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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小娇娘 第九章 嫉妒使人疯魔(1)
作者:米恩
   
  余为清被余太后的人带走了,楚离歌本是不肯,但余太后带来了皇帝的口谕,要求此案得交由三司会审,于是让人将余为清押至刑部。

  待楚离歌与云初夏走出余府时,天色早已一片漆黑。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有着凝重,缓缓的走在无人的街道中,未乘马车,就这么一路走回了大理寺。

  “我让人备膳,阿初可要先沐浴?”两人沉默了一路,这是楚离歌开口的第一句话。

  云初夏静静的看着他一眼,蓦地倾身将他抱住,紧紧的,丝毫不留缝密,嗓音低哑的说:“你可是听见了?”

  因习武之故,她听力惊人,就算余为清在被押走前,几乎是呢喃的低语,她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救救我大妹。

  这五个字犹如惊雷,让云初夏当场傻在原地。

  余为清的大妹不就是余紫蓉?而余紫蓉此时不是好端端的在皇宫中当太后,为何要人救?

  云初夏脑中有个荒谬的想法,却一直不敢脱口而出。

  楚离歌看着怀中少女那乌黑如墨的发丝,轻轻的叹了口气,“听见了。”

  他虽不懂武,可听力自幼便异于常人,余为清所言,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果然听见了!云初夏咬了咬牙,有些无力的又问:“余紫蓉与余悦蓉……是否长得极为相似?”

  楚离歌抿唇,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她们二人不仅相貌相像、身材相仿,还是一母同胎的挛生姊妹。”

  果然!云初夏重重的吁了口气,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楚离歌伸手,顺了顺她鬓边凌乱的发丝,幽声道:“那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若是可以,我也不想伤害他……”

  但是烂疮若是不挑开来上药,便永远不会好。

  “那就不要伤害。”她抬起头,睁着一双明媚却清澈见底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想你去踵这浑水。”

  她一个亡国公主,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更不可能谈恋爱,没想到老天爷好心,给她送来楚离歌这么一个绝世好男人,她若是不将人给护好,肯定会后悔死!

  “阿初……”楚离歌叹了口气。

  若是可以,他也想不管,可他姓楚,是西楚国的摄政王,兄长临终前紧握着他的手,逼他发誓定会好好守护父亲好不容易打下的西楚江山。

  这是他的责任,他推卸不得。

  他语气中的沉痛让云初夏的心重重一颤,“……我后悔了!后悔贪图那些赏金,要是可以,我想把霍子逾那家伙给宰了!”

  都怪霍子逾,若不是他的请求,楚离歌何以会调查余家的案子?也怪她,若不是她不愿乖乖当个伸手牌,坚持自己养活自己,也不会这么积极的查案。

  本以为只是桩寻常的变态杀人案,没想到会卷入皇室的风波,她倒是无所谓,顶多甩手不管,可她的男人却不能不管,她能怎么办?

  “别担心,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他试着安慰她。

  “不糟是如何?”她不是三岁孩子,没这么好安抚。

  楚离歌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太后有可能是假冒?皇帝极可能非皇室之子?这不论是哪一条,都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动摇国本……

  云初夏瞪了他一眼,“你瞧!就是你也说不出来。太后若是假的,你我的命还能不能留着都是个问题!”

  闻言,楚离歌双眸一闪,许久才道:“事实上……我对太后早有怀疑。”

  “这是何意?”她问。

  楚离歌沉沉的开了口,“从我当上摄政王那日,一直至今日,暗杀未间断过。一开始我本以为欲杀我之人是你们这些前朝旧部,可直到这两年,我才发现并非如此。”

  他的势力是这几年才开始在皇城扩建,又因忙于朝事,他几乎没有什么心思去追查那些刺杀他的人究竟是何方人手。而这一年多,他所经历的刺杀竟是频繁得可怕,这让他再也轻忽不得,于是让庄浩卿开始追查,没想到这些人竟都是来自民间大大小小的杀手组织,就是云初夏前些日子揭的单,也是悬赏他的人头。

  那欲取他性命之人十分谨慎,可再谨慎也难免有漏洞,在庄浩卿的追查下,总算查出欲取他性命之人出自宫中。

  皇宫之中如今也就两名主子,楚豫是绝不可能要他性命,那么就只有另一个人了……

  他不清楚余太后为何这么做,但他曾猜想,应是怕她的儿子成了傀儡帝王,这才会当楚豫渐渐能处理政事之后,想对他除之后快。

  可如今看来,似乎有些蹊跷。

  云初夏也听明白了,“余太后害怕你夺权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

  她毕竟不是余太后,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透。

  “或许是因为皇兄在余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同我说过一句话。”楚离歌思索了很久才想起这一段往事。

  “什么话?”她好奇的问。

  “他说……贵妃回了一趟余府后,性情变了许多,平素最爱的琴不抚了,且连口味也变了,若不是音容未变,他还以为她换了个人呢!”

  西南帝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余太后不论是容貌还是身形都没有改变,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都好端端的,他如何也想不到妃子竟有可能换了一个人。

  “当时我就在一旁,我还记得余太后听见这话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无比。皇兄见状担心不已,忙唤来御医要替她诊断,她却不愿,执意要回宫歇息。”      

  楚离歌当时不以为意,如今想来,余太后可不正是心虚?就是因为心虚,她才会想方设法要除去他。

  云初夏听完顿时无语,就因为西南帝一句无心的玩笑话,余太后便想置楚离歌于死?这下要说余太后没鬼,恐怕连鬼都不信。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就等着杀手来杀?”云初夏垮下小脸,语气很是颓丧。

  这下好了,余太后之前只是心虚,经过余为清这事儿,肯定抱着杀人减口的心态,就是他们不想琼这浑水也得踵了。

  “你说得对!”楚离歌捏了捏她的巧鼻。

  云初夏瞪大眼,“你这是彻底放弃,还是疯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真要等着人来杀。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看着她瞪大双眼的可爱模样,总是忍不住想碰碰她,“傻瓜,你前阵子不是将孤狼的悬赏单全给撕了?那悬赏单的时限是多久?”

  “三个月。”她伸出三根手指。

  “这几年,那些暗杀过我的杀手组织几乎都让我派人盯住了,只要一有动静,我就能马上得知,若余太后不傻,就不会再用以往的那些人,而唯一未被我盯上的孤狼,悬赏单又在你手上,若她想杀我,除非愿意等上三个月,否则就得动用她身旁的人了。”

  云初夏闻言双眼倏地一亮,“你的意思是,若她是真的余紫蓉,必然不必着急,可要是假的……”

  虽说余太后并不知道余为清对他们说了多少,但以余太后那仅仅因西南帝一句玩笑话,便要楚离歌一条命的个性,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两个知情者。

  “不过用你我当鱼饵,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云初夏有些不满。

  好歹他们一个贵为摄政王,一个是前朝公主,让一个疑似冒牌货的家伙这般追杀,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是你与我,是只有我而已。”他纠正她。

  他如何舍得她冒险?他早已想好,将她送去沈家庄,到时只要找个女子易容成她的模样跟在他身旁便成了。

  “什么?”云初夏一听就炸毛了,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膛,眯起双眸,阴恻恻的说:

  “你现在是过河拆桥,想要甩了我?”

  楚离歌哭笑不得,“阿初,过河拆桥这句成语不是用在这地方的。”

  “我不管!”她管它用在哪里,她只知道他想抛下她,没门!“你若是敢把我送走,这辈子就休想找到我了!”

  “阿初……”他叹了口气,将胸前那气鼓了双颊的少女揽入怀中,“此事很危险,我不希望你涉险,你听话可好?”

  云初夏就是他的宝贝,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损及她一根寒毛。

  “我难道就希望你冒险?”她红了眼眶,忿然瞪着他,“要我听话也行,除非现在就让我将你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楚离歌正欲问这话是何意,少女软嫩的唇便紧贴他的唇,热情浓烈,像在泄忿一般啃咬着他。

  她像只受伤的小兽,恶狠狠的说:“想要我走,现在就洞房!说不定一夜恩爱后,我还能留着你我的孩子,若是你不幸牺牲了,我就带着我们的孩子改嫁!”

  “云初夏!”即便知道她是为了与他一起,可这话仍是让他极不舒服,对她一向温柔的俊颜倏地沉下。

  他连名带姓的一唤,云初夏脖子一缩,却还是不退让,“你别对我吼,你就是生气,我也要这么做!”

  说着便一个使劲将他推倒在书案上,香软的身子紧接而上,压在他坚硬的身躯上,有些笨拙的解着他的衣带。

  楚离歌倏地僵硬,他这是要被自己心仪的姑娘给强了?

  感觉到她柔软的双手在他胸前游移,他只觉得有团火在下腹中燃烧,让他险些压抑不住。

  “阿初,别闹!”他抓住她的手,双眼有些发红。他不是圣人,如何禁得起她不断的撩拨?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喜爱的女子。

  “那就不准甩开我!”见他阻止,云初夏双颊嫣红,隐隐松了口气。

  就算她思想再前卫、再开放,那也是个女子,要做这等霸王硬上弓之事,她也是害臊得不行好不好……

  楚离歌对她这等“要胁”实在是没辙,最终只能答应了。

  云初夏欢喜的抱着他直亲,“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近得了你的身!”

  看着怀中那雀跃得像只小麻雀的少女,他目光一柔,“傻瓜,明明能安稳,又何必陪着我涉险……”

  “你若出了事,我如何能安稳?”她瞪眼,“没有什么比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下保护来得安全,若是连我都护不全你,那我也只能认了,不过你要是死在我前头,就别指望我守节,我可不是那种贞烈女子,会这辈子就守着你一人不放。”

  楚离歌笑了,宽厚的胸膛起伏不定,低哑的道:“阿初这是愿意嫁我了?”

  少女言语之间早已将自己的人生托付给他,口口声声说着改嫁、守节,若不是心中已将他当成丈夫,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让云初夏俏脸又是一红,给羞的!明明前不久还坚持不成亲,这才没几日,便连改嫁这话都说出口了,如何不羞?

  最后她恼羞成怒的嚷着,“想我嫁也得胡叔和沈姨答应!他们若不应,就是我想嫁又能如何?”

  胡俊是两人之间的一大难题,沈雁菱倒是好说,她就是一个传统的妇人,只要胡俊点头,她自是支持。

  而胡俊平时看似一个憨厚的老好人,偏偏在复国一事上十分的执着,要不也不会抛下她去寻找宝藏了。

  总之,若是让胡俊见到楚离歌,恐怕只会提刀砍来,压根不可能会让他娶她。

  “这点你不必操心,我会想办法。”他抚了抚她的发,温声道。

  办法?云初夏可不觉得他能想到什么办法,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趴在他的胸膛上。

  许久过后,她似是突然想到一件事,好奇问了句,“你说……要是我们一直不成亲,是不是就不能洞房了?这么憋着……会不会到时候不行了?”

  感觉着身下抵着她的某处坚硬,云初夏可以确定他的的确确不喜欢男子,那她就担心了,有她这个动不动就爱吃他豆腐的女友,他可忍得住?若是一直忍着,到时憋坏了可怎么办才好?

  楚离歌闻言身子一僵,突地一个翻身,用行动来告诉她,他究竟行不行……

  晨曦中,日阳缓缓升起,像一片金粉般撒落在浩瀚广大的宫院中,从远处望去,巍峨的宫殿绵延不绝,逐渐在清晨微光中显露出它们的身姿。

  宫垣内长满了萋萋芳草,沿着垣壁是御沟的淙淙流水,茂盛树丛隔开了几处庞大建筑,然而此地只有鸟鸣,却无人声。

  宫殿的一角,一尊涂金鹊尾香炉正袅袅吐着烟,一名梳着高高发髻的女子,正对着窗前那面光滑的铜镜描画眉毛。

  那女子身上穿件圆领红罗短襦,襦下系着一条春水绿罗裙,肩上罩着罗帔,微露雪胸。

  透过镜面可以瞧见女子的额心贴着一朵花形翠钿,此时她正在描一对凤眉,看得出来,她想极力把那凤眉描得更宽更长,好像那才是天底下最最要紧的事情。

  外头突然来了名宫娥,神情有些慌张,在她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令她手一抖,眉毛画坏了。

  “奴婢该死!”那宫娥十分惊惶,立马跪下。

  女子缓缓放下手中的螺子黛,慢条斯理的拭去画歪之处,转身将宫娥给扶起,一脸的和颜悦色,“怕什么?哀家难不成会要你的命?”

  宫娥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应。

  女子见她如此,轻轻的笑了,然而吐出的话语却是极其的冰冷,“掌嘴!”

  闻言,那宫娥反倒松了口气,伸起手便使劲的在自己白皙的脸颊上挥打,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是又狠又重。

  直到宫娥的嘴角被掌得渗了血,双颊肿得高高的,女子才缓缓开口,“够了。”

  宫娥这才停下手,感激的道:“奴婢谢过娘娘!”

  即使被罚,仍得言谢,这就是当奴婢的悲哀。

  “还是没得手?”女子拂了拂一身衣裙,拿起螺子黛,继续描绘着那未完成的眉。

  宫娥拭了拭唇角的血迹,点头,“又给逃了,而且、而且……”

  见她吞吞吐吐,女子有些不悦,“有话就说,还想掌嘴?”

  宫娥这才忙道:“高统领说、说摄政王似乎认出了他……”

  啪地一声,女子重重一扫,妆奁猛地一翻,诸色簪钗散落满地。

  “那个饭桶!怎么会被认出来?”她眼睛有些赤红,那是她发怒的前兆。

  宫娥怎会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敢多言,只整个人抖个不停,深怕多说一句,自己这条命就没了。

  谁知女子并未因为她的安静就饶过她,心头的怒火怎么也消退不了,沉声一喝,“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宫娥顿时脸色发青,不停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呀……”

  江嬷嬷回来时正好看见宫娥被拖下去,连忙让人等等,上前劝说:“太后娘娘,若是再出人命,恐怕皇上会不喜。”

  女子正是余太后,听见江嬷嬷之言,她更是愤怒,“他可是哀家一手养大的!胳膊向着外人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管到哀家头上来?”

  说虽这么说,却不再提杖毙之事。

  江嬷嬷让人全退出长春宫,这才缓缓抱住眼前的余太后,“娘娘,事到如今,咱们更得沉住气。”

  被江嬷嬷像小姑娘那般环抱着,余太后方才凌厉的气势顿消,描绘精美的脸庞交织着各种情绪,有忿恨、有恐惧、有不满、有嫉妒、有憎恶,然而最多的还是不安。

  江嬷嬷是她的奶娘,自小陪伴着她长大,就是她进宫后,江嬷嬷也一直陪在她身旁,不曾离开,很多事都是奶娘出的主意,在奶娘怀中,她觉得自己又成了年少时那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什么都得仰赖着奶娘。

  “嬷嬷让我如何沉得住气?楚离歌是什么样的人,你岂会不知?若是让他知道了……”

  余太后打了个寒颤,连想像都不敢想像,身子微微颤抖,与方才气势凌人说着要杖杀宫娥的太后娘娘截然不同。

  江嬷嬷看着怀中的女子,目光一沉,“当初奴婢就反对刺杀摄政王,摄政王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开始他或许不会多想,如今……”

  如今余家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余为清真的什么都来不及说,可余太后沉不住气,居然让禁军统领去刺杀楚离歌,以楚离歌那走一步算三步的脑袋,如何还会猜不出这些年来刺杀他之人就在宫中?

  “哀家做都做了,能如何?”余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怨毒,“都怪高军元那个蠢货!居然接二连三的失败,还蠢到被楚离歌那家伙给发现……嬷嬷,事到如今哀家该如何是好?还是让皇帝直接下旨杀了——”

  “胡闹!”江嬷嬷不顾她的身分,沉声斥责,“摄政王是何许人?不提他是先皇钦点辅佐皇上的摄政王,就说他这些年来不仅半点僭越也无,甚助帮助皇上稳定朝纲与社稷,让失去先帝的西楚国能以最快的速度安定下来,若不是他无意帝位,娘娘以为皇上能守得住座下龙椅?”

  这样的功臣能杀?别说他连错都没犯,就是欲加之罪,皇上都能被朝廷上那些朝官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太后娘娘岂能让皇上做这般无理之事,这样的事压根连提……不!是连想都不该去想。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到底要哀家如何?”余太后有些崩溃了。

  江嬷嬷见状,忙将她环抱得更紧,“别慌!娘娘只要听奴婢的话,别再让人去刺杀摄政王了,如今只要等着余为清被问斩,这事就算揭过了,只要娘娘沉得住——”

  江嬷嬷话还未说完,便让余太后给打断。

  “死了一个余为清,还有余家人,这秘密永远不可能揭过的。”余太后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不停的喃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都怪我、都怪我……”

  “娘娘!”江嬷嬷用力的扳过她,看着她的双眸,凝重且严肃的说:“这不怪你,这只能怪命。”

  “命?”余太后那惶然的脸露出一抹凄然的笑,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目露恐惧的看着它,彷佛那双手是多么可怕的怪物一般,“是啊,都怪命……不!这还得怪先帝,若不是他,我如何会落到如此下场,像是失心疯一般,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怪物,竟是连平日待我最好的姊姊都下得了手……”

  姊姊……那是比父亲、母亲还要疼爱她的大姊,凡事都护在她前头的大姊,却因她的嫉妒心给一手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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