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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花深处 第六章
作者:绿痕
   
  西门烈坐在桌前两手撑着下颔,专心地打量着眼前他必须做的首要功课。

  “大哥……”西门烁又累又痛的启口,希望西门烈不要虐待他了。

  “嘘……”西门烈挥手要他噤声,“别吵。”

  望着一只只被捉来他面前,放在桌上供他仔细观察的猫儿,西门烈很慎重地比较着每只猫儿的不相似之处,以及它们所有的小动作,想借此更加了解猫儿们所有的习性。

  “阿炬,叫它别动。”西门烈下达指令,叫两手紧捉着一只橘色猫儿的西门炬让手中的猫儿安静下来。

  双手和西门烁一样都被猫爪抓得到处都是伤痕的西门炬,只好百般无奈地再握稳老是动来动去的猫儿。

  他又再指示,“阿炎,把它的头抬高一点。”

  “大哥,我的手很疲……”已经抱着猫儿从夜深到即将天明的西门炎,不支地向他投降告饶。

  “靳旋玑。”西门烈没理会他的哀叫,抬手指着靳旋玑手中的猫儿,“让它叫一声来听听。”

  靳旋玑一个头两个大的问:“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它叫?”他手上的这只猫儿乖得不得了,只会呼噜呼噜的打盹。

  “随便啦。”西门烈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自由发挥。

  靳旋玑首先捉起手中的猫儿将它摇了摇,见它还是闭着两眼打盹,他再用力的晃了晃,它还是不为所动,他想了想,缓缓将眼光落在它的尾巴上……

  他直接拉起猫儿尾巴,送到口边重重一咬。

  “喵——”

  受痛的猫儿果然如他所愿地发出尖锐的长叫,并回身伸出锐利的爪子狠狠朝靳旋玑的脸上一抓。

  “西门弟弟,它抓我……”靳旋玑抚着脸上数条直线般的抓痕,很可怜地向他诉屈。

  “你这呆瓜!”西门烈气得一拳接向他的头顶,“谁教你去咬它的?”怎么愈来愈呆了?就连动脑子想想办法也不会?

  他委屈地哭诉,“它不叫嘛……”他英俊的脸蛋就这么毁在描爪下了。万一地以后讨不到老婆要怎么办?

  受不了这种折腾的西门炬,索性放下猫儿罢工不干了。

  “大哥,似到底是叫我们抓这些猫来做什么?”他们抱着猫儿一夜到天明了,总要能他们一个理由吧?

  西门烈徐徐公布他伟的则计画,“我要研究女人。”

  打从昨儿个和阿爹谈妥一直便在他们之间的事后,他现在已不再烦恼了,他不但有很多主出来的心神和时间,更有心情来全面研究他一直理不清的迷迭。

  他一直认为,那个在他心中像谜又像猫的迷迭,没有什么罩门也没有任何缺点,因此若是要朝她下手,他就得好好了解一番与她是同类的这些猫儿。

  西门炬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它们是猫,不是女人”

  他一手指向芳邻的居处,“隔壁有个很像猫的女人,我若是要彻底了解她,就得先弄清她所有的习性。”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吃败仗那么久了,这次他要重整旗鼓,找回他的主导权。

  抱着猫儿的四个人,在听了他的话后,不的而同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动作~致地悄悄退到一边小声商量着。

  西门烁轻声地问:“怎么跟迷迭姑娘初到这里时说的话那么像?”记得当时迷迭来时。也曾说过这种话。

  “他怎么会想要了解迷迭姑娘?他不是躲她都来不及吗?”西门炎把猫儿抱怀里,将下巴放在描儿的头顶上,百思不解地问着。

  “不对、不对。”靳旋玑啧啧有声地摇头,“你们忘了昨天在花园里见着的那一幕吗?”

  西门炬总归出一个结论,“大哥对迷迭姑娘感兴趣了?”

  他们一致地回过头,见西门烈一手逗弄着躺在桌上的猫儿,唇边还带着一抹神秘的笑。

  “大哥,你……”被推出来当代表的西门炬推测地问:“你是不是要追迷迭姑娘?”

  西门烈咧笑着白牙,“没错。”

  “你终于同意要娶她了?”大喜过望的众人连忙凑到他的面前向个仔细。

  “娶归娶,追归追。”西门烈摇首说出这之间的分别,“我是要先追她再娶她。”他不急着要结果,他现在所要追求的是这之间的过程。

  西门烁古怪地瞅着他,“你根本就不用多花力气,只要你说一声愿意,就可以马上把她娶到手了。”何必那么麻烦,那位姑娘可是很乐意嫁他的。

  “不行。那样我会减少很多乐趣,而且不劳而获不是我的风格。”平平淡淡的感情他不要,在迷迭的身上,他可以挖掘出更多让平寂无聊的日子更多心跳和刺激来。

  靳旋玑张大眼看着眼前又和从前一般,满是自信与鬼点子的西门烈,想起了他以前在动脑筋时,也是这么神采飞扬。

  “你好像已经从沮丧中走出来了。”他的挫折过渡期已经过了?

  西门烈握紧了拳,“我不只是走出来了,我还要重振我的男性雄风。”

  “那我们抱着这些猫儿大半夜,你有研究出什么来吗?”西门炎边捶着疲涩的手臂,边问他们这么牺牲的代价可出炉了?

  “没有。”西门烈很遗憾地摇首,“每只猫的个性都不一样,无法做为参考。”

  他终于知道迷迭当初为什么会想把他能搬进房里去研究了,采取别种资料来研究果然不够快速,也不够精确,也许,他也该把迷迭搬进房里好好研究一番。

  “西门烈……”四个又累又想睡的男人,眼中带着血丝动作一致地低首瞪着他。

  “别瞪了。”西门烈积极地想突破困境,“你们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是关于迷迭的弱点?”

  “她怎可能有弱点?她再完美不过了。”靳旋玑怀疑地摇首,“精通六艺又武艺超群,这世上没人能找她碴的。”

  “武艺超群?”西门烈灵光一闪地捉住问号,“慢着,既然她的功夫这么好,怎么在江湖上从没听过她的名号?”以她的资质来看,她应该可以名扬江湖的,怎会反而名不见经传?

  “听说……”西门炎皱着眉心,慢吞吞地放口。

  “听说什么?”西门烈不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握着他的肩向他探听。

  西门炎搔着发,“听说她好像是很讨厌动武,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

  “讨厌动武?”西门烈思考了半天后,脸上忽然跃上一抹笑容,并且徐徐扩大,“这样啊。”

  “你在打什么主意?”众人一致瞪着他的怪笑。

  西门烈一手抱起桌上的猫儿,一手推开他们,“我这就不折腾你们,直接过去迷迭那儿找她挑战。”

  “他看起来好像很有把握……”望着他那较快的步伐,靳旋玑很难相信一路走来一直吃败仗的西门烈真能挫挫迷迭。

  “他只要有把握就能办到。”西门炬却是对他信心十足,“咱们西门家的风水总算是转回来了。”

  ×            ×            ×

  “西门大少?”丹凤满面讶异地看着七早八早就来报到的西门烈。

  “迷迭起床了吗?”西门烈将头探进房一里,两眼找着香闺里人儿的芳踪。

  丹凤将他推出门外,“小姐还没醒。”这是怎么回事?前阵子还躲小姐像躲瘟疫的西门烈,居然会大清早就主动上门来指名要找小姐?

  “我去叫她。”他兴匆匆地推开她,大脚丫不客气地踏入门内。

  她犹疑地拉住他,“可是……”让他这样去看一个姑娘家的睡姿好吗?就算小姐想嫁他,可是小姐也还没过门。

  “你去外头忙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西门烈将她给请到外头去,并且自动自发地把门关上。

  被关在门外的丹凤,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往后退了一步,仰首看着熹微的天际,并怀疑地扬高了两眉。

  “天下红雨了?”

  蹑手蹑脚踏进内房的西门烈,轻巧巧地揭开床边的绮罗帐,坐在床畔就着初展的朝阳,爱怜地打量着迷迭猫儿般美丽的睡脸。

  他伸手轻抚着她就连入睡,唇边都浅浅漾着笑的小小梨窝,在她那张小巧的面容上,长长的眼睫紧覆着她秋水般的明眸,让她看来是那么地柔弱,怎么也不像是个无所不能的女人,反而像极了一只极需要人接在怀里好好宠爱的猫儿。

  感觉有人在抚着她脸庞的迷迭,睡眼惺松地掀了掀眼睑,在金黄色的微光中,她意识不清地看着那个每夜她都会梦到的西门烈,令她一醒来的心情就特别地好。

  “早安。”她撒娇地对他甜甜一笑,然后直接偎进他的怀里,在他怀里找着了更舒适更温暖的姿势后,又将眼睫闭上,企图再贪一个好梦。

  西门烈含笑地看着她的举动。

  与那些猫儿比起来,他更想养的是这只腻在他怀里,喜欢对他甜笑的猫咪,他很想在往后的每日里,他都能像这般拥着她,感觉她不做作的温款娇情、坦然真性,若是有她为伴,那么他的人生里。是不是就能多个能为他倾听和微笑的小女人?

  他本来是对爱情有很多憧憬和期待的,总以为爱情是在不期而遇或是苦心追求后才能得到手,可是再多的预料和梦想,也都不及这个硬要闯入他生活中的小女人,因为她所直接带给他的一切,已远超出他所有的想像。

  愈睡愈觉得不对劲的迷迭,不一会。她闭着眼。伸出一双白细的柔荑,开始在他的身上东摸摸西按按,仿佛很不确定他的存在似的,接着,她睁开了水似的杏眸,怀疑的扬起头,两眼定定地望着他纳闷。

  对她向来避如蛇蝎的他,会主动接近她?而且还大清早的就来她的床边温柔的叫她起床?

  “西门烈?”她以指戳戳他的脸颊,想确认一下他的真实性。

  西门烈对她的反应感到很好笑,两手捧起她的脸庞,低首给她一记温暖的吻,也借机将她的神智能吻醒。

  “早安。”他把她揽进怀里,拢顺着她披散的长长青丝,将其中一绺温暖芳香的发丝执至鼻间轻嗅。

  “今天外头下的是红雨吗?”迷迭按着他的肩,努力的想着向窗外。

  “没有。”他将她拉回来,顺手把带来的猫儿放在她的怀里。

  迷迭爱不释手地抱着猫儿,不过片刻,她又回过头来,仰首看着他将她整个人都抱至他的身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事情不对劲。

  她转着眼珠思考,他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死脑筋想拒绝她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肯任她依偎并讨好她的人,他一定有古怪。而她,也不是个会被温柔感冲昏头的女人,即使是她才刚睡醒。

  “你在做什么?”她温婉地朝他甜笑,靠在他的胸前玩着猫儿问。

  “让你缠着我好让你撒娇。”西门烈低首亲亲她的额际,“你不是很爱偎着我吗?”

  让她撒娇?在这种时候?

  他才躲她躲了那么多天,不要告诉她,他是突然大澈大悟的想要娶她,或是他忽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哪有这么好骗?

  “是这样没错。”迷迭按下满腹的不信,装作漫不经心的应合他的话。

  他挑弄着她的发丝遇告诉她,“昨天我和我阿爹谈过了。”

  哈,给她等到重点了吧,她就知道这位西门大少不会无事而登三宝殿。

  “谈什么?”迷迭把猫咪的脚掌按放在他的额头上,一副玩得很快乐的模样。

  “谈我对于未来的选择。”他伸手移开猫儿,黑眸闪亮亮地瞅着她瞧,“他说我可以不进京去考文状元,但我得另外考一个武状元给他。”

  “那很好啊,你同意了吗?”她绽出甜甜的笑意,装作风平浪静。

  “我同意了。”

  她笑眯着眼,“恭喜你了。”不可能,他绝不会为了这种事而特意跑来叫她起床。

  西门烈轻点着她的俏鼻,“但要我同意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皱皱鼻尖,窝到他的颈间里,像是要在他的身上再睡一场。

  他以声音在她耳边催眠着,‘条件就是你得陪我一块参加。“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参加?”她揉揉眼,看来好像是没睡醒又想耍赖的小女孩。

  “因为我要你和我一块去竞争华山盟主,只要你能胜过我,我就娶作为妻。”他终于露出他会这么殷勤的目的。

  迷迭瞬间收走甜笑,驱走所有装出来的睡意,坐在他的面前两手环着胸看他。

  露馅了吧?无缘无故送上门来的柔情蜜意的后头,原来有着正酝酿着的阴谋。

  她一脸的不同意,“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人各有志了吗?”竞争华山盟主?无聊,她又不是闲着没事做。

  “但你的志向不就是嫁我为妻?”虽然佳人变脸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但西门烈依然是有恃无恐。

  “是啊。”

  他缓缓摩挲着下巴,“我的选妻标准是很严格的,想当我的妻,就要有真材实料的本事。”

  “别跟我拐着弯了。”她将猫儿放至他的头上,很讨厌有人这样耍心机设计她。“把话兜出来说,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下水?”

  “就只有我一人去参加,那会很无趣的,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你大显身手的模样。”西门烈捉下在他头上放肆的猫儿,对她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我不吃这套的。”可惜迷迭丝毫不上当。“想当盟主的人是你,我一定要陪你闻鸡起舞吗?”

  勾诱这招不成,西门烈马上换了一张脸孔,对她改行威胁。

  “不想嫁我的话,你是可以说不。”这么想拒绝?这其中果然有内幕。他押对宝了。

  胜不了他就不娶她?原来这就是他新想出来的拒妻方法。

  感觉自己首次被他指住要害的迷迭,对他的这个威胁心底老大不愿同意。

  她有丝气馁,“你还是不想娶我?”

  “不。”他柔柔地抚着她失望的眼眉,“我想娶,只是你要让我娶得心甘情愿。”

  “西门烈。”她拉近他,与他眼眸齐对地问:“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想娶她却又想为难地,他在搞什么鬼?

  “我的目的是……”他得意地朝她眨眨眼,“让你得逞太久了,我不能让你再继续得逞下去。”

  不好了,该不会就像南官彻所说的……他想回过头来咬她一口?糟糕,他是不是在记恨她先前加诸在他身上的沮丧?

  “我问你。”迷迭谨慎地向他求教,“当你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一定都会成功吗?”希望他只是说着玩玩的,也希望他所决定要做的事都没有成功过。

  西门烈眉飞色舞地前她咧笑,“我从不曾失败过。”

  不论是在官场里任职幕僚,与各地官员在官堂上勾心开角,或是下了官堂为他人当个专出馊主意解决疑难杂症、大事小事的师爷,再怎么困难的事,只要到了他的手上,他都可以摆平搞走,而他决心要达成的一件事,也理所当然不会让他的判官笔写下一个败字。

  望着他炯亮又带着自信的眼瞳,大清早。迷迭的心情忽地变得很恶劣。

  “惨了。”她可能要被赶鸭子上架了。

  ×                ×                    ×

  迷迭在总督府内的兵器库房里两脚站定,深深吸了口气,试着不让自己的秀眉频频纠结在眉心。

  在西门烈大清早来告诉她必须陪他参加盟主竞争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迷,百般说服自己后,她才挪动不情不愿的脚步,来到这兵器库房兼练武场里,准备练习抛荒废已久的武艺。

  她水似的杏眸—一滑过挂在架上的兵器,娇美的脸蛋上写满了排斥和抗拒。

  丹凤为她取来一把大刀,“小姐。用这个好不好?”

  “讨厌。”拿那么大的刀子做什么?她又不是要杀鸡宰羊。

  “这个?”丹凤把大刀放回原位,改拿了一把斧头。

  她愈着愈反胃,“恶心。”

  “不然这个?”丹凤又挨了一条长鞭。

  “不实用。”甩来甩去不但功用小,而且用起来麻烦又费力。

  丹凤实在是找不出她要的,“不然你可以用判官笔呀,轻巧又方便,很适合你一个姑娘家来用。”

  她更是挫折了,“我只是半桶水一个,不过是从他师父那学了几式判官笔而已,哪可能比得上他那个专业的?”拿判官笔跟他较劲?那她一定会输得很难看,不要,她不容许有个输字贴在她的身上。

  “他?”搞了老半天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来这做什么的丹凤,忍不住想问问让她突然想练武的原因。

  “西门烈。”迷迭闷闷地说着,而后蹲在地上不平的大嚷:“他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

  “小姐?”奇迹发生了!

  丹凤不可思议的发现她居然会有挫折,这已经很久不曾发生在她身上了,向来只有为难别人的份的小姐,怎可能有人能够为难她?

  迷迭蹲在地上,伸出纤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都是那个西门烈,好端端的拉她参加什么盟主大会,她又跟他不一样,才不兴在武艺上做什么钻研,也不想要当什么盟主,习武对她来说,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而且,而且她又很讨厌动刀动枪的,所以她才甘愿将自己关在家里,而不学那些武艺超群的功夫高手去竞争华山盟主。

  最重要的是,她~点也不喜欢动武,因为……因为……

  只要让她听到兵器交击的金属声响,她便会过敏得起鸡皮疙瘩。

  先前和西门烈交手过一回,那次她可是全力忍不过敏的难过感勉强跟他动手的,要是让她去参加盟主大会,绝对省不了要过关斩将的一路打上去,那样的话,她还要过敏几回?而且就等她能打到最后,她一定要跟西门烈缠斗上大半天,即使她能够侥幸不输,她也会输给她自己。

  “你怎么了?”丹凤关怀地蹲在她的身畔。

  她抚着两际,“我的头很痛。”

  “你病了?”丹凤紧张地抚着她的领际,“‘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

  “不必了。”她于脆赖坐在地上,烦躁地咬着花般的唇瓣,“我头痛的原因是我没办法拒绝西门烈,可是我又很不愿意去做。”

  “拒绝什么?”被关在门外一早上,丹凤也不清楚他们俩到底窝在房内谈些什么。

  “西门烈要我和他一块竞争今年的华山盟主。”迷迭头痛万分地告诉她。

  “那有什么难的?这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以小姐的身手,要打败那些想争盟主的人一定易如反掌。

  “是不难,可是我不想为了个虚名跟一票男人在那边打打杀杀。”迷迭想到就不禁蹙眉,“而且我那么讨厌动武,去参加华山盟主大会,这不是找我自己的麻烦?”

  丹凤恍然大悟地拍着额,“也对,我都忘了你会过敏  ”

  “所以我才头痛呀。”不做不行,做了又讨厌。

  她款款地安慰,“那就别勉强你自己了,去告诉西门烈你不参加不就好了吗?”

  “不行。”迷迭很坚持,“我要是不打败他,他就不娶我了。”不可以,她要西门烈,她不能为了一个盟主大会而失了她看中的相公,她说什么都不让西门烈用这个借口甩掉她。

  “他也会威胁你?”西门烈不再一路挨打了?他终于找出能够抵抗小姐的办法了?

  “嗯,他不但拿婚事来威胁我,而且目前情势还对他比较有利,连西门大人都站在他那边。”迷迭抚着芳额叹气,“也不知道他是对西门大人说了什么,西门大人居然同意他的这个主意。”怎么办?对她言听计从的西门骡竟改站到西门烈那边去了。

  丹凤掩着后暗暗为她叫糟,“情势好像不妙……”

  “丹凤,他的头脑真的如外传的很好。”述迭彻底对西门烈改观。

  “谁?”

  “西门烈。”她不得不承认,因为西门烈,她遇上了生平以来的第一个难题。“他明知我没什么大志向,所以他就捉着我的小弱点,故意要为难我。”讨厌啦,那个男人要起心机来怎么那么坏?

  丹凤安慰地拍着她的背。“他怎会舍得为难你呢?你想大多了。”照她看来,西门烈早就被小姐迷得七荤八素了。

  “我先前让他那么沮丧,他一定是想借机扳回来。”迷迭研究完西门烈会这么做的居心后,又为自己担心了起来,“怎么办,我得打败他才能嫁他……”

  “你怕打败了他,会伤了他的自尊?”和小姐交过手的人,通常都是抬不起头来的。

  她伤心地摇首,“我是怕我打不过他。”连西门烈也说了,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不会失败,那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来对付她。

  “不可能,在这华山,哪有人敌得过你?”丹凤连忙鼓舞她的士气。

  “堂哥说我打不过他”迷迭十分相信南宫彻说的话。“既然堂哥都这么说了,那就代表西门烈的实力是真的在我之上。”南宫彻在道上不是混假的,能让他把西门烈当成敌人,那就代表西门烈一定有两把刷子。

  “那怎么办?”丹凤也跟着她忧愁了起来。

  她沉痛地下定决心,“我得在近日内克服我的过敏,并且尽快拜师学艺。”

  过敏这问题她迟早得解决,不然她连出师都还没有就身先死了,而在武艺上不敌西门烈。她可以找个比西门烈还厉害的人来教她,以求一战就将西门烈给打败。

  “向谁拜师?”丹凤想不出在华山这一带,还有哪个人的武艺能够高明到值得她去拜师学艺。

  “嵩山盟主。”她抬起烧首,眼中闪着精明的眸光,“靳旋玑。”

  “他?”那个有点脱线的男人?

  “就是他。”迷迭把目标紧锁在靳旋玑的身上。

  西门烈厉害不打紧,她还有个比他更厉害的勒旋玑可以借来用,只要靳旋玑一出马,她就不信西门烈不把她娶回家!

  ×            ×              ×

  “我不能收徒弟。”

  就在迷迭找上勒旋玑时,他一开口,就先泼了迷迭~盆冷水。

  “尤其是你,我万万不能收。”靳旋玑期期艾艾地看着她,很遗憾地再对她打回票。

  “为什么?”迷迭的小脸上布满失望。

  把亲情摆第一的靳旋玑,缓缓说出他遭人威胁的经过。

  “西门弟弟说我要是收你这一号徒弟,他就不承认我是他哥哥,而且他不只是不会议我,他还会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徒弟和弟弟比起来,当然是弟弟重要。

  这点他也想到了?

  迷迭不敢相信西门烈的手脚居然比她还决,在她开始行动前,就抢时间和她赛跑,事先把她可能会搬的救兵拉走,让她首次出师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好吧。”脑筋动得快的迷迭,另改行他策,“那请你把旋门赋借我几日。”他不教没关系,她可以自己学。

  “你要那玩意做什么?”她又不是那些寻求绝世武学的江湖中人,她家黄金多得不须拿旋门赋去换十万两黄金,她要那本破书作啥?

  “用来打败你家弟弟。”迷迭毫不掩饰目的。

  “我不能的话,你会不会用抢的?”靳旋玑连忙按紧放在怀中的旋门赋,防备地看着她。

  “不会。”她笑靥如花地朝他摇首。

  他放心地吁口大气,“那就好。”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但我会用别种方式把它弄到手。”她是不会抢,不过她会叫别人来抢。

  “例如用什么方式?”靳旋玑没把她看在眼底,也不认为有人能够从他的手上拿走这本书。

  “叫西门大人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充公,再去把旋门赋要过来。”她清楚地提醒他西门骡有多恨这个敢跟他抢儿子的人,“别忘了,西门大人或许是站在西门烈那边,但他可不会站在你这边。”

  靳旋玑跳脚地拜托一旁的丹凤,“你可不可以叫她别那么认真?”好可怕的女人。又想害他被充公。

  “快给她吧,她说得到就真的做得到。”丹凤摇摇头,劝他别跟她过不去。

  “不行。”靳旋玑抵死不从地摇首,“西门弟弟说我不可以把旋门赋借给你,就连让你看看书皮也不行,还有,我也不可以轻易在你的面前露出一招半式让你偷学。”

  迷迭噘着小嘴,“他居然想得这么远……”可恶,他是想让她无从下手吗?

  听了他们大半谈话的西门烈,凉凉地倚在门边欣赏迷迭脸上难得出现的挫折。

  “想作弊吗?”他愉快地踱至她的面前问。

  “加强武艺训练,并不算什么作弊”她说得很理直气壮。

  “但你想学的可是天下第一剑法,若让你学成了它,还有谁敢得过你?那样的话。华山盟主你岂不是当定?”她的功夫已经不差了,再加上旋玑剑法,他可会打不过。

  “所以我才更要学呀。”她挽着他的手臂,讨好地对他撒娇。

  西门烈拒绝她的诱惑,“为了公平起见,我不能让你这么做,这东西就先放在他那里保管,我爹那边,我会帮他摆平的。”为了让游戏公平进行,他早就全面堵死她了。

  迷迭气馁地瞪着不肯上当的西门烈,发觉他先前的定力似乎全回到他的身上来了。

  “把书收好,不准随便拿出来,即使她对你笑得再怎么甜也不行。”西门烈拍着靳旋玑的胸口交代,很怕靳旋玑会没有定力抵抗迷迭。

  “好。”靳旋玑乖乖地点头。

  “等等。”述迭一手拉回西门烈,“你学过璇玑剑法吗?”他们的感情那么好,说不定他早就学过了。

  他不否认,“学过。”

  靳族玑比任何人都来得讲异,“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上回你教北堂傲七成璇玑剑法,我便乘机偷着学了七成。”他去帮忙北堂傲的另外一份报酬,就是他一直求之不得的那套剑法。

  “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呢,你还不是一样不请求公平性?”迷迭凉声地嘲讽,“你多学了七成璇玑剑法,还想叫我这弱女子与你一块竞争盟主?你根本就料定我没有胜算。”自己有学就不准别人学,他本来就是胜券在握。

  “你这么说就错了。”西门烈回过头来指正她,“第一,你不是什么弱女子,第二,胜算是要靠自己创造出来的,在大势只定之前,并没有绝对的赢家。”

  “不必说得那么好听。”迷迭才不让他转移主题,反而还要求起他来,“你若是真想与我一较高下,那么盟主大会当日,你就不要用璇玑剑法。”

  西门烈坏坏地咧大了笑容,“很抱歉,只要能迈向胜利之路,我是不择求手段的。”

  “就算弄不到旋门赋,我也不会死心。”迷迭负气地撇着芳唇,“你等着我八仙过海。”好,这招不行,她就换别招。

  “我会等着你的。”西门烈环着胸,很期待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变出什么救急的方法来。

  “西门弟弟。”靳旋玑小声的在他耳边问:“什么叫八仙过海?”他们的话好像愈听愈艰深了。

  他扬手给他一拳,“各显神通啦!”

  被揍得有点痛的靳旋玑,忍不住向迷迭解惑。

  “你这么执着想嫁西门弟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好有毅力的女人,被拒绝了这么久,又被西门弟弟这么刁难,她为什么都不会死心?

  迷迭凝视着西门烈那双明灿的双眼许久,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

  “因为他是个很适合养猫的男人。”她一直在找的,就是这种男人。

  “啊?”靳旋玑更要好好思考了,“又是猫?”

  “丹凤,咱们走。”迷迭前一旁扬手,不死心地回房去想克敌制胜的方法。

  靳旋玑回头看着抱着猫儿在玩的西门烈,在他的脸上有一份知解又开怀的笑。

  “你在笑什么?”刚才她说的话,他听得懂?

  “她真的是个很适合养来当猫的可爱女人。”西门烈愈看迷迭,愈觉得她真的很值得他把她捉来身边好好疼宠。

  靳旋玑的眉心打起死结,“我的头有点痛……”他们俩是在说猫话吗?怎么他都听不懂。

  “以你的头脑,本来就很难懂。”西门烈习以为常地拍着他的头顶,“这阵子你自己当心点,千万别被迷迭给偷袭了。”

  他场起眉,“偷袭?”

  “嗯。”胸有成竹的西门烈非常肯定,“她一定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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