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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相公 第二章
作者:花颜
   
  喜彤只歇了一会儿,一早醒来便再也躺不住。

  她仅着单衣坐在梳妆台旁,静静的等着红珊她们来帮她梳头、穿衣,发呆的望着镜中的人影,她突然觉得陌生。

  变成女人的第一天,她没有欣喜,只有淡淡的落寞。

  左煜一起来便看到她的背影,想不到她会早起,关心的话脱口而出,“怎么不穿衣服,会着凉的。”

  “相公,你起来了。”喜彤有一瞬间的慌乱,新婚一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左煜依以往的习惯自己穿衣梳洗。

  喜彤有些讶异,“相公,你不等丫头来帮你吗?”

  “啊?”左煜有半晌不解,明白她的话后,他淡淡地说:“这些事我习惯自己来。从小,大姨娘为了不让他们兄弟养成好逸恶劳的习惯,要求他们能自己做的事绝不允许旁人帮忙,因此他们并没有养成富有人家的习性。”

  喜彤不解,“相公,需要的话,我可以将丫鬟分派给你。”左家有穷到这地步吗?

  “不用了,这点事我还做得来。”左煜有些不解的瞥她一眼,她是在想什么啊?

  不过,她竟然想到他的需要,这倒是跟他印象中的她不一样,他还以为自视甚高的她,心中只有自己。

  喜彤低头看着身上的单衣  ,突然有种想跟他一样的念头,是什么勾起她的愧疚,是他理所当然的模样,还是他穿衣服时的自信?

  扯了扯一旁那件复杂的衣物,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我不会自己穿衣服。”她觉得在他面前她好无用。

  “你不用自己穿,有人会将你弄得好好的。”左煜穿好衣服,并未察觉她的局促,开口交代他们再过不久要做的事,“待会儿等你打扮好,我会来接你,我们得去向爹和姨娘们请安。”

  喜彤点头。

  左煜不再多留,走出房间。

  喜彤看着那件衣服,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不知道穿衣服也要技巧的,以前红珊帮她时,她总是以为这很简单,她根本不需要自己来,但想要自己穿时,却发现不知该从何下手。

  “小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红珊她们走了进来,不安的道歉。这是第一次小姐比她们早起,不晓得小姐会不会怪罪她们。

  “不,是我醒得早了些。”她昨晚根本一夜未眠。

  四个丫鬟马上开始工作,没三、两下便将喜彤上上下下和整个床铺整理好。

  喜彤发现她的眼根本移不开她们工作时的模样,以往从来不觉得她们做得怎么样,但是今天怎么觉得她们很厉害,就因为相公的一句话吗?

  除了琴棋书画和管账,她是否什么都不会呢?

  “小姐?小姐?”

  “什么事?”她回过神问道。

  “小姐,姑爷在外面等你了。”

  喜彤望了望镜子,确定一切妥当之后点点头。

  她站起来往外走去,第一眼看见他宽厚的背,她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谁说他冷漠无情?

  是的,他对人总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但他从没让她一个人面对陌生的一切,远远超出她的认定。

  左煜注意到她眼下的黑影,“你睡得不好?”是他昨晚累坏了她吗?

  “刚离开家,睡不惯新床吧。”她说着,避开他的视线。他锐利的目光像是能看出她内心的浮动。

  “嗯……不然你再睡一会儿,我们晚一点再去见爹。”左煜提议,并不觉她的话伤了他的男性自尊,只是不喜欢看见她疲累的样子。  

  “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喜彤拒绝他的好意。

  “好吧。去请安时,小心四姨娘她们。”他提点道,不愿让她毫无心理准备的面对那几个无理的女人。

  喜彤不作声,只是跟在他身后。拜堂前她已经见识过那女人的厉害,接下来应该不会超出她的预想之外。

  踏进大厅,左老爷和三位姨娘们都在,还有一个她未见过的小男孩,依她猜测应是陆芳铢的儿子,左家最小的少爷左法,出乎她意料的是左翼并不在场。

  二姨娘王梨媚瞧了喜彤片刻,语带酸意的开口,“大少奶奶昨晚睡得好吗?左家的新床可是花了大笔的钱做的。我们的大少爷可真是疼老婆啊,一反节省的作风不惜重金请师傅做软床。”

  “二姨娘的床也不错啊,还是柳州送来的木材特制的。”左煜说得好听,实则讽刺她睡的是棺材。

  王梨媚脸色瞬变,旁边的三姨娘木花幸赶忙换个话题,“哎呀,大少爷,我们的床好久没换了,该做新的了。”

  左煜面无表情,只有额头上跳动的青筋显示他内心的激动,他已经受够她们的索求无度,要不是必须顾虑父亲,他真想撤掉她们身边多余的人手,免得她们仗着人多在家中作威作福。

  如果他能当着她的面说“床再新,爹也没办法睡”的话就好了,只可惜这种话不能在爹的面前说。

  喜彤在一旁没插话,对姨娘们冷嘲热讽的态度,她没有太过意外,她有三个哥哥,每个人都有好几房妻妾,争风比较是常有的事。

  陆芳姝跟着明褒暗贬,不想教喜彤一进门就骑在她们头上,“我们的大少奶奶不愧是鄱阳湖的才女,气质非凡,才能又这么高,不过要是生不出个孩子来,有再好的床,睡得再饱,也不过是供人欣赏的花,还是得和别人分享丈夫。”

  左煜眯眼,他难以忍受他们如此批评,生不生得出孩子,喜彤还是他的人,但他不能出口为喜彤辩解,与她们正面起冲突,因为他不想为了这些不入流的女人刺激生病的父亲。

  喜彤勾起嘴角,态度依旧从容,“四姨娘,我昨天才嫁进门,而且相公什么话都没说,我这新妇也不好多嘴,只不过我想再怎么样,相公选的小妾,应该不会比三位姨娘年纪大,应该不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左煜以讶异又赞叹的眼光瞧她,想不到她说起话来也可以毒得要命,他不用担心她会被欺负了。

  陆芳姝气得脸色发白,“老爷,你也说句话,我只不过是想表达我对咱们左家香火的关心,他们全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所有的人全看向靠在躺椅上的左老爷。

  喜彤礼貌的向他一福身,“喜彤向爹请安。”

  左订文的病容宛如已死的尸体,惨白且僵硬,一双眼直盯着喜彤看,“你还习惯左家吗?”

  “习惯。”

  “我想抱孙子。”这句话表明了他的立场,要是她不能生,给左煜纳妾是必要的事,他不会替她多说一句话。

  “爹,喜彤才刚嫁进来,说这事太早。”左煜心中不悦,他们现在老提这件事,分明是想压下喜彤的气势。

  “老爷,你说这话就对了,咱们左家的香火可不要断在这个千金大小姐身上才好。”

  喜彤保持微笑,“我想不会,左家不是只有相公一个血脉,四姨娘难道也不看好自己的儿子吗?”

  听到他们说到他,左法站了出来,“左法见过大嫂。”

  “小叔你好。”喜彤递给他一块玉佩当见面礼。左法往左煜瞧去,见左煜点头,他才敢伸手接过,喜滋滋的把玩那块上好的玉。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礼,想不到竟是这点小玩意。”陆芳姝嘲弄道。

  喜彤不以为意,四两拨千斤,“喜彤初来乍到,不如在左家待了许久的人,还不懂家中的规矩,请姨娘们多担待。”

  三位姨娘脸色全变了,因为她们连见面礼都没有准备。

  左煜压下嘴边的笑意,很满意喜彤临危不乱的表现,她有能力压住她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女人,他没有娶错人。

  左订文吩咐,“芳姝,到我房里取紫玉镯来。”

  “老爷!”另外两位姨娘都大为吃味。

  “是。”陆芳姝虽不满,但不敢出口抱怨。不一会儿,她便拿着一只紫玉镯出来交给喜彤。喜彤没有拒绝的接过,“谢谢爹。”

  左订文咳嗽几声,挥挥手打发他们,“好了,我累了,你们下去吧,不要来烦我。”

  “是。”左煜与喜彤不再逗留。

  大厅里的气氛实在太沉重,要不是为了礼仪,不让姨娘们有理由挑他们的毛病,他们根本不想多待。

  在回房的路上,左煜对她说:“你表现得很好。”她没让他失望,但他还要多观察一段日子,才能决定是否放手让她去做。

  “谢谢相公赞美,我受之有愧。”喜彤淡然地道。

  “不用对我讲客套话,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我不会多说什么。”

  “相公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他不在意一个女人在家里把持权力,或者明目张胆的欺压自家人?

  “你认为我是怎么想的?”左煜反问她,想知道她观察到什么。

  ”相公似乎看不惯姨娘们的作风。”喜彤干脆挑明了说。

  “要用,可以用好的,我没有意见,但不必要的不应该太浪费。”他的确是看不惯爹和姨娘她们奢侈的作风,更对她们不懂得体谅他,不能共体时艰的举动感到寒心。

  “相公……也看不惯我的习惯?”她轻声问。

  他觑她一眼,“你知道你全身上下的行头值多少吗?”

  “足够一个普通四口人家活一年。”喜彤照实说。她管过家中一、两年生意,不是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要不是她生意做得太好让哥哥们抬不起头来,使得父亲左右为难,她真想继续做下去。

  左煜对她明白这一点并不惊讶,倒是对她话中的理所当然感到有些有趣,“你会怜惜他们吗?”她真是那个他印象中应该自我、自私的人吗?接下来这段日子,他该好好的观察她的态度,要是证明她不是,左家以后都要由她来担待。

  “啊?”’  

  左煜没再多说,陪她回到房门外便转头走了,留喜彤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他的话有什么含意?他在试探她什么呢?

  喜彤还来不及深思,忽地听见房内传来四个丫头的谈话。

  “绿苹,你昨晚怎么会跟左家二少爷在草地上搂抱在一起?”红珊气急败坏地问。这事要是被小姐知道,怕是逃不过严厉的责罚。

  “那是误会。”绿苹的语调充满委屈,她只是要劝劝他,不想让叔叔爱上嫂嫂的悲剧发生,可是谁知道那个讨厌的二少爷会失去风度呵她痒。她不怕骂,不怕打,就怕搔痒。

  “你知不知道其他人说得多难听?!说小姐放纵我们这些下人勾引二少爷。”她们听到全都气愤极了,为小姐和绿苹抱不平。绿苹低着头,不置一词,她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别人的认定。

  “绿苹,以后离二少爷远一点,有多远就多远。”她们好心的劝戒着,这事不能一再发生。

  “我知道。”绿苹点头,她明白要是流言再传开来,小姐在左家会难做人,而她更躲不过小姐的怒火。

  绿苹与左翼有了牵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如果他们之间真有其事,那么她该如何处理才妥当?

  喜彤抿着嘴,心中因为听到这个错愕的消息而晦暗。



  々  々  々



  喜彤端着一张怒容,红珊、紫宝和蓝烟全着急的待在她身后,不知她会怎么处罚绿苹。

  她看着绿苹,心中一阵挣扎,她不想处罚绿苹,但是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对这个跟了她好几年的丫鬟突然觉得好碍眼。

  想到她与左翼的暖昧情事在这两个月内传得几乎众人皆知,真有其事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她不能不再对此事做出反应,不然他人一定会认为是她有心纵容绿苹去勾搭二少爷,姨娘们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修理她,绿苹不能再待在她身旁。

  “我才嫁过来不久,你就不知羞的做出这等丑事,人家还以为我管教不严,你教我拿何颜面面对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

  “小姐,绿苹没有。”她与二少爷的事根本是无中生有。

  “人家亲眼所见,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喜彤冷然道。

  三个丫头见喜彤已经定了绿苹的罪,慌得赶忙开口替绿苹辩解,“小姐,绿苹不是那种人。”

  喜彤横了她们一眼,“你们想造反是吧,连这种大事也敢瞒骗我,现在还帮她说话。”

  绿苹不忍见姐妹们因她的事而受到喜彤的怪罪,于是道:“小姐,这全是绿苹一个人的错,绿苹愿受小姐责罚。”

  “从明天起,你不用来服侍我,我把你交给总管发落。”

  “小姐!”红珊她们惊叫,将绿苹交给左家总管发落,就表示小姐再也不管绿苹的死活了。

  “是。”绿苹二话不说,转身走出去。

  “小姐……”她们想为绿苹求情,这个惩罚太重了,绿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喜彤毫不留情的斥道:“再讲一句话,连你们也同罪。”

  为绿苹的处境担忧的她们,全然不知喜彤内心翻滚的情绪。

  将绿苹遣离她身旁,不单是为了处罚,更是为了绿苹好,她怕要是再让绿苹留下来,自己可能会做出教人惊讶的事来。

  对绿苹是嫉妒还是羡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想再见到绿苹了。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般狼狈?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便教她难以忍受,以往的冷静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因为绿苹得到她想得到的吗?  

  喜彤一个人独坐到晚,她对自己的心态感到迷惘,想着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

  是因为她处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算什么。

  她一出嫁便是泼出去的水了,不再是蓝家的大小姐,现在的她是左家的大少奶奶,可是这是她要的吗?

  她只觉得好空虚。

  “小姐,天色已晚,要不要用膳了?”

  红珊的话唤回喜彤的心神,想不到她已经发呆这么久。

  “我不饿,你们都下去吧。”她们也陪了她一整天,该让她们休息了。  

  她们还想说话,但看她脸色不佳,她们根本开不了口,“是。”

  喜彤又陷入沉思,直到左煜推门进来的声音惊醒了她。

  “相公,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喜彤迎向他。他通常不到打更是不会回房的。

  “我听说你午、晚膳都没吃?”左煜问道。

  “没胃口。”

  “请大夫看过吗?”左煜眯眼。她可是有孕了?

  “没事的。”喜彤淡笑。她没胃口的理由恐怕要让他失望。

  “不可以不吃饭。”他向房外唤了一声,“红珊。”

  喜彤讶然的看着红珊她们把饭菜端进来。

  等她们离去,左煜对她说:“你身边有三个好丫头。”她们的确忠于喜彤,并且知进退,实在难得。

  她微微蹙眉,“她们麻烦相公了吗?”

  “她们担心你。”他淡淡地道。

  她低下头,对红珊她们的举动感到窝心,但对她们打扰左煜又觉得抱歉,“我不会再让她们麻烦相公。”  

  他并不以为意,因此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道:“吃饭吧。”他肚子也饿了。

  喜彤在桌前坐下,捧起碗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左煜夹菜给她。“芳阁的菜不是山珍海味,但还能入口。”为了一改爹之前奢侈的作风,他首先在饮食上作改变。

  “我会习惯。”喜彤简单的回应。

  听到她的回答,突然有种失落闪过他心头,她不是喜欢,只是试着习惯,这对他还是不够的。

  他要的是能欣赏他作风的女人。

  她说错话了吗?他的脸色比刚进门时还难看。喜彤悄然的观察,心想,她是不是该学着也夹菜给他?

  她还来不及细想这样做的后果,便已动手做了。

  左煜直盯着她看。  

  喜彤被他看得有些退缩。她做错了吗?可是他做得那么自忽然左煜呛咳着放下筷子。

  “相公?”喜彤紧张地唤道。

  “没……事。”他只是被口水噎到。

  喜彤放下碗筷,来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背。

  左煜无声无息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搅在腿上,吻上她的樱唇,任由对彼此的需要淹没他们之间说不出口的距离……



  々  々  々



  书房里,左煜阅过最后一本账目,抬头望向喜彤。她坐在一旁,红珊、紫宝和蓝烟则站在她身后。

  “喜彤,姨娘们还有浪费的情形吗?”左煜提出他最在意的事。说到这个,就连喜彤这个习惯吃好住好的千金小姐都不由得想叹气,姨娘她们的浪费真的是太过分了,三天两头便要求做新衣、换新鞋,花钱似流水,一点都不顾念左煜主事的艰辛,甚至老要求更换一些才使用几个月仍完好如初的东西,稍一不如她们的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全使出来,烦得她想杀人,看着她们吵了十几年的左煜想必早已受不了了。

  “爹那边不好说话,怕是……”她已经尽量将家中花用减少,但起的作用不大,为了不让她们拿琐事去烦相公,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左煜深思,“如果我们的手段要再强硬,得再等一段时间,等我在事业上更稳固后,这些事就可以用压逼的方式做到,这段日子,你再挡着她们来烦我。”不这样做,他赚的钱根本不够她们一个月的开销。

  “相公,你那边还有人反对?”

  左煜扯动嘴角冷笑一声,“怎么没有,我还是太年轻,分量不够。”一些商行的大老们仍看他不起,随时等着他出错。

  喜彤望着他,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她摇头。她还是不要提出建议好了,不知他不是个能听女人说话的男人。

  他们的关系已够脆弱,她不想破坏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默契;还是让他主外,她主内。

  何况做太多只不过是惹人嫌,在蓝家她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她不想再被任何人羞辱。

  “喜彤,左家的作风你真的已经习惯了吗?”左煜怕她无法适应,想在事业上全力冲刺的他需要她放胆管理家中事务,让他无后顾之忧。  

  虽然左煜的话中有着对她的在乎,但他淡然的语气总像是隔着一道冷冷的气息,教被问的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喜彤咽下不该有的渴望。

  她好想问他是在意她能不能做到他期望的,还是真的关心她的感受,但她问不出口。  

  “那么以后家中的事就拜托你多担待。”左煜直视着她,他可以对她的能力放心了,这段日子姨娘们来烦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让他可以专注处里生意上的事,对这种改变,他该感谢她的努力。

  “相公,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喜彤含羞的笑了,他直接的注视总教她不知所措。

  她是自己的丈夫,这样看她并没有不安之处,可是她还是会感到难为情,她总无法确定他的眼神代表什么意义。

  他的目光会骚动她的心,使她不由得扭捏起来。

  左煜满意的点点头,对一个懂得替他分担身上重担的女人,他该好好珍惜。  

  未来的日子,他会好好的呵护她、尊重她。

  左翼来得不是时候,贸然闯进他们暧昧的气氛里。

  他的声音惊醒了喜彤的心,下一瞬间为他所吸引,差点忘了左煜的存在。她垂下眼睑,掩饰不该有的悸动。

  “大哥、大嫂都在,那太好了,免得我一个个找。”左翼笑着说,浑然不觉他们之间的情愫因他的出现而破坏。

  “什么事?”左煜疑惑地问。

  “大哥,我决定帮你打点生意。”

  左煜不禁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喜彤和红珊她们不由得掩嘴而笑。

  “是我打赌输了。”左翼沮丧的叹一声。

  “跟谁打赌?”左煜不解,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教他们左家的二少爷吃亏?  

  “我自己。”抚着手心被绿苹咬出的齿印,左翼笑得神秘。

  左煜拿他没办法,只好摇摇头,“既然要帮忙,不许你偷懒。”

  “当然。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问问大嫂,我想把绿苹带在身边,不知道可不可以?”

  喜彤对左翼出人意料的要求一愣,“我已经把她交给总管发落,二叔可找总管要人。”

  “是吗?那么多谢了。”

  “为什么想把绿苹带在身边?”左煜不懂,左翼老嫌他人在旁碍事又麻烦,这时怎会想要搅一个麻烦在身边?

  “因为我被欺负成瘾了!”左翼哈哈大笑着走出去,想到绿苹的娇嗔,他笑得更加开心。

  “相公,二叔行事一向如此吗?”喜彤看着左翼的背影远去。

  “不,这次比较特别。”左煜沉思道。  

  喜彤心中微酸,对左翼这么护着绿苹的举动,她好不舒服,希望有人也能这样对她。

  这个人会是她的相公吗?

  想到自己竟如此痴心妄想,她低头苦笑,这是不可能的事啊,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称不上。

  “嗯……可能不久后家里又要办喜事了。”左煜扬起嘴角。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尤其左翼的行为已不像平常的他。

  “啊?相公,你是说二叔跟绿苹之间吗?”一个少爷娶丫头进门?

  左煜笑笑,对喜彤的想法略知一二,他和左翼不会以身份评定一个人的好坏,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个不平凡的女人,把他们教育得不像人们认知的富家公子。

  “相公似乎不反对?”

  “娶谁不重要,左翼快乐便行,左家还没有穷到硬是要他去娶一个有钱人回来。”左煜没有多想的回答。

  那么我们呢?是不是因为我们牺牲了自己,所以你才不希望再牺牲别人的幸福?

  她想问,可她还是问不出口。  

  他们的关系算什么?只不过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只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不过是情势所逼?

  她为何对这个事实如此心痛?这不是早已知道的事?

  喜彤思绪翻涌,思索着她会不满的原因,但她找不到答案。

  不管如何,她都会心乎气和的接受绿苹与左翼的婚事,纵然她不幸福,不表示她也不想让别人幸福。

  只是想掉泪的冲动是这么强烈,她已经搞不清楚是因为她羡慕绿苹,还是因为和绿苹的遭遇相比,她是如此的悲哀。  

  夫妻俩各怀心思,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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