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呈现心形的浪漫水床上,两具男女躯体赤/裸地交缠。
紫色迷离的灯光,镶在天花板的镜面,以及从桌上薰香灯阵阵吐出的麝香,在在催发着情欲,空气中弥漫着男女交欢的浓靡味道。
叶文华和张琳抵死缠绵,像永远要不够似地要着对方。
张琳不停地娇吟浪喊,可他听见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含着眼泪,发疯似地笑着,冰冷地拒绝了他的求婚。
叶文华,从今以后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究竟为何,她会那样恨他?面对她那愤恨如火的眼神,他不禁心悸。
那样的她,那样即使他下了春/药,也宁愿独自死撑着忍受痛苦不让他碰一下的她,竟然决定嫁给他大哥!
他有哪一点比不上叶明琛?为什么?为什么!
他狠狠地撞击着身下的女人,内心巨大的空虚却怎么也填不满,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某样东西。
不是养珠手札,他知道,之前他之所以想得到那本手札也不过是想藉此为四叶珠宝立功,得到父亲的赏识,而今既然大哥主动退出接班人的竞争,他也不需要那般汲汲营营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失去方兰珠那个女人,究竟代表什么样的意义?
这夜,当叶文华和张琳宣泄了yu/望,他们各自躺下,背对着彼此,疲倦地睡去。
叶文华作了个梦,在梦里,方兰珠成了他的妻,总是绕在他身旁极尽讨好,体贴地为他张罗生活起居。
她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从来无须有后顾之忧,即便在外流连花丛,回家时总有她无怨无悔地等着他。
她甚至为他研究出了养珠秘诀,培育出堪称极品的珍珠,让他在父亲面前争了一口气,也帮助叶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她是他的贤内助,可他对她从来不怎么上心,嫌她呆板,嫌她无趣,不似外面的野花千娇百媚,也不如张琳懂得欲擒故纵的手腕。
渐渐地,那双总是深情仰望着他的目光黯淡了,当她不再将他当成唯一时,他们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他开始烦躁起来,反倒变本加厉地挑剔她的一切,他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眼里怎么能看不到他?
她愈不在意他,他愈故意和张琳纠缠不清,最后让张琳怀了他的孩子……
叶文华倏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全身湿透。
他恍惚地坐在床上,神智依然半陷在梦里,似真似幻。
“怎么了?”张琳迷蒙地睁开眼,伸手碰了碰他,嗓音沙哑。
他皱皱眉,竟然对这个躺在他身旁的女人感到嫌恶,不发一语地起身,进浴室冲澡。
他没看到身后跟着坐起的张琳瞬间也变了脸色,不耐地翻身下床,点燃一根烟来抽。
在吞云吐雾间,她的唇一直反覆唤着某个男人的名,泪水无声地坠落,她忽地抓起茶几上一只玻璃杯,用力砸向墙面。
铿锵碎响,在静夜听来格外凄厉尖锐。
在方兰珠的坚持之下,小俩口的婚礼办得很低调,只简单地拍了几组婚纱照,选了良辰吉日到户政事务所登记入籍,然后在一间台菜餐厅宴请了几桌亲朋好友。
叶明琛本想给她一个浪漫华丽的婚礼,但她摇头不肯,宁可他把这些钱省下来作为创业的资金。
“我有钱的,你不用想帮我省钱。”
“我知道你有钱,可也不用花在那种虚华不实的地方对吧?结婚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心意相通,仪式干么太铺张?与其邀请一堆不那么熟的朋友来吃吃喝喝,我倒宁可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来祝福我们。”
她说的合情合理,他找不到理由反驳,无奈地宣告投降。“我以为女孩子都会想要一个梦幻婚礼。”
婚礼梦幻有什么用?方兰珠自嘲地寻思。上一世她和叶文华的婚礼办得轰轰烈烈,结果又如何?嫁不对人都是白搭!
想着,她偎进男人怀里撒娇。“你只要答应结婚以后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叶明琛拥紧她,恨不能将如此娇柔可爱的她整个揉进骨子里。
他会对她好的,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立誓。
婚后,两人搬进叶明琛数年前买下的一间豪宅大厦,本想将方妈和方子奇也接过来一起住的,但他们都拒绝了,不愿打扰新婚夫妻的甜蜜小世界。
屋内重新装潢过,方兰珠结合了两人的品味,将房子布置得温馨舒适,阳台上的小庭院栽满了花花草草,空气中不时有暗香浮动。
离开了四叶珠宝,叶明琛准备和朋友合开建筑师事务所,目前尚在筹备阶段,还算清闲,反倒是方兰珠经常早出晚归,为了明珠楼的事情而忙碌。
叶明琛心疼妻子,自告奋勇担起了主夫的责任,家事全是他一手包,虽然笨手笨脚地连吸尘器、洗衣机都不大会用,但这番努力的诚意令方兰珠很是感动。
从前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男人会甘愿负责家务,尤其是像叶明琛这样一个有才干有能力的男人,他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老公,你对我真好!”
这天晚上回到家,吃过叶明琛准备的泡菜火锅,虽然调味有点太酸太辣了,但她只觉得口齿留香,胸臆满满融着幸福。
饭后,她在丈夫脸颊印落一个奖赏的亲吻。
叶明探剑眉一挑,指指自己的唇,表示只亲脸颊很敷衍。
“讨厌,还没刷牙漱口呢!你不怕味道难闻吗?”她娇羞地用手指刮他鼻尖。
他一把拉回转身想逃的她,偏是重重地吻上她的唇,酸酸辣辣的泡菜味在两人唇舌之间交融。
末了,她娇嗔地推开他。“你不觉得恶心喔?!”
他朗声一笑,用另一记啄吻给了她答案。
接着,两人抢着洗碗,谁也争不过对方,最后决定一个洗碗,一个用干布擦拭,合作愉快。
再来便是叶明琛最喜欢的时间了,洗过澡后,两人会慵懒地一同坐在客厅沙发上,有时各自看书,有时边看电视边闲聊,她会告诉他在店里遇到的点点滴滴,他也会和她分享自己的计划进度。
有时,两人也会聊起趣味的往事,仿佛想将过去不认识的那二、三十年都弥补回来。
“真想早点认识你。”听说妻子高中时曾是校园一朵花,叶明琛遗憾又可惜,向往地微微一叹。“你那时候一定很美。”
“难道我现在就不美吗?”方兰珠假作不悦地嘟嘴。
“美,当然美!”他呵呵笑着亲了亲她柔细的秀发。“只是那时候的你一定是个很有灵气的少女。”
七岁的她,十七岁的她,直到如今二十七岁的她,他发现自己竟贪心地想全部占有。
“意思是我现在没灵气就是了,哼!”被男人娇宠的女人总是很快便学会任性。“你这个变态萝莉控!”
哇,这顶帽子可扣大了!
“说我变态?”叶明琛睁大眼,作势搔娇妻痒作为惩罚。“那你嫁给一个变态老公,岂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这不是误上贼船吗?”方兰珠回话可伶俐了。
这女人!
叶明琛眯了眯眼,认真搔起痒来,逗得方兰珠左躲右闪,止不住娇笑。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啦!”她讨饶。
他却不肯放过她,将她整个人压倒在沙发,由上而下霸气地俯视她,语出威胁。“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她嘟嘴,不服气地睨他。
看样子还没学乖呢!
叶明琛继续搔痒,两人滚成一团,渐渐地,气氛变得怪异了,方兰珠隐隐感觉有某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大腿。
她当然很清楚那是什么,又好气又好笑,不依地拿粉拳捶丈夫肩膀。“还说你不变态?才这么闹一下你就……”
叶明琛顿时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反正他们都是夫妻了,这种情况难道不正常吗?
他邪邪一笑,忽地俯首含住娇妻玲珑的耳珠,模糊地咕哝。“我对你有反应,你不高兴吗?”
“你……”她被他撩得耳朵发麻,浑身发酥,又羞又恼,忍不住又捶他。
感觉到娇妻的身体变得更软了,叶明琛知她情动,欲望之火霎时熊熊燃烧。“不如我们现在回房吧!”
语落,他起身就想抱起她。
“不行啦!”她惊呼抗议。“人家有正经事想跟你说呢!”
“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明天说就来不及了。”她坐起身,拨了拨微乱的云鬓,一脸严肃。“我想明天去小琉球一趟。”
“小琉球?”他一愣。“你去那边做什么?”
“那边有间珍珠养殖场,我想过去看一看。”
“你要去买珍珠?”
“不是,我想投资那间养殖场。”
“投资?”叶明琛惊讶,心神一凛,也端坐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嗯。”她点点头,凝睇他的明眸意味深刻。“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家有一本很珍贵的养珠手札,是我大伯父以前去美国学习养珠时,他师傅临死前传给他的,他那个师傅是美国很有名的养珠大师,只是性格很古怪,我大伯父在他生病时很照顾他,才得到他的信任。后来我大伯父自己也生病了,他把这本养珠手札带回台湾,交给我爸爸,可惜我爸对培育珍珠没兴趣,就一直把这本手札压在箱底。”
“你读过那本手札了吗?”
“嗯,里头用了一些暗号,可是我都解开了。”
“所以你打算投资养殖场,发展养珠事业?”他总算明白了她的意图,但仍是颇有疑虑。“就凭一本手札……”
“我敢保证,那里头记载的养殖技术是远逮超越现在台湾的技术的,甚至不比日本养殖场逊色。”
“你那么有把握?”
“相信我。”她神态坚定。
叶明琛凝视妻子,不知她哪来的自信如此笃定?毕竟她从未曾真正地亲身进行过培育工作,只凭纸上谈兵……
“好吧!既然你想做,就去做吧!”他愿意支持她完成梦想,不管是多么傻气的都好,他相信她不是鲁莽的女人,必定经过深思熟虑。
方兰珠原以为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丈夫,没想到他几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一时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干么这样傻傻地看着我?”他揉揉她的头。“我支持你的梦想不好吗?”
“当然好!可是……”她犹豫地顿住。
他误解了她的犹豫,微微一笑,展臂将她揽进怀里。
“是不是钱不够?”明珠楼的营运才刚上轨道不久,每个月光付银行贷款利息就是不小的经济压力。
“别担心钱的问题,我有。”
“你误会了!”她急急摇头。“我不需要钱!”
他愕然。“没有钱怎么投资?”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手上有超越台湾的养珠技术啊!”她狡黠地眨眨眼,瞳神灿亮。“我打算说服对方让我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叶明琛没想到妻子是打这种主意。“可是对方会答应吗?毕竟要养出一颗珍珠,没有个三、五年是看不出成果。”凭什么让对方相信她的技术高超?
“当然得利用,点契机了。”
“什么契机?”
方兰珠嫣然一笑,卖了个关子。
叶明琛还想追问,可他调皮的妻子已开始伸手剥他的衣衫,小嘴轻轻地咬住胸膛上敏感的小豆子,舔着吮着玩弄着。
方才只消了一半的yu/望立即苏醒,一柱擎天。
她娇声笑了,笑声仿佛在揶揄着他,他粗重地喘息,撩高她睡衣裙摆,将淘气的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地进入那潮湿幽香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