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齐扬锋并没有玩什么花样,两人愉快地享用了一顿晚餐。
用完餐,他送她回到自家公寓大门前。
“谢谢,你开车回去小心一点。”也不晓得是不是白吃了他一顿价值不菲的法国松露大餐的关系,此刻,文若依竟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迷人。
“好,晚安。”齐扬锋说着忽然倾身向前。
她惊疑地瞪着他愈来愈靠近的脸。
“你要做什么?”他逐渐贴近的气息令她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呼吸也微微不稳。
“给你一个晚安吻。”
“不用……”她还来不及拒绝,脸庞就被他捧住,当他微温的嘴唇在她额上落下印记,她的心弦咚地一震,漏跳了一拍。
吻完后,他随即驱车离开。
她杵在大门边,抚着被他亲吻过的额心,脸孔有些微熏地发烫着。
惊觉到自己的失常,她低咒一声,“我在干什么呀?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旋身打开这栋住了二十几年的五楼老公寓的大门,她拾级而上,走上位于三楼的住所。
回到家,倒了一杯水喝,她发现自己的心跳仍咚咚咚地擂动着,她拍拍脸颊试着警告自己。
“文若依,你不要像个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女一样,因为男人的一个吻就乱了芳心,别忘了,你只是在跟他玩而已。”
*
齐扬锋很快地又再约她一起去看陶艺展。
两人约在展览馆的门口前见面,文若依提前十分钟到达。
脸色不善地瞪着从昨晚就开始下的雨,再张望着附近的店家,没发现她想找的东西,她懊恼地低首看着自己脚下的短靴。
该死的,鞋跟什么时候不坏,偏偏选在这时断掉!
没看到这附近有鞋店,沉吟一会,她索性脱下鞋子,将断了的鞋跟扯掉,接着准备学曾看过的一部广告,拎起另一只鞋,想扳掉仍完好的鞋跟。
没想到广告上女主角做起来很简单的动作,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仍无法撼动那坚固的鞋跟。
“可恶,不信我弄不断。”她卯起来,拿起鞋跟朝墙柱猛敲,好一会,终于敲断了顽强的鞋跟。
她满意的将两只鞋子重新穿上。
但……骗人,怎么会这么难穿?鞋底前高后低,根本没办法行走嘛。
她气恼的瞪着鞋子,脱掉也不是,穿在脚上也不是,这样子待会要怎么去看展览?一定会被那家伙给笑死。
才想到那个人,耳边就飘来他的嗓音。
“怎么了?”齐扬锋不解地看着文若依有些古怪的站姿。
她没好气地说:“我鞋子坏掉了,不进去看展览,你自己去吧。”
瞟她一眼,他问:“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转角有家鞋店,要不要去那边再买一双鞋子?”
“咦,有吗?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他指给她看,“它的店面很小,就在那个转角处,看到没?”
她眯眸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店面真的很小,她兴奋地点头。
“看到了,那我先过去买一双鞋子。”那家店不远,就在一百公尺远的地方,她只要走一百步就能到了,但是……脚下的鞋子摆明了要跟她作对到底。
看她怪模怪样,好像走得很吃力,齐扬锋好心的提议,“不如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帮你买好了,你穿几号鞋?”
“也好,我穿六十八号的鞋子,麻烦你。”
几分钟之后,他买回一双鞋子。
文若依却拧眉瞪眼,怀疑他是存心想整她。
“这是什么鞋?”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绣花鞋。”看见她脸上的不满,他连忙解释,“我过去之后才发现,那家店里卖的都是这种绣花鞋。”
绣花鞋?“就算是这样,你也该选双素面一点的呀,这双鞋子配我的牛仔裤能看吗?”黑色缎面的鞋子上绣了朵大红花,说有多挫就有多挫。
“我已经尽量挑一双比较素雅的了。”帮她还被她嫌,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要是不满意,就自己过去挑。”
“我会,用不着你说。”接过他手上的鞋子,文若依换下脚底那双没了鞋跟的鞋子,撑着伞大步走过去。
来到鞋店仔细梭巡一遍,她无言以对。
妈呀,怎么全都比她脚下的这双鞋子还要红还要花,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冤枉了齐扬锋。
“怎么样?”齐扬锋跟着她过来,挑眉问。
“……这双确实是最朴素的了。”看见店门外贴了一张纸,她扯唇揶揄,“店里全都是这种货色,怪不得要倒店大拍卖了。”
瞟向那张纸上写的宇,齐扬锋与她相视大笑。
“就算这样,恐怕也很难卖得出去吧。”
文若依将雨伞撑在他头顶,一起走回展览馆。
“欸,你觉得我这样穿,人家会不会觉得很怪?”是比穿着刚才那双被她拔掉鞋跟的鞋子舒适多了,但牛仔裤配绣花鞋,能看吗?
他忍住笑安慰她,“不会太怪啦,说不定人家还以为这是今年最新流行的穿法。”
“真的吗?”她怀疑地问。
“真的。”他一派诚恳地颔首,“而且我们待会进去看展览,大家的目光应该是在那些陶艺作品上,不会有人注意你穿什么鞋子。”
“说的也是。”被他说服了,她这才安心走进展览馆里。
再瞥一眼她脚上的绣花鞋,齐扬锋别过脸,唇角忍不住泄露出一丝笑意。
发现他的异样,文若依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在偷笑?”
他忍笑的揉揉鼻子,“没有,我只是鼻子有点痒。”
入口处负责接待的服务人员,瞄见她脚下的鞋子,不禁抿唇低笑。
经过的人也忍不住对她行注目礼,掩唇窃窃私语。
她恼得皱眉。
可恶,看什么看,有人规定不能穿牛仔裤配绣花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