很爽快,“可是这门婚事我绝对不退!你仔细听好了,别想使什么诡计,爹是不会上当的。”
驹儿对他向来言听计从,不过这回他会由京城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可见十分看重他的亲事。他知道儿子非常不喜欢他的自作主张,可是宝儿这孩子人见人爱,多少人遣媒上门提亲,幸亏他的本事大了点,才能订下这门亲事。
“沈家跟咱们家一样是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儿人见人夸,长得漂亮不说,而且诗书棋画更是样样精通。论人品才貌,除了宝儿之外,也没人配得上你。你就好好地待着,准备当新郎倌。”
一句话,就将齐任驹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好!”
没想到齐任驹会顺从地答应,夫妻两人又再度诧异地对望了一眼。
“爹可是在跟你说真的,这门婚事说什么都不退的哟!”齐誉看着儿子莫测高深的眼神,不禁疑惑地再叮咛了声。
“当然!”齐任驹爽快地应了声,葫芦里卖啥药只有他知道。“可是孩儿还是坚持先见见这位姑娘,也好让孩儿提早‘适应’。”
齐任驹说得含蓄,但意思也很明显,如果他看了这位姑娘而大感失望的话,那么他爹最好从现在开始做强而有力的心理建设。
齐誉和婉仪眼神默默地交流了一会儿,终于慨然允诺。
“好吧。”点头的是婉仪。“就安排她到皇觉居,让你好好地看个够,让你明白你爹和你娘为你订下的婚事,绝对值得!”
“是。”齐任驹乖巧地应了声。
谈完话后,齐任驹走出雍雅苑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他的婚事就这么订了!
不是他唆,而是爹起码该事先知会他一声,就这么悄悄地订下他的终身大事,而且还不许他退婚,让他有被卖的感觉。
“唉!”他无奈地蹙起眉头。
今晚铁定是个失眠夜。
他摇了摇头,走进房间,他没有躺下来休息,反而走进房间后的密室,开始一件一件检视他珍藏的兵器。
从小被逼着读书,虽说读书对他来说不是件难事,但是他爱极了兵器握在手里的感觉。
更爱极了舞刀弄枪时,体内流窜的痛快淋滴,那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他默默地擦拭着兵器,脑中开始计划如何让对方主动退了这门亲事。
“啊?!要我去他那儿!”宝儿大吃一惊,差点被口里的饭噎住,她连忙灌了好几口茶压惊,才惊魂未定的望着父亲。
贝儿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很难得看到姊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贝儿!”沈拓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回答大女儿的问题前,先教训小女儿。“怎么那么大了,吃饭还在唇边留饭粒,怕闹饥荒以备不时之需吗?”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手巾替女儿拭掉唇边的饭粒。
“可是,爹,男女成亲之前,不是不宜见面的吗?”宝儿的胃口全失了,不明白心头突来的惶然是怎么回事。
沈拓佯表赞同的“嗯”了声,拿起汤碗为女儿舀汤,“可是齐家是皇亲国戚,你嫁过去,就等于嫁进了皇宫,有关宫里的繁文缛节,你不但要懂,而且还要知之甚详,免得贻笑大方。”齐家的顾虑是对的。
“那姊姊要嫁进宫里!”贝儿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一想到要和姊姊分开,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当然不是。”杨秀笑咪咪的将已剥好的虾子往贝儿的嘴里塞,让贝儿暂时忘记了烦恼。
“你姊姊怎度会嫁到宫里,只不过皇上一定会下诏见见外甥媳妇,你说你姊姊能不去吗?”
原来如此。贝儿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继续吃。
今儿个一早齐家派总管送来一封信,原来婉仪公主希望未来的媳妇能及早适应新环境,又因为成亲后必须立即起程前往京城觐见皇上,要在短短的时间内教会宝儿宫内的种种礼节十分不易,所以希望宝儿能先到齐家作客。
换句话说,从明儿个开始,宝儿有得忙了。
“可是……”宝儿有点排斥,可是又不敢直说。
像妹妹,不喜欢嫁给“屠夫”,还不是照样吃喝,照样呼呼大睡,她当然也能。
可是……她心里头有股不悦蠢蠢欲动。
虽说一个月后她还是得嫁入齐家,可是一想到明天就得踏入齐府,开始学习宫里的规矩,她的心中就感到惶恐。
是的,惶恐。
惶恐和排斥交织成惊慌,让她一时无法承受,手足无措起来。
“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
一下子突然提前让她适应不了,本来距离成亲日起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她慢慢调适,但明日就叫她去齐府,却带给她很大的压力。
“宝儿,别担心,早上他们用轿子来接你入府,傍晚时分就回来用膳啦。”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少女时代对婚姻会有的惶然她也曾有过。
既然是对方的要求,她还能说什么?宝儿只好乖巧地应了声,抱着打鸭子上架的心情准备。
“姊,听说齐任驹长得很俊哟!”贝儿边说边偷偷观察着姊姊的反应。
“你刚刚没吃饱吗?贝儿。”宝儿有点不耐烦的睇了妹妹一眼。
“有啊!”她从不虐待自己肚皮的。
“吃饱了还那么吵。”宝儿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姊!”贝儿大叫地手叉着腰,只差没跺脚。“我好心好意地安慰你
“你这是哪门子的安慰?”宝儿也叉起腰,学着她刚才的口气,“姊,听说齐任驹长得很俊哟!”
“是啊!”贝儿点着脑袋,还听不懂宝儿的意思。“起码他长得俊呀!”她这么安慰哪里不对?
宝儿一副被她打败了的表情。
“这也叫安慰?”她不悦的声音拉高了许多。“拜托你去撞墙,看能不能清醒点好不好?”她朝妹妹翻了个白眼,径自走往海棠园。
贝儿很火大地立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后赶紧追上,她一口气跑到宝儿面前,边倒退着走边对着姊姊猛喳呼。
“我知道你火气大,所以不跟你计较。”她一副施恩悲悯的口吻,让宝儿又翻了个白眼。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气出在我身上啊。”她的脸从刚才吃饭的时候绷到现在,不怕绷坏啊!
“贝儿。”宝儿突然停下来,无奈地望着像只吵死人的麻雀的妹妹。“我已经够烦了,拜托你,让我的耳朵安静一下好不好?”
嫁入齐家,她没什么好反对的,有哪个女孩不对未来抱着美好的憧憬?但是一想到要进京觐见皇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变得好复杂,让她觉得好烦!
“这有什么好烦的?”贝儿不解地睁大眼睛,不懂姊姊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搞不好皇上也长得很俊哟!”她神秘兮兮地朝她一笑。
“你……”宝儿气得以食指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一阵咯笑随风轻扬,贝儿自得其乐的笑个不停,根本不懂她这种安慰人的话只会让人两眼翻白,一点效果也没有。
宝儿突然发觉跟这种少根筋的妹妹再继续抬杠下去,她可能会吐血。
“闪!”她挥着手要贝儿滚蛋。
“别这样嘛!”贝儿边笑边跺着脚。
她就是不懂她的安慰到底哪里错了?
“闪!”宝儿气得转身不看她。
贝儿赶紧由后头抱住姊姊,“咱们去看看齐任驹的长相,如何?”她哄着宝儿。反正无聊嘛!
“你还挺无聊的!”宝儿瞪了她一眼。
“是啊。”贝儿诚实的点着脑袋。
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少根筋的贝儿总是让人头疼。
贝儿转着眼珠,“如何?”她挺好奇未来姊夫的长相。
宝儿了然地睨着一脸使坏的妹妹,双手改交叉在胸前,挑了挑眉,等着她继续说。
“我打听到齐任驹已经赶回来的消息了喔!”显然她对姊姊的对象比较好奇。
“这有什么难的?”宝儿也扬了扬眉,自信满满的口气与妹妹如出一辙。
“他住的雅苑就在齐府南边的围墙内,搞不好从围墙外头往里瞧,就可以瞄得到他的长相了。怎么样,好不好奇?”
宝儿真想大笑三声。这算什么好主意?
“走!”贝儿拉着姊姊就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对宝儿来说,明天就可以瞧见未婚夫的长相了,但对贝儿来说,要见到姊夫的尊容却好似要等一辈子之久。
宝儿任贝儿拉着,唇边泛起朵朵笑意。怪不得两人自小到大总吵不起来,自己稍嫌急躁的脾气遇上凡事不在乎的妹妹,怎么可能吵得起来。
她刚才差点吼她,她却毫不在乎的拉着她就走,跟这种人谁生得了气呢?
“其实你也很想瞧未婚夫的长相,对不对?”贝儿一副看透她的表情。
“反正无聊嘛!”宝儿佯装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贝儿嗤了声,很不满意姊姊的反应。明明自己也很想瞧,却硬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宝儿和贝儿从后门溜出去,拦了一辆车,很快地便来到了齐府。
“很大!”贝儿瞪圆了眼睛,愕然地与姊姊相望。
单就大门两边延伸出去的红砖墙就不知有几里远,大门前端分列两边的镇宅狮,高大威猛,栩栩如生。
一只左踩夜明珠,右踩基石,另一只右踩怪兽,左踏基石,令人望而生敬。
姊妹两个在石狮的面前,被石狮庞悍的身躯一比,顿显娇小无比,信心和勇气顿缩了好几分。
无言的气势令人生畏,令人起敬,当然,也教人不敢放肆。
姊妹两个无言的对望了好几眼,犹豫着该不该爬墙?墙好像很高。
万一被抓了怎么办?
看见门口有人傻傻地愣着,立即由门边两侧走出两个配剑的高猛男人,无言的挑眉瞪着姊妹俩。
贝儿灵巧地拉拉姊姊的衣袖,示意快闪。
两个丫头偷偷摸摸地来到南边的围墙边。
“就是这边啦!”贝儿小声地说。
虽然这边离那两个门神好远,但是被刚才的气势震压住的两个小丫头,仍是小声的说话,以策安全。
“可是太高了!”宝儿跳呀跳的,连围墙顶都摸不到。
贝儿无可奈何地翻着白眼,没事筑那么高的围墙干嘛?
她认命地伸出拳头,“嗯,我已经准备好了。”她挺认命的,每次猜拳都是她输。
宝儿也伸出手,“输的人当小马给人骑!”
“知道啦!”贝儿有预感,这次猜拳她大概又会输。
“哟唷!”宝儿欢呼一声,眉开眼笑地望着妹妹瞬间拉下的臭脸。
每次猜拳时,赢的人都是她。
“趴下去、趴下去!”宝儿痛快地嚷着,愿赌服输。
贝儿很无奈地转身,趴地,弓起了背,等着让姊姊踩在上头。
宝儿踩在贝儿的背上,墙顶高度刚好在她的鼻梁上方,正好可以让她一窥究竟。
问题是有那么多间房间,齐任驹究竟住在哪一间啊?
“看到了没?”手好酸喔!
“还没。”宝儿低头应了声,继续观望。
“有了!”宝儿眼睛一亮,正好有个男人从房里走出来。
“长得什么样子?快说!”贝儿比她还兴奋。
宝儿眉头一皱,神情显得有点失望。
失望的不是他的长相,因为根本就看不清楚,而是他像竹竿似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像个俊帅公子。
教人失望透顶!
“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快说!”贝儿催促道。她的背快断了。
跪在地上的贝儿哇哇叫地抗议,踩在上头的人根本不理她,继续观望。
远处,一个修长俊逸的身影正优闲慢步走来,在看到白家墙前的奇异景象时,不由得一愣。
宝儿专心地想看清楚那个像竹竿似的男人还有什么缺点好让她回家抗议,没注意到有个俊伟的男人正提着鸟笼,一手放在腰后,半弯着腰,好奇地与跪在地上的贝儿对望。
鸟声啁啾,宝儿以为是大自然的天籁没多加理会。
注意到自己的眼前突然多了双脚,贝儿缓缓地抬起脸蛋,冲着瞪圆眼珠的男人一笑,模样天真。
快走、快走。她的模样好尴尬!贝儿张大嘴无声的指示他。
你在干什么?见她好玩的模样,兴致一来,齐任驹也模仿她,并顺势打量她。
唉!贝儿暗叹了口气,头也跟着点了下。她手脚全麻了!
扮马!她又仰起脸蛋冲着陌生人甜甜一笑。
齐任驹饶富兴味的看着这个模样天真的漂亮小姑娘,讶异她的脸蛋竟是如此晶莹剔透,粉嫩得教人想咬一口。
尤其那两片如花瓣似的细致小嘴,配上那双天真无邪的灵活大眼,真有说不出的完美、迷人。
快走。贝儿被他打量得不耐烦了!用嘴形催着他快走。
齐任驹唇边难得的泛起笑意,再打量了几眼这个不知名的小姑娘,然后直起腰,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往门口踱去。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起来半大不小的……他不该想太多。
更何况他还有个头疼的婚约正待他解决,今天的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