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季飞帆简直快要抓狂,打遍了所有可以联系的朋友的电话,他们都说不知道。
正当傅拓丞惊觉事态严重,想要出面支援时,没想到季飞帆已经杀到艾氏找人。
智囊团在艾氏大楼门前排成一列,不打算让他冲进公司闹得鸡飞狗跳。
“老头,快把孟绮交出来!”季飞帆睡醒之后,连整理仪容的时间都没有,头发乱七八糟,衣服也皱巴巴的,只有邋遢可以形容。
“孟绮出国了,你不知道吗?竟然还跑来这里乱。”锦风手上的拐杖敲在季飞帆的肩上。这小子像头暴龙胡乱喷火,未免太不懂礼节了。
“出国?什么时候的事?”他震惊不已。
“我也是刚才从艾莲小姐那边得知……”
不等锦风说完,季飞帆转身,大步跑开。
看着他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样,智囊团全都皱起眉头。
“锦风,那小子怎么了?”锦花问出所有人心中的迷惑。
“还能怎样?不就是个混样吗?艾莲是对的,让孟绮离那小子远一点,免得被他同流合污。”
季飞帆跑到本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管家打开门,看着他,突然心生怜悯。“季先生要找艾莲小姐吗?请先到大厅喝杯茶,喘口气……”
“不用了!”季飞帆没空喝茶,直接闯进本馆,大声喊道:“艾莲,你给我出米!”
“季先生,”管家见他莽莽撞撞的样子,着实不忍心。“艾莲小姐在温室前剪花。”
“你干嘛不早说?”季飞帆立刻冲向温室。
“是你不让我说的……”管家低声嗫嚅,赶紧跟上去,依他现在这股蛮劲,和艾莲小姐碰了面,不晓得会闹成什么样子。
“艾莲,你出来,不要以为躲在里面,我就会饶过你。”一发现艾莲的身影,季飞帆推开玻璃门,冲到她的面前,不顾危险的夺下她手中的利剪。“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让孟绮出国?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艾莲好笑的瞅他一眼,意兴阑珊的开口,“不知道。”
“你……”剪刀就在他的手上,他现在真的很想杀人。“锦风说是你派孟绮出国的,你还敢说不知道?”
“是不知道啊!因为那是我骗锦风的。”艾莲拍了拍沾上泥土的裙摆,“去大厅说吧!你大呼小叫的,会影响我的花儿生长。”
“什么鬼东西?”手里的剪刀已经铍他握到变形。
管家确定艾莲离开温室后,赶紧上前,取走可能会变成凶器的剪刀,好言相劝,“季先生,心平气和啊!给小姐一点时间准备,你也知道,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嘴巴紧得跟蚌壳一样。”
“哼!”季飞帆虽然很生气,但是也明白管家说的话是对的,现在艾莲是唯一的线索,他的确不应该硬碰硬,大步走向大厅。
“管家,我问你,孟绮有没有来本馆?”
“没有啊!”艾莲小姐交代过要否认,他这小小的管家当然也不敢承认。
“真的没有?”季飞帆不太相信,叭神锐利的盯着他。
“是啊……”管家好心虚,幸好已经来到大厅,不禁松口气,连忙退下。
艾莲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盯着季飞帆,“这么匆忙的跑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孟绮不见了,我当然担心。你明知道张佳伶那女人想对她不利,还问我为什么?”季飞帆的火气全数爆发,又是拍桌子,又是咆哮。
“那你明知道把孟绮留在你身边很危险,又为什么要纠缠不放呢?”艾莲摊开双手,眼神像是在嘲弄他的死脑筋。“一旦孟绮离你远远的。张佳伶自然不会动她,这么清楚又明显的攻击,你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我……”季飞帆一时语塞,随即不服输的反驳,“我会保护她,张佳伶算什么?不论是要比权力还是财力,难道我会输她?”
“那么,拿掉星灿集团总裁的头衔之后,你还剩下什么?”她可没忘记他曾经对公司不屑一顾的态度。“就算你的枪法神准,武功高强,如果不是星灿集团的总裁之一,你斗得过张佳伶吗?”
季飞帆怒瞪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艾莲的话够残酷、够现实,却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没有公司,就没有钱,也没有权力,别说要跟谁斗了,光是让孟绮跟一个穷光蛋在一起,我就为她感到不值。”艾莲一脸嘲讽。这家伙就是平常太松散,玩乐的时间永远比工作的时间多,就算他卓越的外表和创新的思维的确为集团带来财富,那也是因为有其他同伴的相辅相成,可不是他一人单手独撑的。
“你就因为这样,所以让孟绮出国,故意要拆散我们?”他无法不用怨恨的目光望向艾莲。他们只是相爱,何错之有?
没想到艾莲竟然张嘴大笑,他这么努力的克制痛扁人的冲动,她居然还一副听笑话的模样?
“哈哈哈……你这小子太会推卸责任了吧!孟绮会走,是你自己造成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拿出手机,直接丢向他,他赶紧接住,露出不解的表情。
“看简讯的时候请温柔一点,小心别把我的手机摔坏了。”
季飞帆立刻调出简讯纪录,凌晨五点十二分,是孟绮传来的。
艾莲小姐,请你帮助我,我已经无法继续待在李飞帆的身边了,因为我的关系,让他身陷危险,不管去到哪里,都像是四面楚歌,必须时时戒备,我受不了了……艾莲小姐,我会离开,如果锦风先生问起,请你告诉他,我一定会支付违约金。
他的心好痛、眼前的一切顿时失去色彩,只剩下一片灰暗。
“你太小看孟绮了,就算再怎么隐瞒,只要反覆思索,总会发现张佳伶的目标是她,你会中弹,不过是个替死鬼。”艾莲一点都不同情他,因为大部分的男人都把女人当成蠢蛋看待,其实真正蠢的人是他们自己才对。
“违约金……那是什么东西?”他追问。
艾莲假装很惊讶,“哎呀!你不知道吗?孟绮和艾氏签的保镖合约里可是有注明的,绝对不可以爱上主人。是你害她犯下这个禁忌,可知道有多让她困扰?”
“愚蠢!付钱了事嘛!一点小小的局限,哪能够挡住爱情?”他愤怒的挤出话。
“不只是钱的问题,还关于个人的职业道德和信用。”她觉得他真的没救了。“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自私?孟绮的父亲在艾氏因公殉职,即使死了,仍是保镖团队里令人崇敬的人物,身为这样伟大人物的独生女,却因为一个男人而触犯禁忌,违背职业道德,这样的行为难道能够轻易的被原谅?”
季飞帆睁大眼眸,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你一心一意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从没真正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过,你开心过孟绮的过去吗?季飞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硬将孟绮留在身边真的是好的决定吗?”艾莲本来总是冷淡发言,不知怎地,逐渐动怒了,“你甚至比不上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锦风撒谎,说我派孟绮出国?距离合约到期还有一年的时间,只要撑过这一年,谁能管孟绮做过什么事?而你呢?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你真的了解她吗?”
“艾莲,你……”季飞帆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看得出来艾莲是真的生气了,但是除了这项惊异之外,她的一字一语也像刀片刮开他爱情的真相,包藏在他爱情里头的不是温暖,只有独占。
“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吗?”艾莲冷冷的看着他。她已经把礼物送给孟绮了,智囊团永远都不会发现少收了一千万的违约金。
季飞帆艰难的咽下唾液,死也不会表现出胸口震荡着剧烈的痛楚。
他的确从来不知道父亲的去世带给孟绮多大的压力,也从没关心过锦风对她格外严格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
他以为她只是死脑筋,对恋爱慢热,却没想过让她如此挣扎、抗拒的压力来自何处。
他只知道爱了就是爱了,当她终于接纳他的感情时,他欣喜若狂,她的心却还有一半处在惊怕畏惧的状态中。
想起她在游乐场内突然攻击他人,那不是因为正义感使然,而是以为对方要伤害他……是他害她变得心神不宁,神经质让她与全世界的人为敌,只为了保他一条性命。
那么多的忧虑、烦恼,她却从来不对他说,为什么?
“艾莲,你一定知道孟绮在哪里。”他十分笃定,并将手机丢还艾莲。
“不知道。”她不在意再往他的伤口洒一桶盐巴。“反正只要不在你身边,孟绮去哪里都是安全的。”怎样?咬她啊!
季飞帆瞪着她,艾莲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当他张口的那一刻,她准备起身跟他对吼。
“无所谓,我会自己找到她。”
“啊?”就这样?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转身就走,没有发出掀了屋顶的吼叫,也没有张牙舞爪的攻击。
管家确认场面趋于平缓后,才小声的开口中,“艾莲小姐,你口袋里的手机快掉出来了……小姐,你怎么有两支手机?”
难道季先生看到的那则简讯是小姐自导自演?
艾莲伸出手指,抵着嘴巴,“管家,要保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