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勋推开家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他皱拢眉头,看着傻站在客厅里的叶染。“刚回来?”他看了眼手表,都快十一点了。
叶染穿着大衣,泪水早就干了,出过汗,身上格外冰凉。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走过来,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头发有些潮湿,刘海贴在额头上。
“回家怎么不脱大衣?一头的汗。”他忍不住帮她拭了一下。
他刚从外面回来,手有些凉,叶染被冰得浑身一颤,她抬起眼来看他,突然发现要开口说句话,竟然那么艰难。
柯以勋的眉头皱得更紧。“出了什么事吗?还哭了?”他眼神一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染愣愣地看着他;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突然,她很害怕,害怕他知道她听见他和那个女人的对话!如果他和她之间的一切都说开来了,他会怎么对她?她……会不会连影子都当不成了?
“今天……”她终于说出话来了,虽然声音沙哑得难听。“今天……是我的生日。”
柯以勋的表情一松,随即像瞪孩子一样瞪她。“就为这个哭了?你想要礼物,可以早点说啊,我明天补给你,哭什么!”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眼泪又被摇出来,他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礼物,不必让她当着傻子,还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无奈地笑了笑,搂住她一起上楼,她果然是在生气,像她这个年纪,正是格外看重一些节日、生日的阶段。
“明天一定补送礼物,喜欢什么?”
她在他怀里被动地走着。“真的不用了,只要你记得,你生日后一周就是我的生日。”
她幽幽地说,他以后会记得吗?
他牙关一紧,一周前的不愉快又被想起,他格外内疚。
他发现她轻微地发抖,愕然停住脚步,再次摸了下她的额头,刚才他竟然没发现,她的额头好热,她发烧了!
一把抱起她。“你真是的!乱发脾气,哭了一头汗,现在好了,感冒了!”他快步上楼,沉下脸。
叶染用酸疼的胳膊搂住他的腰背,她不要失去他!就为了此刻的温柔,她出不要失去他,无论他的温柔想给谁,她都不放手。
他把她抱上床,脱去她的外套,洗了条热热的毛巾帮她擦了擦汗,再帮她盖好被子。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
他拿了药,倒了温水,扶她起身。“喂,吃药。”
她咬了下嘴唇,看着他帅帅的脸庞不忍移开目光。“我不叫喂,你叫我名字。”
他嗤笑一声。“还能跟我顶嘴,看来病得不重。喂,叶染,吃药。”
她满足地笑了笑,对,他的照顾是给叶染的。
他轻柔扶她躺在枕头上时,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
“干么?要比腕力吗?”他好笑。
“柯以勋……我们生个孩子吧。”
就算只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放弃,她一个人不够,那就再添一个人。
“生病了就老实点。”他用另一只手戳她额头。“胡思乱想什么!”
她抓着他的手不放,胡思乱想?不,他不明白,这是她最无奈的选择。
第二天他回来得很早,她还躺在床上发呆,烧退了,浑身还是虚软无力。
“送你。”他坐在她身旁,拿出一个精致礼盒。
她还是感到高兴,只要别想那么多,她就能高兴。
是一条非常漂亮的项链,一颗大钻石镶在无数小钻石组成的流苏中,正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还有一个风格相配的白金手镯,镯子上用小碎钻排成精美的图纹。
“喜欢吗?”他看着她唇角的微笑,是那么满足,他终于让她笑了,终于弥补了他的亏欠。
她拿起镯子,仔细地看了看,“柯以勋,镯子里面是可以刻字的吧?”
他笑着瞪她。“要干么?”
“刻上,柯以勋送给叶染的。”
他失笑。“又不是呈堂证供,有谁会刻这样的字?”
“我要刻!”她坚持。
“柯以勋送给叶染的?”他笑起来。“幼稚又无聊,好,都依你,就这么刻。等等我叫秘书送去,我可没脸和店员说。”
她却没笑,很认真地看着手里的镯子。
又一个夜晚,柯以勋握住她细柔的腰身猛力律动的时候,被她手腕上发出的微光刺了下眼,是他送她的镯子。
自从他刻好了字再送给她以后,她就一直戴着,作为主要礼物的项链却被她置之不理。
她尖声低叫起来,紧紧地吞握住他的欲望,水嫩的身体绷成让他发狂的弧度,他动得更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绵长而满足地长吟一声,解脱了全部热情。
他喘息着侧身倒下,贪恋地看着她高潮过后的迷离神情,她原本水雾朦胧的眼睛慢慢睁大,出现了坚决的眼神,他的心一梗,有些不舒服。
她的眼神太硬,目的太明确,那是种决心,而不是种情感。
她起身的时候,表情痛楚,但却不退缩,像条小蛇一样缠绕到他身上,挑逗地摩挲着他汗水淋漓的身体。“再一次,柯以勋。”
他欲望褪尽,每次她这样主动要求的时候,都让他败兴。
“不,累了。”他直接拒绝。
“喔……”她失望地从他身上滑下来,默默地想着什么。
“你还真拼命,拿回馄饨店的日子指日可待。”他忍不住刺她几句,每次她这么努力想实现她的计划,毫不掩饰决心和目的时,他都忍不住鄙夷,对她的怜爱消失殆尽。
她伏在枕头上,筋疲力竭,她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
她闭上眼。柯以勋,他永远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怀他的孩子。
叶染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一个月后,她兴高采烈地拿着验孕棒从洗手间里冲出来,大呼小叫着说:“柯以勋,两条线,两条线!我怀孕了!”
听到她的大喊,他高兴不起来,她先是用婚姻来交换利益,现在连孩子都用上了,这样的她,让他厌恶。
也许她还太小,不懂得顾虑他的感受,多少掩饰一下她卑鄙的目的。
原本她进展得不错,哄得他很开心,也许是他父母给她的承诺太让她心动,她最近格外急切,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怀上孩子,让他觉得自己只要提供精子就完成使命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坐在电脑前,看都不看她。“我们都那么卖力,再怀不上就该去看医生了。”
叶染被他冰冷的态度僵在原地,傻傻地拿着验孕棒,一时无措。
她以为他会像连续剧里演的一样,欣喜若狂地举高她转圈,没想到他只是毫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柯以勋……”她的心脏一阵阵紧缩,好疼。“你喜欢小孩子吧?”她问,她必须确认,如果她和孩子两个人都无法占据他的心,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抬眼看了看她,发现她的眼里雾气迷蒙,他的心软了。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嗯,喜欢。”他对她笑了笑。
她眨眼,把泪水眨回去,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柯以勋停好车,透过车窗看了看停在院子里的几辆车,皱眉嗤笑一声。
自从叶染怀孕,他的爸妈三天两头就来探视,还替叶染请了营养师,专业厨师,甚至还叫伺候他们多年的黄姨,不时前来督导新请的女佣工作。
有时候,就像现在,三姨和胡盈也会跟着一起来,是不是真关心就不知道了,至少要做做表面。
他冷淡地笑了笑,开门下车。
现在他家就好像是叶染的接待中心,亲戚、邻居……许多他不熟悉的人,快把这里踏成平地。
推开家门,眼前一片混乱,客人带来的水果和食物没来得及收,地上、沙发、茶几上堆得到处都是。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他妈妈甚至没跟他说一声,就擅自买了一个超大冰箱塞在他们的厨房里,原本的设计被破坏,弄得厨房像个仓库。
营养师每个星期来两次,现在正在厨房和厨师嘀嘀咕咕,新来的小女佣很紧张,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端茶送水。
柯以勋不理会客人的问候,毫无反应地上了楼,他们卧室的门开着,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交杂成一片根本听不清的嗡嗡声。
他烦躁地蹙了下眉,走进房间,一屋子人让他头痛,他们也都回头看他,笑着说:“孩子的爸爸回来了。”
三姨一贯热情地站起身,拉着一脸不情愿的他坐到叶染身边。
“以勋!”柯太太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在众人面的说:“刚才我们商量了,前三个月是危险期,夫妻同房不好,你搬到客房去吧。”
在胡盈的闷笑声中,他冷着脸看了看一副劳苦功高的模样、半躺在床上的叶染,成功地把她看得笑容发僵。
把他家变成菜市场也就算了,现在连他们夫妻之间的私密事,也都如此“坦荡”地被讨论决定。
“让她去客房吧,她的东西都在那里,我的书房住这里,不方便。”他沉着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
“客房的床不是很小吗?”柯太太不死心。
“妈——”叶染看出了他的不高兴,赶紧出声。“没关系、没关系。”
柯太太有点埋怨地瞪了儿子一眼,很抱歉地转回来看叶染。“那一会儿我叫司机、女佣帮你搬东西。”
柯绍伟一直坐着没说话,此刻却站起身,亲自去客房看了看,胡太太和胡盈也一同跟去。
柯以勋冷眼看着高高在上的柯董事长,一副很“孝顺”的样子回房来说:“那房间没电视,小染,爸爸帮你买台新的,要低辐射、最高级的,免得你无聊。”
他实在忍无可忍。“有必要吗?不就生个孩子吗?哪个女人不生小孩?就她这么娇贵?”
所有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他,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厌烦,更想说几句刻薄话刺激他们一下。
“小染这么瘦,不好好保养怎么行?她年纪还小,不知道怀孕要注意些什么,我们老一辈的不用替她着想吗?你做丈夫、做爸爸的要是能做得面面俱到,还需要我们两个老的这么费心吗?”柯太太有点火了。
柯以勋听了妈妈这一番话,一阵恼怒,倏地站起身,“她如果嫁的是哪个卖面、卖水果的,不是一样要生小孩?也不见有人照顾!”
“柯以勋!”柯家夫妻气得站起身来,胡家母女假装不敢插嘴,眼睛来回看着,等着看好戏。
叶染捏紧身旁的床单,缓过一阵心痛,才僵硬地笑着说话,“爸爸、妈妈,以勋说得对,我没那么娇贵的,你们不要看我瘦,找身体很好的,而且很有力气。”她伸出细细的胳膊,要宝地做展示肌肉的动作。“我最厉害的一次,一口气就端了十碗馄饨。”
“小染……”柯太太爱怜地看着她,这个孩子太懂事了。
柯以勋嗤了一声,不屑地抿了下嘴,讨他父母开心是她的拿手本领,而且无往不利。
他无心看她表演,也不想再和爸妈对峙,干脆转头就走。
故意在外面玩到很晚,他父母肯定走了,最好叶染也睡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懒得和她说话,也懒得跟她说明自己的感受。
就生活而言,她已经太成功了。
看见卧室的灯还亮着,他并不意外,心口莫名其妙地发堵。
他的婚姻、他的生活,甚至他的父母,竟然都被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女孩操控在手里。
他推开房门,不正眼看她,自顾自地脱外套,准各洗澡。
她就坐在床沿上,不出声地看他。
干么?等他主动道歉?他在心里冷笑,故意谟视她的存在,
“柯以勋……”看他拿着睡衣就要往浴室走,她不得不失望又慌张地开口叫他。
是的,她是希望他能主动表示些什么,其实她不生他的气,她自己也觉得公公婆婆对她、对孩子的关注,有点过头了。
但他怎么就不明白老人家的心呢?柯以勋二十八岁了,他们当然会想抱孙子,好不容易盼到了,兴奋得不遗余力也是常情,他们有太多的时间和财力,所以才显得过于铺张和奢侈。
“我、我和婆婆说了,不用那么多人照顾,我叫女佣和厨师走了,还是用原来的钟点佣人……”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有点泄气。
其实她只是想说,她不是故作娇贵,没那么肤浅和矫情,她都答应下来,是觉得那是公婆的好意。
“不用了。”他停住脚步,侧头看她,口气嘲讽。“你就好好享受这一切吧,你嫁给我。图的不就是这些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尽管和我爸妈说。”
她一梗,眼睛骤然瞪大。
他……是这么想她的?
他已经走进浴室,重重地甩上门。
她垂下头,她还能要他怎么想她?这个婚姻一开始,她自己就先嚷嚷着各种条件、各种要求,唯独,她没提过爱情。
现在……她也无法向他要求爱情。
她苦笑,爱情,不在他们谈好的条件里。
他已经洗好出来了,看她还垂着头坐在那里,瘦削的身材在幽暗的灯光下,好像只剩下一点点人影,真难想像,这样瘦小的身体要怎么生孩子?
他的心又发软了。
“睡吧。”他招呼了声,她的手脚容易冰冷,一会儿帮她暖一暖。
“喔、喔。”她站起身,头还是垂得那么低。“你休息吧,今天也累了。”她向门口走,他才想起来她已经搬到客房去了。
为了孩子,她可真是小心翼翼,也对,这个孩子能换正华馄饨店,多值钱。
她故意走得很慢,他叫她一声也好,他问一声也好。
只要他说一句,她就不走了!以前不觉得,但现在习惯了身边有他,搬去那个房间,让她更孤单了。
可是……他居然冷笑了一声,自己躺上床,再也没看她一眼。
关上房门,她哭了,却不敢被他听见。
院子里的迎春花已经开了,黄黄的很耀眼。
叶染把客厅的窗子都打开通风,冬天好像刚过去没几天,春天就突然到了。
一场雨下完,花都开了。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果然看见柯以勋下楼。他瘦了,春节期间是餐改业的旺季,他忙得天昏地暗,就连过年也只休息了一天。
她对着他微笑,其实……她都明白,他没必要那么忙,只要他想,陪她的时间还是会有的。
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他却从没提起要她搬回去和他一起住。
因为半夜下了雨,早上还是阴阴的,天好像亮不起来的样子。
他从窗子往外看了下天气,皱了下眉。
“吃饭吧。”她笑。
“不了……”他犹豫了一下。“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出去吃饭?”
她微微一窒,已经好几个月没和他一起出门了,她的眼睛亮起来。
就在她几乎已经要点头了,他说:“今天是唐凌涛和辰辰的小儿子满月,在我们饭店包了场。”
她僵硬地停住了动作,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辰辰特地邀请你。”
“不想去!”她突然生硬地脱口而出,他被她的口气弄得一愣。
“不想去……不舒服……”她深呼吸了一下,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减弱了刚才的怨气。
“嗯。”他点了点头,朝大门走去。
“柯以勋!”她叫住他。
“干么?”他有点不耐烦地转头看她。
“今天……你别上班,也别出去好吗?陪陪我。”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睁得异样得大。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幼稚,但她就是不想让他去,不想让他见戴辰辰。
“又撒娇?”他笑,心情好了点,最近她很少黏他,因为没必要,她需要他做的,已经做完了。
被他的笑容融化,她也笑了,点点头。
“今天的事太多,恐怕没办法留在家里,不舒服就多躺躺,多休息。”他还算耐心地解释,又朝门口走了几步。
“柯以勋!”她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他是要去为戴辰辰的孩子筹备满月酒席,才忙得不能留在家里吗?“不去不行吗?”
他终于觉得烦了。“你要我留在家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她看了他两秒。“路上小心。”
“嗯。”他转身就走。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轻轻抚摸还不怎么明显的肚子,两个人……真的就够分量了吗?
她越来越无法肯定了。
自从她怀孕,他反而比之前更冷漠,甚至让她心跳不已的短暂温柔,也渐渐消失了。
每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在想,他是怎么了?
或许,她应该想想,他是怎么看待这个孩子的。
她有了孩子,他对父母也算交了差,他和她结婚的意义就圆满了。
他……始终是个让她无法弄懂的人。
一整天她都紧攥着手机,无数次已经按下了他的号码,她想叫他回来,但又怕被他拒绝。
他对她说“不”的次数变多了,她越来越脆弱,感觉他说“不”的杀伤力越来越大。
她下午没有睡觉,就坐在客厅里正对门口的沙发上发呆,她希望能看见他的车从小路上开过来,然后他推门进来。
她觉得……如果他能回来,回来陪她,他开门瞬间给她的喜悦,就足够她再支撑几年听他说“不”的日子。
五点的时候,钟点佣人下班了,春天虽然来了,近六点的时候天还是全黑了。
她没吃饭,等到八点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今天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其实她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惊喜罢了。
她很享受地洗着澡,热热的水让她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关掉莲蓬头的瞬间,她浑身冰冷,禁不住哆嗦,她赶紧伸手去拿放在架子上的睡衣。
地砖染了湿气很滑,她一晃,想抓住能支撑身体的东西,却抓了个空。
摔到地上的时候,她觉得天旋地转,全身苦痛地一震,接着感到两腿间一股潮热,她挣扎着想起身,肚子却绞痛起来,她有点想吐。
她平静地看着从私处流出来的血……难过,却不意外。
甚至她熬住了疼痛,套上睡沼,才半走半爬地从浴室出来,拿起电话的时候……她茫然了,她该打给谁?她能打给谁?
当她的父母接到她的电话,仅用了二十几分钟就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挣扎着穿好了衣服,垫了卫生棉,但出血量太大,她身上还是弄得一塌糊涂。
当她满身是血的被瘦弱的爸爸奋力背起下楼的时候,从没哭的她哭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除了父母,她一无所有。
柯以勋接到妈妈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他竟然是最后一个。
走进病房的时候,他看见爸妈正一脸疼惜地拉着叶染的手,连声安慰。“小染,不要紧,别难过,孩子虽然没了,爸妈要给你的还是会给你,馄饨店给你,你快好起来,你还年轻,机会多着呢。”
所有人看柯以勋的眼神都是责备,都是怨怪,好像她流产是他害的一样。
叶染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他走近,他会跟她说什么呢?
“孩子没了?”他问。
病房里的所有人默认了这一点,他走过柬,站在她的身边说:“那也没关系,看,馄饨店你不是拿回去了吗?”
她竟然还能对他微微一笑,是的,人生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惊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