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头一干人等被绑到雍王府接受审问,至于能不能问出背后主使者是郝富贵,唐汐知完全不怀疑,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了。
解决了地痞闹事之后,安家茶行蓬勃发展,金叶银毫及红茶都赚了一大笔钱,唐汐知甚至又研究出了另外几种纯粹用干燥花朵及香料泡出的茶,在县里的仕女圈中十分受欢迎。
这一个月,安家茶行的收入,简直比想像中还要多出好几倍,达到了六千多两,扣掉成本之后,雍王府得到了一千多两分红,对于不擅经商、这阵子又要为军饷烦恼的雍王夫妇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对安硕也格外青眼有加。
一转眼,又到了安硕休沐的时候。
这次他倒没有急急赶回小南村,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妻子这阵子都住在安家茶行。他回到茶行后的小院时,天色已晚,夫妻两人便决定隔日再启程,反正带回家的礼品都准备好了,马车一赶就能上路。
由于回家后诸多不便,当晚安硕便狠狠纠缠了唐汐知,将她缠得腿软无力,隔日还不小心晏起了。
始作俑者的安硕受了她一顿粉拳,却犹自笑嘻嘻的,主动将马车安顿好,还上街帮妻子买了早膳,替她布菜,要不是他粗手粗脚的,只怕还想帮她梳髻画眉呢!
用完早膳,两人先到县学和安槐说了一声,便从县里赶回小南村。
原本由县里到小南村,慢悠悠的走约莫要三天,不过安硕的马车是他亲手打造的,坚固平稳,马儿也是他挑的,车夫更是这附近熟门熟路的人,速度快一点也十分安全,所以不到两天的时间,马车已经入了小南村的山道。
这一路赏景谈天,惬意非凡,唐汐知与安硕说说笑笑,真觉得她这夫婿简直老实得可爱,对她的话几乎言听计从,就算她施了点小任性,他也都笑笑的不以为意,一点脾气都没有。
或许,她在误打误撞之下真的找到一桩好姻缘了。
在她还是唐家的天之骄女的时候,她的未来几乎已经确定好了,她是独生女,最大的可能就是找一个愿意入赘的夫婿,这个夫婿家世不能太差,必然要知书达礼,若是找不到上门女婿,那么她出嫁后生的第二个儿子就必须姓唐,入唐家的家谱。
这种情形下,都说女子要高嫁,她的丈夫肯定也是有权有势,富甲一方,至少财力上不能输给唐家,此种家境教养出来的男子肯定极有主见,不可能让妻子抛头露面,唐汐知注定要埋没在高门大院之中。
而今因为一场横祸,她嫁给了安硕,安硕对她极为尊重,不用礼教去束缚她,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倾全力支持,她的才华得以发挥,经商的天分展露无遗,他甚至还怕追赶不上她的脚步,唯恐自己不够强不能保护她,更是极积的练武习字,没有一天懈怠。
他包容她,忍让她,支持她,信任她,最重要的是,他爱她远胜于爱他自己,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她的幸福。
她……其实已经很爱他了吧?唐汐知坐在马车里,看着他刚毅又充满男人味的侧颜,突然有了这种觉悟。
“怎么了?”安硕被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得莫名其妙,马车再走约一刻钟就要到家了,他偏头想了想,一脸恍然大悟,“你可是内急?再一下就到了,忍得住吗?还是我让马车停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我没有内急!”
唐汐知满脑子的旖旎柔情全被他一句话打破,这也是太老实的坏处吧?她哭笑不得地横了他一眼。
安硕无辜地摸了摸头,都不知道自己被狠狠腹诽了一顿。
唐汐知无奈地把目光移到轩窗之外,已经能看到小南村里的房子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前阵子一直琢磨的一件事,顿时又回过头来对着安硕说道:“夫君,你觉得我们这次回家,把家里房子重建好不好?”
安硕怔了怔。“重建?”
“我看家里屋子有点破了,修补没什么意思,干脆整间推倒重盖,你觉得如何?趁着你这次回来,就把这件事办了。”唐汐知细细的与他说明自己的想法,“反正我们手里有钱了,而且安槐虽然在县学读书,万一他以后想在家乡发展,总是要娶媳妇生孙子,这房子也需要大一点啊!”
安硕当然明白她说的对,可是脸色看起来就不怎么高兴。
“你觉得不好吗?”唐汐知问。
安硕摇摇头,但又点点头,“整间推倒我们要住哪里?”
这个唐汐知早就想好了。“我想把房子盖成两进的院子,这阵子我们先去住黄大婶家,她女儿前阵子出嫁了,空了一个房间出来,再加上本来就有的空房,我们借住几天应该可以,看是要付她银子还是送点东西给她。”
安硕沉默了一下,最后才苦着脸别扭地说道:“如此一来这阵子我们就不能同床了,盖好房子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等我下次休沐回来那又是一个多月以后了,那得憋好久……”
原来他竟是在想这个?唐汐知好气又好笑,“你的顾虑要是让娘知道了,怕不拿棍子把你从家门打出去!”
安硕基于孝心,心里当然是愿意盖新房的,只是这个时机选得不巧,他觊觎心中的仙女实在太久,才刚得手,哪里愿意放开,何况他一个月才休沐一次,代表一个月只能碰她一次,不巧遇到她小日子的话,等待可谓遥遥无期,让他如何云淡风轻?
唐汐知可不管他那些下流的想法,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家门外,安大娘带着叶婶迎了出来。
唐汐知下车后便搀着安大娘往屋里去,让安硕和车夫把车上的东西搬进屋里,她这回可是替安大娘买了几件新衣和好些县里贵妇们时兴的首饰和头面,喜得安大娘摸摸这件又伶伶那件,简直爱不释手。
趁着安大娘心喜,唐汐知提起了重盖房子的提议。“……我和安硕讨论好了,因为要整间推倒重盖,所以这阵子我们可能要先借住在黄大婶家,这里有些布料是要送她的,等会儿我便去问问她。”
听到要盖新房子,安大娘心中更是喜不自胜,当初安硕赚了点小钱,将原本的泥坯屋变成现在的三合院,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原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想不到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还激励两个儿子长进,居然让她这老人也能有机会住进类似城里富贵人家那样的大房子了。
她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不过仍是有些忧虑地问道:“要重新盖房子当然是好,不过你手边银两够吗?娘这里还有,你给我的那些我可都收得妥妥的。”
唐汐知笑道:“银两不缺呢。娘,县里咱们家的茶行,改天真该带你去看看,虽然不能说日进斗金,但客人可是络绎不绝,光是上个月,咱们家就赚了……”
她附耳在安大娘身边说了半晌,听得安大娘眉开眼笑。“好好好,黄大婶那里我去说好了,你和硕孑处理房子的事就好。”
说完,她便喜孜孜地出了门去,让叶婶到灶房里准备点心茶水,才一转眼,屋子里竟只剩下了唐汐知与安硕夫妻俩。
唐汐知瞧他呆愣愣地杵在那里,忍不住笑推了他一下,说道:“还傻站着做什么?你还不赶快去林大爷那里,说要在村子里找帮工盖房子,我一天出四十文,包午膳,这样的条件应该很多人要挤破头了。”
安硕应了一声,但看起来还是无精打采的。
“还有,等会儿你去完林大爷那,再回来带我一起坐马车到镇上去买盖房子的材料,顺便添些家倶。”
安硕胡乱地点了点头,耷拉着脑袋就要往外走去。
唐汐知有些心软了,凑上前拉着他的手臂说道:“在房子真的推倒之前总还有两、三个晚上吧?我们还是同房的。”
安硕一听,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光采。
“这几天辛苦你了,晚上我会好好补偿你,你想怎样就怎样罗……”她眼波含媚地瞟了他一眼。
安硕简直色授魂兴,整颗心都飘了起来,接下来她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脑子里只回荡着她说的那句“你想怎样就怎样罗”。
“我马上去!”说完,他整个人绷得老高,兴冲冲地往外冲去,那兴奋劲儿让唐汐知脸都热了起来,哭笑不得。
“那呆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往哪里去啊?林大爷家在村西,他怎么直往东跑……”
五天时间,安硕已经请里正找好盖房子的工人,大多是村里的熟人,听到是安硕要盖房子,都十分热心的来帮忙。
毕竟现在还不到秋收时节,又不用采茶了,大伙儿闲着的时间多,大多会到镇子上找短工,安家给的钱多还包吃,又近在村子里,当然是抢破头的好工作。
同时,安硕也带着唐汐知赶到了镇上,挑了上好的青砖与黑瓦,请工匠隔日就先运到安家旁边的空地。
因为是要长久住的房子,安硕也是懂行的,挑的建材必然不差,而唐汐知则是根据情况又在木匠那儿订制了家倶,约好在房子盖好后一次运送过来。
接着,安硕一家人便搬进了隔壁黄大婶家。
其实安硕还想拖久一点,免得自家这么快就拆了,他与媳妇儿同床的时间就更短,不过考虑到他的休沐其实也没几天,万一在他回县里之前事情没联络好,后续让母亲及妻子两个弱女子处理他也不放心,索性一咬牙,干净俐落的把事情办妥。
不过,就这几夭,他也在媳妇儿身上得到莫大的满足,在他的心中,唐汐知依旧是仙女,不过现在仙女为了他落入凡尘,他得加倍疼惜不可。
于是安家风风火火的开始重建了。
先把老家全都拆了,然后重新开始整地,等到打完地基时,安硕已经收假回到县里去了,回去之前还离情依依的,在没人的地方与唐汐知磨蹭了好久,让她又好气又好笑,差点没一脚将他踢出门去。
安家的房子开始填土累墙,由于盖的两进院子,外头最后还要围上院子,所以几天时间也才盖到大腿高度而已,这样的速度已经算快,还是因为安家伙食好,大伙儿做得起劲。
虽然一开始说只包午膳,要是换到其他人家,中午一顿大锅菜解决得了,顶多加点肉末子,有点肉味儿就好。不过唐汐知行事八面玲珑,哪有可能这么寒酸,而且现在她手里也是不差钱的,所以盖屋子的帮工可是餐餐有肉有菜,吃的是大米饭和白面馒头,比自家的伙食不知好了多少。
如今正是盛夏,每到下午,唐汐知还会抬来一大锅的绿豆汤、酸梅汤等等,让众人休息一下消暑解渴,而晚上散工前她会刻意晚膳多煮一些,让那些工人分些菜肴回家加菜。
这么好的待遇,众人几乎都舍不得完工了!
“安家嫂子,今儿个这腊肉炒白菜,肉下得可紮实了,在镇上的馆子点菜也得百多文吧,怎么好意思让你一直破费。”杨家大郎下工后,接到唐汐知包给他的一碗菜肴,虽然说天天都拿,不过今日的菜色让他看了有些不好意思。
“别罗唆了,你不好意思拿,我还舍不得小侄子吃不到呢!”唐汐知笑着说道。
杨大郎的儿子才五岁,难得吃一回肉,上次吃到父亲包回家的菜,天天嚷着要和父亲一起来上工,他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大家听,现在倒被唐汐知拿来打趣了。
“安家媳妇就是实在!以后房子盖好,再没好吃的能拿回家,看我家那婆子还不怨我。”前村的李大叔也大笑起来,手上拿着肉菜,觉得心里踏实。
“放心吧!李大叔,明年咱们还要和安硕家的一起卖茶呢!多亏了安硕一家,等赚了银子,什么好吃的没有?”家里也有茶园出租的丁赫是个实际的人,他看准了跟着安家肯定有好处,也决定今年秋天将茶园收回来自己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明年卖茶的荣景,还说到安家今年领头做茶,不仅盖起了新房子,开起了茶行,安槐还到县里读书了呢!
不过当然也有人持保留态度,觉得出租茶园是固定收入,如果转成自己做,虽然可能有赚头,但说不定还比不上茶园的租金。
更何况,安家也没保证绝对成功啊,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豁出去将茶园收回来,最后哪个不是赔得屁滚尿流?就村尾那一家空屋,就是自己做茶失败了,才不得不把房子土地全卖了抵债。
这头讨论得热火朝夭,不过不远处却是有人又嫉妒又恼恨地看着这里,手里的帕子拧得都快破了。
凭什么?凭什么唐汐知嫁给安硕后能过得风生水起,连新房子都盖起来了?
赵秀秀的眼睛都快喷火了,明明自己与安硕才是一对,那新房子该是盖好给她住的,村里的这些人称讃羡慕的也该是她赵秀秀才对!
赵秀秀简直要被名为妒嫉的洪水灭顶,却是没想到如果安硕的妻子换成了她,安家也不可能有这等荣景,安硕没了前进的动力,顶多就是维持着不上不下,安家还是那么穷,别说什么盖新房子买铺子了,那山上的茶园搞不好还得被李员外压价,过得更加苦哈哈。
更何况赵秀秀可不觉得唐汐知会制茶有什么了不起,这村里祖祖辈辈谁不会制茶?现在只是失传了而已,她赵家也有茶园,若是让她爹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制出的茶比安家的还要好!
一种不服输的想法瞬间吞噬了赵秀秀,横竖安硕不在一旁,她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叫着打断了众人的谈天。
“你们可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什么安家要带着大家种茶赚钱,都是骗人的把戏,她只是利用你们替她赚钱而已,到时候小心被骗得一毛都不剩!”她气呼呼地道。
唐汐知与众人都莫名其妙,其中杨大郎性格比较冲,忍不住皱起眉。“赵秀秀,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我说这个女人是骗子!她先骗了硕子哥娶她,现在又要骗你们!”赵秀秀气愤地道。
唐汐知恍然大悟,这赵秀秀跳出来无的放矢地说了一堆浑话,说到底还是不服气安硕娶了她,先前唆使安大娘对她欺压,现在又无缘无故的指控她。
第一次她不和赵秀秀计较,是体谅她可能一时糊涂,但如果赵秀秀认为她会一直任人辱骂,那就大错特错了。
唐汐知并没有向赵秀秀那样气急败坏,反而云淡风轻地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请问我骗了大家什么?”
赵秀秀冷哼一声,“你骗大家说你会制茶,还说什么要带着大家赚钱,有那么容易的话,咱们小南村早就发财了,还用你来?”
唐汐知淡淡说道:“我会不会制茶,所有喝过我们安家金叶银毫的村人都知道,那是骗不了人的。而我不愿藏私,想带着大家做茶,还是我错了?这些事还是里正爷爷保证的,难道你要说林大爷偏私不公?”
“就是啊!赵家女儿你可别乱说。”李大叔皱起眉,觉得这赵家的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秀秀被逼急了,忍不住跺脚。“我……我又没说林大爷,我说的是你!安家茶既然这么好,你怎么不现在就带着大家发财,还要大家来替你盖房子?”
唐汐知简直要翻白眼了。“你不知道村里大部分的人茶园都租出去了吗?没等到租约期满,怎么跟着我做茶?还是你希望大家毁约,这一年的租金都别收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赵秀秀说不过她,索性胡搅蛮缠,“总之我没看到你拿钱出来给大家,只看到你糊弄大家把茶卖给你!”
唐汐知正眼看着她。“我倒没听说过有什么生意是货品都还没拿到就先把银子拿出来洒的,那不叫买卖,叫傻子!我看你赵家家境也不错,你们家的茶园也一直都是自家在做,怎么没看赵家出来带着村人发财?现在我愿意教大家种茶制茶,你又有话说了,说的还是没证据的话,你究竟用心为何?”
“就是嘛!赵秀秀,空口说白话可是能拉上衙门的。”
“赵家不就是见不得人家好吗?说不定还怕安家抢了他们的生意呢!”
“拜托!赵家做出来的茶,和安家的金叶银毫比起来,那能喝吗?我看赵秀秀就是眼红。”
“我……”赵秀秀眼睛还真的红了,是气红的,“总之我认定了唐汐知就是个骗子!你们愿意被她骗,是你们自己傻,我们赵家是绝对不会跟着做的!”
赵家在村里的风评原本就不好,赵秀秀这会儿看起来又像在无理取闹,愿意站她那里的村民却是不多。
不过也有些犹豫不决的村民原本就挣扎着要不要跟安家一起做,现在被赵秀秀这么一说,心里一急也就糊涂了,居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家的茶园明年还是继续租人好了,免得血本无归。
唐汐知闻言,饶有兴致地挑起眉。“赵秀秀,你现在说的话可是代表整个赵家?”
“对!”赵秀秀嘴硬道,事实上她根本没和父亲讨论过,“我赵家没那么傻,打死也不会跟随安家做茶!”
“那就好。”唐汐知环视了众人一圈,突然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各位父老乡亲可要替我做证,现在是赵家打死不跟随我安家,还派出了赵秀秀来污辱我,不是我安家排挤赵家,以后赵家生产的任何茶叶一概与我安家无关,也不准打着金叶银毫的名号,否则我就告上官府,连带今日赵秀秀对我的诬赖一起替我安家讨公道!”
由于帮工的人多又卖力,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安家的新房子就建好了。
标准前后两进的房舍,一进门先是一个大院子,旁边是一整排的倒座房,还有个角房。
大院子里最醒目的是一棵高大的桂树,几乎遮去院子的一半,两旁种了许多吊兰、金银花、牡丹、菊花等等,墙面上还挂了月季,明年夏日该可以爬满整个墙面,角房也栽了几丛竹子,摆了一盆文竹,光是这个前院,不仅冬暖夏凉,四季花开,这些花还都能入菜入药,可不是光好看而已。
大院后的影墙开了二门,通往正院。正院便跟原本的安家一样,由正房及东西厢围合而成,只是规模比以前大了许多,每个房间的格局与采光都是经过唐汐知精密规划的,不仅一点都不阴暗,还保证夏季凉爽冬季避寒。
此外,正院之后西边是灶房,东边是杂物间与茅房、浴间之类的地方,正中留了一块地方养鸡鸭。
其中茅房唐汐知特别用了心,再不像以前那样阴暗,上个茅房还要点灯,而是明亮洁净,通风宽敞,水一冲什么异味都没有,如此布置也称得上小南村独一家了。
这个时候订做的家倶也到了,唐汐知请人帮忙搬进各房,安槐为了这件事还特地与县学告假十天,赶了回来,他觉得自己一点贡献都没有,还吃家里喝家里,此时家里需要一个男人帮衬,若是连这重要的时机都不能赶回,他怎么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安槐自己跑回来了,唐汐知很想摆出长嫂的气势念他两句,不过等她考校了两句,见他对答如流,能举一反三,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等安硕休沐回家时,按照唐汐知的要求,他请王府的管事替他们到人牙子那里挑了几个得用的下人,因为是在家里用的,身家清白乖巧伶俐是必要的,这些都需要时间调查,没有人能比王府做养好了。
安硕带回来一个老仆,一个婆子和一名婢女。老仆负责洒扫庭院,偶尔充当车夫,婆子帮忙洗衣下厨,叶嬉就专心服侍安大娘,陪着安大娘进进出出,巡视菜地拔拔草等等,而婢女却是给唐汐知用的,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名叫杨柳,模样不甚出挑,却胜在老实乖巧,以后就跟在唐汐知身边。
原本安顽也想帮安槐挑个书僮,不过被安槐拒绝了,他功名未成,谢绝一切享受之事,家中能过得日渐宽裕,他看了顺心,自然在功课上就会更努力。
那几个新来的人,除了叶婶与母亲住正房,杨柳与唐汐知夫妻住西厢之外,其余的都住_在倒座房。
如此一来偌大的安家才不会显得空旷,若是像以前那样都不添人,等到安硕回王府,安槐回县学,唐汐知到茶园或茶行里时,屋子里剩安大娘一人,那得多恐怖。
不过因着这一次房屋落成,安家的人也算是到齐了,所有人忙了一整天才将屋子整理好,家俱归位,杂货衣物也全都收妥。
唐汐知挽着安大娘,后头跟着安硕兄弟,一家人慢悠悠的在屋子里好好地逛了一圈,都有种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感觉。
隔日安家便在院子里办了宴席,邀请村里的人都来沾沾喜气。
小南村的人大多纯朴,见安家盖新房心里羡慕,口中说出来的话也都是好的,那种眼红酸话层出不穷的毕竟是少数,也就是与赵家交好的那一群。
安硕早就因着之前赵秀秀撺掇安大娘,与赵家人断了往来,更别说赵秀秀还来辱骂唐汐知是骗子,更不可能邀请他们了。
安硕后来知道了赵秀秀骂人的事,气得要去算帐,却被唐汐知拦下了。对唐汐知而言,愿意相信她的人她会尽力帮忙,让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不愿相信她的,即便她说破嘴也没有用,他们更不必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到时候那些人不要后悔就好。
由于安家办的宴席一向实在,唐汐知想到明年卖茶的事还需要大家众志一心,更在菜色上下了功夫,这一场席面吃得是宾主尽欢,村里人对安大娘的溢美之词不断,说得她整副心神都在天上飘了。
安大娘越来越觉得她安家真是积了福,才能娶到唐汐知这个好媳妇,她如何不知自己能有今日都是沾了儿子媳妇的光,幸好当初没有一路错到底,把好媳妇给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