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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动心指数7 第5章(1)
作者:惜之
   
  口口声声拒绝,她仍旧和慕晚、乐乐去了雪梨。

  只睡十小时的日子,让她好痛苦,在雪梨歌剧院、在维多利亚公园、在岩石区、在海洋馆……不管哪个地点,她最常说的话是——什么时候才去饭店,我快睡着了。

  刚开始,乐乐还会紧张她发出的悲鸣,到后来,父女两人把她的哀号当成配乐,随便听听。

  他们拉着她东奔西跑,动物园里,几只无聊的袋鼠让他们乐得大叫;雪梨湾里,几艘白色帆船也引来他们的喊叫声。酷哥房慕晚在雪梨、在没人认识的都市里,摆脱形象,陪着女儿鬼吼鬼叫,不介意惹来眼光。

  他们没人性地压缩默默的休眠时间,他们用夸张笑容逼迫默默展露笑颜,他们疯狂购物,要用、不要用的买买一大堆,她嘲笑慕晚,干脆买只无尾熊回台湾,没料到只是嘲笑,他还真的四处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办法偷渡无尾熊。

  八天假期,他们玩疯了。

  回台湾,九点半下飞机,慕晚没送默默回去,直接把她带回家,打横抱起累到快暴毙的女人进自己房里,那晚,她的睡容陪他入睡。

  隔天默默醒来,看一眼手表,呃,清晨七点钟,天,她怎能比太阳早起?

  可怕,那对父女硬生生将她的生理时钟调回正常范畴。

  不不不,她要睡!

  默默,你快睡着了,你很累、眼皮沉重,快睡快睡,数到三你将闭上眼睛,进入深沉睡眠,一、二、三、睡。她喃喃地对自己催眠。

  眼睛闭上,她并没进入熟眠区。慕晚的笑跃上脑间,一个不爱笑的男人笑出阳光脸,怎么了,他一天天转变,变得不像她初识的男人?

  默默翻过身,把头埋回棉被里。

  突然,她的手摸到一……一堵墙?

  不对,谁会在床上砌墙?猛掀开被子,起身,她被眼前男人吓到。

  他睡眼惺忪,胡髭从下巴处冒出来,裸露的上半身,肌肉紧实。

  该死的性感魅力,十个女人站到他面前,十一个深受吸引,不严肃的他好看得紧,就像不露獠牙的狮子,勾人亲近。

  揉揉眼睛,两度甩头,她得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睁眼闭眼,念咒驱逐幻影,用尽办法后,他仍在,她……和房慕晚共度一宿?

  “还没中午十二点,那么早起做什么?”他的手摆在后脑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他们同床共枕、他们同床共枕、他们同床共枕……她继续消化他带来的“惊喜”。

  “你、你……为什么……”

  “在床上?”他凉凉问。

  她点头,眼睛圆瞠。

  “因为这里是我的房间,这张是我的床。”

  他笑出几分邪气。

  说实话,默默比较喜欢刚认识的房慕晚,那时候的他又冷又酷,不爱说话兼带肃穆杀气,但在他身边,默默觉得安全,现在……她有严重危机感。

  “为什么我在你的房间、你的床上?”默默问。

  “你睡死了。”

  “你把我搬进这里?”

  “对,我家没客房,乐乐的床是儿童Size,虽然你的身高……”他住嘴,表情已经把没说完的话接了十足。

  “你不能绅士一点,去睡沙发?”她指指靠窗处的长型沙发。

  他微笑。

  没错,昨晚他是睡沙发,但半夜她的哭声扰人,慕晚以为她醒了,结果并没有,她闭着眼睛掉泪,声声低吟呜咽,她哀求陌陌别离开身边。

  于是他爬上床,拥住她,像磁石般,引来她的吸附,她手脚并用抱住他,他拍她的背,轻言:“别哭,我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他说过无数遍,直到她听够保证,松开双手,沉沉入睡。

  他不晓得这样的梦困扰了她几年,只是心疼,心疼一个人的床铺,夜半,谁来安慰?

  “没必要。”慕晚说。

  “没必要?”

  慵懒的默默提高音量,他居然说没必要?

  他成功逼出她的本性了,翻身,她跨骑到他身上,双手压制他脖子。“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没必要?难道我不是女的、你不是男的,或者以为我是同性恋,你是断背山?”

  “没必要是指你太小只,你有没有在我床上,我都感觉不到。”他翻过身,把她压在床上,额头顶住她的,用自己的手脚把她钉出耶稣十字相。

  带一点淘气和调皮,他用鼻子刷过她的鼻梁,没吻她,却沿着她的唇一路向下,热热的气体呼上她的胸口,教她气喘吁吁。

  这算……调戏或者勾引良家妇女?

  他抬身,得意地笑眼望人,弯弯的眉毛撕去他的严肃。

  默默瞪住他,久久,她语无伦次:“你、你、你被魔鬼附身了,你不是房慕晚,房慕晚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霍地,他惊觉自己不对。

  霭玫出事后,他再没办法与人轻松聊天,他的人际关系变差,他不想和任何人建立无谓的交集,他甚至不会笑……

  他知道别人背后怎地批评他,知道他们给了无敌铁金刚、铁面人的封号,他没意见,因旁人的感受影响不了他半点,他告诉自己,奋发向上,再不浪费心思在女人身上。

  什么时候他又健谈了?什么时候他又会痞、会笑、会欺负女生?

  从默默劝出慕曦,他以为找到同病相怜的沦落人那天?从他敞开心胸,带默默认识霭玫,让她分享前尘旧事的下午?或从她解答他的问题、他回答她的好奇,他们交换过往爱情来自我疗伤的同时?

  他定住,默默也发觉自己不对劲,推开他,下床,她走到窗台边。

  她不想慕晚加入生活,她说过,要把自己终生囚禁在梦中,她要不断梦见陌陌,不断在梦中织就未竟爱情,然后她变成庄周,分不清经营“长春藤的下午”是梦境,或者和陌陌相恋相携的深夜是梦里。

  她半点不想改变,不管地球绕过几圈,不管春秋更迭,她发誓要为陌陌保持最纯粹的爱恋。

  慕晚下床,他也不要改变。

  他不结婚、不谈恋爱、不和女人交集,此生他有霭玫和乐乐就足够。这念头,他没更改过。

  默默只是谈得来的好朋友,他们有共同话题、相似的爱情背景,她脾气不坏,可以容忍他的霸气,仅仅如此,其他的?没有!

  他不可以做出暧昧举止,不可以让默默误解他的心意,更不可以逾越友谊界线。

  深吸气,他调整态度。“饿不饿?我让管家替你准备早餐?”

  “不必,我到客厅等你,若你准备好了,请送我回家,我很累。”

  她早餐只喝酸酸的桑葚汁,她的面包只夹酸酸的桑葚果酱,她不养坏味蕾,以免碰到苦难适应不良,因此她要坚持拒绝慕晚给的甜蜜滋味。

  是的,她的悲观是陌陌带来的,她学会再多的快乐都会过去,过不去的是痛苦,它一回回吞噬你的心,啃啮你的知觉。

  所以,她不要快乐,不要甜蜜,不要所有美好东西。

  “你可以留在这里休息。”慕晚迅速把晨褛穿上,和她保持距离。

  他再度对自己重申默默的定位。

  她是朋友,自从霭玫出事之后,他唯一承认的好朋友,他愿意和她分享心情,愿意你问一题,我问一题的公平,一样肯在她面前偶尔失序,因为她是朋友,朋友是不会对朋友计较太多的。

  “我认床。”

  她把慕晚界定在快乐那部分,这分钟,她决定拒绝他连同拒绝快乐。

  见她瞬变的脸色,他想,他们该好好谈谈。“等我五分钟。”

  她没意见,走出门,她需要空间想清楚,如何终止两人间不该有的……情愫?

  *

  手机关掉、电话不通,大锁换掉,门铃叫不出房里女人。

  慕晚瞪着默默的大门发火。

  什么意思?不去“长春藤的下午”上班,所有能联络到她的方式,她一举消灭。她想和他划清界线?凭什么!那天他们谈得好好,他申明朋友的定义,他还唱了几句“与你分享的快乐胜过独自拥有,至今我仍深深感动,好友如一扇窗能让视野不同”。

  然后,她居然关上窗、封锁他的视野,这是什么跟什么?

  拳头在她门上敲敲捶捶,他要把睡美人给吵醒,铃声一遍按过一遍,他不在意会不会吵到邻居。“开门,我数到三就开!”

  他在命令谁啊?

  压住太阳穴,默默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圈一圈,她的慵懒被他的积极赶跑,她烦得想找地洞钻进去。

  “开门,你再不开,我去找锁匠。”

  闭嘴!默默捣住耳朵,咬牙切齿。

  这回她真的失眠了,以前晚两小时入睡,她就自觉罹患失眠症,考虑找医生拿安眠药,现在她是整夜没办法合眼。

  三天、七十二小时!可怕吧,白天她昏昏沉沉,夜里睁大双眼,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暮晚甩不开的脸。

  她把陌陌的照片摊在眼前,试着叫陌陌替她驱逐坏人,可慕晚的威力强大,三不五时跑出来吓人。

  怎么办?她早晚会发疯。

  错了错了,不该敌不过乐乐的眼泪,陪着飞澳洲,不该随便让强势男人入侵,最不该的是……她怎能在他的床上醒来,由着他的瞹昧举止引发遐思。

  不行,丢掉那天所有记忆!问题是,越想抛弃的记忆,越容易回到脑海里。

  噢,老天,她头痛欲裂。

  “很好,我立刻打电话找锁匠。”门外,他扯开喉咙吼叫。

  砰!爆炸了。

  她冲到门边,用力打开门、用力瞪他、用力地用力气他。“房慕晚,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定住,高举的右手在捶向门扇前定住。

  突然间,两人都停电。

  “为什么?”幽幽地,他问。

  “没错,为什么?”

  为什么他跨进她的生活?为什么他插入她和陌陌之间?为什么不让她安静过日子,非要把她弄到精神崩溃?

  “为什么你有黑眼圈?”

  那么能睡的女人都长出黑眼圈,那他这种一天睡不到四小时的男人,不是要从头一路黑到脚底?

  黑眼圈?始作俑者还敢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没去上班。”他说。

  “我是老板,爱上班不爱上班,由我做主。”和他出国那几天,她不也没上班。

  “你的手机不通。”

  “没电。”事实是,她把电池拔掉。

  “电话也打不通。”

  “没缴费,被剪了。”她随口胡说,慕晚瞄一眼电话,话筒被丢到沙发下。

  “门锁换了。”

  “最近小偷猖獗。”敷衍又敷衍,默默把敷衍他当成对话重点。

  “你不想见我。”他指出真正理由。

  喉咙被掐住,她说不出话,不厚道的他单刀直入,不给人模糊空间。

  “你不想见我,对不对?”他大步一跨,跨进她的家。

  她深吸气、深吐气,整整十下,然后用力点头。“对。”

  “为什么?我冒犯你了?”

  她又重复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她很喘,像气喘病患。

  “我不喜欢你加入我的生活圈。”

  “容我提醒,是你拉我加入,不是我主动。”慕晚说。

  她想了想,没错,是她要求他帮忙在先,可是后来一次次,他上门,而她……无心拒绝。

  “我错了,对不起。”手横胸,她懒懒地半靠在门框上。

  “然后呢?”

  然后……“拜拜。”水远不见。挥挥五指,她连动作都敷衍得让人想海扁。

  “你弥补错误的方式是一句对不起?”

  “不然,你还想要什么?”磕头吗?她连对神鬼祖先都不磕头了,折腰是她的极限。

  “友谊。”

  友谊?好陌生的东西,连长春藤里面那三只也不敢向她索取的物品,他居然光明正大上门,跟她说“我要”。大胆呵,这年代的男人。

  “说话。”他冷漠又强势,可惜碰到懒散女,冷漠失踪,强势对她无用。

  “你不能强求我没有的东西。”

  扯开嘴角,她不是好女人,针对这点,她执着且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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