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凌与他对视半晌,道:“阿六哥哥,我知道你不开心,如果可以,你宁愿和澧哥哥去港县的,对不对?”
阿六微诧,她竟把自己给看透了?
虽不明白原因,钟凌却是清楚,这一路上他对自己有气,至于生气什么?除了男子想建功立业,却被困在自己身边,办一些琐碎杂事之外,她还真想不出自己做错什么。
“对不起。”她真诚地道。
阿六撇嘴,她这副样子教人怎么讨厌得起来?又更气了,因为他对她的矛盾再度升级。
寒着脸,他问:“钟姑娘担心买铺子的银钱不够?”
见他直话直说,钟凌也直接把头垂下。是啊!要不然咧,她年纪轻轻就得到更年期失眠症?“我会想到办法的。”她逞强道。
分明是外强中干却还梗着脖子告诉他,自己可以撑得过,听了真教人不爽。阿六对她的讨厌指数往均标走,喜欢指数往顶标调整,心情闷得更厉害。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到她面前,口气不带分毫感情。“这里有一万两,主子让我带在身上,预备姑娘有不时之需。这趟路进京,我花掉一百多两,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他的话像场及时春雨,瞬间滋润了她这片干涸大地,顿时她全身充满生命力,本应该客气两声的,但是对不起,她没心情作戏。
一把握住这些银票,她再次向他确定,“这真是澧哥哥要给我的?”
要不然呢?嫦娥看她长得可爱,托吴刚送过来的?“嗯。”他勉强应声。
好好哦,她感激感动感恩感谢,如果穿越是上天对她的惩罚,那么上官肇澧就老天爷良心发现,亲自为她送来的魔法空间。
钟凌紧握银票,两颗眼睛闪闪发光,她喃喃自语,“澧哥哥,你是我的恩人、贵人、伟人、圣人,我会尊你挺你崇拜你,永远爱你!”
什么?爱你?!太、太、太不守妇道了,如果徐公子知道区区一万两银子,就让自己的未婚妻子爱上别人,会是怎样的痛心疾首?
正常人听到这种话都应该唾弃几声的,他也应该生气两下,以维护良好的道德观,不过……他有些不正常,在听见钟丫头说自己永远爱主子时,居然比远在天边的主子乐得更厉害。
他决定速速回屋,寄出飞鸽传书,把丫头的话一五一十地传给主子。
背过钟凌的同时,他胸口那堵气消失,笑容扬起,这一万两花得还真值!
有钱有势好办事,铺子顺利买下,不过刚过户完,客香居果然就来找碴。
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宛如落水狗,开玩笑,人家的背后是谁?是四皇子!是皇帝的龙种,是朝廷当红人物,碰到这种人不绕道走,难不成还把脖子洗干净,送到人家刀口上吗?
摸摸鼻子,闷声吐大气。这年头,道理赢不了人,权势才是好东西。
钟凌铺子到手,在阿六的协助下,工匠进驻,她想让人盖一座比老店更大的烤炉。小夏成天领着四个丫头做甜点,也开始动手缝制礼盒用的外袋,小春带着小伙子们学习如何卖糖卖饼、办试吃会。
钟凌则是一面盯着工匠盖烤炉,一边想着推出新产品的事。大家都很忙,忙着在十月中铺子开张。
钟凌不贪心,她只拿走二千两,一再申明,等铺子有收入,一定尽快还钱。
因此她花钱不敢大手大脚,杀价依然是买卖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即使阿六表现出一脸不耐烦。
这天钟凌和阿六到章氏铺子订礼盒,当老板看到钟凌从井风城带来的精致礼盒,起心动念,盘算着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多少要送礼,如果自家铺子能做出这种盒子,肯定能大捞一笔。
他扬起眉头,笑问:“姑娘,你这盒子是哪家铺子做的?”
一句话,钟凌看出他的打算,京城人的脑子动得快,一下子就想到赚钱头上,不像井风城商家,游说老半天人家才勉强接下这份工。
“是我做的,我的铺子十月就要开张,想订五百个盒子,不知道老板需要多少天才做得出来?”
“这不好做,得用薄木片一片一片接起来,外头再沾上棉布,光这切切割割的工夫恐怕得花上十几天。”
“不需要以片片拼接,如果老板决定接下这份活儿,我可以教老板怎么用一整块薄木片以折叠的方式折出盒子,在工序上会简省许多。”
“真的吗?小姑娘。”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们得先把盒子的价钱敲定,再来谈其他。老板您说说,做这样一个盒子得多少钱?”
“至少要二百二十文钱才做得起来。”
钟凌面上一凝,知道人家这是存心开高价让她杀,没关系,这几天她杀价功夫精进,不会当冤大头。
“这样啊,老板开的价码比之前两间要高得多……要不,阿六哥哥,咱们多找几家店再比比。”
又来了,不过是几文钱的事,需要这么费精神演吗?阿六扭头往外走。
章老板见状急忙喊住钟凌,“小姑娘,这价钱可以再讨论讨论,你先别急着走。”
背着老板,她拉起一脸奸计得逞的诡笑,正了正表情后,才缓缓转身。
章老板道:“小姑娘,之前那家铺子是怎么开的价?”
“有一家说,每个盒子算我一百二十文钱,另外再给我一百两,但我不得向别人透露盒子的做法,以后这盒子就是他们的独门生意,没有人同他争抢。还有一家开价一百五十文钱,也是要我除了他这里,不得让别的店家做同样的盒子。
“章老板这里是第三家,做事总得货比三家,我也不同您讨价还价,您直说了吧,能成交的话我的盒子就在这里做,五百个是第一批,以后还会有第二、第三批,不能成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她嘴巴上说得客气,但口气却摆明买卖不成?行,日后就是陌路人。
他犹豫好一会儿,细问道:“姑娘没哄我,真能用一片木片,折叠做出这样的盒子?”
“我的铺子马上要开张,还有许多杂事要办呢,哪有时间哄章老板?”
“好吧,我帮姑娘做这盒子,每个一百二十文,另外我给姑娘一百五十两,这门技术就算是章氏铺子的独门活儿,姑娘可不能再教别人做。”
“成!就这么说定,倘若与章老板合作愉快,以后我还有各种形状的盒子要做,到时还得章老板帮忙。”钟凌预先赏个甜头,给对方尝尝。
“还有其他的?”章老板喜出望外,看着钟凌的眼神像是在看金山银山。
“是,六角、八角,双层、三层盒……多着呢。”
轻轻松松一句话,钟凌把章老板的心给吊上了,他再不敢小看这位姑娘,恭恭敬敬写下契约,再恭恭敬敬把人往外送,那神态和送老佛爷差不多。
事情办妥,走出铺子,钟凌满面得意,揣着怀里的银票,对阿六说:“这里可是京城呢,什么东西都贵上一、两成,但这盒子硬是比井风城便宜三十文钱,厉害吧。”
阿六觑她一眼,不吱声,为三十文钱开金口,浪费!
钟凌不介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往下说:“阿六哥哥,铺子开张后,我能不能把现在住的宅子给退了?”
“退宅子?”他不想说话的,可这事儿大了,宅子退掉,往后要住哪儿?
好像知道他的疑惑似的,钟凌道:“以后我们搬到铺子楼上,那里有四间房,四个丫头一间,两个小子一间,我和小夏、小春一间,另外一间给阿六哥哥住,这样一个月可以省下十两银子,不少呢!”
瞧,谁都委屈了,就没委屈他阿六,她对他够真心诚意吧!
省十两?阿六翻白眼。对不住,那宅子是二十五两一个月,他开口十两是想息事宁人,免得听得她心肝儿疼。
“铺子楼上的房间小,三、四个人住一间连转身的地儿都没有。”
“反正大家都在楼下忙,房间不过是用来睡觉,住那么大做什么?”
阿六懒得跟她争辩,一句话堵住她,“我已经交出一年的房租。”
“一年房租?”她惊叫一声,“不行、不行,得退回来。”一百二十两耶,那可是一笔大钱,她演老半天戏,才从章老板口袋刮出一百五十两,叫她转手赠人,那不只是心肝儿疼这么点小事。
“屋主已经回老家不在京城,真不想住的话,那银子就打了水漂儿。”
开玩笑,主子回来,发现自己让她住在鸟笼里,不打得他满头包才怪。
“这样啊……”她很无奈,却也只能认下。
一路无语,却还是打起精神,往各家铺子钻,她订了模具、烤盘、包装油纸……零零碎碎的东西,回到宅子时,时间已经不早。
几个丫头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两个小子待在后院砍柴,宅子不大,说笑声传来,让钟凌有种回家的感觉,抿唇,要是娘和阿静也在就好了。
钟凌不会取名字,家里已经有春夏秋冬、冰冰暖暖,四个丫头就喊香香、浓浓、美美、味味,两个小子叫阿兴、阿隆,一边是香浓美味、一边是生意兴隆,都是年轻人,十几天相处下来倒也熟悉得像家人。
钟凌走进厅里,小春正在替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添茶,频频劝她多吃一点,满盘子的饼干,全是“香浓美味”的练手作品,做出来的东西已经似模似样了,古代女人就是厉害,成天干活儿,厨房事难不倒她们,这点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拍马都追不上。
小春频频劝着,但小姑娘腼腆,迟迟不好意思动手。
小夏见钟凌回来,连忙起身说:“小姐,今儿个有位大娘昏倒在咱们屋子前,我们将人给抬进来,问清楚,这才晓得是饿着了,小丫头叫作青儿,是昏倒的大娘的女儿。”
钟凌皱眉,不是才说皇帝才干精明?不是说这些年无旱涝,百姓丰衣足食?澧哥哥说过的,要不是那些个想当皇帝的贵公子、贵老爷们闹事,朝堂臣官好当得紧。
这么好的太平盛世,怎还有人“饿着”?
小春推推青儿,频频给她使眼神,她们给人家打过包票,说她家小姐既有能耐又有好心肠,只要能说动小姐,昏定能留下来。
青儿转身,朝钟凌屈身一拜。“小姐,我叫青儿,我娘姓杜,名蕊娘,求小姐发发好心,收留我们母女。”
迎上青儿的视线,钟凌脑子里“轰”的一声,那是看到俊男美女的标准程序。
太漂亮了,抓去韩国当小童星,肯定会红到不行,才几岁啊,就美到让人想啊呜,大喊几声,长大还得了?别说男人,恐怕都有女人想为她转换性向,改当蕾丝边。
这种容貌放在未来,铁定是呼风唤雨、嫁入豪门的大好命,但摆在这里就难说了。
家世好的,进宫当娘娘,几百个人抢一只“龙柱”,拚的不光是容貌还有脑袋,命好命不好得看发达程度;家世烂的,被卖被拐地往青楼里头一摆,吃穿也不算坏,但那行业不靠谱,就算赚到金山银山,还是得学会游泳,否则走到哪里都会被口水淹死。
青儿见钟凌久久不说话,疾奔上前,垂头跪地,再重申一句,“求小姐收留我和娘。”
“你爹呢?”
“我爹过世了,才出殡不久,就听见大伯父和大伯母私底下商议着,想把我娘嫁给他的上司为妾,还要将青儿卖入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知悉这件事后,我和娘想办法逃走,却被大伯父发现,给抓回去痛打一顿,大伯母派两个婆子日夜守着我们,直到前几天一顶轿子上门,要把娘给抬走,娘趁机让我偷偷钻进轿子里。
“出府后,我们刻意挑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闹腾起来,我们下了轿子,对着往来行人控诉大伯父的恶行恶状,人越聚越多,许多好人上前替我们说话,还质问来接娘的嬷嫂为何强抢良家妇女,我们这才趁乱逃了出来……”
说到此,青儿哽咽不已,连日来的惊惶恐惧在此刻爆发,第一声啜泣出笼后,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小春见状,忙把青儿拉起来,扶着她坐在长凳上。
虽然她说得不清不楚,但钟凌能够理解,当时情况有多危急,无人接应,两个妇孺要在众目睽睽下逃走谈何容易。
小夏见青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补充道:“小姐,她大伯父是个九品主簿,官不大,但好歹是个官,要是咱们不帮忙,这对母女真要沦落到那些肮脏地方。留下她们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两条鲜活的性命呐!”
小春也插话,“是啊,青儿的爹是个秀才,青儿能文识字,多少能帮铺子一点忙,青儿的娘有一手好女红,咱们不是要做礼盒袋子吗?等铺子开张,大伙儿都要到前头那边忙去,怕是没空儿做袋子,有青儿和青儿娘在,咱们就不慌了。”
“小姐,青儿娘很可怜,听说她娘家在秀水村隔壁,要不是娘家的哥哥嫂嫂日子不好过,她们也想回去投奔,就看在同乡人分上……”
钟凌满脸无奈,一人一段,讲得好像她满肚子铁石心肠。她左手横摆,掌心摊开,右手竖起,手指顶在左掌心,做出一个stop的动作,横扫众人一目光,“停,我有说不留人吗?你们一个个弄得我好像铁血宰相。”
“所以小姐肯留下青儿?”
“你们都说成这样,我再不留人,不就成了没心没肝没肺?”
小夏笑着在钟凌身上撒娇,“不要这样说嘛,还不是看小姐最近连几文钱都抠抠省省的,眼下要多两张嘴巴吃饭,谁晓得小姐能不能允?”
看来她的小气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没办法,一文钱逼死英雄,何况是她这个小丫头,这阵子大伙儿吃的喝的用的全是借来的,能不抠省?
“小夏你搬过去和小春住,先腾出一间屋子给青儿母女,等铺子那边弄好,我让阿兴、阿隆搬过去,你们再分开住。”
“是,小姐!青儿,还不快谢谢小姐。”小春推推愣住了的青儿。
青儿回神,急急往地上一跪,不停磕头。
钟凌上前将她拉起来,小夏忙去拧来巾子让她净脸擦手。
望着她姣美的五官,钟凌不胜欷吁,在这世道里,没有男人护卫,女人拥有美貌不是件好事,上辈子的阿静和钟子芳不就因此才被王水木给卖了?
她对青儿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何尝不是,以后别动不动就跪,姐姐和你一样没爹,我连娘都没有了,咱们如果不比别人勇敢坚韧,没有人会给咱们活路走,天底下没有那么多贵人,未来的日子要过得安好或崩坏,全看你自己怎么做。”
青儿用力说道:“我明白的,青儿会好好干活儿,给娘过好日子。”
钟凌把盘子推到青儿面前,递给她一块幸运饼,“吃点饼干吧,饿好几天了吧,不是姐姐自夸,我这里的糖果饼干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青儿点头,接过幸运饼,掰开,里面的纸条露出来。
饼干里竟然有纸条?有趣极了,她拿起纸条细读,“否极泰来、福寿安康。姐姐……”
钟凌指指外头那扇大门,道:“瞧,多准!所有的坏运全挡在外头了。”
双眼闪着感动,青儿低声道:“谢谢姐姐。”
几天后,上官肇澧收到一“叠”信,那堆信里钜细靡遗地描述了钟凌的小气。
小夏说:小姐真过分,竟把做坏的饼干给咱们当饭吃,甜的饭、咸的菜,怎么吞得下去?
小春说:主子,我可不可以用自己的银子贴补?小姐那双鞋子都穿出洞了,还舍不得做一双,那模样哪里像老板,也就只赢街边乞丐两分。
还有更可恶的,小姐没克扣大家的用例,却克扣自己的,她舍不得烧炭,夜里冻得睡不着,早起还咳上好几声,每次劝,她都说天气暖得很,烧炭会热得睡不着觉,骗鬼呢,哪里会热啊。
小春、小夏是他的人,武功不顶好,但胜在机灵聪慧,当初钟凌要买丫头,他就把这两个人塞过去,她们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就算不大富也小有积蓄,这段日子要不是被苛待得紧了,她们哪敢在自己面前抱怨钟凌。
读过她们的信,肇澧心疼、不舍,明明给她留那么多钱,她在俭省什么?不行,得写封信回去好好叨念她。
阿六的信写得更严重,那已经不仅仅是抱怨了。
阿六说钟凌带着他天天出门买东西,理由是他很好用,只要杀价不成,就让他摆出一张死鱼脸,上回的烤盘做得不满意,钟凌想退货,店家不肯,就要求店家降价,店家也是个硬脾气,她居然叫阿六当众把一锭银子捏出指印来“恐吓”对方,他苦练多年的大力金刚指是用来讨价还价的吗?如果师父知道他做这种事,肯定把他扫出师门!
阿六说他没有人格、没有尊严、没有面子加里子,如果主子再不让他到军营里,他一定会死于胀气——他快被钟丫头气死了。
上官肇澧看着信,想像钟凌和人讨价还价的表情,笑容把他的嘴角从脸颊拉到耳际。
最后,他打开钟凌的信。
她告诉他,很喜欢他的幸运饼干,每天清晨看见窗台边的饼干,就像喝下一碗十全大补汤,突然间生出无数信心和力气。
她说了很多的谢谢,说如果没有他,穿越于她就是一场灾难。
钟凌说如果喜欢可以用尺量,那么她对他的喜欢,必须搜集天烨皇朝所有的尺,才能量得清楚,她说如果喝一杯水可以减少对他思念,那么连海水都喝干了,才能解除她的思念。
她的信让他的心熨贴得紧,不过信末却流露出她极力隐瞒的小气。
她问他用多少钱买通小春、小夏做幸运饼,还问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雇用自己,她很乐意为自己创造惊喜。
照旧,钟凌的信他一读再读,读到把每个字句都刻进脑海里,他方肯歇手。
走出营帐,他的笑容至少还能维持一个时辰以上,阿大、阿二……几个长年跟在他身边的,清楚明白主子喜欢的那位姑娘又捎信来,才几天啊,都第几拨信了,不晓得是小姑娘爱写信,还是主子硬逼着人家写信。
“阿二,你回京城一趟。”上官肇澧转身,目光一扫,扫中轻功最好的阿二。
“是,主子。”他说完,等着主子继续吩咐,但主子却像傻了似的,自顾自地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阿二偷看一眼阿大,阿大只好硬着头皮,打断主子的梦幻微笑。“主子,您让阿二回京城做什么?”
“到羽裳阁买十套衣服、十双鞋子,再买两百斤银霜炭给钟姑娘送去。”
啥?战争在即,主子居然让他回京买小姑娘的衣服鞋子加木炭?主子是疯了,还是刻意羞辱他?!
阿二愁起双眉,支支吾吾地问:“主子,这个时机,似乎不大对?”
板起脸,梦幻笑脸变成修罗怒颜,上官肇澧寒声问:“为什么时机不对?”
“主子,这时候大家都忙……”
阿二预备苦口婆心劝上一场,没想到主子根本不让他把话讲完,声音更冷了,“你很忙?行!我自己去。”说着,他果真转身前往马场。
不行啊,四爷很擅长剥人皮的呀!
阿二赶紧施展轻功,这辈子他发誓自己没有这么快过,他飞快挡在上官肇澧面前道:“禀主子,我马上去!”
“咻”的一声,阿二转眼无踪。
上官肇澧满意点头,阿六的大力金刚指都可以用来讨价还价了,阿二的云踪腿为什么不能用来买新衣新鞋?
阿大几个面面相觑,长叹,美色误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