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凤凌从睡梦中醒来,感觉下腹传来略微的疼痛与酸楚,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她仍以为昨夜抱她的人是戚绍刚,想着想着,她的脸不自觉变得绯红。
但当她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是潘文森的房间,身旁还躺着一丝不挂的潘文森,她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一般,瞬间清醒。
她惊愕的放声大叫,还用力把他给推下床。
潘文森从痛楚中醒来,却完全不了解状况,一脸莫名的问:“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说,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张凤凌开始歇斯底里,自己保持那么久的贞操,想交给戚绍刚最完整的自己,现在都被潘文森给毁了。
“你忘了?”
“你可恶!下流!无耻!我要告你强暴!”她气急败坏的大吼。
潘文森觉得自己很无辜,虽然他是男人,可起头的人不是他,他不认为自己有错。“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我不介意提醒你,我不可恶,也不下流,更没有强暴你,昨晚是你先对我又亲又抱,也是你一直说要我……”
张凤凌快疯了,不想再听他说话,她激动的吼道:“住嘴!不许你胡说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但,真的不可能吗?她也知道,被褥下的自己是光溜溜的,腿间的感觉最真实,而随着脑袋的清醒,加上潘文森的提醒,她也隐约想起了昨夜的情景。
那真是她今生最大的恶梦啊!
“我会好好疼惜你的,绝对会负责到底。”
“你滚开!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听你讲话!你滚开!”
事到如今,她不接受也没用,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她想去找戚绍刚,戚绍刚也不可能接受她,所以潘文森也把话说得很直接,“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戚绍刚现在满脑子都是刘诺菲那个条子,他不在乎你变得怎样,可是我在乎,谁让你难过,我就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这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
他的承诺张凤凌一句也听不下去,但是被他这么一提醒,她也想到自己今天会这样痛苦,都是戚绍刚和刘诺菲害的,尤其是刘诺菲,若不是她介入,她也不会遇到这种耻辱,她冷静下来,冷着嗓音问:“你说谁让我难过,你就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你能够做到吗?”
“当然。”
“那好,我要你替我对付刘诺菲。”
“好。”潘文森二话不说应允了,不过除了对付刘诺菲,他还打算对付戚绍刚,因为只有他倒了,他才能完全全全拥有张凤凌。
虽然刘诺菲和张凤凌不对盘,但她毕竟是戚绍刚看着长大的妹妹,所以当张凤凌打电话约她时,她还是勉强自己赴约了,且她也没深思为什么张凤凌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坐在约定的咖啡馆里已经半个小时,还是不见张凤凌的人,她回拨张凤凌的手机,却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这奇怪的现象让她相当纳闷,甚至有种自己被耍“的感觉。
又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刘诺菲终于按捺不住,抓起包包起身,准备走人。
这个时候,张凤凌才姗姗来迟。
两人在柜台处碰头,张凤凌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问:“这么快就要走了?”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已经等了你四十五分钟,是你主动邀约,还迟到那么久,你不觉得你的时间观念有问题吗?”刘诺菲不满的回道。
“火气那么大干么,这样就生气了?如果你打算以后要嫁给绍刚哥,我就是你的小姑,对待小姑居然是这种态度,不太好吧。”张凤凌嘲讽道。
小姑?张凤凌不可能会真心把她当大嫂,所以刘诺菲也没指望和她成为什么感情深厚的姑嫂,再说她也不喜欢欺负诺妍的人。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会以为我是要找你吃饭培养感情的吧。”张凤凌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
刘诺菲听得出来,她那笑声里充满着嘲笑的意味,那不是一个真心诚意要与人和平相处的态度,反而比较像是在挑衅。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张凤凌又道——
“我可没说我要放弃绍刚哥,所以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
就说嘛!她要是那么轻易放弃,就不叫张凤凌了。
“随你,我没办法约束你任何事情。”
刘诺菲太老神在在了,张凤凌很不喜欢她那种泰然自若的态度,就好像她已经是百分之百的胜利者。“你就不害怕?”
“我说怕,你就会放弃绍刚吗?”刘诺菲不答反问。
“当然不会。”
“那就对了,既然知道你不会死心,又何必多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人也不是货物,绍刚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不会绑住他。”
爱情,是丝毫勉强不得的,两个勉强在一起的人,最后一定会两败俱伤,不过张凤凌大概不能理解这一点,她也不敢奢望她们的理念会一致,只能希望她不要太偏激,免得伤人伤己。
“刘诺菲,你对自己还真有自信,好,那你就等着抱棉被掉眼泪吧,我深信,绍刚哥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的。”
“如果你找我出来是要讲这些话,那么我听到了,可以走了吗?”她付了自己的饮料钱,笔直的想越过张凤凌。
张凤凌却一把抓住她的臂膀。
“还有什么指教?”她转头看着张凤凌。
“现在放弃,我可以原谅你。”
“我没做错事,不需要你的原谅。”刘诺菲淡定的笑道:“而且,我也不会放弃绍刚。”
就算她的术科分数不高,但到底是有练过的,一个寻常人想抓住她,没那么容易,所以她很轻松的就甩开张凤凌的纠缠,大迈步走出咖啡馆。
她离去的背影是那么自信,彷佛没什么可以打倒她,让张凤凌气炸了。“刘诺菲,你不用太跩,很快你就会尝到苦果的!”
今天是刘诺菲的生日,她没告诉任何人,但是,她自己准备了一个小蛋糕,邀请戚绍刚和几个高中同学一起庆祝,家人因为太远了,就没劳师动众请大家上台北。
她买了许多现成的食物,还准备了香槟和红酒,想把气氛炒得热闹一点。
人陆陆续续到了,最后,当门铃响起,她们都以为来的人是戚绍刚,大家开玩笑抢着要替大执行长开门,谁知道,门一拉开,站在外头的不是戚绍刚,而是穿着制服的石大任和几个刘诺菲的同事。
“组长,你们怎么来了?”
该不会都是来替她庆生的吧?她住的地方不大,一群人都挤进来会呼吸困难的,但她也不好意思赶人,只能呆呆的站着。
“我们是来办公事的。”石大任说完,拿出了一张纸。
刘诺菲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那张纸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她不太明白,石大任拿了张搜索令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组长是要我归队?”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
石大任也很不愿意来搜查她的住处,但是有人密报,说她假公济私,收受戚绍刚一个厂商的贿络,所以戚绍刚才会答应替对方夹藏毒品进来台湾,受理这案子的又是他这个专队,他只好亲自带队来搜查了。
“有人密报,说你收受贿络,我是来搜查的。”
“蛤?我收受贿络?怎么可能?!”她一听到这样的指控,实在太过错愕,手一滑,红酒杯掉落在地,碎成一地,红色酒液也洒了出来。
“请你配合。”石大任语调平板的道。
她是警察,当然知道如果不配合会怎样,所以乖乖地退出一条路。
刘诺菲的同学也被吓到了,纷纷上前围着她,担心的问:“诺菲,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来搜你的住处?”
刘诺菲摇摇头,她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现在的她也是很茫然,事情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内。
这时戚绍刚也到了,他一出电梯,就看见有两个警察守在刘诺菲住处的门外,一开始也以为是她的同事来帮她庆生,但进了屋,才知道警察是来搜索她的住处。
他直接问带头的石大任,“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搜查诺菲的住处?她也是警察,你们这样带队来搜查,传出去她还怎么在警界立足?”
那就要问你了!石大任差点就揪起戚绍刚的衣领这样质问他,但他想起自己的身分,此刻,他不是爱慕刘诺菲的男人,而是一个执法人员。
“请勿妨碍公务,我们接获线报,说刘诺菲收取贿赂,所以过来搜查,她身为执法人员,更应该了解我们的难处。”
石大任的话才讲完,就有个警员大喊,“找到了!”
“怎么可能?!”刘诺菲大惊,可是那个同仁真的拎着一个大包包从阳台隔出的厨房走出来。
“打开。”石大任命令道。
袋子被打开,里面真的整齐放着一迭迭千元大钞,那些钱就像一个污点,瞬间玷污了刘诺菲洁白的人生。
她难以置信的跌坐在地,想辩驳,但面对血淋淋的证物,她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刘诺菲,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戚绍刚连忙挡在她面前。“等等,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她不可能收贿的。”
“戚绍刚先生,我们也要请你一起回警局帮助调查。”
“我?”
“我们在贵公司进口的货柜里查获一批走私毒品。”
“怎么可能?!”这下,连戚绍刚都呆住了。
“事实就是如此,刘诺菲收取的贿赂,正好是那批走私毒品的毒王给的,所以有什么话都一并到警局说吧。”
“你看不出来这其中大有文章吗?为什么会有人告密?为什么你们会知道刘诺菲收贿又会轻易地从她的住处找到贿款?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这是有人在栽赃?”
戚绍刚一一提出了问题点。
那些问题点,石大任都怀疑过,但是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无辜的时候,他们便是嫌疑犯。
“我们会调查清楚,若你们是无辜的,自然会还给你们该有的公道,带走。”
石大任一直以身为执法者为荣,但下达命令的这一刻,他却感到非常的无力与无奈。
他是相信刘诺菲的,也不想抓她,但情势所逼,他也莫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