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若情蹑手蹑脚的踏出了房门,慢慢往田沛鸿的房间移动。
他病了,不知严重吗?
房门没锁,她轻轻推开了它,由门外向内凝视了良久,只见他那已近五十的身躯瘦 弱地躺在床榻上。
她也不懂为何要来这儿?只知道若不来看看,她的心就如同悬宕在半天高,不上不 下,难受极了。
就在她正准备掩门离去之际,屋内隐隐约约传来急促地喘息与咳嗽声,这又将她欲 离去的脚步给拉了回来。
管不了许多,她急忙地踏进房内,近身一看,原来王爷的被子掉了地!她迅速地捡 起,为他重新盖上被褥。
“小霏!”
田沛鸿凑巧睁开了眼,就在他望见来老时,一双老脸已潸然落泪。
“我……我走了。”一阵惊慌袭向她,她蓦然想逃。
“等等!”他勉强地翻起身,只求能唤住她。由于起身太猛,他一时无法施力,又 倒了下来,并传来阵阵地咳嗽声。
“你这是干嘛?”若情顾不得这许多,又重回床边扶起他,并轻拍着他的背脊,希 望能减轻其痛苦。
“谢谢你,小霏。”待田沛鸿的气息略微稳住后,他逸出欣慰的笑容。
“我说过我不叫小霏,你老糊涂了吗?”若情深锁眉头,心虽早已软化,但仍逞口
舌之快。
“我是老糊涂,若情,你原谅我了?”他欣喜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希望。
“这只是你一隅之见。”她不敢看着他,仍细心地为他抚着背部。
田沛鸿淡然的一笑,突然改变话题道:“想不想看看你娘的模样?”
“我——随你。”她依然皮笑肉不笑的说。
他轻撇了下满是胡须的唇,而后转身由枕垫下拿出一幅卷轴画像,就在他慢慢地打 开它的那一瞬间,若情的脸色变化了好几回。因为那幅画对她来说就像面镜子,里面的 人就是自己。
“她——”她的声音有些轻颤。
“她就是你娘,和你如出一辙,对吗?”田沛鸿凝望着它,目光也渐渐痴迷了。
若情不作声,只是专心的看着它。
“你比蜜儿还像她,我就把这幅画送给你,好吗?”田沛鸿直盯着她,欣赏着她那 份错愕。
久久,她才开口,“不……不要,我不要那种弃儿背夫女人的画像!”
“你很恨她?”
若情用力的点点头,眼神迷惘,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意。
“好,既然你那么恨她,我就将它烧了吧!”田沛鸿作势欲起身,将这幅画燃上桌 上的油灯。
“不可以!”她吓得抢下它,将它紧紧搂在怀中。
他抢了她母亲,现在又狠心的想烧她的画像,这怎么可以!可知她每夜魂萦梦回时 所看见的都是母亲那不甚清楚的模样。
“既已在你手中,它就是你的了。”他满意地露出沉稳笃定的表情。
“你怎么又耍我?”她鼓起腮帮子,怏怏不乐地道。
“明天我想去你娘坟上上香,你去不去?”他突发其想的问。
“我……后天吧!明天不行。”因为她明天要陪雷亦昀去寻找“粼风掩月神剑”。
“那么咱们就一言为定了。”他伸出小指想与她打勾勾。
若情迟疑了一会儿,也伸出小指,“一言为定。”
“若情,原谅我好吗?”
“除非天降白雪。”说完,她随即抽回手,抱着画轴冲了出去。
猛然合上的那扇门又将田沛鸿孤独的身影关在房内,他喃喃念着,“天降白雪,天 降白雪……哎呀!我怎么那么笨,若情说我是老糊涂,还真没说错,天本来就是降白雪 嘛!这么说,再等两个月深冬时,她就会打开心结原谅我了!”
田沛鸿满足地躺回床上,若不是大伙还在睡梦中,他可真想冲出去对着天空大笑三 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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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一至,雷亦昀及若情两人 相偕来到了青星堂。
一踏进这熟悉的地方,若情情不自禁的又迷朦了双眸,才数月不见,曾几 何时这里已成为一片蛛网满布、杂草丛生的废墟。
“怎么,触景伤情?早知你那么爱哭,就不让你来了。”
雷亦昀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半取笑半关心的说道。
“我不哭就是了嘛!你别挖苦我了。”若情咬咬下唇,凝瞪了他一眼。
“这才是我最勇敢的若情。”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气中多了一抹温柔和怜惜。
坦白说,她已经算是很坚强的女孩了,在目睹整个家园惨遭破坏,父亲及师兄弟们 一个个遭遇毒手的各种打击后,还能那么勇敢的面对一切,更真是难能可贵呀!
一早,雷亦昀即被义父唤醒,义父欢欣鼓舞的告诉他若情已原谅了他,他乍听这个 消息时不仅是快慰,更是替若情高兴,因为她终于走出了阴霾与苦闷,可以以平常心面 对所有爱她与欠她的人了。
“走吧!我带你到后面瞧瞧,望等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若情强打起精神对他一 笑,并拉起他的手向内院走去。
就在他俩钜细靡遗地查探过所有的地方后,仍然无任何的线索可循。青星堂虽大, 但也没有什么暗道密洞之处,为何会没有呢?
“奇怪,该注意的地方咱们都找过了,会不会是吐鲁奇胡扯啊?”若情纳闷的嘀咕 着。
“他不会乱说,因为这么做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别着急,慢慢想想看 。”雷亦昀倒不怎么失望,凡事起头难,绝不能因为遇到些微的挫折就放弃的。
思忖了半晌,若情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泛起爱莫能助的愧疚之色。
“没关系,这么办好了,你能不能带我去你爹的房间看看?”雷亦昀建议道。那么 重要的东西虽不该是会放在房里,但总得试试吧!
“我爹不可能将它放在房里的,那么做是很危险的!再说,他房间我常去,并没看 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每一个角落我都不愿轻易放弃,所以我想试试看。”
他展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清澈的眸子带着炯亮自信。
若情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你那么执意,我们就去吧!”
随着若情的脚步,渐渐踏过荒芜的芒草与碎落的砖瓦,绕过几条萧瑟的回廊,终于 来到了她父亲费仑的房间,而与睡房相连的左边即是书房,右边乃为练功房。
雷亦昀决定先进入睡房,在他打开门的刹那,房内一阵囤积已久的灰尘霎时被屋外 的凉风吹氲了整个屋内。
“怎么会这样,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并没那么多灰尘啊!”若情用力挥舞着空气, 试着想赶走这些扰人的东西。
雷亦昀细心地牵起她的手,目标转向其他两间房,“跟我来。”
令若情惊讶的是,其他两间房虽也挺杂乱的,但全然无灰尘的沾染。
“为什么会这样呢?”
雷亦昀再次踱步回中央的那间睡房,逡巡了一番后道:“是你爹的这间睡房有问题 。”
“为什么?”若情的惊奇一次比一次多,看见这种异于一般的情况,她想说不相信 都不行了。
“你瞧,这间房的灰尘特别多,与另外两间房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单就这间房来 说吧!你可曾注意到四周围的灰尘较薄,全都集中在中央,尤其是你爹的床上。”他淡 然一笑的解释着。
“我不懂,这又与“粼风掩月神剑”有何关系?”
若情不好意思的问,她发觉怎么到愈紧要的关头她就变得愈笨了呢?希望雷亦昀可 别笑话她才好。
“它之谓为神剑,就是因为有吸取大地灵气的特性,而所谓大地灵气无异是“日、 月、星、云、风、以及天地正气”,因此当它在吸取风时,风则会夹带大量的灰尘而往 ,接下来你猜呢?”他绕富兴味的问。
“我猜?嗯——你的意思会不会是这间房就是那支剑的藏身所在,所以这间房的灰 尘特别多。”若情兴高采烈地回答着,发觉自己愈来愈有成就感了。
雷亦昀疼爱地点点她的鼻尖,“这是你踏进这地方后,唯一聪明的地方。”
“哇——好呀!原来你是在取笑我,不来了啦!”她羞愤的抡起小拳头,在他似铁 般的胸膛上捶打着。“好痛!”若情揉揉自己的手,“你的胸膛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 硬嘛!”
雷亦昀文风不动的哈哈大笑道:“硬是硬,但也是你最爱躺的地方。”
他将她揽入怀中,爱怜地轻抚着她已红透的容颜。
他执起红颜,温柔轻巧地在她的小口上啄了一下。“咱们先来瞧瞧这儿有什么可疑 的线索。”
雷亦昀首先找寻查探壁面,在认为没有任何问题时,才发觉头顶楼板暗藏玄机,因 为它两侧极高,愈近中心点,就愈趋凹陷。为了解除疑虑,他猛地跃上板下横梁,以剑 柄敲击着板面。
突然敲至某处时,声音不同了。
他胸有成竹的对下方的若情说:“有眉目了。你赶紧到外头去,我准备将它击破。 ”
“好,你小心点儿。”若情疾速闪了出去。
雷亦昀见她已到达安全距离以外后,则蓄集全力,以猛烈骇人之气,双掌发出强劲 力道袭向楼板处——刹那间,残垣碎瓦像秋风扫落叶般的由上刮下……雷亦昀倏然由窗 口跃出,以避免被波及。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长方有棱的铁盒,并以极快的速度,急急 往下落。
雷亦昀如大鹏般,身形一展、凌空而跃,利落地接住了那沉甸甸的铁盒。
“这是?”此刻若情又回到屋内,正巧看见这一幕。
“我猜就是它。”
雷亦昀二话不说,立即撬开了锁头。然,就在他打开它,呈一个缝隙的当儿,一道 犀利寒光由内射向外,所照到的地方无不焦黄漆黑,冒着灼灼烟雾。
雷亦昀骤然又将它盖下,惊喝道:“好强的剑气!”
“怎么会这样?”若情的惊讶并不亚于他。这么强,这么毒的剑气她也是头一次见 过。
“这把剑或许被下过魔咒,必须是特定的人或物才能开启它。”他心中已缓缓出现 不安的征兆。
“那怎么办,放弃它吗?”
“不行,皇上已下旨要得到它,我不能抗旨。”
“那么就干脆把整个盒子抱回去好了。”她的想法倒是天真。
“皇上要的是神剑,不是这个破盒子。到时候他倘若不信又该如何?又不能开启它 以证明啊!再说连我俩都无法见到它,又能为自己辩驳什么吗?”这正是他烦恼的地方 。
“当今皇上不是仁君吗?他怎么可以不讲道理?”
“这是圣威,与“仁”无关,朝廷官场上的事不是你能了解的。”为免她过分紧张 ,他立即敛去眼底的担忧。
若情顿感愁容,“难道你就得犯下抗旨的罪名?”
“现在一切都还言之过早,别绝望,我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一定有法子可以解决 的。”说着,他已捧起整个铁盒,细细端睨着它。
霍地,他发现在铁盒底下沾粘着一张泛黄的小纸条,他迅速撕下它,仔细看着里面 的内容。
此剑乃“粼风掩月神剑”,于隋文帝年间所铸成。当时在宁夏省西安县住了一对恩 爱愈恒、鹣鲽情深的夫妻,夫为夏粼风,妻为伊掩月,两人以铸剑为业,生活平实安逸 。
不料某年,宁夏发生大水荒,祈神者以水怪作乱为由,逼迫伊掩月葬海。夏粼风与 伊掩月不从,在县民的庞大压力逼迫下,双双投进铸剑炉内自尽。
当晚,铸剑工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他俩的神灵铸成一把宝剑,即是为此“粼风 掩月神剑”。但在完成的刹那,它倏然飞起直奔天水,顿时水潮泉涌,宁夏水荒在一夜 间尽除!
从那夜起,神剑自动落入天水中的一个铁盒中,沉寂了下来。再发现它时已无人能 开启它。经由百年的流转,它连同“凌波微步”的秘笈落入天竺人手上。而我费仑更是 在一个因缘际会的机缘下得到了它们。
如今或等有缘人,或者同样情深意重的有情人,才是它重现天日的一日!
“或等情深意重的有情人……”若情喃喃念着,脸颊已滑下感动的泪来。想不到世 上真有那么感人的爱情故事,而主角就在她眼前,她却无福目睹它。
“可惜这张纸上还是没说出到底谁能开启它。”雷亦昀神色凝重地思忖着。
“不如我们俩一块试试看。”
“不行,太危险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行?为什么?难道你对我无情?”若情怔忡不已,一颗心都快碎成一片一片了 。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担心这若不是开它的条件怎么办?我相信自己若在起变化 时可及时逃走,但你不能,我绝不能让你冒险。”他词意坚决。
“我不在乎,我要试试。”
无论结果如何,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承担后果。
雷亦昀深邃的轮廓浮起一抹揪心的苦涩之情,“何苦呢?我不会答应的。”
“你真的不肯?”
她带泪的唇濡湿地嗫嚅着,蓄满浓情的表情如泣如诉道:“那你说,你要怎么回去 向圣上交代呢?”
“我无法交代,只好任凭圣上处置了。我想,只是区区一把剑,圣上应该不会对我 怎么样的。”他以一副轻松的表情说道。
“你骗我。你刚才明明说圣上的心思喜好是捉摸不定的,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就 这么去面圣。我再问你一次,你答不答应让我俩试试看?”她深锁的秀眉透着一股执拗 的坚持。
雷亦昀背过身,不敢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水灵双眸,字字铿锵的说:“不用说了,无 论圣上会不会怪罪下来,我还是不会答应。”
“当真?”若情坚决的再问。“好——”
若情趁他背过身不注意时,倏地冲向那只铁盒,掀开了它。
待雷亦昀发现时已来不及了,那道强烈无比的光束已由内射向外,他疾奔至她身旁 时,恰好被那道凌厉无比的光束照到他两人。
“若情!”他抱紧她,电光石火般闪进他脑子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替她挡下这 致命的光芒。
然而,慢慢地,雷亦昀感觉出那道光芒照在身上既温暖又舒服,并没有方才骇人的 气势,身上更没有被烧灼的痕迹。
若情只觉得她整个感官被他浓厚的男性气息包围着,他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她!
“亦昀!”她动也不敢动的轻唤着他,不敢想像他现在是怎么了。他受伤了吗?还 是更严重?
不——她不要他离开她,不要!都是自己逞能,全是自己的错。
“亦昀,你怎么了,快跟我说话啊!”这回她紧张的大叫着。
他蓦然抬起头,深情款款地对她一笑,仿佛正告诉她,他们没事了。
若情欣喜若狂的看着他,以微微战栗的双手抚触他温暖的脸庞,“你没事,你真的 没事……”
“我是没事,但你有事。”他邪气的笑着。
“我有事?”她歪着头不解道。
“我要教训你这个不爱惜性命的小女人,竟然不顾我的感受,一个人去开那盒子, 你可知道要是失败了,我怎么办?”他粗嘎的说,说到危险处,情绪则为之激动。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有情吗?”她噘起红唇故意这么说。
他挪开身躯,让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你说我俩有没有情?”
呈现在若情眼前的铁盒已完全开启了,暗藏在里头的就是那把折腾他俩已久的“粼 风掩月神剑”。
“它开了!它真的开了!”若情难掩其惊喜之色。
而她这份铭肌镂骨的痴情与执着也深深令雷亦昀望之动容,他轻触她的粉颊,语音 喑哑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份深情与挚爱。”
“爱不言谢的。”望着他时而冷静,时而多情的黑色瞳眸,会令她心慌意乱。她相 信无论自己付出些什么,绝对比不上他所给予她的一切。
雷亦昀凑近若情,眼神须臾离不开她,如今他才发现她的的确确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在危险时可发挥不畏死的英勇;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视下,她又是那么的柔弱,需要他 的保护。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既温柔又果敢,十足十的吸引了他的注意、目光,以 及完完整整的一颗心。
“若情,我爱你……”
在他清澈的眼瞳中,泛出淡淡的氲茫,足以撩人心魂,在覆上她的唇的同时,若情 感觉四肢百骸都酥软了。那股无所遁形的热浪直逼向自己,心湖荡起的波纹渐渐由狂潮 所取而代之。
“我更爱你,在两年多前茶棚里的惊鸿一瞥,我就爱上了你。”她紧紧偎着他,诉 出沉寂在她心中许久的话。
“那么巧!”
他将她深深嵌在胸怀里,原来他俩的情缘在两年前就已定下了!现在他们幸福的旅 程也才刚要开始呢!
尾═声“好哇!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发生了那么大条的一件事,竟还瞒着我 ,早知道我就不生了!”
田蜜低头生着闷气,她坐月子这近一个月来,诸葛擎当她是猪似的,只管叫她吃, 什么事也不让她参与。
现在好了,她好不容易多出个姊姊,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说气不气人嘛!
“蜜儿,别气了!这是我要求诸葛公子及王爷暂时不要说的,以免影响了你的心情 。”若情只好费尽唇舌安抚她了。
“为什么会影响我的心情?我高兴都来不及了。”田蜜不解地道。
“我……我只是担心你突然冒出个姊妹,心理会不平衡。”若情低着头尴尬的抿唇 道。
“天呀!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有你这个姊姊,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慢慢地,她 挪向诸葛擎与田沛鸿,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别人不了解我没关系,连你们也以为我是 个小心眼的人吗?”
诸葛擎立即将手举成发誓状,“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么以为,只不过是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罢了。”
“对呀!蜜儿,你也别怪爹,当时你才刚生产完,我怕你身子虚,承受不了这种突 发的事件,所以一直不敢向你提及呀!”
田沛鸿也急忙为自己辩解。
“难怪我说嘛!怎么在这二十天里若情姊都不来看我?”田蜜翘起唇,佯装成一副 委屈至极的模样。
“哎……蜜儿,你别这样嘛!都怪姊不好,姊也是因为自己心境还没调理好,才不 许他们说的,你要怪就怪我吧!这样好了,你看要姊怎么做你才可以解开心结,我一定 全答应你。”
哎呀呀!若情这下可心急了,想不到自己一时的顾忌,竟造成这种有口说不清的矛 盾情节。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哟!任何要求都可以吗?”田蜜颓丧的脸孔,立即活跃了起 来。
“蜜儿,你又要出什么鬼主意陷害若情了?”原本只愿做壁上观的雷亦昀,益发感 觉到若情已渐渐中了田蜜的某种计谋。
“你凭什么说我要陷害姊?我都是为了你耶!老兄。”田蜜对他皱皱鼻子。
“对,你别打岔。”若情瞪了他一眼,连忙对田蜜点点头,“只要我办得到的事, 我一定答应。
田蜜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挨近她说:“那好。姊,你可知道再过五天我就做满月 子了,而且小琦也满月了……”
“哦!我懂了,你是向姊讨贺礼是吧?没问题。”
“我哪是要讨贺礼来着,我要的东西可特别呢!”田蜜卖着关子说。
“蜜儿,你可别向若情乱要东西呀!”田沛鸿也在一旁捏了把冷汗。
“你们怎么都那么紧张呢?我只是希望姊能答应我在给小琦过满月时,连同姊与义 兄的婚事一起举行。难道你们不同意?”
“这个主意好,双喜临门。”诸葛擎这个做老公的当然得附和也!
“我也举双手赞成。”田沛鸿这下可高兴了。
“义兄,你呢?”田蜜笑望他,那一贯调皮古怪的神情显露无遗。
“我当然同意也!而且是百份之百的赞同,多谢蜜儿成全!只不过你姊她 ——”
他对田蜜大大作了个揖,眼神坏坏地望向若情那早已泛红至耳根的俏脸。
“对呀!姊,你的意思呢?”田蜜实在有够配合演出的。
“我……人家不知道啦!”此刻的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将长裙一拎,怯生 生地溜回了房。
“喂,“姊夫”!你还不去追呀!”
随即,雷亦昀递给她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后,不慌不忙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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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开门啊!”雷亦昀在门外轻唤着。
“不开!谁要你和大伙串通好欺负我。”若情背抵着门,不打算那么容易放过他。
“我怎么可能欺负你呢?难道你不想嫁给我?”他以慵懒的语调慢慢说着。
“不想!”她执拗地赌气道。
“真的不想?告诉你一个你一定爱听的消息,我已答应主持阿铭与杨老板千金翠儿 的婚礼了,难道你还不想嫁?到时你怎么陪我一道去。”他从门缝中偷偷瞄了她一眼, 眸中盈满了逗趣的光芒。
“不……不想!”她咬牙回答。事实上,她好想陪他一块去向阿铭哥与翠儿道贺哟 !
“好吧!既然你不想嫁给我,那我就走也?”雷亦昀将嘴对准门缝,大声 的传送至她耳里。
见她半天不吭声,他又补上一句,“我真的走也!”
咦,她是睡着了吗?怎么连最起码的反应也没?于是他又喊了一声,“那我改天再 来看你了。”
雷亦昀心里开始倒数计时:十、九、八……三、二、一——“砰!”房门倏地被若 情给敞开了,她疾速冲了出来,重重的撞进他的怀中。
“想通了?决定投怀送抱了?”雷亦昀笑咧了嘴,双手更是将她箍得死紧,他不可 能再让她溜了。
“谁要投怀送抱了!你讨厌!”若情扭动着身子,试着欲脱离他的掌控。
“你现在不是投进我怀里了吗?别气了,若情。我郑重的再问一次:“嫁给我,好 吗”?”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甜言蜜语他不在行,但此刻他说的是真心话。
自从那日在青星堂互诉衷曲后,他永远都记得她曾说过的那句话:她爱他!
“我又没生气,只是……”她停止了挣扎,取而代之的动作是紧紧靠在他溢满阳刚 味的胸膛。
“只是什么?”
“只是……害羞嘛!人家怎么好意思在那么多人面前立即就答应嫁给你。你还不帮 我,跟着蜜儿一块儿起哄。”
“原来如此。那么,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要你告诉我真心话。”他低下头 轻轻咬着她细嫩的耳垂。
“我愿意,当然愿意。那你呢?”她仰起小脸,渴望的问道。
“小傻瓜!除了你,不再有别人会成为我的新娘。”他笑的慵懒且令人屏息,这句 话更像严冬中的暖阳触动她的心。
此时此刻,她想向全世界的人说:她将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