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呢?”
白岳伦有些吃惊地看著脸色阴沈从外头走进来的好友,他看了坐在身旁的爷爷一眼,清了清喉咙介绍,“我爷爷。”
何平歌深吸一口气,转向白老爷子,“白爷爷。”然后又看著白岳伦追问,“你老婆昵?”
他搔了搔头,看何平歌的表情,找祖涓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我还没结婚,哪来的老婆?”
“不要跟我装傻!”何平歌的口气更沉了,“你老婆、陆祖涓、你未婚妻、你白家未过门的媳妇,随便,叫她给我出来!”
“又怎么了?”白岳伦真不知道祖涓为什么就是跟何平歌不对盘。这一阵子为了何平歌和任钧亭的婚礼加儿子的双满月酒,袓涓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但问题就出在她小姐越尽力,何平歌就越生气,总之两个人的理念天差地远。就他个人的观察,祖涓是故意跟何平歌唱反调。
何平歌向后头打了个手势,就见他的助理立刻拿了件大红色西装过来,西装上头还缝了亮片和珠珠,不单俗气而且看起来还很有分量,重量应该不轻。
“哇!”白岳伦惊呼,“这是什么东西?耸又有力!西装?谁的?”
何平歌的脸色更阴沉了。
白岳伦脸上的笑容微僵了下,“别告诉我,这是你的。”
他点失,“她派人送过来,说是我的结婚礼服,我就知道她存心想要整我,我明天要结婚,她拿了我一大笔钱,然后给我这个东西。”
“挺……”白岳伦清了下喉咙,“挺有创意的,不是吗?”
“你刚才明明说耸又有力。”何平歌冷冷地提醒。
他无奈地在心中叹口气。
“我自己跟她谈,”何平歌态度坚决地表示:“我刚才去陆家找过她,但是她家人说她来这里了,人呢?”
他才说完,穿著一身轻便的陆祖涓踩著轻快的脚步从厨房的方向走了进来,手上还端著一盘水果。
一看到何平歌和他手中的红西装,她的脚步微顿了下,不过脸上的笑意不减。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何平歌不悦地瞪著她。
“我明白,”她不客气地一笑,“你其实不用太感谢我,虽然我花了不少的时间,但如果你愿意再追加点预算给我当奖励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她,真不知道这种鬼话她怎么说得出来。
“你不说点什么吗?”何平歌看著轻松自在吃起水果的好友。
“我第一次吃到她切的水果,我感动得想哭!”白岳伦凭心而论。“真甜!”
何平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不是要你说这个!”
白岳伦也很清楚,但是祖涓和何平歌这件事,他很本不会白痴到去介人,免得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
“拜托!我这可都是纯手工,花了很多时间弄,你现在是在啰嗦什么?”陆祖涓皱起了眉头。
“你那么喜欢,叫岳伦跟你结婚的时候穿啊!”
“到时我会弄更棒的给他。”
“不用,这件直接给他就好。”何平歌直截了当地将西装放下,“西装的事情,我自己处理。明天的婚礼,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给我乱搞,不然我管你是谁,一定要你好看!”
陆祖涓扮了个鬼脸,根本不在乎他的警告。
“平歌,你别这么生气,”原本不发一语的白老爷子开口了,“不然,爷爷说句公道话吧!”
老爷子一开口,客厅里立刻安静下来。
“小涓,替人家设计婚礼,原来就要以主人家的意见为重。”
陆祖涓闻言,不由得嘟嘴。
何平歌的脸色稍缓,至少白家还有个理智的。
“不过,平歌,”白老爷子抬头看著他,“其实创意这东西,小涓她们这些艺术家的想法,有时我们普通人是不会明白的。说句实在话,我是觉得这件西装还挺好看的,很配你,明天你就穿吧!不然小涓会难过的,她都花了那么多的心血。”
艺术家?明明就最乱搞一通,白老爷子竟然会称陆祖涓为艺术家?这一家人真是疯了。
何平歌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爷爷真是我的知音!”陆祖涓一把抱住了白老爷子。
这个世界其实说穿了很公平,老天带走了陆祖涓的亲人,却带来了更多关心她的人。
她学著放下执著,接受了这些人,也不再是白家和陆家印象中的那个甜美娃娃,她做回了真实的自己,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们爱她不是因为她的听话,而是她值得这样的对待。
白老爷子开心地拍拍她的手,“爷爷只是说实话。”
“你们早晚把她宠上天!”何平歌难以置信。
“她早就上天了,”白岳伦忍不住一笑,“人都到外层空间去了。”
何平歌气得转过身,不想再多说。
“喂,等一下!”
听到身后的叫唤,何平歌的脚步没有停。
“你又搞什么?”白岳伦连忙拉住追上去的陆祖涓。
“我有事跟他说。”
“但他没事要跟你说!”白岳伦还真担心好脾气的何平歌会火山爆发。
“那最好,”陆祖涓拨开他的手,“他刚好闭嘴听我说。”说完,径自追上去。
白岳伦翻个白眼,只得跟上,离去前还看到爷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原本甜美的娃娃变成了母夜叉,但是大家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还一副很愉快的样子……
“你又想怎么样?”何平歌在上车前被陆祖涓拉住。“不管你再说什么,那件西装我绝对不会穿。”
“我知道。”陆祖涓的声音懒懒的,“如果本小姐真的要耍你的话,也不会提前一天把西装送到你面前,而是在婚礼开始前一小时再给你就好了。”
听到她的话,何平歌皱起眉头。
跟著出来的白岳伦闻言也放慢了脚步,停在她身后。
“只是想小小耍你一下,看你气得跳脚的样子而已。”她耸了下肩,“谁叫你之前对钧亭那么过分。”
“我对钧亭过分?”何平歌一脸荒谬,“明明就是你们两个女人在乱……”他因为看到白岳伦举起食指压在唇上,而选择闭上嘴。
陆袓涓转头看了下白岳伦,就见他很快地放下手,她不禁扬起嘴角,“还是你这个死家伙比较聪明,”她又转头看向何平歌,“总之,你的西装我已经派人送到你家去了,现在应该在钧亭的手上。”
“我不穿!”现在的何平歌压根不相信她。
“确定?”陆祖涓一脸怀疑。
“再确定不过。”
“很好。”她点点头,跟白岳伦勾了勾手,“手机借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
她笑了笑,“打电话给钧亭,说她设计的西装,她老公不想穿。”
何平歌一听,立刻将手机给抢下来,“你——”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会好好对待钧亭!回去吧,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明天绝对不会搞鬼。”
何平歌压根不相信她,但他还是转身离开,因为再对著她,他怕自己的好修养会飞到九霄云外。
“看他生气的样子很好玩吗?”白岳伦的手搭著她的肩膀,看著急驶而去的车子问道。
“只是想要教训他一下。”陆祖涓耸肩,语气中没有一点歉意。
女人哪……白岳伦的嘴不由得一撇。
“不认同?”看到他的表情,她对他挑眉。
“有一点。”他老实回答,“不过我庆幸你不是对付我。”
她微微一笑,抬头吻了他一下。
“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嫁给我?”
这个问题,他们谈过了无数次,但是她就是不点头,反正她是时代新女性,不认为婚姻是幸福的保证,两个人在一起快乐自在比较重要。
“等猪在天上飞的时候。”
他捺著性子说:“早八百辈子我们就看到粉红猪在天上飞了。”
“我知道,”她不以为然地瞄他一眼,“你没那么笨吧?”
“什么意思?”
她牵著他的手,走回屋子,“你不会再去弄只粉红猪到天空去吗?”
白岳伦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她微笑点头。
“这还不容易,我立刻去办!”
“不用。”她拉住他。
他不解地低头看著她发亮的双眸。
“我是个人才,”她提醒他,勾住他的脖子,“我上次订做的时候已经有跟厂商签了合约,所以你可以委托我,我帮你处理。而且看在你是我未婚夫的分上,可以给你一点折扣。”
“陆祖涓!”他几乎要哑口无言了,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著从他身上赚钱。“我真想掐死你!”
“我知道。”她得意地封住他的嘴,用舌尖逗弄了他几下,“不然你愿意穿那件耸又有力的亮片红西装跟我结婚吗?”
抹淡淡的笑意爬上白岳伦的黑眸,“遇上你这个疯女人,我认了!”
陆祖涓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一个人本来就能有很多种不同的面貌——甜美娃娃、疯女人、母夜叉……什么都好,重要的是,她可以自在地做自己、喜欢自己。
而真心爱她的人,不论是情人、家人,她相信,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会守护著她,不离不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