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动可以,那干脆连门都不要锁好了,省事又方便!”姜大少赌气的嚷道。
“不行。”汪姊很坚持,比老板还像老板。
“汪姊,小偷要是连这种鬼地方都要光顾,只能证明那个小偷已经穷途末路兼智商有问题!”他苦口婆心的对顽固的汪姊晓以大义。
“明知道世界上有那种蠢人还不加以防范,这才是最蠢之人。”汪姊不领情,依然坚持下班就要把这扇破门给锁上。
好你个汪女士,给我记住!
要不是四叔有交代,绝对不可以开除这唯一的员工,姜睿明真想请这位比老妈还唠叨的汪大姊回家吃自己。
为了抵制强悍的资深员工,不甘示弱的姜睿明开始彻底执行“每天只带一把车钥匙出门”,至于事务所的钥匙……就免了,反正汪姊每天准时上下班,他也乐得当个比员工晚上班、早下班的好命老板。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抵制现在居然害自己被挡在门外!
“可恶,现在是要我演无家可归的小孩吗?”
天生耐心不全的姜睿明,恨恨的睐了手腕上的机械表一眼—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分钟。
好,不要说他没耐心兼没良心,他今天就大发善心,绝不打电话催促,乖乖站在事务所外等那位中年妇女自己来上班,藉此训练自己展现文明的那一面,也好教汪姊看看他成熟男人的器度与风范。
穿着义大利手工订制三件式西服的姜睿明,岔开两条精瘦的长腿,双手环胸,颀长的身躯优雅的斜倚在门外,魅惑又不失潇洒的仪态仿佛是在拍写真集。
初始,他还很享受这样的氛围,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开始觉得一大早抛弃被窝、牺牲美好睡眠站在这里的自己,活像个白痴!
原本环在胸前的臂膀不耐烦的抽了出来,食指转而抵在单薄的门板上,叩叩叩轻敲着节奏。
姜睿明很高,目测至少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一头时髦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大家印象中的律师,反而更似伸展台上的模特儿,且他五官深邃、俊美无俦,一双桃花美目无时无刻不在放电,即便他因为等待时间不断拉长而臭脸,那双眼睛还是电力十足、源源不绝。
他掀动眼睫,再度瞟了机械表一眼—
九点五分,这意味着他已经在门口罚站十分钟了,还逮到汪姊迟到的事证。
依序将十根修长的手指扳得喀啦作响后,姜睿明拿出手机拨给汪姊。
干么?还问,当然是把握机会耍耍老板的威风啊!
就在他打算趁机大端老板架子、狠当汪姊一顿时,万万没想到,汪姊居然关机,电话直接转进语音信箱。
反了反了,这年头老板都要看员工脸色了,连想要打电话骂人都找不到门路,实在太没天理。
大老板的架子无处宣泄,闷得快要得内伤的姜睿明,决定去隔壁的咖啡连锁店跷脚喝咖啡,也好过继续在这里像个小学生似的傻傻罚站。
没好气的抓来外套口袋中的墨镜往鼻梁上一挂,大少爷气闷走人。
事务所位于一栋三十年旧大楼的三楼,没电梯,姜睿明下楼的时候,楼梯间响起另一个杂沓的脚步声,由下往上、由远而近……
汪姊?!
不可能,那位中年妇女没有这么灵活的身手。
片刻,姜睿明果然看见一抹和汪姊圆润身躯截然不同的纤瘦身影,慌慌张张的直向楼上奔来。
因为对方低垂着脑袋,他无法看清楚她的长相,只看得出来是个蓄着齐眉刘海、发长过肩、衣着朴素、身形单薄、貌似高中生的年轻女孩。
双方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间短暂错身,视线并未交会,姜睿明继续下楼,对方则持续往上,然后他清楚听见杂沓的脚步声在三楼骤然停下—
他挑了挑眉,暗忖,会是来找他打离婚官司的委托人吗?
这个假设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因为那身影看起来太年轻太稚气太学生,甚至连高中毕业了没都不知道,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打离婚官司的已婚妇女。
难道,当真跑来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小偷,想要光顾他的事务所?
那他可要把握良机,好好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才行,谁教这枚小贼什么时候不来,偏挑他心情不爽的时候来,被逮个正着也只是刚好而已。
一不做二不休,姜睿明立刻回身上楼。
当他重新站回三楼的地面时,只见女孩正伸手在包包里捞呀捞的,不一会,竟神奇的捞出一把和事务所大门钥匙极似的铜制长钥。
姜睿明一眼就认出别在长钥上的小玩意儿,是汪姊之前到日本买的HelloKitty吊饰。
她是谁?她怎么会有事务所的钥匙?那可是汪姊视若生命的宝物啊!
纳闷之际,女孩已经迈步上前,将长钥伸进大门锁孔,试图打开门锁。
上了年纪的木板门锁,可不是光凭蛮力就可以轻易打开,得靠特殊的巧劲跟手势才行,瞧她技巧拙劣的样子,要真是小偷,肯定也是个外行中的外行。
瞧她一阵胡搅蛮缠,始终拿捏不准技巧,姜睿明唯恐好好的一扇门被她给支解了,决定上前帮忙。
因为太过专注,戴沂纯完全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直到暗影笼罩。
“照你这种开门法,这扇单薄的门板迟早要被你收了去。”
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嗓,教戴沂纯吓了好大一跳,受到身体里的防卫机制使然,她本能的抽回钥匙,并往旁跳开拉开距离。
然而就在她别过头,一脸防备的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时,面前男人的脸孔居然和尘封在记忆中某张俊美面容瞬间重叠。
她瞬间呆住,理智像是被炸开一般,乱得一塌糊涂,身体则像是被点了穴,浑身无法动弹。
……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