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馆外的小巷里,两道鬼祟的身影徘徊着。
在尝试好一会儿后,他们终于爬入医馆内,在每间房外探头探脑,最后,两抹身影在李春絮住的房门外停下来。
他们轻巧的将房门打开,进到房内,见到沉睡中的李春絮,立刻以浸过迷药的布巾捂住她的口鼻,再迅速的将她扛起,由后门离去。
李春絮不见了
就在她点头答应嫁给龙君昶的当晚,平空从房间里消失,只留下散落一地的被褥、枕头。
“二少爷,我们已经派了许多密探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黑辕担心的看着一脸颓色的龙君昶。
从发现李姑娘不见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派出去的人虽然搜逼整个乐平县,但却没什么收获,也难怪二少爷的脸色这么难看。
“医馆里都找不到什么线索吗?”龙君昶声音有些沙哑,透露着疲惫。
“没有。”
“杜彦那边呢?有消息吗?”
“杜公子那里也还没有——”
“二少爷,杜公子来了!”
不等下人禀完,杜彦已走进书房里。
“你有眉目了?”见到好友,龙君昶立刻起身相迎,希望他带来的是好消息。
“也不知道算不算。”杜彦笑了笑,从袖袋内掏出一样东西交给他,“这应该是你的吧?”
“是我给絮儿的!”他激动地接过那块黄金龙纹令牌。
絮儿一直都把这令牌带在身上,从不离身的。
细细的抚着令牌,他抬眼看向好友。“你在哪里拿到的?”
“当铺。”杜彦严肃的看着他。“我派出去的人在路上遇见旧识,对方不小心说出他要去典当你手上拿的那块令牌。”所以他的人立刻回报,他也得以赶到当铺去赎回这块令牌。
“当铺?旧识?”龙君昶沉着脸,“不是絮儿?那么典当令牌的人铁定知道她的下落。”
“幸春园。”这一次,不等他问,杜彦很干脆的给了答案。
“幸春围?”那是什么地方
“妓院。我手下的那位旧识,正好在幸春园工作。”
她一定是全乐平县最倒楣的人
李春絮从醒来后就一直这样觉得。
明明昨晚睡前还在自己房间的,怎么一觉醒来,就跑到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不仅全身被剥得只剩一件单衣,就连君昶给她的那块黄金令牌也不翼而飞。
她有得罪过谁吗
捡起自己被丢在一边的衣裳穿上,她苦恼的东张西望,想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但四周静悄悄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这房间的摆设看起来倒是挺华丽的……
她打量着,然后穿鞋走出门外,她的头有些晕沉,也无法走太快,才出房门,发现自己身处在极为金碧辉煌的屋内,内心不免一阵错愕。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她讷讷自哺着。
眼前屋内的大厅十分宽敞,还摆了许多桌椅,有些像客栈,可再仔细看,回廊上有许多房间,现下却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在一般。
“呀?你怎么跑出来了?”
陌生的女声自背后响起,李春絮回头一看,是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小杏,这里是幸春园呀!”小杏说着便拉住她的手,强行将她拉进方才的房里,一边说道:“嬷嬷规定这时间姑娘们都要在房里休息的,你跑出来乱晃,晚上怎么接客?”
“幸春园?接、接、接客?”她失声尖叫。
“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小杏皱眉,将手中的托盘摆在桌上,“嬷嬷要我送来的,你赶快吃吧。”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李春絮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问:“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在这里?”
幸春国是妓院呀!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她醒来时,发觉衣服被脱下,不就表示……一想到这里,李春絮的脸又更加苍白了。
“你当然是被卖来的,小丫头。”
有些苍老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李春絮抬头一看,是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身边还跟着一名魁梧大汉。
小杏一见到妇人,立即福身喊了声“嬷嬷”,然后就退下了。
“你……又是谁?”李春絮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以后叫我‘嬷嬷’就可以了,只要你肯乖乖的,我保证你绝对可以穿金戴银,衣食无缺的!”中年妇人,也就是幸春园的老鸨十分高兴的打量眼前的货色。
长得还不错,只要稍加打扮,再指导她一些歌舞技艺,想必将来可以成为幸春园的支柱之一。
“你在说什么?”倒抽口气,她就算再笨也听出老鸨话里的含意了。“我下应该在这里的!”
“小丫头,你这说辞我听多了。”老鸨冷冷笑着,“每个刚进来的姑娘都是这样讲,最后还不是都乖乖听话了?要是不想受皮肉痛,还是乖乖接受事实!”
李春絮惊恐的瞪着她,“我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你——”
啪
话还没说完,她便让老鸨身边的魁梧大汉一巴掌打趴在地。
“看来不让她吃点苦头是不知道厉害了。”老鸨冷哼一声,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和善,迳自朝那大汉吩咐,“把她吊起来,先饿她两天!”
那大汉立即听命行事。
“放开我!”她挣扎着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
咱!咱!两声,李春絮脸上又挨了两掌,嘴角也淌出血水。
“都卖到我这儿来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学的第一样事情,就是乖乖听话。”
老鸨冷哼了声,说完,迳自转身离去,只留下负责教训看守的大汉,吩咐道:“这死丫头要是再出声音就拿鞭子抽,抽到她没声音为止!”
“放开我、放开我——”
房门被大汉狠狠关上,李春絮因为不断惊恐的大叫而挨鞭子,直至她再也承受不住,昏厥过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