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港了!”
“还没看见安德烈?”
“报告,没有。”
乔丹哈哈大笑,“我看他八成是让卡诺·潘给宰了吧!通知俄国黑手党部的人没有?”
“他们正全面戒备接应中,不过……”
“不过什么?”突然一阵强光扫来,让乔丹眯起了眼,“该死的白痴!那个人竟然用车灯照我!”“老大,那是船已经进港的暗号。”
“是吗?”为什么他觉得有点怪怪的?“对了,你刚刚要说不过什么?我没听见!”海岸边的风声实在太大。
“听说麦克·凯恩逃了……”
“什么?该死的!那些人在搞什么鬼?人关在那种地方还会给逃了?要是他逃出去把我给供出来……真是他妈的混蛋!”乔丹愈想愈气,难怪今天眼皮老是一直跳。
“他们已经全力缉捕中,老大。”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听这些废话!动作要快点,这批军火就运往梵蒂冈威登堡外十公里处的山洞里,今天看不见月光,那里又面海、风大海浪声也大,可以盖住不少声响,动作快,务必在天亮前把东西全数送进去,并撤出所有人,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人曾经到那个地方,听清楚了吗?”
“知道了,我马上去办。”那人正要告退,身后却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他忍不住皱起眉,“你们这几个还在这边干什么?快把东西搬上车,船要进港了!快!”
几个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懂非懂的同时点点头,尾随着他而去——
风很大,低声的交谈让前方带领的人根本听不见。
“刚刚的谈话警方接收到了吗?”
“嗯。”一人拍拍胸口上的窃听器点点头。
“照相机呢?乔丹的脸拍清楚了没有?”
另一个黑衣人比了个OK的手势。
刚刚车灯扫过的顷刻间,他已按下连续快门,幸好车灯的亮度比闪光灯来得高,他的速度也够快。
“那就OK了,待会上船验货,确定是军火就马上通知警方,我们分头行动!”
“嗯。知道了。”
“要小心!”一名黑衣人不太放心的看了旁边的同伴一眼。
“放心,我不会让你当寡妇!”面罩下的脸在笑,根本忘了背上的伤。
语毕,黑衣人一行三人陡地奔上前将带头的那个人给打昏,越过他奔上了刚刚进港的船——
总理的办公室里,三个男人或坐或站的喝着茶,啜着咖啡,叼着烟,一个面色凝重,一个神态自在优雅,一个得意万分、神采飞扬。
“安德烈,这……唉……”总理皱着眉,叹着气,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身边人会这样处心积虑想要干掉他。
“这就是你始终不愿意见到的事实,乔丹就是那个私通外贼,想要以强大军事武力把你拉下台的叛国贼,我们的很多情报都是他传出去的,你手上拿的这些,只是我在他办公室找到的一小部份而已。”
卡诺花了三十分钟终于将咖啡“品”完,缓缓地开了尊口,“你得原谅他,总理大人,你知道安德烈一向痛恨无所事事,才会没事找事忙,帮你把乔丹这个意图不轨的人给揪出台面来,现在人赃俱获,乔丹贩卖军火是死罪,你想大发慈悲也饶不了,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可恨,对吧?”
“喂,卡诺·潘——”
“他还利用我未来的岳丈来赢取乔丹的心,让他一点防备也没有,真是死得一点也不瞑目。”
“喂,你——”安德烈已经气得快要跳脚。
“他甚至还利用我未来的夫人,破坏我未来夫人的名声,假造事实,让乔丹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真是太小人了。”
安德烈被抢白,面子挂不住,怒火中烧,“我这个办法可是两全其美!萝琳失手射伤了你,心甘情愿退出成全你跟席丝·凯恩,我把罪名栽到她身上,”来可以顾全路易公爵的颜面,让他二话不说的不追究你不娶萝琳一事,二来又可以让乔丹以为事情已经成功,摘下你项上人头是弹指之间的事,得意之余也稍稍失去戒心……
“否则,你以为他是白痴这么容易就上我的当吗?为了抓住他的小尾巴,我在他身边花下的工夫,已经多到让我都开始讨厌自己了,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这么帮你,你半点感激没有,还尽数落我的不是,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突然递到安德烈面前,端咖啡那只手的主人依然笑得一脸优雅迷人,半分没有让他的怒火给波及。
“口渴了吧?”卡诺一脸的讨好,“看看这咖啡合不合你的口味,这可是用来自南非最上等的咖啡豆煮成的,而且是咖啡的主人特别为你磨的,喝喝看吧,保证你会感谢我。”
“不喝!”
“真不喝?”
“不喝!”
卡诺不以为意的淡笑着,“那我就去告诉萝琳,说她煮的咖啡很难喝,你一口也不愿意尝。”
一听到萝琳这个名字,安德烈的目光终于安静的落在卡诺身上,“你说什么?”
“我说这咖啡是萝琳煮的——”
“前一句。”安德烈不耐的打断他。
卡诺一笑,“这咖啡是她亲手特地为你煮的,你是不是要听这一句?”
安德烈皱起眉,一把抓住卡诺,“你在诓我!她没事干吗特地替我煮咖啡?”
“是真的。”
“真你个头……”不对啊,这声音,怎么好像是……萝琳?
安德烈愕然不已的回眸,正好望见萝琳一脸恬静的笑容。
“是真的,真的是为你煮的,为了感谢你不追究我射伤卡诺的事,真的很对不起。”萝琳低垂着眼。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
“你该道谢的人该是卡诺吧?关我什么事?”她射伤的人可是卡诺,不是他安德烈。
“嗄?”萝琳愣住,抬起头来看了卡诺一眼,又看看安德烈,“卡诺说……是你替我在他面前求的情,难道不是?”
“才不——”
卡诺利眼一扫,寒着脸道:“你再否认,我就会改变主意跟路易公爵好好算这笔账了,到时,萝琳可能得去坐牢。”
什么跟什么?安德烈瞪着他。
“你想让萝琳去坐牢吗?”卡诺冷冷的看着他,又扫了一眼面容苍白的萝琳,“你知道我对待我的敌人一向不会友善,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了她一马,你可以否认,我自然也可以反悔,如何?”
“你敢这么做,我会杀了你,把威登堡给烧了!”安德烈被卡诺的冷情给激怒了,萝琳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的心?
“安德烈……”萝琳被打到谷底的心因为安德烈气怒的护卫,而感到淡淡的温暖。
她对他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他为了她跟卡诺翻脸?她真的不知道有一个男人可以为她这样……
“我们走!不要再理这个无情无义的臭男人!”安德烈想也不想的伸手拉起萝琳的手,气冲冲地带她离开了总理办公室,离开卡诺。
他爱卡诺,也爱萝琳,或者他爱前者又多一些,让他一开始便舍弃自己的喜好,而去成就卡诺。错了吗?也许。
就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弥补过去的错误……
望着怒气冲冲离开的安德烈,卡诺的脸上一改方才冷冰冰的面容,浮上一抹释然的微笑。
“把他气走你很开心?”总理,同时也是自小看着卡诺长大的邻家叔叔,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他和卡诺的关系很奇特,因为他始终深爱着卡诺的母亲安娜·威登,但安娜·威登却嫁了卡诺的父亲——中国才子潘哲生。他一生未娶,连潘哲生过世后也未曾对安娜·威登表明过他的爱意。卡诺却知道,敬佩他之余,在卡诺十八岁的时候,便跟他这个老男人成了知己
很久的过去,政坛上根本无人知晓,卡诺又老爱故意抢他这个总理大人的风头,关于他与卡诺不和的传言甚嚣尘上,到后来便跟真的一样,不过他们两个谁也不曾去澄清,乐得当台面上的死敌。
无所谓吧,人生在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更能弄个明白?
“是啊,很开心,希望他不会笨得追不到萝琳。”卡诺懒洋洋的闭起眸子,竟有点想睡了。
其实,安德烈跟萝琳才是天生一对,只是安德烈的眼睛只要一面对他卡诺·潘就会老是进沙子,看不清楚罢了。
总理突然清了清喉咙,卡诺只好把眼睛睁开。
“你有话要说?”
“嗯……你真的要娶席丝·凯恩?”
卡诺眉一挑,笑得灿烂,“怕我因此声势看涨,把你的位子抢过来了?”
“这是当然,我还年轻,不想太早下台,至少可以再连任一次吧!”
“啧,我将是有老婆有小孩的人,犯不着放着美满幸福的日子不过,自己找麻烦吧?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有什么好?我威登堡的书房比这个办公室可是大了好几倍,你安心吧。”
“真的假的?”到现在他还是眼皮直跳,从他听到他要娶席丝·凯恩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再睡过一夜好觉。
“真的,只要我结婚的时候,你送礼送大一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为了争一口气,就算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也会硬把它抢过来。”
“行行行,你想要什么礼物?”
“十架战斗机。”
总理狐疑的挑起眉,心怦地一跳,“十架?干什么用?”
“造反啊!”
说完,卡诺哈哈大笑的起身,像风一样的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义大利总理大人。
“我们来打个赌,如果席丝救了我,算我赢,你就得同意把席丝嫁给我,如果席丝根本没有踏进塔楼一步,算我输,一条命任凭宰割,当然,你如果不敢杀我,我发誓出去之后将不再与你为敌。”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这个赌?”
“因为席丝爱我,我也爱席丝,而你深爱着你的女儿,看她幸福是你最大的愿望,我就是她的幸福,我这么做只是想要证明——你的女儿爱我,让你安心,这对你一点损失也没有……”
她就是这样被自己爸爸给卖了,卖给卡诺·潘自负又自信的赌徒。
“他真的爱你,我看得出来,女儿,我很放心把你交给他。”
“你放心?我可不放心!”
明明心已陷,可她就是不甘心这样理所当然的嫁给他。
“他要娶我可以,他得退出政坛,入赘,好证明他对我的真心真意。”
她就是故意找碴,就不相信他会答应。
可是,他竟然答应了,毫不考虑的。
让她只好硬着头皮承诺,然后再逃婚……
耳朵旁有着众人的叫价声,席丝微挑着眉,有些不堪其扰,比起身旁那些愁眉苦脸,被绑来拍卖会场等候拍卖的女奴们而言,她看起来像是来玩的……事实上也是没错,她就是一朵不安份的云,怕待在同一个地方久了,将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棉絮。
“你不怕?”身旁的一名黑发女子怯生生的问她。
席丝挑了挑眉,“怕什么?”
“怕被卖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卖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好怕。”
“怕就逃啊。”她不知从哪取出一把短刃,利落的扬手一划,便把女子手上脚上的绳子给割开,“逃得愈远愈好,就算再被抓回来,记住啊,千万别爱上你的主人。”
女子吓了一跳,望着她,“你没被绑住?”
席丝笑得一脸娇艳非常,“能绑住我的人……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个。”
“那你为什么不逃?”
“逃?”席丝眸光一闪,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人潮之中那熟悉而高大的身影,心一热,有些开心,有些慌乱,眸子紧紧的锁住他,看着那身影朝她走来,愈走愈近。
“怕是逃不了了……”她呢喃着。
黑发女子的手变得有力,紧紧的拉住她的,“我们一起走,好吗?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逃得掉的,现在没人注意到我们。”
“很难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罩下,席丝叹口气,闭上了眸子。
他来了,真的来了……
没想到他可以想得到回到埃及的拍卖会场找她……
心有灵犀吗?他知道她不服输的想要从原点开始,重新改写一次她与他的爱情故事?
里头没有欺骗,没有利益交换,没有赌局,纯纯粹粹你爱我,我爱你。
“你注定要当我的女奴,一生一世。”卡诺尊贵的宣告着他对她的占有,伸手将她从墙角边拉起。
席丝的眸子闪闪发光,“这次你要开多少价码?”
“你说呢?”
“我是无价的。”
“就无价。”他低沉一笑,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等等,这位先生,你还没跟其他人一起竞价,不能带这位女奴走!”一群保镖突地一拥上前将他团团围住。
卡诺眼一沉,笑得冷冽,“她是我老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谁敢阻挡我的路就是找死!”
“是吗?那就看看是谁找死吧。”带头的人一声喝令,全数的保镖纷纷出手攻向卡诺。
一群人打一个,战况却激烈非常,打得难分难解……
怪得是,这群人非常有风度的不拿刀不拿枪,甚至连一根木棒也没有,每个都是用真功夫拳头,跟卡诺打。
还有更怪的……
席丝的眼中带着笑,不担心,不插手,只是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看了好一会,她优雅的打了个呵欠,正要转身离开,突闻一声闷哼,有人倒地的声音——
回眸,见到卡诺被一群人推倒在地,背上、汨、汨地流出血来。
该死的!他的伤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好了吗?怎么会……
“住手!”席丝焦急的一喝,忙不迭朝倒在地上的卡诺奔了过去。
众人听话的住了手,而且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你怎么样了?卡诺?”席丝一手扶起他的头,一手担心的查看他的伤势,“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背。”
“席丝……”卡诺紧蹙着眉,看样子疼痛不已。
“你们这些该死的王八蛋!不是交代过几百次,不准你们使用任何武器吗?他为什么会流血受伤?”她吼着吼着,泪便掉了出来。
“小姐,我们没有啊!”众人异口同声的否认,双手在空中挥成一气。
“路士呢?”一定是他故意要整卡诺!
“小姐,路士他正在想办法把那些群众骗走!”
他不在这里?那是谁暗中伤了卡诺?
卡诺无视于眼前的一团混乱,突然伸手把她整个人拉贴到身上。“我喜欢看你为我哭的模样,好窝心。”
“你……你干什么?这样会压痛你的,快放开我!”席丝担心着他的伤势,忙不迭要从他怀中退开。
“你真是关心我啊,席丝。”卡诺一笑,捧住她满焦急的脸蛋,往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滋味……令人眷恋,也令人难忘。
“你……”
“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卡诺保证似的一笑,突然间翻身坐起,把怀中的她出其不意的扛上肩头。
“喂,你……没受伤?”瞧他走起路来的模样竟虎虎生风……
“没啊。”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番茄酱,“岳父大人说,只有这个才可以逼出你的真心,所以我姑且带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
他可不想再让她溜掉一次!
“你敢骗我?”席丝的泪不掉了,瞬间被埃及的烈阳给烘干,怒火在胸口狂燃。
“威登伯爵夫人,是你先骗我的,你忘了?”摆出这等逼真的假阵仗,还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她开心就好,他早知道要娶到她不容易,娶到了她……日子想必也会过得挑战十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