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心情不好,该怎么做?
身为董事长特助的冯柏翃想了很久,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他认识自家老板三年,伺候他三年,不敢说他是个优质老板,不至于摸摸他的头,称赞他办事能力佳,或者是给笔美丽的红利奖金,但对待下属,算是不错的了,至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尽管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老板对公司没太大的企图心,没太强盛的野心,但基本上老板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会突然跳起来翻桌大骂,总是很懒散可颇算尽责地度过每一日,然而最近,老板变了。
虽然依旧准时上班,但常常发呆,而且每逢周末,立即宣告失踪,手机call到爆也一样,不到周一别想见到他的人。
他一直很高兴自己跟个EQ不赖的老板,然而最近他发现,那只是个幻觉,又或者称之为美丽的错觉。
而眼前这一幕,则可称之为恐怖的现实——
会议室里正上演着一季一度的业务总报,明明各驻点的绩效都美到一个不行,就不知道为什么老板的脸由青转黑,然后隐隐约约可以在他的俊脸上瞧见着火的海市蜃楼。
会议室,安、静、无、声。
所有总公司的高级干部全都用力地屏住呼吸,就怕呼吸的声音太大,惹得老板龙心不悦,自己就会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就算老脸涨为猪肝色,眼看着就快要不能呼吸,很快就可以连退休金都不用领的当头——
有、人、抓、狂、了……
砰的一声,桌面文件尽扫落地,水杯倾倒,液体激溅,满桌狼籍,连决柏翃搁在桌面的笔电都险些遭流弹击中。
最佩服的是,他像是打了一套拳法,吸气收功,安坐软质小牛皮办公椅,朗声问着,“还有什么事情?”
那语调轻描淡写,恍若刚才发生的事,不过是在场同仁被同时催眠而产生的错觉罢了。
“呃……”憋气憋到快要挂点的业务经理抬起老迈的脸,有气无力地说:“董事长,我下个月就要退休了,不知道董事长是不是已有接任的人选?”
梅友廉摆了摆手,示意下一个奏折快快提上,俊魅的脸微摆着不耐。
“董事长,由于D区有个非常了得的业务高手,她的成交件数已破了公司的纪录,依公司规定,将给予表扬,目前日期是定在下个星期六,不知道董事长能否拨冗颁奖?”
梅友廉微挑起眉,他知道是哪头牛,刚才会不小心抓狂,就是拜她所赐。
什么玩意儿,竟然月件达二十一件……去她的!肯定是个闲着发慌没事干的欧巴桑!
×的!是谁应征的?
户动网仲介公司,市场占有率约三成,在近年房地产事业景气不佳的情况下,他预定三年内搞垮它!但,为什么到了第三年,市场占有率竟飙升到近五成?简直快把他给气死!
为什么他这么混,成绩还这么亮眼?他恶意培养高级干部个个懒散,为什么大伙都比他这个老板还要斗志高昂?为什么连最下层的业务专员都这么能干?
他一点都不希罕公司的业绩火红,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公司倒闭,这么一来,他就可以脱离这家公司。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够久了!
三年了,他只想逃离这一切!
这不是他的主业,并不属于他的理想,但他却不得不待在这里。
户动网房屋中介……说来可笑,买卖一个家,他却连个赖以为家的地方都没有,对他而言,不过是幢冰冷的建筑物罢了。
他真正想要的是——心爱的老婆陪在他身边,经营一家花店!只要他把弄花朵时,贯薇守在身后,他就会觉得生命很圆满,人生很有意义!
如今,什么都没有,所以,他的生命很残缺,人生很乏味!
“董事长?”
“再说。”不耐的扬手,托腮,俊目扫过,等着。
高级干部简短地报告上一季成长,包括未来远景,说得他眉头拢出小山,说一以他终于翻脸起身,在干部尚在发表的当头,直接宣布——“散会!”
欸?拿A安捏?
干部们面面相觑,发觉今天的老板非常不对劲。
公司赚钱有什么不对?公司远景看好又有什么不对?
老板居然听到脸色发黑……公司要倒闭,也没必要脸臭成这样吧。
想当然,身为董事长特助的冯柏翃比所有的干部更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路上跟着回董事长办公室,冯柏翃先观察他一会,瞧他坐在办公椅上抽起烟,背对着他,像在沉思。
“董事长,听说那位业务高手长得相当漂亮。”
“关我什么事?”他哼笑着,不懂他的天兵特助为何突生此言。“长得漂亮,想必手腕也很高明吧。”
“确实是相当高明,听说是个极为圆滑的美人,说话中听又讨喜,身段又软又客气,对客户的要求也尽心尽力地做到,听说客户若是新婚夫妻,一旦成交时,她还会自掏腰包,给客户一份惊喜礼物,在客户评价中相当的高。”
冯柏翃说得落落长,倒让梅友廉听出了兴味。“唷,该不会是你看中了吧?”说得那么好听,吃了人家给的糖啦?
“我配不上她。”他呵呵干笑。
“那就是有意思喽?”梅友廉微挑起眉,好笑地看着他不断推着眼镜。“别说老板对你不好,有机会就帮你搞定。”
姑且不论那女人业绩太好,导致他心情恶劣,光是冯柏翃那番赞言,就对他有了些许的好印象。
看在析翃劳苦功高的份上,帮他一把,不算太难。
“那个,下个星期六晚上的表扬大会,董事长会出席吗?”
啐,还说配不起人家咧,一说要帮他就急着问!“几点开始?”星期六的晚上,实在不太想出现在与公司有关的任何场合里。
“七点半。”
啐,真是个令人厌恶的时间点。
“我考虑、考虑。”先晃到饭店,看乔乔有没有出现,再做决定。
那个女人,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打从他提出情妇要求,她就人间蒸发了!
“可是,董事长——”冯柏翃正准备再下一城,却蓦地瞥见他沉鸷的眸色,吓得赶紧闭上嘴,后退、后退、再后退,一直到退到门外去,来个眼不见为净,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也算搞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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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尝到如此烦躁的滋味了。
坐在计程车内的梅友廉,恨恨地想着。
其实,他有什么好执着的?不过就是个酷似贯薇的女人罢了!
曾经听过,这世界上会有三个与自己相似的人,如今他不过是遇到第一个,他还是有机会遇到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然后呢?
又是个死结,不想了。
“先生,到了。”
梅友廉回神,付钱,下车,怀里的手机立即响起。“喂,你催魂啊?”按下通话键的瞬间,他不满的炮火立即找到出口,火势猛烈地发射。
“……只是想提醒你,已经八点了。”冯柏翃在那头很小媳妇似地说着。
“那又怎样?”他有说一定会到吗?
“干部门都到了,准备受表扬的业务专员们也到了。”
“我没说我一定到吧。”他边说边走进饭店一楼电梯。
“可是,我已经跟大家说你一定会到,你要是不到,餐点没办法上桌,等一下要表扬的奖状也不知道该由谁来颁发。”他这个特助真的是当得很心酸耶。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发言人了?”按下楼层,他继续啦咧,拿他出气。
“……大概一个钟头前。”
“那想好怎么死了没有?”他哼笑着。
“随时等候董事长的吩咐。”他逆来顺受惯了,就算最近老板的品性愈来愈差,个性愈来愈扭曲,他也默默承受。
梅友廉闻言,被他哀怨的语调逗笑。“神经啊,我快到了,再给我一分钟。”啧,他随便说,他管得这么认真做什么?
“多谢董事长。”很明显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梅友廉收线不多说,电梯刚开,便听见阵阵吵闹声传来,他没兴趣地往右转,却听见熟悉的声音——
“店长,请你放尊重一点。”
那圆润透亮如淙泉的嗓音透着微恼,压抑得很辛苦,就连音量也不敢太张狂,却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踅回,朝另一方的长廊走去,瞥见一个男人正缠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真巧,就他认识的那一个,而且已经很久没见到的那一个。
她略点胭脂,妆点得整张粉颜更加出色夺目,一头长发绾了个慵懒斜髻,余留几丝垂落在她白玉般的颈项上头,配上一身俐落端庄的灰蓝相间套装,那及膝的裙摆,衬着她腰到腿边的曲线,叫男人难以自遏地血脉偾张。
他可以体会这男人为何兽性大发,但不代表他可以默许这种行为。
“乔乔,不是跟你说了,对男人要多点防备。”他叹道,倚在墙边,只见那男人立刻放开了她的手,而且二话不说地逃离事发现场。
乔欣没有回头,蹙眉暗咒着,瞪着被抓得极红的手腕。
“很痛吗?”他低喃着,高大的身影已移到她身边,温柔地抬起她的手探视着。“我去跟饭店人员要点冰块帮你冰敷。”
“不用麻烦了,我还有事。”她抽回手,扁着嘴,努力武装冰冷的假象。
“还嘴硬。”他扣着她,姿态很强势,但力道却是万般轻柔。“跟我来。”
“喂!”
梅友廉带着她,跟饭店人员要了点冰块,两个人将就着到一楼大厅,他掏出手帕包住冰块,在她的腕间缓慢地滚动着。
“好了啦,我还有事。”腕上冰冰凉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淌进她心间的竟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一种会叫她想哭的温柔。
“有什么事会比你的手重要?”他眼也不抬地问。
她默不作声。
“还是你又要说,离开那间房,我们应该是陌生人,就连帮你冰敷,也算是触犯游戏规则?”他哼笑着。
“……我没这么说。”
“算我拜托你,对男人有点戒备行不行?”他又叹了口气,像在喃喃自语地说着,“怎么我身边的女人都这么蠢?”
“我有防备了。”乔欣小声抗议着。
“这样叫有防备?”他瞪着她已经由红转黑青的手腕。“要是没有防备呢?”
他抬眼,那深邃的瞳眸像是会吸取所有光芒的黑洞,不带笑意时,总带抹冷意。“聪明一点行不行?”
乔欣抿了抿嘴,“我哪知道人那么多,他还会……”话到最后,自动消音。
梅友廉瞅着她,却不急着知道下文,毕竟事情都发生了,告诉他始末也没用,“你最近在忙什么?”
她蹙起好看的眉,不语。
“怎么?连朋友都不如?我关心你都不行?”是哪个混蛋说,不准过问彼此隐私的?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关心也需要理由吗?谁要你那么笨?要是你聪明一点,眼力好一点,我就不需要关心了。”在房外遇见她两回,两回都被男人欺负着,要他怎能不担心?“你明明看起来就很精明,怎么老是出状况?为什么你让我觉得你与外貌不符?”
甚至是,在他面前刻意地表现与本性截然不同。
他又不是笨蛋,哪可能感觉不出来她的刻意?只是不想过问罢了。
乔欣垂眼不语。
不该低估这男人的脑袋的。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此次的任务。
“又不说话了?”梅友廉叹了口气,“就算我们是在那种情况下认识的,你也没必要唯独在我面前才武装自己吧,外头比我危险的男人多得是。”
谁都不防,就防他,这什么道理?
“你说这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不危险?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你认为我很危险?”他勾着兴味的笑。
“你认为自己很无害吗?”
“既然知道我危险,为什么还要靠近我?”虽说他出手,少有鱼儿不顾上钩,很她上钩的速度不算慢,表示她打一开始就乐意接近他。
撇开那晚她喝醉了,但之后呢?
游戏规则,她也定得很快乐好不好。
乔欣被他尖锐的问题给震住,垂眼忖着该如何转移话题,却听闻有人喊着——“贯薇?!”
她蓦地一顿,然而突来的震惊一闪即逝,她眼也不抬地直瞅着地面,眼角余光瞧见梅友廉不悦地回头瞪着那男人。
“宥楷,怎么你也在这儿?”
“……”黄宥楷没搭腔,虎般的大眼直瞅着垂首不语的乔欣。
“看什么看?”梅友廉没好气地将他推开两步远。
这动作出现的瞬间,他立刻明白,原来自己心里竟生出了占有欲,明知道黄宥楷对女人没兴趣,还是不允许他靠得太近。
难道,他对她动心了?
就因为她跟贯薇长得很像,天底下有没有这么荒唐的事?
“……好像……”过了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气,确定自己认错人。“我还以为七月到了,就……”嗯,不需要他多说,友廉应该知道他想说什么。
“在胡说什么?”梅友廉懒懒地道,语气透着不悦。
“当我胡说,当我眼花。”黄宥楷双手一举,做投降状。“只是,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近来怎样?”
梅友廉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你来这里干嘛?”
黄宥楷是TR人寿的业务经理,也是弟弟友虔的好友,更是当初最提拔贯薇的人,而他会认识贯薇,也是经由黄宥楷介绍,莫怪刚才黄宥楷一看见乔乔会那么震惊。
“我们公司在饭店三楼的榆厅办区冠军嘉勉大会,以前贯薇也曾经拿下大奖……”瞧他脸色说变就变,黄宥楷咳了两声,再次投降,“当我没说,祝你有个美丽的夜晚。”
话落,快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然而走了两步,实在是忍不住 又踅回来,说:“可是,友廉,就算你再怎么缅怀贯薇,也不该找个跟贯薇那么像的女孩,这样对她不太公平……我走了!谢谢,不用再联络。”
救狼喔,有人要杀人了,基于不想被杀的心里,他逃也!
梅友廉沉着脸,气恼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又被这家伙搞得一团乱。
没错,他一开始的动机就是拿乔乔来填补心里的创伤,不行啊?但是,他分得很清楚好吗!他知道她们是谁,从没将两人混在一块思考。
“嗯哼,原来如此。”圆润的嗓音滑过,像是初春慵蕴的第一滴春露。
“什么原来如此?”他眼也不抬,明知故问。
“JJ先生,原来你当我是替代品啊。”
“并没有好吗。”他哼了声,正想举出她俩不同之处,却有些语塞。“……就算你们很像,但还是不同的个体,我没有搞混。”
心里竟泛着古怪的焦躁,像是怕她误解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如死水般平静了三年,哪可能突然生出如此浓烈的情意?怎会这样?
“不管怎样,我还是不屑当替代品。”乔欣缓缓地拉开他的手。“谢谢你的冰敷,我没事了。”
她有礼地鞠躬道谢,身都还没转,手就被人扣住,而且扣到的正是她的痛处,然而压根不痛。
因为他的力道很轻,只是轻环着而已。
“乔乔。”
“嗯?”
“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饭店几个宴厅楼层,人来人往,他不放心。他牵着她往电梯走,经过长廊,把手帕里的冰块丢往垃圾桶,再将湿透的手帕递给她。“洗好之后再还给我。”
乔欣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拿着他给的手帕,不由得扁起嘴来,心里哼着——把妹的手段这么自然,他一定玩得很乐吧。
然下一瞬,她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他连个伴都要找个替代品来填补,怎么可能快乐得起来?
“几楼?”耳边响起梅友廉软柔的声音,她立即回神。“五楼。”
“真巧,我也是要去五楼。”
是啊,等一下,他就会知道到底有多巧了。
乔欣心里苦笑着。
“到了。”踏出电梯,他的手还握着不放。“你往哪边?”
“这边。”她指向左边。
“这儿?”他看了眼,还没看清楚厅口上头悬着哪家公司的海报,手机又响了起来。“喂?你催魂啊?不就跟你说我到了吗?”
“董事长,你二十分钟前就说到了。”哪可能二十分钟还上不来?是遇到鬼打墙了吗?
冯柏翃说着,边往厅口走。
“啰嗦。”梅友廉不耐地撇了撇唇。“我现在在五楼,办在哪一厅?”
“我出来接你。”说着,他已经到了厅口,也瞧见了就站在外头的梅友廉。“董事长,你总算到了。”
走向前的瞬间,他瞧见了董事长身旁的女子。“欸,这不是乔欣乔小姐吗?”
“乔欣?”梅友廉闻言,眉头不爽地拢起。“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的!认识她几个月,他也才知道她叫乔乔,为什么他这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会知道她的全名?
欸,怎么这样也能生气?“董事长,她就是D驻点月办二十一件,准备受表扬的业务高手乔小姐啊。”冯柏翃快快解说着。
明明都把几个要受表扬的业务专员资料给他了,就知道他一定都没看。
“嘎?”梅友廉微愕,瞪向身旁的女人。
乔欣已经收拾好所有多余的情绪,扬脸,笑得自信从容地道:“董事长,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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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欣,D驻点业务专员,历经三个月试用期,以高分获得录取,在外风评极佳,在内更是有致一同的赞不绝口,能够在适时内将所有人收拾得如此服服帖帖,确实是个狠角色。
至于上司对她的评论,则是什么热情洋溢,负责勇敢,美丽大方……啧,都没有更贴切一点的形容词了吗?
梅友廉翻阅完所有属于她的资料与评价后,躺进办公椅内忖思。
这么巧,她竟是门市部门的业务专员。
她的报到时间,就在她认识他的前几天。
这其间有什么关联?
他不得不这么怀疑,因为前晚她得知他的身份时,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至少他看不出来。那感觉像是她早就知道他是谁,有没有任何意图接近他,可就不得而知了。
问题偏又出在,他并不觉得她有所图。
她表现得太冷淡,太有距离感,那已经不只是若即若离而已,而是她很刻意地想要让这段方起的情感断头。
以他大胆推论,八成是她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谁,但工作一段时间后知道了,所以才刻意疏离……如此一来,就吻合了所有的细节。
真是个笨丫头。
以为她逃得掉吗?忘了告诉她,只要是他想要的,没有漏失过……当然,贯薇的离去是樁意外。
他把最重要的位置给了贯薇,但其他的位置都可以给她——
只要她愿意待下。
因为他想保护她,因为她可以让他一夜好眠。
“董事长,乔小姐到了。”冯柏翃轻敲着敞开的门。
他抬眼,瞥见她一身宝蓝夹灰的俐落的套装,脸上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煞是迷人。“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