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个叫「型男事务所」的地方,只要提出的委托案能吸引所长的兴趣,并付得起价钱,他们便能满足你的想望与需求。
不管是摆平黑帮的血洗事件、寻回失窃的罗浮宫国宝,甚至是逮捕经济犯等等艰巨又危险的任务,只要交到他们的手中便能迎刃而解。
商芷瑶穿着白衬衫配上低腰的牛仔裤,踩着布鞋,一身轻便的衣着,试图要掩去明星的光环,却遮掩不住那清艳脱俗的气质。
下了出租车后,她戴上墨镜,取出名片,寻找友人口中那间无所不能的事务所。
穿过绿荫长巷,在骑楼下核对门牌号码后,她拾阶踏上灰白的磨石子阶梯,几束天光筛进阴暗的玄关里。
她推开门扉,光洁敞亮的办公室与阴暗的楼梯形成强烈的对比,长桌后方的书架前站了一位伟岸挺拔的男子,背对着她。
「请问,这里是『型男事务所』吗?」商芷瑶细细的嗓音打破一室宁静。
关行漠从书架前缓缓地转过身,对上了一张净丽的脸庞,虽然褐色的墨镜掩去了她的眼睛,仅露出翘挺的鼻尖和红润的嘴巴,但依然可以勾勒出她美丽的轮廓。
他瞇起深邃墨黑的瞳眸,张狂目光梭巡在她纤细窈窕的身躯上,虽然是一身轻便简洁的装扮,却无损于她清丽绝艳的模样。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扎起,露出白皙的颈项,衬衫领口微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教他的双眼不自觉地亮了起来。他见过的美女不算少,但很少有人第一眼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她轻咳了几声,扬起美丽的下颚,武装气势。
「请问,这里是『型男事务所』吗?我想找关行漠先生。」即使隔着墨镜,她也可以感受到眼前这男人犀利的眸光彷佛要刺穿她,令她浑身不自在。
「有何指教?」他走出办公桌,倒了一杯茶。
芷瑶摘下墨镜,环视室内一眼,墙上嵌着大片玻璃帷幕,阳光洒泻一室,柜上摆放了几个档案夹和外文书籍,办公桌上放置一台笔记型计算机,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简单得就像个人工作室,和传闻中无所不能、行事果断的事务所完全不像。
「听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委托案,你们都能执行?」她一脸怀疑,嘴角扬起一抹职业性的淡笑。
「起码本事务所创立至今,尚未有失败的前例。」他将热茶放置在她的面前,示意要她坐下。
即使与他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她依然可以感受到西装笔挺下的他,迸发出一股阳刚意志,自信的眼神中透出王者般的气势,彷佛世界就该臣服在他的脚下。
他的眉宇流露出倨傲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深邃墨黑的瞳眸像黑夜里的星星,熠熠闪耀,教人迷惑,挺直的鼻梁下是性感的薄唇,拼凑成一张冷峻的脸庞。
直觉告诉她,这样的男人既狂傲且危险,如果不想沾惹上麻烦,应该快快离开才是。
尤其他看她的目光,锐利中带着几分恶质的戏谑,让她十分不舒坦。
「不管多么危险的任务,你们也可以做到?」她谨慎地问道。
「还没有人质疑过我们的能力。」他觑着她,总觉得她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故作镇定下的优雅姿态隐隐透着不安,那双清澈莹亮的眼眸里飞掠过一丝惧意,他清晰地感受到——她怕他。
而他恰好非常喜欢她紧张的模样,那激起他狩猎、驯服她的欲望,令他心痒难耐。
「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微微一笑,意态闲适地靠往椅背。
「你不觉得这句搭讪台词太过老套了吗?」她轻哼一声,太习惯美丽的外貌招惹来男人的示好与亲近。
「妳都来到我的事务所了,我有必要再向妳搭讪吗?我是真觉得妳面熟。」关行漠炯亮的双眸玩味地打量着她。
「我们有没有见过并不重要,现在的重点是我的委托案。」她淡漠地与他划清界线,尽量保持低调,不想过分宣扬明星的身分。
她美丽的外表与明星的光环,只会为她招惹来男性觊觎的目光,徒增困扰,所以她刻意不施脂粉,收敛起艳光。
关行漠轻笑,转过脸,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对街耸立的楼房上,宽阔的水泥墙面悬挂着一幅大型的广告广告牌。
照片里的女人,躺在蓝色的浴缸里,露出美丽的脸蛋、白皙的臂膀,还有一双修长的美腿。丰盈的泡沫勾勒出窈窕的身段,虽然胸部以下全都浸在泡沫底层,但那甜美性感的姿态,就足以构成一丝不挂的想象与假想,撩动每个男人的心火。
关行漠勾起一抹笑意,收回目光,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老觉得她面熟了,因为她就是天天在他面前表演「贵妃沐浴」的美人啊!
他站起身,绕过长桌,走到她的身边。
芷瑶的目光紧跟着他的步伐移动,当他欺近她身边时,她忍不住从心里打了个颤悸。
「原来妳穿上衣服是这个样子啊……」他站在她的身后,坏坏地凑近她的耳畔,低低地笑说。
芷瑶的心里窜起一簇怒焰,双手抡拳,凛声警告道:「关先生,言语上的侵犯也是性骚扰的一种!」
「我天天看着妳的『沐浴图』,老是在想妳穿上衣服的模样。」他偏过头,瞟向窗外。
芷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玻璃长窗外的对街大楼墙面,看见上头悬着她拍摄的沐浴乳广告广告牌,恰好正对着他的办公室。
她不悦地抿紧唇,调匀气息。还没见过如此恶质的男人,连调戏都理直气壮的。
轻哼一声,她冷冷地开口,断了他的邪念。「那你肯定要失望了,因为浴缸下还是衣衫完整。」
「但是却满足了我的遐想空间。还有,妳本人比照片里更加有吸引力。」
「如果这是赞美,那我会接受。」她咬着牙,从唇缝里迸出几个字,暗暗在心里发誓——等会儿回到经纪公司后,一定要想办法叫厂商把那幅广告广告牌撤下来!
「妳想听的话,我不介意再多说几句。」
关行漠低沈的嗓音混杂着性感与戏谑,打乱了她平稳的心音,令她想逃。
正当她想起身离开时,却看到手上的牛皮纸袋,顿时彷佛有一道力量扣住她的步伐,她遥想起远在英国的弟弟商立轺,怒气不禁渐渐消散。
「我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委托案』,阁下如果不想谈这笔交易,那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能跟美女交易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可能拒绝呢?」他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意,走回座位上。
芷瑶按捺住满心的不悦,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份数据,摆在桌上,试探道:「你听过英国的佣兵组织吗?」
「专门替人打仗或执行秘密行动的组织,隶属于私人兵团,非属于一国正规军的作战单位。怎么,妳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帮妳联络他们吗?」他的眼眸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想请你们帮我查出这个人隶属在英国的哪个佣兵单位?并且在他执勤时,保护他的安全,定期向我汇报他的状况。」她将桌面上的资料推滑到他面前。
关行漠拿起资料,端详照片里男子的脸庞,那神韵及五官与她有几分相似,上面写着男子的基本数据与出境日期。
「商立轺,他是……妳弟弟?」
听到「商立轺」这三个字,她美丽的脸庞立即罩上一层阴霾,胸口彷佛压覆着一块担忧的巨石,沉重得教她透不过气来。
三个月前,结束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课程的立轺,以一封简短的E-mail交代自己的生涯规划——他擅自加入了佣兵团,签下一纸三年兵役的合约!任凭她怎么劝阻,他都不肯回头,逼得她只好向「型男事务所」提出委托案。
「嗯。」她点头。「他三个月前加入英国的佣兵团,我希望你能查出他隶属的兵团,并且在他执行任务时确保他安全无虞。这个委托案你们接不接?」
「听起来很有挑战性。」他挑了挑黑眉。
「你有几分把握可以完成这件委托案?」
关行漠打量着她,眼眸深处掠过一抹神秘的光彩,微笑道:「妳应该问,自己付得起多少代价?」
「他在佣兵团最多只会待三年,只要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她笃定地说。
立轺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最难舍的牵挂,不管花多少钱,她都想保护他。
如果不能抑止他冒险的决心,那么,就由她默默地守护他的安全。
「我想要的报酬不是钱。」他恶意地挑了一下黑眉,眸底跃上戏谑的光影,坏坏地欺近她。
她的心不安地紧缩着,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鼻梢,只要她吸气,那鼻息就暧昧地纠缠着。
即使她没转头,也可以感觉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漫游过她的身体,锐利得彷佛要刺穿她的衣衫般,大胆且赤裸地呈现出他的想望。
芷瑶紧张地挺直背脊,努力忽视他过分热烈的眼神。
「你想要的报酬是什么?」她凛声道。
「妳。」他唇边的笑,恶化了张狂的霸性。
「关行漠!」她霍然起身,美丽的脸庞罩上一层怒气。
「在。」他晃到她的眼前,对上那双发火的美眸。
眼前这女人很美,美得连生气都别有一番韵味,特别是她噘起的殷红双唇,性感得让他好想掬饮她的甜蜜。
「难道你不认为自己的提议太过荒唐吗?任何一位独立自主的女性都不会以自己的身体做为筹码,去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她轻斥道。
「因为那些独立自主的女人,不会向我提出这么危险的委托案。」他薄淡坚毅的嘴角噙着笑,非但没有软化脸上的表情,反而狡黠得像只戏鼠的猫。
她气愤得双肩微颤,美丽的眸光腾烧着一簇簇怒焰,恨恨地瞪视着他脸上嚣邪的笑容。
他走向玻璃窗边,眺望着房楼上的广告广告牌,美人沐浴的性感姿态刺痒着他的感官,令他心痒难耐啊!
「据我所知,英国的佣兵个个骁勇善战、誓死效忠军团,不管是政府私下的秘密行动,或者是国际间的战役,在最前线冲锋陷阵的总是他们,之后才是隶属于国家的正规军队。」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闲聊,实际上却是坏坏地提醒着她,让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处境。
彷佛有一把怒焰围烧着她的心脏,她瞪着他的后背,快被他狂傲的姿态给气死了。
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狡猾,不仅趁人之危还落井下石,令她不禁怀疑起他的心肠该不会是黑色的吧?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只要是正人君子,都不会提出这种筹码。」她寒声道。
他走到她的身边,欺近她,淡笑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看来是我太抬举你了。」她的胸部因为腾烧着怒气而起伏剧烈。
「谢谢妳的看重。」他凑近她的耳畔,低喃道。
他男性的气息轻拂过她雪白的颈项,灼热得恍若会烫人般,令她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我想,既然在酬劳方面无法达成共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她沉着脸,隐忍着想搧他巴掌的冲动。
虽然这男人不是正人君子,却不代表自己就得被迫成为使用暴力的野蛮人。
「我随时等待妳回心转意。」他温尔微笑。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她诱人的红唇上,感觉到她身上传来一丝丝动人的香气,恍若槴子花般清新甜美,蛊惑着他去碰触,撩拨起他寂然已久的情火。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她扬起下颚,拿起长桌旁的手提袋,走向门口,忿然地甩上门板,离开。
关行漠望着她纤丽的身影消失在门扉之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呵,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女人了。
他回眸眺望着对街广告广告牌上的美女,看着她双手掬捧着丰盈的泡沫,噘起殷红的芳唇,他的身心彷佛教那双莹亮的大眼睛给吸了过去,心被搔得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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