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陵坦白身分,认了儿女,接下来是挑明带他们回京的事,陆清菀当然不会爽快的答应回京,至少应该对楚萧陵的伪装表示生气,即便她已经猜到了,但不能改变他欺骗隐瞒的事实。
“你也知道我有任务在身,伪装隐藏乃逼不得已,不能怪我。”楚萧陵越来越了解她,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他只能百般讨好、劝说,绝对不能威胁逼迫。
“你可是领了皇差,我岂敢怪你?不过这种感觉确实不好,不是吗?”她不会惯着他,摊了牌,难道他们母子三人就应该立马跟他回京?她脑子很清楚,如今他们的问题不过是浮上台面,他们和离了,她又不可能将两个孩子交给他,还有她在辅国公府遭到的污蔑……总之,存在的问题只是摊在阳光下,接下来是他们之间的角力,什么该坚持,什么可以退让,他们有得讨价还价。
这不就是怪他吗?楚萧陵很委屈的说:“你不是猜到了吗?”
陆清菀冷冷一笑,“我是我,你是你,我与你何干?”
“……”他还是低估她的强硬。
“我如何来到这儿,相信你查得清清楚楚,如今京城只怕没有我容身之处;至于两个孩子,你是他们的父亲,我不能阻止他们唤你一声爹爹,但别妄想我会将他们交给你,我怕辅国公府容不下他们,孩子在那儿没有活路。”辅国公夫人对她的厌恶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对她的孩子肯定不喜。
“我绝不会将孩子从你身边带走。”
闻言,陆济菀微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他来硬的。“可是,我一定要带你们回京。”
“我若是坚持不回京呢?”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我必须回京覆命。”
陆清菀很随意的摆了摆手,“那你先回京覆命。”
楚萧陵一脸僵硬。
见状,陆清菀差一点爆笑,还好最后忍住了,要不她营造出来的气势就没了。
“我们不敢跟皇命相提并论,你还是早早回京处理正事,反正我们这一家子力量微弱,离不开北燕州,若是你忙里偷闲想来看我们,我们会开门迎接。”
楚萧陵神情转为严肃,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将你们留这儿,我怕再来一次,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我们跑不了。”
“我不会冒险,我赌不起,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再次走出视线。”
陆清菀的心一颤,这个男人明明怕她把孩子带走了,干啥说得好像怕失去她似的?还好她不是小姑娘,不会轻易受到迷惑。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你想为自个儿讨回公道,我来帮你,我会让你堂堂正正回到辅国公府。”
顿了一下,陆清菀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谁要回辅国公府?”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回辅国公府,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嫣红染上双颊,陆清菀别扭的转开头,这个男人以为自个儿在说情话吗?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
“再说,我的气还没消。”
虽然还没气消,但可以感觉她松动了,楚萧陵赶紧问:“如何可以让你气消?”
“不知道,反正气消之前,你别再浪费唇舌。”楚萧陵转到她面前,伸出双手。
陆清菀懵了,“干啥?”
“我让你打啊,打到你气消为止。”楚萧陵一副豁出去的道。
陆清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个男人是在搞笑吗?
“我说真格的,你尽管打,打到你气消,你高兴为止,我绝不吭一声。”
陆清菀恼怒的一瞪,“你真幼稚!”
楚萧陵真是无辜,“我是认真的,随你打,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到气消。”
陆清菀忍不住踢他一脚,“我更生气了!”
“嗄?”
“想要我气消,请你动一下脑子。”陆清菀举起手敲了他的脑袋瓜一记。
楚萧陵故作疼痛的抱着挨打的地方,“我都不知道你的脾气这么大!”
“对,我的脾气很大,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不要,我喜欢你有点脾气。”他喜欢这样的她,格外的生动娇艳,像一幅色彩明媚的画,使人观之觉得天地都亮了。
陆清菀的脸又红了,不知道如何应对,索性转身走人。
“你赶紧打定主意,我盼着听见你的好消息。”楚萧陵连忙喊道。
陆清菀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走向厨房。
楚萧陵左右晃了一眼,看见躲在桃树后面的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先用双手捂了一下眼睛,然后举起双手比了一个用力的动作,这是不忍看他,教他继续努力的意思吗?
他一副无奈又委屈的对他们叹了声气,逗得他们捂着嘴咯咯笑,然后打起精神,用力对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接收到了,他会再接再厉,让她明白他的坚持与决心,况且两个孩子都站在他这一边,还怕说动不了她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陆清菀抬头看着窗外桃花树下弹琴的美男子,觉得很好笑,但又有那么一点点甜甜的,他是想说服她回京,还是在求爱?这是他自个儿的主意,还是有人给他出谋划策?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主意很不错,第一日可以视而不见,第二日就受到影响,今日就一直控制不住自己寻声寻人。
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有身为武将的英气锐利,但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文人气息,刚柔在他身上融为一体,很难教人不心动,而她能守住理智,是因为他背后的辅国公府。
她不曾经历过辅国公府的事,但原主内心深处对辅国公府的恐惧来看,不难猜想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当然,她不是原主,不是那种只会忍气吞声的人,不过她不喜欢麻烦,乐得闪得越远越好。
若可以跟他划清界线,她绝不会跟他扯上半毛关系,偏偏他们有断不了的连系一两个宝贝,注定他们会“藕断丝连”,以至于她想斩钉截铁拒绝回京也不行。
虽然回京不代表她会回辅国公府,但是断不了的纠缠,最后怕是逃不开重回补国公府的命运,当然,前提是她必须先洗掉身上的污点。
总之,她不可能一直跟楚萧陵僵持下去,她和楚萧陵都要各退一步,最终他们母子三人还是要跟着回京,所以她必须多攒一些银子,想法子在京城置产,好歹要有间两进的院子,再买几间铺子,当个包租婆。总之,京城银子的需求量更大,她只有五六千两的存款真的不够瞧。
“小姐,歇会儿。”琴嬷嬷端着茶水和点心走进来。
陆清菀收回视线,放下手上的笔,转身走到炕上坐下,接过琴嬷嬷递来的湿毛巾,双手吃了两块糕点,再喝下一盏茶,目光不自觉的又寻找外头的身影,她真是服了他,怎么如此有耐性?
“小姐,辅国公府欠您的公道该讨回来了。”琴嬷嬷的想法很简单,若无能为力,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忍了,可是如今有世子爷相帮,他们不会孤立无援,过去的污名该洗干净了。
“我也想早早讨回来,但是进了京,什么都要银子,首先我们要有自个儿的院子,还要有生财的路子,当然,我们去京城还是可以继续原来的生计,可是没有门路,想跟这儿一样一个月挣上个两三百两不太容易。”
生计确实是一个大问题,琴嬷嬷想了想道:“小姐可以找锦绣坊的杨掌柜帮忙。”
“杨掌柜?”
“就我所知,杨掌柜是京城人氏,成了亲之后随着夫君来到北燕州,最后挑中上河县的县城开了锦绣坊,因为在京城名气很响亮,很快就在县城站稳脚跟,由此可知,杨掌柜在京城必有同行友人或者合作过的生意伙伴。”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陆清宛轻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瓜,凭她的图样,只要有门路,不怕没有销路,只是有关系跟没关系的待遇差很大。
“春儿能够跟杨掌柜搭上线,也是因为过去在京城合作过。”
陆清宛惊讶的瞪大眼睛,“原来春儿跟杨掌柜有一段渊源。”
“是啊,要不我们早就断粮了。”小姐刚刚生下小少爷和小小姐,若没人参吊着,早就撑不下去了,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带出来的银子如流水般从指缝中流走,春儿不得不卖绣品换取粮食,只是春儿绣功不错,但花样子不行,挣的不足填饱肚子,后来还是杨掌柜念在过往情分提供花样子,待遇同绣坊里面的绣娘一样,情况才稍微好转。
原主的身体有多娇弱、多花银子,她很清楚,其中也有原主求生欲很弱的原因,直到她接手,心态变了,走出房间晒太阳,积极活动身子,慢慢的,灰败的气息从她身上退去,身体渐渐好转。
“这几日我进城一趟,再问问杨掌柜能否为我引荐。”
“还有,我们回京正好赶上文华斋的秋季书画拍卖会,老奴记得小姐手上有好几幅画。”
为了在明书斋秋季的书画拍卖得到更好的价钱,她前头又完成了两幅画,一幅是旭日东升,一幅是夕阳西下,基本上以整片桃花村为景,不过艺术真的是见人见智,尤其在她没没无闻之前,想靠卖画养活一家子,只能想想。
“我的画去了京城能不能得到青睐,这事说不准,我不能对卖画抱太大期待。”
琴嬷嬷想了想,又有主意了,“若是得到明书斋的何掌柜引荐,小姐的画在京城的文华斋能不能拍卖出更好的价钱?”若能得拍卖会东家的赞赏,在东家的操作下,她的画确实能卖个好价钱,她在明书斋的拍卖会上能得五百两,难保没有这个成分存在,不过这还是跟个人喜好有关,文华斋的东家不等于明书斋的东家,但只要文华斋的东家喜欢她的画,用不着引荐,她也能够取得好成绩。
“我们不能靠卖画过日子。”陆清宛皱皱眉。
“这倒是。”
“奶娘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再拖上一段日子,利用这段日子多卖点花样子,多存一点银子,若是可以在京城买两间铺子租给人家就好了,也不必自个儿做买卖,生活就没问题了。”
琴嬷嬷张开嘴巴又闭上,其实小姐可以求助姑爷,他们三个都已经听说了,没想到这个从天而降的表少爷竟是姑爷,看来姑爷还是很关心小姐的,他们都有眼睛,都看出来了。不过小姐如今越来越强势,又不愿意落人话柄,凡事喜欢跟姑爷铲清界线,绝对不会向姑爷开口,还是得她自个儿去找世子爷。
“奶娘真的不必担心,如今我存银不少,只是想买位置更好、更有价值的铺子,最好多备一些银子。”
琴嬷嬷点头表示明白了,便退出房间,她自有打算。
陆清菀起身回到书案后面,拿起笔,目光不自觉的又转向窗外,已经不见楚萧陵的身影,心里生出一股失落,有他的琴声相伴,作画写字特别有感觉……她怎么觉得自个儿越来越离不开他?
隔日陆清菀进了一趟县城,询问杨掌柜牵线的事情,不过并不顺利,锦绣坊的杨掌柜在京城有些纷争,不但牵不了线,还可能招来为难,这可让她愁死了。
坐在门廊前的台阶上,陆清菀漫不经心的看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心想,她的计划可能要调整了,铺子还是买两间,不过其中一间要退而求次,要求不能太高……真是郁闷,对自个儿荷包好不容易有点满意了,转眼又要消下去了。
“桃花村真是个好地方。”楚萧陵在她身边坐下。
“这儿确实是个好地方,不但山明水秀,更重要的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陆清宛别有用意的看他一眼,桃花村若是像辅国公府那样的地方,原主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还不知道。
“老了,我们也找个这样的地方过日子。”
脑子先是空白,待反应过来,陆清菀瞬间红成了一颗苹果,可是教她出声反驳,她又说不出来。
楚萧陵嘴唇微微一翘,半晌,闲聊似的道:“你刚刚想什么?”
“哦……没想什么。”陆清菀缓了口气,然后挑衅的偏过头看着他,“入了夜不好好待在房里,四处乱跑,也不怕吓到人。”
“我看不出来你吓到了。”
“我不同,寻常人的胆子跟我不能相比。”
“这个时辰还不肯安置的只有你。”
陆清宛闻言一噎,夜猫子的习惯刻在骨子里了,没有几年很难改得了。
楚萧陵见她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禁笑了,然后直接转入正题,“我对你们进京之后有一些想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怔愣了下,陆清宛好笑的道:“我还没答应回京。”
“我相信你会答应,为了两个孩子。”
陆清宛很想反驳,可是终究化成一声叹息,务实的道:“你说说看吧。”
“我在京城有间书铺,春秋两季都会举办书画拍卖,等到明年,我还会去江南开书铺,也会比照京城的书铺举办书画拍卖,你的画交到我的书铺,我保证可以卖到千两以上。”他一直知道她喜欢书画,可是直到琴嬷嬷昨夜给他一幅她的随手之作——盛夏牡丹,他惊为天人,方知她在书画上的天赋非比寻常。
琴嬷嬷偷偷找上楚萧陵,陆清菀并不意外,倒是他话中透露出来的讯息教她大吃一惊,“你是文华斋的东家?”
楚萧陵微微挑起眉,“你看我是个武将,觉得文人会做的事跟我扯不上边,是吗?”
“开铺子说起来是商人的事,跟武将和文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承认她很意外,这些年他不是一直在西北吗?权贵经营铺子不单为了挣银子,也是为了收集情报,因此酒楼茶肆是首选,或者做起女人的生意,从后院的女人打探消息,总之,少有人经营书铺。
“没错,开铺子确实是商人的事。其实,我名下的产业大部分是田地庄子,至于铺子,我主要都是租给人家,去了西北后为了方便有个吃饭歇脚的地方,这才开了酒楼,楚风大概是开出乐趣,陆陆续续开了四五家,遍及整个大西北,而文华斋是祖母给我的,祖母说我虽然远在西北,但京里的消息不能全靠国公府,最好有自个儿的人脉。”
有一就有二,然后他就连开了好几间书铺,有了文华斋当后盾,在各地开书铺就很容易,只是并非每个地方都能比照文华斋举办书画拍卖。
陆清菀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因为作品想卖出好价钱,还是要看她的本事。
“我的画以后就交给文华斋。”
“还有,我祖母在京城有间绣坊——锦织坊,我可以帮你引荐。”
略微一顿,陆清宛点头道:“谢谢。”
“其实,养你们母子三人是我的责任,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接受,只好退一步,在你能够接受的范围相帮,这两条路你能够走到什么程度,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们已经和离了,养我们不是你的责任,不过如你所言,这两条路能走到什么程度,还是看我自个儿,所以我接受你的引荐。”
“若你有什么生意想做,我们可以合作。”
“跟你合作?”陆清菀皮笑肉不笑的唇角一抽。
“我不懂生意,但我有银子。”
“不好意思,我也不懂生意。”
“我看你跟明书斋的掌柜讨价还价,应该是有一肚子的生意经。”
“……”讨价还价跟做生意能一样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成为你的后盾,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虽然她没做过生意,但是也有一些想法,将来的事很难说,譬如,她想开茶馆,自个儿写话本找人说书,凭着她上一世闲暇喜欢钻研小说的热情,她写的话本肯定广受欢迎。总而言之,做生意可不是只有银子就好,还要有靠山,尤其在辅国公府和晋安侯府的夹击下,没有人护着,她别想在京城立足,将来她需要他帮忙的可能性很大。
“若是有合作的机会,我一定会找你。”
闻言,楚萧陵松了一口气,很好,至少不再急于跟他划清界线,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会真正对他敞开心防。
三日后,他们一行人踏上进京的路。
前前后后共四辆马车,一辆由楚星驾驶,载得是陆清菀和两个孩子,一辆由赵叔驾驶,载得是琴嬷嬷和春儿,最后两辆载得是箱笼,分别由楚萧陵的另外两个属下驾驶,而楚萧陵和楚日几名近卫全部骑马,他们分别走在马车两侧和前后方,另外是小黑,自由奔放的跑前跑后,一转眼不见踪影,一转眼又回来了。
坐上马车前,陆清菀忍不住再看一眼住了八九个月的庄子……不对,包含原主,有四五年,这儿真的残破不堪,但为他们遮风挡雨,让他们可以活下来。
马车动了,两个小家伙兴奋得直接坐在楚星旁边,左看看右看看,看着沿路的风光,看着看着,最后直勾勾的看着骑在马上的楚萧陵,爹爹真是英武啊!
“你们想骑马吗?”自从相认之后,楚萧陵总是极尽所能的宠爱孩子,想要弥补长达四年在他们生命中的空白。
两个小家伙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用力点点头,“可以吗?”
楚萧陵看了另一侧的楚日一眼,两人同时靠过来,各抱一个放在身前,两个小家伙欢喜的啊一声。
虽然往下一看很吓人,但后面有爹爹护着,陆云骥一下子就胆肥了,催着道:“爹爹,我们可以快一点吗?”
“不怕吗?”
“不怕,有爹爹。”
楚萧陵随即加快速度,马儿越跑越快,陆云骥感觉自个儿快飞起来了,此时小黑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跟在旁边奔跑,还哇呜哇呜的叫,陆云骥忍不住也跟着哇呜哇呜的叫。
陆云蓉见了急忙的扯着楚日:“日头叔叔,我也要。”
楚日脸一僵,“楚日”多好听,怎么变成“日头”呢?
楚星忍不住哈哈大笑,立马遭来某人白眼。
“日头叔叔,快!”陆云蓉急吼吼的道。
楚日只好踢了一下马腹,加快速度,陆云蓉也跟着哇呜哇呜的叫。
听见外头的笑声,陆清菀情不自禁掀开竹帘往外看,见到马儿载着一大一小来回奔驰,羡慕不已。
“你想骑马吗?”楚萧陵不知何时来到车窗边。
怔了一下,陆清宛违背心意的摇摇头,“不想。”
“娘亲,试试看嘛,骑马可好玩了。”陆云骥邀请道。
陆清菀坚持的摇摇头,“等我学会骑马,我要自个儿骑马。”
“进京之后,我来教你骑马。”楚萧陵很顺口的道。
陆清菀直觉的点点头,而且满心欢喜,可是点了头立马察觉到不对,想改变心意赶紧说不用麻烦他,又说不出口,除了他,还有谁能教她骑马?
“爹爹,骥哥儿也要学骑马。”
楚萧陵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好,爹爹教娘亲、骥哥儿和蓉姐儿骑马。”
陆云骥欢喜的又哇呜一声。
见儿子如此开心,陆清菀更不会说出拒绝的话,有了父亲,两个孩子的笑容就不曾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