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
煤火半暗。
“来人,把门打开!打不开就给我撞!”
百里鸣彧带来大批家丁,防君子防不了小人的大锁很快被破坏,几只大手推开了门一拥而进。
烛火熊熊映照着堆满木柴还有稻草的房子,角落勾曦玉屈膝坐着,额际有一抹干掉的血迹。
“小曦、小曦……你好吗?”百里鸣彧一马当先冲到她跟前,紧紧捧住她微凉的脸蛋。
意识到来人是谁勾曦玉慢慢的浮起一朵微笑,双手也握住他的手,两入耳鬓厮磨。“你来了。”
“你有没有哪里……咦,小曦,你……你是哪个小曦?”看进她水亮亮的眼,那眼底有一些东西是百里鸣彧好久不见的。
“小彧,你是我的小彧。”她好温柔,像轻缓流动的春水。
百里鸣彧先是如遭五雷,怔了好一会儿,不敢置信的、试探的开口,“小曦你的额头……”
“看到你就一点都不痛了。”她抽出一只手来轻慢的抚上他的脸、他的眼,他的鼻子、嘴唇,宛如隔世。
家了们看来看去,一个摸摸鼻子、一个搔头还有面面相觑的,最后决定自动的退出门外。
里面好像都不是他们能看的。
勾曦玉笑得如春风拂面。
“你叫我小彧?”百里鸣彧嘶声。
“要不然该怎么喊,我以前不都这么叫你?”她的眼慢悠着转过他的长发、他的五官,他眼角的一条细纹,细细浏览,像是好久不见。
“你很久没有这样喊我了,你都见外的叫我二爷,连名字也不肯叫。”说到底,声音竟有无限委屈。
“是吗?那肯定是你对我不够好,要不然我怎么会不理你?可是说也奇怪……感觉上我好像刚刚睡了一觉醒来,你可以告诉我我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每样东西看起来都很奇怪呢。”
二爷,奇怪的称呼。
百里鸣彧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小曦是他年少时候那个小曦,也就是说失去记忆的她恢复了。
虽说恢复,可是有几成记忆他不敢确定,但是,单单这些就够他狂喜的了。
“还有,你跟我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她拉了下自己的衣着,这很像连续剧里丫鬟的衣服怎么会穿在她身上呢?而且她还留了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她一向偏爱打薄的短发,曾几何时……
百里鸣彧拦腰把她扶起来,她也偎了过来毫不别扭。
这就是了,只有“从前”的那个小曦对他的碰触从来不拒绝,她还说过她最爱他的胸膛,要把他的胸膛当枕头,冬暖又夏凉。
“我们先出去,剩下的我再慢慢告诉你。”
她颔首,眼里全是藏盖不住的依恋。
*
上过药的额头留下一抹红肿。
百里鸣彧替她上药的时候,勾曦玉就这样抱着他的腰不放,偶尔还蹭他胸口,像好久不见主人的小猫磨来蹭去又爱又珍惜。
有美女投怀送抱百里鸣彧好不享受,记忆回来了,就连性子又修正了些,早这样,多好!
“小彧,总觉得我脑子还有些不灵光,为什么我会在你家柴房?”
“这说来话长,你跟公主的侍卫发生冲突撞上柱子昏倒了。”
“公主?听起来像金光闪闪的大人物耶,哈哈,公主?看起来我脑袋不只有点乱,大概需要去泡点冰水才能醒得过来了。”很多事情想不通她又把小脸埋进了百里鸣彧的下腹,这姿态暧昧没错,可是她只想好好的搂着人不放,万万没想到早就禁欲禁到快要变成山洪的人哪禁得住她这种销魂样。
百里鸣彧俯身吃了她的嘴。
她轻叹,在彼此逐渐紊乱的鼻息里找到她的唇舌。
百里鸣彧将她的红唇尽数含进口问,双手抚上她的身子,勾曦玉只觉得被他触摸过的肌肤都会感到酥麻的灼热。
百里鸣彧一手解着她身上的盘扣,一手从下摆滑进她女性小巧的两点红蕊,勾曦玉倏然一惊,神色尴尬的直往后面缩。
他停了下来,在她细如花瓣的唇上一吻,可眼光仍旧无法压抑的爱抚着她全身上下。
“带我……进屋子……去,这里不成~~”
懂得了她的意思,百里鸣彧温热的大掌不见任何迟疑搂住她的腰,破窗越墙疾飞而去。
大餐在眼前,他饿太久了,可不想在曲曲折折的回廊里浪费比金子还要宝贵的时间。
*
衣服一件件从门口沿路掉到偏厅。
他的动作谈不上温柔,吮吻的唇却份外甜蜜。
她的唇一如记忆中那样细致美好,他的舌如痴如醉的撩拨着她的,仿佛揉入了无尽的爱恋,最爱的人只有她,今生也独钟一个她。
“小曦……我的小曦……”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唤,把怀里的娇躯搂得更紧,放在床上自己也随即覆上她。
她的小脸如玉温润,她的笑如花初绽,她好美。
百里鸣彧提枪上阵没能很持久,这不能怪他,因为一个饥饿太久的人见到美食哪能忍着不狼吞虎咽?不过,勾曦玉也没能有时间细想,方才得到稍微满足的男人又风云再起。
这次……这次的燕好终于餍足他与她了。
勾曦玉腻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不羞也不臊,着迷的看着他赤裸的全身上下线条,爱不释手。
身边的男人没睡只是静静的瞅着她,眸光温柔轻暖。
“怎么办……我好爱你。”爱到极致竟然叹息了。
“我也爱你。”吻,印在他的肚脐眼上。
好想再把他的女人抱进怀里继续蹂躏一番,可是他想到一件事,连忙翻身起来,随便套上裤子,咧嘴笑出一道弧。
“在这等我……要等我喔,我有东西要给你!”
“欸,你衣服没穿~~”这人,急成这样。
勾曦玉想了又想,摇摇头,抱着他的单衣,红唇抿出美丽的弯度来。
好爱他,好爱他,爱一个人是那样的简单又复杂啊。
百里鸣彧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轻快的脚步,人未到声音先到。“小曦,你赶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那声音带着丰盈的笑意那么容易感染别人,她手忙脚乱的这才想到光溜溜的身子还没套上衣服。
没等到她出了房门,百里鸣彧轻快的脚步声已经进来,声音快乐得不像个大人。
“你看!”
“苹果?你哪来这么多苹果?好香。”他怀里满满是刚摘下来的苹果,可能因为摘得太过匆忙,有的果蒂上还连着鲜艳亮绿的叶子。
“这些给你。”他献宝似的。
“都给我?”真是傻气,她要那么多苹果又吃下完。
“这是我从你那里带回来的苹果种子,我试种了很多年它只开花不肯结果,没想到今年竟然整棵树都结满果子,我就知道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偶然在口袋中找到遗留的种子,应该是吃完果子舍不得丢掉,就这么放着放着竟然跟着他回到这里。
起先,把它放在小钵里养着,可是触景伤情。
为了眼不见为净干脆埋进土里,想让自己死绝了心。
他还依稀记得在医院第一口咬下苹果时那种甘甜芬芳的滋味,那齿颊留着的香味一直在梦里萦绕。
种子是落上了,可他毕竟不是园丁,也不懂要怎样的气候水份能把一棵树种出来,他很驴吧,不想见它又盼望它能长出什么来,全家人就看着他下雨为苹果树撑伞,夏天为它掮扇子,除虫摘杂草照顾得无微下至,人人当他疯了,可是他心里是再也没有的笃定。
听他说完苹果的来由,勾曦玉眼眶泛红,鼻头发酸,再也抱不住那堆香喷喷、红咚咚的果子,扑进了百里鸣彧的怀里。
今生只为卿狂,如何再承受更多~~
*
他从来没看过一个本来倨傲得全世界都该站在她脚下的女人哭得这么凄惨。
人们或许可以硬起心肠对待刁蛮傲慢的公主,可是当她改弦易辙哭得像一枝梨花带雨,男人只有纷纷躲避的份。
“我讨厌女人哭,渭城我替你去。”百里老大对女人哭厌恶之至,自己请缨要去咸阳。
“尤其是她的眼泪我也不想看。”百里老三赞声,“老大,算我一份!”
父母仇大家都有份,百里鸣彧既然暂时走不开,他们非常乐意去把事情查清楚。
“我也要去!”百里鸣彧可不想错过。
“你喔,放一百个心,我不会轻易放过风家人的,要是确定他们当年真的杀了爹跟娘,我会留一刀给你砍的!”
“砍?”百里鸣彧对着百里陌冷笑。“大哥,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浪费力气吗?”
“你有更好的法子?”老三确定他们家老二皮笑肉下笑里有更厉害的步数。
“为什么不?”他转向两兄弟。“秋去冬来,这些年我们三个人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要报仇,既然要报仇就不要弄脏我们自己的手,我要让风家从此在商场上销声匿迹,只要是渭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杀人有限,倾尽百里家所有的能力,他要那杀人凶手的家庭穷困潦倒,要他们身败名裂,要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大哥,你是武林盟主,要号召群雄不难吧?”百里鸣彧把早就拟定的计划做分配。“我要你把曾经与风家有过节的仇家全部找出来,然后让他们尽量去找碴去发财都没关系。”
百里陌点头。“这简单!”
“至于老三,风家主要靠米粮维生,靠走私盐发的财,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你认识的比我多,找人断他们的盐路,切断所有与风家有生意关系的生意网路,如何,可以吗?”
百里雪朔扬唇一笑。“包在我身上!”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然后我就可以亲手把那些凶手送进大牢,让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天日!”
三兄弟互看一眼,沉重的走了。
沉重并非任务艰钜,而是想起无端被杀害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