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分手的话,但是闵恩洁感觉得出来允呈叡不想搭理她,她也不想和他碰面,因为每看一回他冷冽的面孔,她的心就被戳痛一回。
所以她递了辞呈,却当场被允呈叡撕个粉碎。
他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要辞职?理由呢?」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想回去跑业务,所以请总经理批准我的辞呈。」
「那里已经没有你的职务。」
「那……或者可以给我其他工作……」
「你在逃避什么?」
「没有。」她怕自己会露出马脚,低头不敢看他。
允呈叡那天虽然生气的离开,但事后冷静下来就觉得不对劲,她突然性情大变,还尽说些会让他讨厌她的事情,如果她真想要一个依靠、希望他为她做什么,那么她的手法显得太过矛盾,甚至可以说她的行为更像是想激怒他,让他讨厌她。
但,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
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他母亲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是去见过他母亲之后才变得怪异。
因为气她有事不告诉他,还故意惹怒他,这些天他才摆脸色给她看,希望她向自己坦白,可显然无效,现在还说要离职。
「没有理由的话,就不要想着换职务,没有人天生就会做某些事情,有心学习就能做得很好。」
「可我不想做这个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只能先保持冷漠的面孔。
「我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决定把问题摊开来讲。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想做这个工作和你母亲有什么关系?」她冷静的反问问。
「事有蹊跷。」
「那是有钱人的习惯吗?总是爱猜疑。」她用冷冽的态度和冷言冷语酸他。
口中虽然说着伤人的话,闵恩洁心理其实也不好受,如果他受伤了,那么她也得到同等的伤害,甚至更痛于他,因为那些话都不是肺腑之言。
当然她也可以把他母亲抖出来,允夫人确实是始作俑者,但是让他和家人对立,然后害他变得一无所有,或许表面上他们获得了爱,但是她知道,时间一久,每个人都会变得不幸。
所以她选择最愚笨的方法--自己退开,伤害自己承受,痛,自己尝。
但她表现得越奇怪,允呈叡就越不相信这些是她的本意,她越冷淡,他越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更何况,他也不打算让她从他身边逃离。
「别尽说些没用的话,你的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那么现在就开始好好学习怎么当有钱人的老婆吧,那不是你的最终目标?我会帮你达成的,至于有钱人是不是爱猜疑,你可以自己体会。」
为什么?她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怎么还不把她甩开?这样她的目的就不能达成了啊!
「我要请假!」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决定任性到底。
「好啊,下班我去接你吃晚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她出哪一招,他打定主意不退。
「我和朋友约好了,没空陪你吃饭。」
「现在是打算和我划清界线?你不想当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真的不怕我提分手?」他想激她露出马脚。
「你问了一个好问题,现在开始我会认真的思考。」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离开公司后,闵恩洁在街上晃了大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可去,最后买了一打啤酒回到自己的阁楼,想暂时用酒精麻醉自己。
喝着喝着,她醉了,然后觉得自己开始出现幻觉,竟看见允呈叡就站在自己面前。
因为醉了,她也忘了自己打算和允呈叡划清界线,所以一看到他,她就傻乎乎的扑上去抱住他。
「小心!」允呈叡确实出现在闵恩洁家,她门没锁,他一进门看到她扑过来,怕她跌跤,立刻一把抱住她的腰。
「我知……。有你在我不会受伤。」她冲着他傻笑。
「但是你却忍心伤我。」他叹着气说。
闵恩洁猛摇头,说:「不!不!我不忍心伤你!你就该像个优雅的王子,一辈子做人中之龙。」
「那你呢?想当什么?」
「灰姑娘……不我是人鱼公主……」
爱上不该爱的人类,用声音换取一双腿,最终仍化为泡沫,注定一生爱情得不到正果。
「不是,你是我的灰姑娘,就算一身破烂,最终还是会蜕变成美丽耀眼的王妃。」允呈叡轻抚她的发,温柔地说。
「好温暖。」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享受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我可以一直这样靠着你吗?真的可以吗?」
「靠着吧,这是专属于你的肩膀。」他轻轻压着她的头,让她把头靠得更近。
「不行!」闵恩洁突然把头抬起,认真的说:「允呈叡是要展翅飞翔的人,对,是要展翅飞翔的人……」
「那你就和他一起飞啊。」
「一起飞……」这句话似乎困住她,她就那样呆站着,眼神从呆滞到迷蒙,成串的泪水就像珍珠一般从她的眼眶里滚下。
允呈叡看了很心疼,「怎么哭了?」
她没回答他,只是不停的哭,过了很久才突然说:「我没有翅膀……」
「那我就为你插上翅膀。」
「你……」闵恩洁醉胡涂了,开始无法分辨眼前的人是谁。「你是谁?老天爷吗?还是上帝?你……真的可以给我翅膀?」
「那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变了,那样我才能帮你插上翅膀?」他怂恿着,想趁她酒醉让她说出真心话。
但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酒后心头定,她看似喝得疯癫,却在紧要关头成了哑巴,任他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要睡了。」躺在沙发上蜷着身子,她闭上了双眼。
「嗯洁,醒醒,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改变心意。」
见她一动也不动,他伸手轻摇她,「嗯洁,睡了吗?」
「嘘……」她闭着眼,把手指放到唇边,对他轻嘘了一声后,就再也没出声了。
这次,允呈叡怎么也摇不醒她,最后只好作罢,他抱起她,送她回到温暖的床榻。
「好好的睡一觉,别让伤心进入你的梦里。」拨开她散乱的浏海,他在她的额上轻印下一吻,像是在她身上施了幸福的魔法。
想要解开闵恩洁心里的结,就得找出症结所在,所以允呈叡让助理巩勋去跟踪闵恩洁,想查探她独处时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而他则回家找母亲,想从中问出一些线索。
「平常叫你回来吃饭都说忙,怎么上班时间突然跑回来了?」最近儿子不回家,允夫人生着闷气,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挖苦两句。
「我有事情要问妈。」
「瞧你的表情,好像是回来兴师问罪的样子,问吧,什么事情让你这大忙人特地在上班时间跑回来?」
「除了来我们家那天,您还见过恩洁对不对?」
「向你告状了是吗?果然是个挺会要心机的女人,我阻止你们在一起是正确的。」允夫人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把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闵恩洁头上。
允呈叡原先希望母亲能够否认,没想到她那么轻易就承认了。「您到底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在她向你告状的时候,你有没有先问问她的家人都做了些什么?你不要怨我不给她机会,是她太不懂得分寸,你知道她家人跑到家里来要钱的事情吗?真是有够无赖,八字都没一撇,竟然敢上门来要钱!」提起这事,允夫人仍一肚子气。
「她家人来要钱?」他从没见过闵恩洁的家人,每次话题谈到她的家庭状况时,她总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因为她家人来要钱,所以您就骂了恩洁?」
「有那种母亲和妹妹,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快点死了那条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把那种女人娶回来!」
「您是那样跟她说的吗?绝对不会让她进允家?」
「我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过我想八成是把我说成恶婆娘,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就算被你看成恶婆娘,我也要阻止你做傻事!」
「恩洁根本没有向我告状,你心误会她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那种话吗?如果她没告状,你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就算她真告状,我也不怕你知道,没错,我是跟她说,如果坚持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此话一出,允呈叡终于知道闵恩洁态度丕变的原因。
一想到那个傻瓜想牺牲自己保住他的荣华富贵,他就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