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麟踏进家门,看见墙上的时钟,显示是晚上七点,他立刻掏出手机,没有看见任何未接来电显示,也没有她的语音留言,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七点了,我去做晚餐,马上好!”钟佩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对他害羞的微笑,然后走进厨房。
看着她在厨房料理唯一的拿手菜,时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希望这一切不是幻觉。
就在这时,那个总是不请自来的米莉,陡地大驾光临,那种死按门铃的方式,只有那个臭小鬼做得出来。
一进门,她就露出有点震惊的表情,并马上冲到厨房,给了钟佩吟一个大大的拥抱。
“欵?米莉,你怎么了?”钟佩吟穿着围裙,不明白米莉为何突然这么热情,还抱她抱得这么紧,几乎都要勒断她的骨头了。
“没什么,只是……看见你很开心。”米莉虽然这么说,但她语带哽咽,听不出来她很开心。
“傻瓜,我在做晚餐,留下来一起吃吧!坐一下,很快就好。”钟佩吟只是笑了笑,没再多问,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点,把她带到客厅,让她先看一下电视,就又回厨房继续洗洗切切。
而时麟,此时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米莉大眼瞪小眼。
他搞不清楚,到底是他在作梦,还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仔细想想,这个小女孩的确来历不明,她……究竟是不是人类?
“你打破时间无法倒转的定律,救回了佩佩,真是太好了。”钟佩吟一离开,米莉就对时麟叽哩呱啦讲一堆。“真是太神奇了,我没有想到真的可以扭转过去耶!时间只能前进,不能倒转,时间女巫只能拥有让时间流逝速度增加、减缓的魔法,你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能达成这个愿望!”她眼眶含泪,像看英雄般看着时麟。
什么女巫、扭转过去、还有魔法的,他是来到霍格华兹吗?怎么可能!所以说,这个小女孩不是人喽?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时麟忍不住粗声问。
“我是女巫。”米莉抬起精致的下巴,很神气的回答,但讲完马上心虚地加上三个字。“见习生……”
“你不是人类。”时麟精准的下了注解。“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也一样有血有肉啊……”被他那句“不是人类”伤到,米莉有一点畏缩,但想想不对,这人太讨厌了。“喂,你怎么这样讲话!是我给你机会挽回佩佩的耶,没有我,你以为你光有日月双表,就能启动时间转轴吗?!哼,一句谢谢也不会说……”
小女生就是小女生,念她两句就开始反抗。
“是喔,我还真不知道我和佩佩的手表有这种强大的功能,既然你这个女巫见习生这么厉害,怎么到最后才发现我和佩佩是持有者?”越想,就觉得她在诓人。
“那个……我本来就是来人间找那对表的。”米莉的眼神转来转去,还去拿桌上的零食来吃,想掩饰她的心虚。“因为女巫花园必须有宝物坐镇才能维持平衡,我是时间女巫见习生,宝物被某个女巫偷走了,我奉命来人间把宝物带回去,只是我忘记感应的咒语是哪一句……所以只能大概知道表在什么地方,再趁着月圆时,靠月光的力量,感应到表的位置。”
无论她说的是真的还假的,时麟都觉得,她真的很两光。
“你那是什么眼神,干么鄙视我!”米莉原本就跟时麟不对盘,一被他用那种眼神盯着,马上气得蹦蹦跳。“因为是见习生,所以很多魔法都不能学,也不能在人间使用,你少看不起人了!”
“所以不是逃家少女,是女巫‘见习生’。”像是故意要激她似的,他硬是加重见习生三个字的语气。
米莉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
“佩佩……”于是她决定去找救兵。
“现在这个东西还有用吗?”在她要起身去厨房烦佩佩之前,时麟突然这么问道。
他把手上的日环表拿下来,上头的时间,已经超过原本钟佩吟应该发生车祸的时间,而现在,她人好端端地待在家,所以他想问清楚,虽然这个女巫见习生实在两光到不行,但她是唯一可以给他解答的人。
况且不论米莉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确实遇到了非常神奇的事。
“你想要再搞砸一次吗?”米莉听见他的问题,很直觉的反问。
时麟知道,这个小女……巫,一直觉得他对佩佩不够好,那也是事实,她会这样问,他可以理解,但仍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不过转念一想,的确。
时间之所以珍贵,是因为流逝的时间无法重置,机会不会重来,所以才更要把握当下,珍惜身边重要的人,因为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永远的失去,遗憾将会跟随一生一世。
他不会再搞砸,所以不需要有第二次机会。
“这个东西,我不要了。”他把表拿下来,递给米莉。“你拿回去交差吧。”
“也是啦,这个东西我得拿回去交差才行……那佩佩那里怎么办?那是老板娘送她的礼物,我觉得她会舍不得耶。”
“这个简单,我来。”
时麟想了一个完美的藉口,说米莉找到她要的东西,所以要离开这里去念书了,所以时麟把表送给她,当作纪念,也希望钟佩吟可以把月晕表当作礼物送给她。
“可是这样我就不能常常看到时间耶,要是我迟到,你又生我的气怎么办?”钟佩吟有点担心地皱起眉。
“我再买个新的送你,我们一起去挑,还有……我不会再为一点点小事就生你的气,你不用担心。”
他向她保证,成功地把那会带来噩运的对表送走。
不要噩运,也不要再一次机会,像现在这样,平淡的幸福就很好。
***
失而复得的时麟,极为珍惜钟佩吟,曾经失去过,让他不自觉想补偿、想弥补,不愿再留下任何遗憾。
他常常在深夜突然醒来,害怕这一切只是场梦,他并没有回到过去,没有救回她,直到伸手探了她的鼻息,确认她真真实实的呼吸着,他才能够放心,拥抱着她温暖的身躯,心里才觉得踏实。
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看着床头柜上放了一对简单的石英表,那是他们一起去挑的,每次看到那对表,他都会一再告诉自己,他必须珍惜当下。
“嗯?”
钟佩吟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环抱着,温热的大手圈住她的腰,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低头先看了自己腰上的手臂一眼,接着就感觉到贴着她后背的厚实胸膛,她稍稍回头,就看见时麟了无睡意的盯着她。
“你怎么了?”看了看床头上的电子钟,现在才凌晨三点,他通常凌晨一点就寝,睡不到两个小时他又醒来了?“又作恶梦了吗?”
他平常就已经很浅眠了,也常常作恶梦,有时还会在咒骂中醒来,吵醒了好眠的她,每当他醒来,总会看见她努力压抑惊慌的小脸,假装没事的安抚他。
放下成见心防才发现,她一直担心,爱着他这个糟糕的男人。
摇摇头,将她更拥紧一些,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大腿贴着她的,环住她腰的手,不安份的往上游移。
不语,但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他毫不隐瞒想要她的欲望。
“呃……”钟佩吟被他勃动的欲望吓到,迅速清醒,小脸马上浮现红潮,全身也变得热烫。
“你明天几点上班?会不会太累?”时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但还是不忘体贴的询问。
她马上转回头,不敢看他,轻轻摇头,小小声地回答,“下午一点半的班。”
那就不用早起了,那么……他可以放纵一下吧?
“那,可以吗?”他问,大手已探进她的衣摆、用极为缓慢的速度,爱抚她的娇躯。
她轻轻的点点头,然后,开始了,让她心颤投入,无法自拔的情欲世界。
钟佩吟想,她的经验真的不多,时麟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她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保守的她,也无法跟其他女性友人讨论这方面的话题,可是她真觉得他……对她很温柔。
他温柔不躁进,让她感觉很好,彷佛好像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跟她做爱似的,先让她感到欢愉,才释放自己的欲望。
当她无力的瘫在床上时,就会发现自己像公主一样被服侍着。
他会拿着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拭汗湿的身体,或者抱她进浴室,两人一起泡澡,不过,那通常是另一场大战的开始。
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好色了,因为只要不是不方便的日子,她都不会拒绝他的求欢。
隔天她早上十二点才起床,原本应该要在十点起床,把房间整理一下、准备中餐,如果时间够,还可以去一趟附近的超市,买点晚餐要用的火锅料回来,结果因为某人,她一直到清晨才睡,根本起不来。
眼看时间不早了,她急急忙忙起床梳洗,希望自己不会迟到。
当她穿戴好走出房间,就看见时麟抱着他的笔电坐在沙发上,戴着金边眼镜,聚精会神的关注股市行情。
“早,要出门了?”时麟听见她的脚步声,特地把视线移到她身上,不像以前只是淡淡的睐她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事。
钟佩吟看他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觉得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他的精神看起来这么好?明明他们差不多时间睡的啊!而且,他习惯早上九点起来看股票,他怎么都不会累啊?讨厌鬼!
“来不及弄吃的了,走吧,我带你出去吃。”时麟把笔电阖上,决定开车送她去医院。
“喔。”
钟佩吟呆呆的回应,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羽绒外套,帮她穿上,还替她戴上围巾,包住半张脸,好像多怕她冷到似的。
这样的转变,似乎是在一夕之间。
自从那一天,她自作主张硬是在他电话里留言,他上山祭拜他父母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不再随便对她生气,反而小心呵护。其实他对她的动作都没有变,只是……态度变了、语气软了,更有耐性了。
不会用粗暴的口吻抱怨责备,反而用又好气又好笑的口吻骂她笨蛋,让她觉得自己被他小心珍惜着。
大概是她犯贱,被骂习惯了,被温柔对待反而让她觉得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