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他一怔,“怎么再提这个?我不是说没事了吗?”
“因为郁乔说的话,所以你老实告诉我,”她苦恼的抬头,“我丢了个烫手山芋给你,是吗?”
“公司的财务是有问题。”他选择了隐瞒,他喜欢她的笑容,一点都不想增加她的压力,“但并非不能解决。”
“真的吗?”她审视着他俊美的脸庞,“没骗我?”
“没事骗你干么?”他用力的吻了吻她的唇。
“没骗我就好,因为我一点都不想拖累你。”她真挚的说;“若真不行的话,你就把一切都还给我,不要管了。”
他抬头看她,有些不满她的用字。
拖累?!
他一点都不介意被她拖累!
而且帮她把属于她的东西留住,这是他爱的表现。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替你解决。”他的额头与她相抵,“你只要乖乖的,不要闯祸就好。”
“我本来就很乖,”她用力的抱住他,“最不会闯祸了。”
看来她不单天真,还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他的手掌抚着她的颈项,动作温柔,手指撩着她的发丝,“不可以剪头发!”
她露出一个微笑,“好。”只要他开口,她一定做,更何况只是头发这点小事,“人家说,喜欢长头发的男人比较大男人。”
“所以?”他一个扬眉,“你在暗示什么?”
她拾眸与他相对,甜美一笑,“没有,我爱你。”
看到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她心中沟是温暖,谁说冷汉不能政变?至少她就让他不再冷漠。
因为头晕,所以李宛恩今天可以不用上班。
若是身体不舒服那么好用,那她不介意以后都拿这个当借口,反正她本来就不想去公司,毕竟她什么都不懂,去那里只是当白痴而已。
李宛恩看着琴谱,专心的练习,就算门铃响起她也没有分心,但没多久,她就感到有人紧盯着她看。
她停不自己手指的动作,微转过身。
“你怎么会来?”看到彭郁乔,李宛恩有些意外,“不用上班吗?还是你也宿醉?”
彭郁乔冷冷的看着她。
她的眼神令人不舒服,李宛恩蓦地想起男友的话,“我不能跟你太接近。”
“你说什么?”彭郁乔质问。
“没有。”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要喝什么吗?阿姨——”
阿姨立刻现身,“小姐,有什么事?”
“替客人倒杯果汁。”离开钢琴,她尽可能亲切的招呼。
彭郁乔没有到沙发上坐下,反而越过她。
李宛恩惊讶的看着她在钢琴前坐下来,挑衅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轻快的弹奏了一曲。
“哇!”李宛恩忍不住证叹,“你好厉害。”
“当然!”她骄傲的表示,“我从小学琴,绍伦最喜欢听我弹琴。你现在学习也是为了他吧?”
李宛恩无法否认她是为了男友才学琴,只是她可没料到早就有女人为他弹过琴了——这种感觉还真有点奇怪。
“懒得跟你废话,我带了一些东西来,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看。”她站起身,由皮包中拿了一个牛皮纸袋。
李宛恩怀疑的看着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该伸出手去接。
“这是你公司的财务报表,你不看吗?”她透过关系,千辛万苦的躲过绍伦的监视才取得,这笨蛋要是不看,她绝对会送她几记拳头。
“不是我不看,”李宛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而是我看不懂。”
她的天真神情看在彭郁乔眼底显得很刺眼,她用力的将里头的纸张给抽出来,大声怒道;“你的公司要倒了,你不在乎吗?”
她耸了耸肩,在经过昨天的事之后,她压根就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这是绍伦签署的文件,”彭郁乔抽出其中一张纸,“他替嘉怡纺织背书,还把自己的钱都拿进嘉怡纺织,你还能不在乎吗?”
李宛恩听了先是一愣,最后一把抢过她手头的文件,上头的条文她是看不懂,不过还不至于笨到不懂那些负债的字眼。
她的心仿佛被重重的一击,飞快的翻阅着,“这些文件是真的吗?”她的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平稳。
彭郁乔气势高傲的看着她,“我还不至于无聊到编这些谎言,这都是真的,上头还有沈家会计师盖的章,若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他总不可能骗你吧!”
李宛恩深吸了一口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开口,“老实说,我真的看不太懂,”她有些赧颜,“意思是说嘉怡纺织快倒了吗?”
“原本是。”彭郁乔一点都不留情的反击,“不过你很聪明,替自己找了一个金主。”
“你说的是绍伦?”她楞楞的说;“他不是个盖房子的吗?”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使公司起死回生?
“盖……盖房子?”彭郁乔忍不住提高音量,“我真的难以相信!你是白痴,竟然——”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绍伦会心系这个显然没有大脑的女人,而放弃像她这种才貌双全的女人,“扬力工程是香港上市公司!他是少东,你竟然说他是个盖房子的?”
扬力工程少东……她压根没有听过这间公司,但听彭郁乔的口气,似乎是大有来头。
“所以,我的公司本来要倒,但是因为绍伦介入,所以才继续撑着吗?”
“没错。”她说的斩钉截铁,“他不单不让公司倒,还投入大量的财力和精力,打算用尽一切力量让嘉怡纺织东山再起,银行那里也证实了,下个月为了开发一批新成衣,他得要再拿出六千万,而这还是第一笔而已。”
李宛恩努力的压抑自习山的情绪,下惊呼出声。
她有些困难的开口,“你现在是不是在暗示我拖累了他……”
“暗示?”她冷哼了一声,“我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根本就是在拖累他。”
李宛恩缓缓的坐了下来,沉默以对。
彭郁乔把握机会诱之以利,“现在打住的话,之前绍伦借给嘉怡纺织度过难关的钱,我可以替你还给他。”
李宛恩怀疑的看着她,“你会那么好心?”
“当然有条件,”她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目的,“离开绍伦,而且是永远的离开!”
“我很感谢你的好心,”李宛恩冷着一张脸,“但我不需要。”
彭郁乔没有料到自己会得到拒绝,“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要继续巴着绍伦,让他为了一个没有前途的事业浪费精神吗?”
“不会。”她稳定的回视,“之前,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你想怎么样?”她讽刺的看着个头娇小的女人,“凭着你那个白痴笑容继续求绍伦帮忙吗?”
“我爱他,只做对他好的事情。”李宛恩站起身,坚定的说,“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现在请你回去吧。”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害死他!”彭郁乔愤怒指责。
相较于她的激动,李宛恩倒显得很冷静,“或许有一天,我会跟绍伦分开,但那也会是我的选择,我不会被你左右,这么说,你明白吗?”
看着她锐利的眼神,彭郁乔一惊。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的女人,似乎——并非如她所表现出来的天真。
“对不起,”李宛恩若无其事的走回钢琴前坐下,“不送。”
彭郁乔气红了一张脸。
李宛恩故意对她视而不见,依然专心的练琴,虽然还是无法好好的弹好一首曲子,但她相信动能补拙,终有一天,她会成功,平静的样子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彭郁乔影响。
只见当门用力被甩上的声音传来,琴声也随之一顿。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强装坚强其实没有那么容易,她的眼眶一红,伸出手,拿起电话拨号,接通之后,她终于崩溃的叫唤——
“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