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惜奴娇 第五章 作者：可儿 |
|
虽然古皇岳和纪依依的感情明朗化了，不过这事只有他们彼此明白，古皇岳还不想张扬，所以也没让古家两老知情。 纪依依顺从他的决定，她只求能和他在一起，至于他所交代的事，她自然是一定遵守，没有二话，连原因也不问，全心全意相信心上人。 古皇岳取消邀请那些本要介绍给纪依依做对象的人，也不再提起为表妹找丈夫的事，他没交代原因，古家两老就算好奇也问不出什么理由，就随着儿子的意思办了。 不过大家也发现纪依依变了，她的心情出奇得好，非常的开心愉悦，喜上眉梢的模样一改之前的哀愁悲伤，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可是一样问不出原因。 其实只要大家高兴就好，没有人愁眉苦脸就不会影响到旁人，而隐藏在私下的事相信总有一天会公开的。 古皇岳自允诺了纪依依的终身后，因为还只是两人私下的事，所以他们的相处仍同以往一般，纪依依并没有较多的机会能见到他，只是他有时会私下来找她，搂搂她、吻吻她，做着恋人会有的亲密事，这样纪依依便很满足了，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再只是表兄妹，更是一对情人，如此的事实总让她掩不住嘴角的笑容，只要想起表哥她的心就甜丝丝的，没有什么时候比如今更幸福了。 “完成了！”纪依依放下针线，开心的拿起披风观视。 终于将披风做好了，缝制这件披风时发生了许多事，幸而最后是欢喜收场，所以这也是件幸运的披风，一定能带给表哥好运的。 她将披风折叠好放在桌上，准备晚上古皇岳回来后，亲自拿给他。 不过用晚膳时古皇岳并不在，说是朋友聚会，会晚些才回来。 这个消息令纪依依有些失望，她好想见到表哥，现在也只能先按下相思的心情，等表哥回来了。 纪依依用完膳回房后，便让小慈向门房说古皇岳回来后就来通知她一声，在等待中，她拿了本书看着打发时间。 只是她从二更天等到三更天，都已经半夜了，仍没收到他回堡的讯息，揉揉酸涩的眼睛，她困极了想上床睡觉，却又怕错过他回来时的通知，便取了件披风披着，趴在桌上小憩，她想若有仆人来禀报时她就能马上醒过来的。 纪依依这一睡，再醒来时已经是天大亮了。 “小姐，你没上床休息吗？”小慈进门见到她趴在桌上睡觉，惊声问道。 纪依依含糊回答，“呃……我看书看得入神便趴在桌上睡着了，天亮了啊，表哥回来了吗？”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一件事。 “好像还没呢，没听门房说起。” 纪依依闻言秀眉蹙起，有些坐立不安。表哥怎么还没回堡？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好担心！ 这让她和古氏夫妇用早膳时也是心不在焉，古夫人几次和她说话，她都没注意到。 “依依，你怎么了，一大早就心神不宁的，有什么事吗？”古夫人关心的看着她。 纪依依强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没……没事，表哥怎么没一起来用膳呢？” “岳儿昨儿没回来，八成和朋友的聚会还没散，男人嘛，这样的事是常有的。”古雍驿不在意的说。 “听说福兴银号的少东也是聚会里的一员，这人最爱寻花问柳，别将岳儿带去花天酒地才好！”古夫人叨念着。 古雍驿好笑的说：“夫人，岳儿是个大男人了，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岳儿也有好几位红粉知己啊，不用担心的。” “呃……别谈岳儿了，用膳、用膳！”古夫人递给丈夫一个眼色，暗指指外甥女。依依的心意他们都明白，知道这样的事，她一定会不开心的。 纪依依没有出声，脸上装成很平静，其实她心中正为古雍驿的话翻腾不已。 原来表哥在外面有红粉知己了，她们是什么样的女子？听起来像是青楼的烟花女，那一定是生得很美了，表哥喜欢她们吗？一下子许多疑问涌入她心里，更让她的心无法静下。 用完早膳，她没回房，而是来到前花园的凉亭，这座小亭有两层楼高，站在上层可以清楚看到大门口的情形，若是古皇岳回来她就能立即知道了。 纪依依坐在石椅上耐心的等候。 “小姐，你来此做什么？赏风景吗？”随行的小慈疑惑问起。 “算是吧，小慈，我在此也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做自己的事，不用陪着我了。”纪依依让丫鬟退下。 小慈听令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纪依依将注意力放在大门口，希望古皇岳能快点回来，这想法才闪过脑里，就看到大门被打开，进门来的正是她思念的男人。 “表哥！”纪依依欢喜的跳起，急急的下楼，先跑回房里拿披风，再赶到古皇岳的房间。 叩叩！敲门声响起。 “武影，看看是谁。”古皇岳吩咐护卫去开门。 武影打开房门，见到是纪依依，有礼的招呼，“表小姐。” “少堡主呢？”纪依依微笑问起。 “少堡主正在房里。” 纪依依进了门走入内室，“表哥。”她柔声唤着他。 古皇岳看向她，“依依，你怎么来了？” “我将披风做好了，送来给表哥试试合不合身。”纪依依举高手里的披风。 “这事你让丫鬟做就好，何必自己跑一趟？”他接过了披风。 纪依依细声低语，“依依想见表哥嘛！” 古皇岳听到了，将披风放下，再遣退护卫和侍从，然后才将纪依依揽入怀里，亲亲她的粉颊，“怎么？想我啊？” 纪依依小脸偎着宽厚的怀抱，点点头，“你昨儿怎么没回来？我好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朋友聚会玩得晚了，就到今早才回来了，这事也不是第一次，我以前也都会在外头过夜啊，不用为我如此牵肠挂肚了。”古皇岳点点她的俏鼻说。 听着他的解释，纪依依的心才放下，抬头关心的问：“表哥，你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叫厨房准备？” “不用了，我已经用过早膳，昨夜没睡好，现在想休息一会儿。”他脸上有丝倦意。 “那就让依依伺候表哥安歇。”纪依依温柔的说。 “哈……依依，你还没嫁给我呢，就急着要做妻子的事了吗？”古皇岳逗弄着她。 纪依依羞红了脸，不依的叫道：“我……我才不是呢，我不帮表哥，先离开了。”她转身要走开。 古皇岳一把将她拉回，搂紧可人儿，“不准走，我要你伺候，就当是成亲前的磨练啰！” 纪依依小脸涨得通红，靠着他心中满是甜蜜，却娇嗔道：“依依手笨，还是叫仆人来伺候好了。” “依依，帮表哥吧，我真的很累呢！”古皇岳采用柔情攻势。 纪依依怎么舍得真拒绝呢？她马上就软了心，动手服侍他褪去昨夜穿了一日的衣裳，但是却让她发现他的衣领上有红色的唇印，而他的颈项上也被印上了吻痕，她的手顿住了。 “怎么了？”古皇岳看她停下手，问起。 “你……衣裳上有……痕迹！”纪依依将褪下的衣裳翻开领口递到他面前。 古皇岳看到了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哦，这一定是紫云留下的痕迹，不要紧，别管它。”他将衣裳丢到一旁。 “那是吻……吻痕吗？”纪依依咬唇闷声提起。 “是啊，我们一群人在幽梦楼里饮酒作乐，可能在玩闹间印上的，这让你不开心了？”古皇岳老实说，抬起她的小脸看她的反应。 纪依依闪避着他的目光，低声否认，“没……没有啊，那位紫云姑娘是谁？是幽梦楼里的女子吗？” “嗯，她是幽梦楼的花魁，虽然是青楼女子却也琴棋书画皆通。”古皇岳紧盯着她。 “她一定生得很美、很让人喜欢吧？”纪依依掩不住语气里的微微妒意。 古皇岳听出来了，哈哈笑了起来，揉揉她的小脑袋，“小傻瓜，你在吃醋吗？你不用吃紫云的醋，她不过是个青楼名妓罢了，再美再好也是身世可怜，哪能和你相比呢？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实在不应该说给你知道，别再多问了。” 纪依依也明白他不爱喋喋不休的女人，很知趣的不再过问，柔顺的为他换好衣裳便要离开。 古皇岳拉住她的手，再将她带入怀里，给她一个缠绵的长吻，在她耳旁低喃，“依依，别想太多，表哥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放心吧。” 纪依依对他笑着点点头，“依依明白，表哥好好休息。”她主动在他的颊旁亲了一下。 古皇岳抚抚她的小脸，看着她离开，伸了个懒腰，他开始有了被束缚的感觉。 这就是成亲以后会随之而来的牵绊吗？真的有些不自由，或许他该好好教教依依正确的观念，让她少管自己的事了。 ※ ※ ※ 纪依依和古夫人并肩而行，到花园观赏盛开的菊花。 “依依，你今天怎么这么乖，有空来陪姨娘呢？”古夫人看着外甥女笑笑。 “姨娘，您这么说好似依依很冷落您，是您那么忙没空要依依陪呢！”纪依依挽着她撒娇。 “你这丫头会和姨娘绕圈说话了，近来看你心情都很好，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呢？”古夫人好奇的询问。 纪依依脸儿微红，含混的想带过，“没有啊，姨娘，依依的心情不都和平常差不多？” “是吗？岳儿突然说不为你找对象了，你也同时由天天愁着一张脸变成日日笑脸迎人，在用膳时，岳儿好像也特别关切你，不时的为你布菜，那小子平时可没有那么体贴呢，若说你们之间没什么事，姨娘真的很难相信。依依，你是要自己招呢，还是让姨娘去问岳儿？”古夫人肯定有事发生。 纪依依脸红得像颗苹果，羞怯全浮到她眼眉间，根本就瞒不过人，她咬咬唇为难的低语，“可……可是表哥交代不能说的，姨娘，您就别问嘛！” 这话无异是欲盖弥彰，说是掩盖却将事实全表露出来了，古夫人自有办法破解。 “那姨娘问、你回答，这样就不算是你说出来的啦！” 纪依依看了姨娘一眼，羞涩的同意了。 “岳儿是不是接受了你的感情？你们现在是偷偷在一起了，对不对？”古夫人猜测。 纪依依垂着眼点点头。 “果然如此，被姨娘猜中了，那岳儿有没有给你承诺说要娶你呢？”古夫人高兴再问。 “表哥对依依说过，他……他不会辜负我的。”纪依依满脸幸福，怯怯的告诉古夫人，她也希望姨娘能分享她的喜悦。 “岳儿言出必行，他说到就一定会办到，这样太好了，姨娘就不用再为你们两人的婚事担心，你的心愿也终于成真了吧？”古夫人欢喜的逗着她。 纪依依更加的难为情，“姨娘，您别取笑依依了。” 古夫人笑开了一张脸，心上的结总算是解开了，她乐见这对小儿女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姨娘，这事请您千万别说出去，表哥没公布是因为还不想那么早成亲，越少人知道就越不会给他压力，您也不要去催他哦！”纪依依慎重的叮咛。 “依依，你放心，姨娘明白，你这么善体人意，岳儿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姨娘终于不用担心要将你这块宝玉送出门了。”古夫人拉着外甥女的小手，笑得欣喜。 “姨娘！”纪依依靠着古夫人，也是满脸的笑容，不过想到自己找姨娘的目的，她的笑靥便隐去了，眉间浮起一丝的苦恼。 “依依，你是不是有事要向姨娘说？”古夫人注意到了，好声问起。 纪依依点点头，“姨娘，我们到亭里坐下来谈好吗？” “秋日坐凉亭让人感到凉飕飕的，还是你和姨娘回房去，我们喝着茶慢慢谈。”古夫人提议。 纪依依同意了，和她一起回房。 来到房里，待丫鬟上好了点心、泡好茶，古夫人就遣退伺候的丫鬟，让她和外甥女能谈心。 “好了，到底是什么事，你可以告诉姨娘了。” 看姨娘一副慎重的模样，纪依依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姨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麻烦您，依依觉得很过意不去。” “依依，你不要和姨娘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古夫人慈爱的道。 纪依依犹豫了会儿才说：“姨娘，您也知道表哥昨儿没回堡里，是今早才回来的，依依很担心所以去见了表哥，在为表哥更衣时，却发现他衣领上有唇印，连颈项上也有吻痕，表哥轻描淡写的说那是幽梦楼的花魁紫云姑娘留下的，要依依别在意，还出言赞美那位紫云姑娘很有才艺，让依依有些不放心。姨娘，对于这种事我要如何做才好？难道真的就不要在意吗？”她无法消除心中的在意，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只好来找姨娘谈了，本来她是想绕着征询姨娘的意见，现在姨娘知晓了她和表哥的事，她就能大方的和姨娘说清楚了。 “对这种事当然不能大意，青楼里燕瘦环肥什么样姿色的女人都有，而且个个温柔体贴很懂得捉住男人的心，若你一个不留神，马上就失宠于岳儿了。”古夫人分析道。 “啊！那怎么办？”纪依依被这话吓白了脸，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表哥的心，她不要失去他！ “依依，别怕、别怕，姨娘会教你怎么做，你依言而行就一定能预防憾事发生的。”古夫人忙安慰她。 纪依依抓着古夫人的手神情慌张，“姨娘，那您快教教依依啊！” 古夫人拍拍她的手，“不要紧张，依依，这件事是急不来的，你现在还没嫁给岳儿，许多事是无法做的，要等你正式成为古家媳妇后，姨娘才能教你方法。” “为什么？”她不懂姨娘的意思。 原因真让古夫人有些难以启齿，“呃……依依，这……这关系到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没成亲的闺女是不明白的。” 纪依依还是一脸的茫然，“姨娘，依依不懂。” 古夫人想着要如何说明，突然记起了她有样东西应该可以派上用场，马上就起身到柜子里翻找一番，最后拿出了一本红皮书放在桌上。 “姨娘，这是什么书啊？”纪依依好奇的问道。 “依依，这是女子出嫁时做娘的要给女儿看的书，在月儿嫁人时，姨娘也拿给月儿看过，你娘早逝，而姨娘就如同是你的亲娘，所以当你要出阁时，姨娘一样会拿这本书给你看，至于上面写些什么，你翻翻看就明白了。”古夫人要外甥女自己去看那本红皮书。 古夫人这番话，让纪依依更加好奇那到底是本什么样的书，她忙拿起翻阅，看清楚了书里的内容后，她惊呼一声，赶紧将书合上摆回桌上。 “姨娘，这本书……这……”她羞得小脸通红，连耳朵也艳红一片了。 古夫人柔声的告诉她，“依依，这是很正常的夫妻关系，你觉得害羞是自然的，可是这种关系也是夫妻生活中很重要的事，夫妇间要美满幸福更是缺少不了这层亲密，青楼女子就是能提供如此的慰藉给上门的寻欢客，所以男人才会流连忘返，但是如果做妻子的能满足丈夫的需求，让丈夫恋上她的温柔，丈夫便不会去寻花问柳了。在你还没和岳儿成亲前，是无法管岳儿这种事，唯有成了亲后才有法子可阻止，你现在明白姨娘的意思了吧。” 纪依依好半晌才含羞的轻声回答，“依依……知道了。” “依依，对这种事吃醋是很正常的，谁都不喜欢自己的心上人流连花丛里不知返，不过岳儿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向来不会在外面乱来，姨娘相信他只是和朋友到青楼玩玩，不会对那些烟花女子认真的，你不用那么担心，有时间姨娘也会劝劝他的。”古夫人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 “姨娘，您不用劝表哥，依依也是相信表哥的，只是见到吻痕有些心乱罢了，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事，您别对表哥说什么了。”纪依依忙声明。若表哥知道她拿如此私人的事对姨娘说，一定会发脾气的。 “依依，姨娘清楚分寸，你也别那么畏惧岳儿会生气，感情应该是互相的，你爱他，他也要为你着想啊，别太宠溺岳儿而让自己受委屈了。”古夫人叮咛她，儿子强悍而外甥女柔顺，她当然要帮外甥女了。 “姨娘帮着依依，谁又敢欺负依依呢？”纪依依笑着偎在古夫人身边，庆幸她将会有个很疼自己的婆婆。 “聪明，找姨娘当靠山就对了，姨娘是迫不及待想赶快迎你入门，好为古家生个胖孙儿呢！”古夫人笑着说。 “姨娘，您怎么又取笑依依了？”纪依依刚褪下的红晕又浮上。 古夫人呵呵笑着，在心里为自己的能干高兴。虽然她想出的计谋状况不少，但最后仍是达成了目的，降服了她那倔强又聪明的儿子，娶到了自己想要的媳妇，这不表示她比儿子还要厉害了，怎不值得开心呢？ 不过没入门变数还很多，所以她下一步就是要想办法让儿子快些将依依娶入门，这才是功德圆满！ 虽然纪依依没得到解决古皇岳的红粉知己的办法，可是找古夫人说说话后，她心中好过多了。 姨娘说得对，表哥或许不是柳下惠，仍是会去青楼妓院，可是他很懂得自制，她也不用太担忧了，等以后自己是表哥名正言顺的妻子后，姨娘便会教她方法让表哥不去风月场所的，但是一想起红皮书上的内容，她就心跳加速，血液全涌到脸上，真是羞死人了。 古夫人强要纪依依将红皮书带回房里看，理由是她即将成为古家的媳妇，关于男女情事怎能不知道呢？她一个人独处时可以慢慢看，以免遇上事时慌了手脚。 纪依依又羞又怯，难为情的不想收下，推托了一番，古夫人还是将书塞入她怀里，让她带走书了。 纪依依一回到自己房间，便急急将书从怀中抽出，像很烫手的立刻就将书丢到柜子里，藏在层层的衣服下，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面红耳赤了。 讨厌，姨娘怎么将这样的书交给她呢？她又怎么敢看呢？她不会看的，白费姨娘的心意了。 至于那教她羞于启齿的男女情事，成了亲后，应该自然就……就会明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