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标准的因祸得福。
和展斜阳离开冰焰门,经过一夜一日的策马奔驰, 再走过无数条崎岖的密林山径、绕过几处绝岭,待始都快转昏累倒之际,终于,他们从一棵千年古木大树 底下的盘洞里钻了出来。还来不及整理狼狈的衣着, 任薰衣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这是个什么地方……这? 杏眼圆圆大睁,痴傻地呆呆愕愣住,望了半响, 依旧无法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过来。
天呀,做梦也没想到,在离冰焰门总堂百里外的 这处山崖底下,居然有着宛如诗画的天地。 她如身置梦中的款步向前,走进前面一片花海中, 各式奇异的品种布满整片平整地,紧紧地将她簇拥着。 这些不知名的花儿万紫千红地争相吐露花蕊,绽露出 最雅丽的一面:这儿不冷,没有该有的隆冬严寒,这 里似乎脱离了常轨的气象,自成一个世界。 不知打哪来的清脆水花扬溅声拉回了她部分沉醉 的思绪,翘首侧望,原来在远方有条宛如绸缎般的流 暴,在日头照耀下,正璀灿地反射晶亮光芒,溅起的 大雾不单活泼了这片好山好水,且进射出闪闪莹亮, 傲然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一道淡柔轻风盈盈拂来,无际的花海随风摇曳, 飘送出淡雅芳香,回旋四方。 好柔的味道。 往左边,又有个新发现,细碎的鹅卵石铺成了一 条小径,绕过一株巨大杉木后,直达一幢用紫桧好木 所搭建起的建筑。朴实的雕凿、优美的房舍,立于雾 气之中,·迷蒙得像极一幅画。 好美、好雅的景致,展斜阳何其有幸,竟然能够 坐拥这块与世无争的天地。
"你好幸福喔!"她忘情地、开怀地四处探索,大笑地四处奔驰着。回到花海中,不意仰头向上探去, 天际云雾莹幽、袅绕飘升,棉絮似的变化出无数种形 态。
天呀!这地方的妍丽,简直连巧笔丹青都难以描 画形容。 她旋转身子,罩于罗衫外的粉紫轻纱漾开一圈圈 优雅的弧浪波形,绝美的玉容因微喘而露出半透明的 粉嫩色泽,更增娇态,这下她倒成了花中仙子。
展斜阳又一次受到冲击;既不敢出声也不想出声, 就深怕坏了这个人景共融的好景象。 银铃般的清脆笑声终于缓缓渐歇,任薰衣奔到估 面前,笑靥如花地道着:"展哥哥,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是如何找到这处人间仙境的?"这种让人失魂的气象一直是她所向往寻觅,却一直无法得愿的风光。
瞧她兴奋的娇颜酪红,浑然忘了己身的内伤,燕双妃那一掌,打得可不轻。 "进屋去,你的内伤还未痊愈。"他不得不硬下心 肠,打坏她的好心情。
她撇撇唇,直往后退走。"我很好,也想再看看这 一片景致。"
"任薰衣!" 她充耳不闻,冲进花海间,啥都不管开怀地躺在百花上.周身布满围绕着各式各样的五彩花朵,一阵 又--阵的淡雅花香不断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的凉爽与 甜腻,夹着和风徐徐,一种被天地所拥抱的恩泽,她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时间若能就此顿止,再无所求。 笑声柔柔扬起,蕴润着不欲人知的轻愁。想着, 若到了那一天,注定是功败垂成的下场,希望能够……
"展哥哥,可否求你一件事?"她望着俯视她的展斜阳,心头毫无半点恐惧紊乱。"若是到了那一天,展任两家的恩怨必须有个终结的时候,而你仍执意非要 我全家抵命不可时,请你……将我的尸身葬在这地方。 我不贪多,只要小小一块天地,即使成了幽魂,也会对你感激不尽的。"萧瑟的轻语,平空为这美景添了几分萧索。
乍听入耳,展斜阳却以无言回应。怪异地,他居然讨厌听她吐露这种伤怀的懦弱。是习惯了她的刁钻伶俐,还是心湖深处也期期不愿这种情况发生? 为什么会这般?这女子是他命定下的宿敌。然而相处至今,他会因她的眼神而心悸、会因她的一举一动而悖离了自己的策划,他必须承认展斜阳正被这个女子所迷惑,而且该死的无法抗拒。
晶亮的瞳眸盯望俯瞰她的人,金黄辉映下的展斜 阳显露的气质是那般的风采非凡。痴长十八年,从她 三岁起,登门求亲的俊才就不计其数。然而却唯有他, 才能与她的灵魂交心;也惟有他,才能让她全心全意 地爱恋,甚至不计一切。虽然无法预知未来前景将是 如何,也许仍是落个心碎神伤的下场,但这都无妨的, 能与他邂逅、相处,已是上天对她最荣宠的眷顾。
"我想多待一会儿。"她贪婪地不舍移开视线,也 许下一刻钟她就得魂归离恨天。
莫名的冲动涌现,他想对她说:"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但……
冷静再次凌驾情绪,这分明是饶恕的言词,岂能吐露。 他又化为一尊冰冷雕像,挥洒不容质疑的霸气, 他弯下腰去抱起身轻如燕的她,往鹅卵石铺就的曲径
步去。 "除非你想死。"他硬是冰冷道。 她有些讶然,他冷冷的口吻可带有一丝丝的怜惜? 应该是有的吧……他在为她的病体紧张。任薰衣 将臻首埋在他的胸怀里,合上眼,享受这片刻的温暖。 希望能够永远。
步进屋内后,他把她放在床褥上,转身走进另一 个窍间后又出现,但见他自瓷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 来: "眼下它。"
"这地方只有你住吗?"她好奇地四处观望。这幢由紫桧树木所建筑的屋宇里头设置有厅堂、书房,及 三间寝室,桌、椅、柜、盆等等必要设备应有尽有, 且摆置整齐,只是每件家具上头都沾有一层尘埃,显 然此地已有一段时间没有人烟居住过。
"寻园只属于我。"他道出为这片天地所取的名字。
"寻园……"以字推敲,他的心中定然也存在着许 多的幻梦吧! "这里除了我以外,六年来根本没有外人进来过, 谁都没有资格驻足。"他特意将视线移向窗外。"你是 第一个登堂人室的外人,但会带你来此地,是……迫 于无奈,惟有留在寻园,燕双妃才无法对你下手,为了暂时保住你的性命,你是不能够继续待在冰焰门 了。"他还特别地解释。
"这么说来,我应该要感激燕双妃的。"她甜甜地一笑。 突然,她跳下床,泥鳅似地直往后院方向跑,快得连展斜阳都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你做什么?"
她拿起木盆,从井底打起一桶水装好。"我想整理整理寻园,久未有人住,都蒙上层灰了。"
她发什么疯,"放下!你的伤--"
"不碍事的,而且多多走动,也许会痊愈得比较快。"她不听制止,又找来一条没用的棉布,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况且我们要长居于此,不打扫干净怎么住人。"
长居于此?谁告诉她他们要久居寻园的,她该不会自以为尘世的俗务已经成了过往云烟了吧? 展斜阳想开口,却又顿住,宛如翩翩蝴蝶的任熏衣,正快乐地拧干棉布,奋力地擦拭着桌面 ……打理得是那么怡然又自得…… 他望着,到嘴的制止居然又给吞了回去。 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中感受呢?恼人,却又有一 点点的…… 甜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难得的一夜好眠。
展斜阳起身坐在床榻上,天已大亮,外边的世界 正在挥洒着生动的气息,不需看,也知晓这儿的美。 他爱这块天地,相对的,寻园也是惟一可让他松 懈身心的地方,这处隐密的异地是在一次偶然的机缘 下发现的,没有人烟足迹,却美若桃源仙境,花了一 年工夫.他将杂乱的花丛重新布置栽种,又亲手搭盖 寻园小筑,这里的一石一地、一砖一瓦,皆出自他的 亲手。自此,每回他执行完杀人的任务,总带着满身 约血腥回到这里,受着天地灵气的洗涤,肮脏的心灵 才能获取暂时的平静。若不经过这一遭,也许他早疯 了。
他甩甩头,不再多想。
从床榻上起身,走出寝室 ,小筑内完全没有任薰衣的踪影。他倒不担心她会 趁他睡梦时逃跑,要知道投有他的带领,任何人都走不出这处位于百峦内的深谷异地,况且,他不以为她 舍得下这片山水天地。
外头阳光普照,展斜阳手持赤焰回剑往银麟瀑方 向而行,晨朝练武,这是他的习惯,而且为了预防任 九天找来更厉害的高手护持任氏一族的性命,他必须 让他的武艺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远远地,就瞧见一条身影蹲在溪壑旁,是任薰衣, 她的身旁还置放着昨日两人各自梳洗所换下来的脏衣, 但见她一边清洗着,还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趋近她背后,甚至可听见她口里所哼的小曲呢! 一刹间的恍偬,心湖莫名掀起一波波的震荡,他拳头不自觉地紧捏住,手中巳然烙印出五指红痕
"展哥哥?"任蕉衣将放着干净衣服的木盆端起, 一回头就瞧见展斜阳伫立在她身后,立即像只快乐的 鸟儿一般,雀跃地飞到他跟前。"早。" 阳光映照着她娇柔欲滴的荚蓉面,淡淡的红晕更 为她的美丽容颜凭添妩媚,不单分外动人,清丽的丰姿更教人不得不心生怜惜。 又见她额际上沾着水珍珠,不知是汗抑是水? 想替她拭去,手才举。却又放下。
"我脸上有什么吗?感受到他的意念,”任薰衣心头已经很开心了.即使他别扭得终究没有行动。
"汗水。"他不自在地道。 "喔,汗水。"随意地抹了抹,化开的笑容甜得令人想啃上一口。
"展哥哥,你等一会儿再去练剑好吗? 可否先回小筑一趟,我把衣服晾好后再打盆水让你梳洗,早膳我已经准备妥当了。"
"任薰衣……"
"喊我薰儿,还有,动作得快些,不然早膳就全凉 了。"轻灵的身子快乐地往小筑直奔而去。 薰儿,他傻傻地。
"薰儿……"被迷惑似地喃喃又念了几遍;步履就宛如被勾引般,随着她身后往屋内走去。 洗净手脸,再回到厅里,原本空蔼蔼的桌面上居 然已经摆好了各式韵莱肴,有桂香锦鱼、清蒸絮鸡、 金黄烤鸭,还有叠梦花莱,全都是些喊得出名堂来的 宫庭御用食膳。虽说早膳即用这么丰盛的莱色有些个不妥,但让他讶异的是,一个千金小姐不仅不介意洗 手作羹汤,而且还能够做出这些菜色来。
"快坐下。"她替他添上一碗饭。 "尝尝我的手艺, 花了我一番工夫呢!幸好呀,寻园里头除了拥有百花外,山洞边还盛产各种野菜呢,地窖里头又有你冰藏 的食物,就这么取材来用,变出这些花样来,不知能否合你意?来,尝尝看。"
他瞪视着,还未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我没动过手脚的。"误以为他是在担心,任薰衣急忙辩明。
展斜阳俊目一扬,斜睇着她。 "用吧,花费我一番工夫的呢!"见他仍是不动, 细致的脸庞全是受伤的表情。
"那我收走算…"
筷子忽然夹了块锦鱼肉,重现笑靥的脸孔紧紧瞅视他。 "如何?"满心期盼着他的答案。
筷子没搁下,他又夹了另一样莱色,啖下。
高悬在心口上的不安可以放下了,虽然他没说出 一句赞叹之词,却已用行动来表示他的答案。她的唇角漾出一抹感动的喜悦。 "喜欢的话,我会继续为你做饭。"
他望了她一眼,并不答腔。 无妨,全都无妨,虽然明知自己像极一只叽喳的 麻雀儿,但就是不想停下口来,难得的机会,非要畅 所欲言所有不可。
"你晓不晓得我的厨艺出自于哪位名师?"她径自 滔滔不绝。"这可是我特意聘来专为皇上烹调御膳的名厨,江波海大师傅呢,花了我一年的工夫才学全。" 难怪,色香味俱全,原来是出于宫廷手艺。 盈盈大眼露出一派的天真无邪,款款又道:"再告 诉你一个秘密,我的手艺直到今日才头一回展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所做出的美食只有我的 ……夫君才有资格享用。而你,就是惟一的那个人。“ 她大胆地说出,却又不安地偷瞄了无心一眼,只觉得喉干舌燥的。 猛地心头激荡了下,他又强自压住。
"一直以来,我总期望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地打从心底说出愿望。 "但我的家人、我的身世背景、 我爹爹所犯的错,却容不得我有这份奢望。" 银箸猛地放下,冷峻又泛上层斜阳俊逸的容颜上。 "你是在要求我,还是想打动我放弃这段血海深 仇?"无心忍辱活了十年,为的就是等候时机成熟来个 血债血还,任薰衣以为只要三育两语、几次示好,就可以抹去那段用血和泪所编织成的仇怨吗?恁地可笑。
"不!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有感而发,并不是'"
"够了。"他站起身,冷声道着:"你最好明白,带你来到寻园并非意味着我有意放过你,我只不过不想 在没得到任九天的消息前,就断了线索。这分寸,你最好懂得去拿捏。"
"展哥哥……" 高挺的身形愤然地转身走出,余留下盈绕不去的 冷冷空气。
任薰衣黯然远望,一双翦水眸子变得迷蒙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寻园住了半个月,虽然展斜阳对她仍心存猜忌, 但只要小心地不去碰触那心结,倒也能够相安无事地度过,甚至称得上和谐。 总会那么自然地,他上午会到银麟瀑前的平台上 练功,她则是洒扫庭园,洗衣晾晒。再尝过她亲手所 煮的午膳后,两人有志一同地躲进书斋中,伏案看书。 那整柜整柜的书籍,全是他走遍大江南北搜集而来的 珍贵书册,一向独断孤傲的他,某些行事作为并不受 冰焰门的控制……反过来明言清楚,是冰焰门的人奈 何不了他。 无法言喻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究竟是种什么样的蛊 惑气息,却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制造出一股亲呢的感 受,牵系着两心.展斜阳以她内伤未愈为藉口,短期内并无意离开寻园:而她呢,根本是巴望着永住这处 世外仙境里.抛忘掉尘世间的恩怨情仇。
就像现在.他舞剑,她伴坐在旁痴然凝睇着他, 感受着柔柔牵缠的气息,契合两心感动地颤抖着,时 光若能就此顿止…… 心愿才起.蓦然间,风势传来二道尖锐绵长的笛 啸,远远的穹苍还洒下黑色的亮点。
"这是”很像是派门通知弟子聚合的传令手法。
展斜阳停下剑招.脸色微沉。"门主在召唤我。" 冰焰门主燕徒?
"不要去!"她嗄哑地出口阻止。
"什么?"他一愕。
"能不能不要回去了,或者干脆脱离冰焰门?"任薰衣不畏地上谏,难以猜测的眼神炽猛盯住她。 "不要再成为别人所控制的杀人工具,身为傀儡的苦你难道还没有受够?"
他突地一哼。 "你以为冰焰门何以能够立足江湖上,门下可纳五千八百名弟子?"
"我不知道冰焰门有何能耐,却知道你的武艺高超,能对付你的高手少之又少,有着武功作凭仗,为什么不乘机离开那森罗鬼殿,况且寻梦园的位置根本没 有人会发现。"
"他当然可以离开,而且以他的身手,也的确没有人能阻拦他。只是世事岂能样样顺如人意?燕徒的笃定,正是来自他身上所中的夕丹毒素,除了冰焰门主所亲自提炼的药物可以在他毒发时暂且压抑住那股锥心刺骨的痛楚外,别无他法。虽然不能根除毒源,但他若脱离组织,即刻显现的,是没有可以暂抑毒性发作的药丸可用,他不敢把握能够承受住那种无法形容的痛楚。
见他不语,任薰衣不免伤怀自测。"难道说你为了想要寻找我爹爹的下落,不舍放弃冰焰门的情报组织, 才不愿离开。" 她错认了,也罢!是没必要让她知晓他体内所中的毒性,是多么厉害。
"展哥哥……"她凝神相对,双眸剔透得宛若夜空星火,绝美的簇火燃烧着。蓦地,红滟唇绵缓缓启开, 一字一字地,她道: "如果--如果你愿意离开冰焰门,我…,我答应即刻带你去见我爹,我以这作为条件。"为了让他脱离这苦海,哪怕是她仅存的赌注,她都愿下。
"你?"一闪而逝的惊诧随即被冷静的声音给掩饰 了去。"你又想施什么诡计?"
"我以性命担保,若是诓你,定然自尽于你面前。“
"展斜阳从不受条件交换、威胁。"他飞快地拒绝, 完全不想领这份情,若应了她,后果将难以收拾。
"我 会找到任九天,却不会离开冰焰门。"他立即点住她的穴道。"留在寻园等我,我再计划怎样去安排你。" 幽邈地看着他纵身跃出寻愿,终至消失身影,心好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回来啦!"燕双妃巧笑倩兮地迎上前去,好本事的把半个多月前与无心的不快抛忘得一千二净。一见他,丰腴的体态就要粘贴上去。
"门主,您召我?"无心看也不看她一眼,气得燕双妃悻然地站在他身后。
燕徒沉着一张脸庞,高坐在银绣铺垫上,冷声道: "无心,任九天之事,我答应不加干涉,甚至给你许多自由。然而你在这次行动中,竟犯下杀手派门最严重 的忌讳,你怎么交代?"
"门主是指广陵公主之事。"上回无心接下大金皇爷--完颜徒单的买命单,欲狙除广陵公主,却在行刺当中,遇上层家另一幸存遗孤--与展初情相逢。 那时为求顺利杀展氏另一大敌--大金皇帝完颇熙, 以致他违约行事,放过广陵公主一命,大忌由此而生。
"你接而不杀,虽说退回万两黄金,但禁忌已犯, 冰焰门为此事名誉大损,完颜徒单更是回头找上长恨帮,大张旗鼓要对付我冰焰门。"燕徒瞅视他。
长恨帮向来是冰焰门的对头大敌,两帮势力相当, 在杀手界平起平坐,但自从冰焰门出了无心之后,势力大增,长恨帮瞠乎其后,自是悻悻难当。
这回,无心犯下大忌,长恨帮便藉题发挥,配合金人之力全力 狙杀无心,想削去冰焰门的倚靠,再夺去冰焰门的至尊之傲,叫长恨帮重新坐上顶尖位置。
"门主意欲为何?"无心挑明上问。
"罗恨那厮总是处心积虑想取代我的地位,冰焰门怎地也不容许长恨帮凌驾其上。"他看着无心。 "我要 你直接挑了长恨帮。"
"是!"他不再赘言,一半是命令不可违,另一理 由,这事由他挑起,自当由他来承当。
"爹,我陪无心一道。"燕双妃开口要求。
"我不带累赘."无心立刻拒绝。
"是这样吗?"她诡魅地笑着。"我以为你是想和那 妖女一块吧!'
"不劳你费心."无心回身就走。 燕徒锐眼一眯.阴寒四射。
"双妃,和常问须随后跟着他.有机会的话,杀了任薰衣。"
"我知道.那正是我一心想做的。"狐媚的眼光恐怖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