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将茶园交给了唐汐知,安硕也该出发回雍王府当值了。
以往尚未成亲时,他拎着个包揪,里头只有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一点干粮就出门了,安大娘不是那种事事精细的母亲,看儿子自己打理好了,她便没有任何交代,安硕自然也没什么依依不舍的情绪。
可是现在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一切就变得不同了,他的包袱硬生生大了一倍,而他的妻子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拚命的想往里头添东西。
“你的衣服都破了,而且只有两件,我帮你全换新了,还多添一套新衣,对了,再加一件长袍和短袄好了,再四个月天也凉了,你正好可以穿。”
她拿起一件她这几日赶制的袍子,在他身上比了比,还真别说,她夫君的身材真是一等一的好,虎背蜂腰,她忍不住在他胸口的肌肉上戳了一下,弹性不错。
安硕原本傻笑着看着唐汐知在他身上忙活,突然间被她偷袭,他整个人都晃了一晃,脸涨得通红。
没留意他反应的唐汐知却是挑起眉,倒和他的肌肉杠上了,又戳了好几下,这男人究竟是怎么练的,胸口的肌肉都快比她还大了,真令人嫉妒啊……
安硕突然伸手抓住她使坏的纤指,粗声粗气地道:“小心伤了手。”
唐汐知抬头,蓦然见到他羞赧的神情,还有那压抑的声音,似乎明白了什么,咯咯笑了起来,也不再戏弄他了。
“还有我帮你放了些伤药,虽然可能比不上王府发的金创药,仍是不错的药,谁叫你把金创药拿去换雪花膏了,以后可别这样……”她将一些伤药放入了他的包袱,想了想,又拿起一旁的油纸包,“还有你的干粮老是只带馒头,冷了就变得又干又硬,我帮你换成了烙饼,冷了一样好吃,还有也放了一些腊肉和蘸酱,可以夹着吃。”
终于打包好行李,她来到他身边,“你给我的银子,我缝了一两在你的里衣衣襟里,让你有急用时可以用,可别衣服洗了就忘了。”
“好。”安硕觉得自己心都化了,被人关怀呵护的感觉原来是这么温暖,有了妻子就是不同。
快到辰时,安硕该出发了,他拎着自己的大包袱就要出房门,唐汐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突然有着浓浓的不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唐汐知猛地从后面抱住他,让安硕停下了脚步,心头狂跳,瞪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夫君,我舍不得你。”唐汐知闷闷地说。
她很清楚自己有些喜欢他了,虽然还不知道喜欢的程度有多少,不过到了分别时候还是生了离愁。
她的性格原就开朗外向,不是那种别瞥扭扭的类型,心里既然依恋着他,本能的就做出了反应。
“我……”安硕感受着背后的软玉温香,有些艰难地道:“我很快就回来了。”
“再快也得要四个月。”
唐汐知知道自己此时该要得体贴心的送他离开,不让他担心。可是他这阵子对她简直是疼入了骨子里,所以她想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放纵一下思念,至少也让他明白,不是丢下她走了就万事如意,他也得挂念着她才行。
“你会想我吗?”她的额顶着他的背,闷声问道。
不过她这么使着小性子,却让安硕更觉得她的可爱,甚至她一句不舍的话在他耳中听来都是甜蜜,他的仙女对他撒娇,让他觉得有些飘飘然。
“我会想你。”他想都不想便回答了她的话。
再缠下去他就赶不上宿头了,唐汐知终是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往他背心一拍。“好吧,夫君你去吧!家里我会看着的,如果可以……你早点回来。”
安硕几乎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看到她就不想再走了。他在脑海里想像她现在该是什么表情?是泫然欲泣或是担心忧虑?无论是哪一种,他知道自己都舍不得看到。
安大娘、唐汐知与安槐都在家门前目送安硕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唐汐知一转头,便看到安大娘呆呆地站在门口,眼中满是对孩子的担忧,这个家一向是安硕做主,所以即便安大娘知道他要离开四个月,也是忍住了不敢多说什么。
这阵子婆媳两人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可惜还不算太亲近,毕竟安大娘还心虚得很,唐汐知也忙着茶园和安硕离家的事情。只是现在家里只剩三个人,继续这样僵着不是什么好事,家里气氛搞得太奇怪,也不适合安槐读书。
于是,唐汐知主动开口道:“娘,以后家里的事我……”
安大娘回过神来,急匆匆地打断她。“那个,家里的事我来做,硕子跟我说了,你顾着茶园里的事就好。”
唐汐知淡然一笑。“哪能都丢给娘呢,茶园暂时还没那么忙,家里的三餐还有些杂事我还是会做的,安硕不知道把我说得多么娇弱,但娘应该知道,我做事应该也算得上俐落,一点家事难不倒我的。”
她越说安大娘越惭愧,不由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子。“前一阵子是娘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在想什么才会那样对你,以后不会了。硕子这一去就是四个月,我可得将你看好了,免得没办法向他交代,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也不能把你养瘦了。”
“那不是家里困难吗?大家多担待一点。”唐汐知见安大娘为了未来的生活操心,决定给她一点希望。“娘,安硕应该没有告诉你吧?我现在接手茶园可不是瞎折腾,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会制茶。”
“你会制茶?”安大娘的声音都拔高了,在一旁原本要回房看书的安槐也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像看到鬼一样地看着唐汐知。
唐汐知没料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笑地道:“我娘家以前就是买卖茶叶和制茶的商贾,我会制茶好像也不怎么奇怪吧?
“我看过我们茶园里的茶了,其实是品种很好的茶,不知为什么一直被低估了。”她将话题带入重点,“我保证,明年我制出的新茶,进项必定是租给李员外的十倍以上。”
“十倍,那是两百两啊……”安大娘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手都抖了起来。
一旁的安槐也走了回来,惊喜地说道:“咱们家茶园的茶真有那么好?”
“那是当然,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自己的先祖,听说小南村的人开始种茶时处境还是不错的,只是后来制茶的手艺失传,才渐渐没落下去,否则先祖们怎么会选在这野僻之地开垦,还形成了村落。”唐汐知不仅仅是给他们希望,也是给自己希望,“以后等我们的茶园赚了钱,就可以盖新房子,安硕不必那么辛苦,一走就是四个月,安槐更可以到县学念书。”
“太好了……”安大娘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两只手握在胸前,本能的就想感谢老天爷,下一瞬她突然又惊叫一声,“不对!”
唐汐知与安槐同时吓了一跳。“哪里不对?”
安大娘转向唐汐知,正色道:“茶园里的事这么重要,家里的事你全别管了,都交给我吧!”
唐汐知笑了起来,上去挽起了安大娘的手。“娘啊,咱们家的是春茶,这时节没人在采茶的,这些天我还不忙,还能在家里做点事。这样吧,今儿个就看媳妇我露一手,做一顿丰盛的午膳,也算是为了美好的明天预先庆祝一番。”
安槐看着唐汐知与安大娘很快亲热了起来,手挽手的进了屋内,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转过头,望向了天际,期许着安家的未来,应该也会像现在一般晴空万里吧?
入了秋,天气没那么热了,唐汐知才真正忙了起来。
一方面是废弃的茶叶作坊已经整修好了,不过制茶器物什么的还需要她一样样看过,决定哪些需要重新购置,哪些修理过后还能重新使用。
再者是茶园里的茶树也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为了来春采出好茶,在秋冬之际要细细的施肥,这肥可不是铺上去就好,而是要挖深填肥,但又不能挖坏了树根,这样才能保证茶树有足够的营养能健康抽芽,所以唐汐知得紧盯着,不能让工人鲁莽行事。
在肥料填上后也该是冬天了,为了不让茶树的根部被寒冷的天气冻坏,唐汐知命人在树根的地方铺上一层稻草,之后看天冷的情况,可能要在干草上再铺一层泥土,确定树根的保暖做得完善。
当然,茶树不是在秋冬就停止生长,只是长得比较缓慢,再加上夏日时茶树疯长,这时候剪枝就十分重要,每棵树必须剪去三分甚至一半的枝叶,可是究竟要剪多少、要怎么剪,就必须依据经验来判断了,因此这件事只能唐汐知亲手来进行。
不过这么大一片茶园总不可能都让她一个人剪,这样到明年开春都剪不完,于是她带着十几个比较有经验的熟人随她剪枝,一边剪一边教授他们剪枝的技巧与要点,等到他们差不多学会了,就可以分散到茶园各处自行作业,到时候她只要检视一番,稍微修一下不足之处也就差不多了。
同一时间,茶园其他的工人也要巡视茶园里有没有害虫,冬日虽然虫害稍歇,不过一样是有虫的,甚至有些虫偏好在冬日产卵,须亲手将这些害虫都除去,免得辛苦养出来的茶树最后都喂了虫。
这些工作几乎就要忙整个秋冬,唐汐知还真管不太上家里的事了,幸龄安硕找人在家里开了口井后,家里也就没什么粗重的工作,冬天菜园里也种不了什么,顶多就是些白菜和萝卜,不用太过理会自己也能长得很好,再加上烧水劈柴什么的粗活有安槐帮忙,安大娘可比唐汐知清闲许多。
两个多月过去了,茶园里的事也慢慢上了轨道,在这样的忙碌里,唐汐知也渐渐淡化了唐家家破人亡的阴霾,那件事被她深埋在心中,倒是另外一件事令她牵挂不已。
此时山上的天气已经冷到能够呼出白烟了,唐汐知穿着一袭裤装,身上搭着一件短袄,从早上就带着剪子上上下下修剪茶树,顺便看看茶树生长的状况,即使高山天冷她也并无寒意。
待到中午时分,她回到工坊之中,喝下女工准备的热汤,这才发现自己冻得脸都僵了,整个身体都笨重不堪,手也红肿破皮,甚至有着不少小伤口。
她远远凝视着窗外,看着漫天寒雾,心情沉甸甸的。
她知道这是思念,她想那个男人了。
工坊里大伙儿正吃着热腾腾的午膳,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唐汐知却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痴痴的看着茶园,她想起了他曾经在茶园里欣喜的拥抱着她,笨拙的想掩饰他的爱慕,他在她面前连话都说不好,但提到他的志向却又能侃侃而谈。
手上小小的刺痛让唐汐知忍不住怀念起那个像火炉一样的男人,在冬天里抱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旁边的黄嫂子因为家里的茶园同样租了出去,冬天没什么事做,也来她家帮工赚点零花,见她魂不守舍的,遂凑过去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莫不是发烧了?”边说,手还边往她脸上探去。
唐汐知心里犯窘,不好意思地将她的手移开。
“没有,我只是想着,天这么冷,安硕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她也不掩饰,坦言了自己的思念,只是说得委婉。
“原来是想情郎了啊!”黄嫂子吃吃笑了起来,她知道安硕是个疼媳妇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么大一座茶园都交给她打理,连问都不过问一句。
不过这阵子跟着唐汐知做事,她知道唐汐知是有真本事的,心里也信服,就与她越来越亲近,既然提到了安硕,她便多说了一句。
“安家嫂子啊,我和你说,你家安硕在他父亲死后那几年当真是辛苦了,你得多疼他一点。”
“安硕……在我嫁过来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唐汐知还真没想过这件事,黄嫂子一提起,她不由好奇了起来。
“安硕他爹死得早,那时安硕才十岁不到吧,安槐也才刚会走路,安大娘又是个扛不起事的,脸皮子薄也不敢出去找活做,怕人家嫌弃她是寡妇,所以安硕早早就当了家,小小年纪就出去打零工,负责养家活口。”
那时黄嫂子还没嫁入黄家,不过她也是小南村人,住得并不远,安家的事邻里都在传,她也听了不少,后来嫁人后直接住在安家隔壁,安家的事不说了若指掌,至少也比旁人清楚得多。
天冷说话容易喉干,黄嫂子喝了口热汤润润喉,接着说道:“当时只要村子里需要人,安硕一定第一个冲上来帮工,不管多累多脏的事他都干,因为他力气大,做事勤快,村里人也很喜欢找他,后来长大了点,他开始到镇子里找活干,但看他年轻老实,镇子里的混混们便抢他钱,还围起来揍他。为了不被人欺负,安硕找了村里当过王府侍卫的老师傅练武,我那时还小,娘家就在镇里往村子必经的路上,时常看见他鼻青脸肿的回家。
“后来渐渐没人敢惹他了,可是安硕变得越来越沉默,你们家安槐能念得上书,还有现在这栋三合院的房子,可以说都是安硕赚回来的。”黄嫂子说着说着,也叹息起来,“倒是他自己日复一日的穷忙,不过年初好像突然觉悟了,居然决定到王府里当侍卫,他那身板和武功当然一下子就被王府看上了,只不过那工作让他不能长久待在家里,想来他娶了你就把你扔着,心里也很愧疚吧。
“安家嫂子,我知道你想念他,心里苦,不过他也很苦啊!所以他这次离家这么久,你可别怨他,他回来之后得好好替他补一补。”她最后语重心长地道。
唐汐知听得心口泛酸,沉重地道:“那是当然,他这么辛苦也是为了家,我怎么会怪他呢?”
那么需要人疼惜的他,却想扛起她头上的天,用尽他的力气来疼惜她。
唐汐知这才明白他给予她的怀抱是那么珍贵、那么无私,她怜惜他,怜惜得心都痛了起来。
他一直没有人支持,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努力,那么从今以后,她就做那个支持他的女人吧!
她与黄嫂子说了声,起身走出工坊,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有着茶树的清新气味,还有泥土的味道,混在一起随着冷风钻入她的胸腔,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这桩仓促而成的亲事已不再是一桩交易,亲事亲事,两个人不就得亲吗?他那么老实,是绝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那么她对待他的方式也该有些改变了。
站在山坡上望向县里的方向,唐汐知的心慢慢的柔软了起来。
“傻瓜,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啊……”
都蛮族散布于滇黔川境交界之处,恰好是朝廷流官与部落土司的中间地带,历史悠久且势力强大,虽然朝廷名义上统治了西南,但都蛮族始终没有被驯服,仍不时的制造冲突,起兵反抗。
这一次便是都蛮族大规模侵袭了流官管理的地境,西南边军一时不察,被抢了一座城,那小官吓得急忙向朝廷求助,朝廷派了两万大军镇压西南,而粮草便由西南周围的州府先支应着,湖广、江西布政使司都送了粮草,徽州算是南直隶最南方的州县,也在雍王的命令下送去了几百车的军粮。
这样庞大的车队,安硕只是其中一个小兵员,理当没有太大的危险,不过这趟却是比想像中凶险,进了川境后,雍王府的粮队竟屡次遇到都蛮族的攻击,而且他们没有固定的据点,通常是抢了就跑,造成车队不小的伤亡及损失。
安硕所在的这个小队,队长就因为中了都蛮人的毒箭一命呜呼,整个小队的人顿时变成一盘散沙,这样的状况若持续下去,都蛮人再来一次,整个小队便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在王府受过严厉训练、武功在这群人里也算是拔尖的安硕便挺身而出,暂时成了小队的领袖。
没有遇到事情,还不知道安硕竟然在这方面很有天分,他依据小队里每个人不同的专长,重新分配了众人运粮的位置,也想出了一套简易的作战方式,让他们相互配合,接下来几次与都蛮族的接触,安硕的小队竟是伤亡数最少的。
负责整个运粮队的是雍王府的侍卫长,暂封武德将军,姓陈。
陈将军察觉了安硕小队的特别,便将小队的人叫来询问,一问之下发现了安硕的行军布阵非常得当,武功也相当不错,便让整个车队采用他所说的方式行军,平时遭遇作战也会将安硕叫来身边,询问他的意见,对这个沉稳实在的后生十分欣赏。
之后运粮队以最大努力保全了最多的军粮,成功送到了西南边军手中,这趟出行安硕算是在上峰的心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再加上他事实上做的是小队长的事,所以得到的报酬也比当初说好的要高多了。
由西南回到歙县时已经是寒冷的冬季,由于去了超过四个月,兼之危机重重,安硕又立了功,他的休沐也随之延长,得以在家待到过年后再回王府当差,因此他没有在歙县停留,直接赶回小南村的老家。
回到家门口已近傍晚,他推开篱笆门进到院子里,没有看到任何人,猜测大冷天的唐汐知可能正在准备晚膳,安大娘或许在厅里缝缝补补,安槐可能在房里练字读书,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饱穿暖……
虽然心里记挂着媳妇,但回家总是该先拜见母亲,安硕走到正门口,还没推门就透过开了个小缝的窗看到了屋里。
因为屋里烧着炭,这窗不能关实了,屋子里安大娘、唐汐知及安槐都在,而且穿得并不厚重,足见屋里应是暖烘烘的。
安大娘的确在缝补着什么,唐汐知却是坐在安槐对面,听起来竟是在教导他书里读不通的部分,安槐听懂了,咧出了一个笑容,低头继续读书,唐汐知却不让他再读了。
“你也看了好半天了,该休息一下,起来走动走动。”唐汐知回头对着安大娘说道:“娘,外头天冷,你不要再出门,晚膳我去准备就好,你想吃什么吗?”
抛去了偏见后,安大娘也体会出了唐汐知的好,她家儿媳妇是个有主见的,对人也和和气气,肚子里又有墨水,所以安大娘接受了她,很快的婆媳之间便相处得十分融洽。
安大娘笑着说道:“我们一起煮吧,灶里热着呢,哪会冷。昨儿个黄家送了两条鱼来,咱们就用鱼头煮汤,另一半用炭炉烤了?”
一旁的安槐一听,忽地一拍胸口。“炭炉在厅里,那烤鱼的事就交给我了。”
唐汐知似笑非笑地望向安槐,“你还会烤鱼啊?我以为你只认识孔夫子。”
“孔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所以孔夫子可也是个美食家!我论语读得好,自然是会烤鱼的,虽然烤得可能没有哥哥好,不过应该还是能吃的!”安槐也很想证明自己不只是会读书。
唐汐知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孔夫子要是听到你论语是这么读的,不气得入梦和你理论啊!”
安槐闻言也笑了起来,安大娘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不过见他们笑得欢畅,自也是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