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情太复杂,于是田珊珊很少见的在聚餐上狂喝了一通,九点多散会后,她跟酒国英雌天妮又跑去酒吧喝第二摊。
「你是被倒会还是男人跟别人跑了?喝成这样?」
还好田珊珊酒品不错,喝醉之后只会傻笑,不然是要拿她怎么办?
「我心情不好嘛。」
「我也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看在你都被打击得好像矮了两公分的分上,本大师今天就听你说说心事,希望你过几天就恢复正常身高。」
她嘻嘻一笑,「你最好了。」
天妮仰天长叹,这家伙真的醉了。
把倒在沙发上的人扶正,「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吧,虽然我不见得能给什么好意见,但讲出来总是舒服点。」
田珊珊点头,「我也这样觉得。」接着拍了拍自己胸口,「这几天,这边好闷。」又拍拍自己的脑袋,「这里好痛。」
天妮摇摇头,看来情况很严重哪。
「我遇到我初恋男友了。」
嗷,原来……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闪亮,更好看,更帅气,而且哦,变成超级菁英,随便签个字,合约就价值上百万美金那种。」
难怪打击大了,错过这种人,太扼腕。
天妮跟田珊珊同年,都是奔向三十的二十八,同年龄的人纷纷结婚生子,说实话,也不是不想的,如果能有知心人,谁愿意当独行侠呢,但是那个人就是迟迟不出现,也没办法。
「你不觉得人的构造真的很奇怪吗?明明都好多年不见了,却还是可以一眼认出他,明明也都分开好几年了,心里却还是会评评跳,一起去过的地方,曾经说过的话,排山倒海的……的出现。」
「想复合?」
「嗯。」
「那就去追啊。」
田珊珊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的。」
「他结婚了?」
「没有。」
「有女朋友还是转性爱男人?都不是?」见她不断摇头,天妮奇怪了,「既然他现在是单身,那为什么不行?」
田珊珊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回答,「因为是我主动跟他提分手的。」
天妮哇的一声,真看不出来,田珊珊这小白兔平常乖巧得跟什么似的,居然主动提分手?
「你喜欢上别人?没有,那怪了,现在看来,你根本从头到脚都爱着他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分开?」
「他家人不喜欢我。」
「难道他家人现在就喜欢你了吗?」
「应该不会,可是,他现在已经有能力可以保护重要的人。」他的母亲,以及两个妹妹。
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要照顾她们衣食无虞并不困难,而且,当他的父亲知道他在经济上已经完全独立时,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对他的母亲跟妹妹好一点,只有如此,儿子才会在有长假时回家看看,她几乎可以确定,时至今日,雷家不会再干涉他交往的对象。
只是,时间淡化了一个阻力的同时,却又酝酿了另一个阻力。
他们有了隔阂,且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淡去。
如果一个人已经不爱自己了,即便跟他说,过去不得已的决定是为了他好,那也只会让他的恨意少一点,但不会让爱回来。
爱情这种东西,没了就是没了,不会因为说清楚就恢复如初。
「以前很想跟他在一起,但不能,现在还是很想跟他在一起,还是不能。」
「珊珊,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嗯?」
「你一直想过去的事情,于是现在的想法就被框住了,我们认识三年多了,我没看你交过男朋友,没人追吗?也不是啊,常常会有新的业务过来打听说,你们那个票务好可爱,结婚了没,有没有男朋友,可你连机会也不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出家了。这世界这样大,要再遇上有多不容易啊,就去跟他说你还是喜欢他,想跟他重新开始,问他能不能给你机会。」
「如果他说不要呢?」
「那至少你也曾经努力过啊。」
「天妮……」
「机会跟时间一样,都是不等人的。」
「让我好好想想。」
雷竞觉得自己的耐性好像到了边缘。
他们今天在四季旅行社的安排下去参观了故宫,也参观了南港展览馆,沈小姐正要接待他们去吃晚餐时,乔说另外有约会,朝他暧昧地眨眨眼,走了。
于是他藉口累了,婉拒了晚餐,一个人在饭店的房间走来走去,到阳台抽根烟,回房间看看资料,回回邮件,接着又站起身,走来走去。
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乔离去时的眉飞色舞,以及那有个另类涵义的「小约会」。
他终究还是打了田珊珊的电话。
「喂,我是田珊珊,您好。」有些含糊的声音。
雷竞直觉地皱起眉,醉了。
听背景好像还在外面,很好,「我是雷竞。」
「嚼?」
「你在哪里?」
「在靠近钢琴旁边的座位。」
「哪里?」
「就是,门进来,最左边那里。」
「……把电话拿给服务生。」
「哦,好~~」
三十分钟后,他已经站在这间酒吧外面。
最左边,靠近钢琴旁的半开放包厢。
就看到她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一杯喝到一半的调酒,旁边坐着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子,至于乔?不在。
他直接蹲在她面前,「田珊珊?」
田珊珊的表情很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喝够了没?喝够了送你回家。」
她点点头,想站起来,却重心不稳的往旁边倒,随着这个动作,从领口滑出一条项链,带着温度的滑过雷竞的手腕。
雷竞一眼认出那枚被充当坠子的戒指,简单的白金指环,只在内环刻了名字缩写——是他在果园里,跟她求婚的那个戒指。
不是不爱他吗?不是厌倦了吗?那为什么还把他送她的戒指贴心而藏?
扶起她的动作不自觉地轻柔很多。
田珊珊摸摸他的脸,醉意蒙胧,「雷竞……小苹果……小苹果……」
他皱眉,喝这么多?
帮她穿好鞋子,他一把抱起她。
「等等。」天妮大叫,「田珊珊的手机跟包包没拿。」
「谢谢。」
男人抱着娇小的田珊珊走了,留下天妮——她认得那男人,好友每次喝醉,就会从手机调出他的照片来,然后会很感伤的说——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田珊珊,机会再度到来,要把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