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嗯!”吴纾梨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唇上的火热触感,她一下子傻在了那里,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他在做什么?他、他疯了不成,居然吻她,他怎么可以吻她?吴纾梨还未反应过来,赵钦将她抵在他胸膛前的两手往她的脑袋顶上一摁,另一手捏着她的下颔,迫使她仰头,好让他吻得更直接、更深入。
“赵……钦……”吴纾梨生气地扭着头,喊他的名字,到头来却发现是一个错误的开端。
赵钦软软的舌趁机闯入她的檀口中,她被吓得忘记了挣扎。在她的印象中,最最亲密也就是嘴巴碰一碰,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的……色情、下流!
她被他吻得两颊通红,唇角总有一股湿濡要溢出,她喉间发出困难的反抗声音,正是这个时候,门外响起春夏的声音,“小姐,该歇下了。”
吴纾梨深怕被人发现在她自己的闺房里,她正跟这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亲亲我我,那情何以堪。
春夏的声音令赵钦从吴纾梨的香甜中清醒过来,他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会令他着迷,她香甜的唇齿简直令他发狂,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赵钦喘着气,吴纾梨同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只是他是饿狼扑羊的狼劲,而她是恨不得杀了轻薄她的他。
赵钦抬手,轻轻地伸手拭去她唇角的银丝,他伸舌舔舐着自己唇角的痕迹,眼神露骨地凝视她,彷佛她仍然被他亲吻着。
“小姐?”春夏疑惑地又问了一次。
“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吴纾梨打发春夏。
“是,小姐有事便喊奴婢,奴婢不会睡得太沉。”春夏回道。
随着春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吴纾梨才敢开口,“赵钦,你别太过分了!”
赵钦低低地笑了,那声音彷佛女儿红般醉人,吴纾梨听得耳根子红了。他道:“我怎么过分了?比起你做的,五十步笑百步吧。”
吴纾梨知道他指的是她死缠烂打要他娶她的事情,还有她偷亲他的事情。她的指尖狠狠地掐在他掌着她的手上,发狠地陷进他的手背里,“放手!”
赵钦连眉头也没有皱地看着她,“吴纾梨,你真的想嫁给你那五哥?尝过我的滋味,你那清汤般的五哥还能入你的眼?”
尝过他的滋味……他说得出口,她却听不下去,怎么会有这样脸皮厚的人。吴纾梨咬牙切齿,“五哥哪里都比你好!”
“夸我容貌好,羡我武功俊,这样的我,你舍得放弃?”赵钦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吴纾梨算是听明白了,赵钦是担心她骗他。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她现在才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被人捅一刀,而是被人用透明的看不见的武器一刀一刀地刮心。
她眼角微酸,不低头地说:“赵钦,你再好也不关我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你放一千、一万个心吧,我对你已经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非要你不可,你是好,可惜你再好又如何?”
他再好,他再好也不要她,他在她的眼里是宝,而她在他的眼中是草。她也是要自尊的,皇上给他赐婚,他都不要,那她还能如何,等他想通?不,他不是那种由别人改变他心思的人。那么等他同情她?她更不要,既然早已知道他们的结局,她怎么可能傻傻地坐以待毙。
但还是迟了,放在他身上的心,要收回并不容易,痛得心如刀割,令她几乎要抓狂,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想他,心也慢慢地静下来了。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呢?她那颗不争气的心又起了波澜,但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傻了,人傻一回就够了。
赵钦望着吴纾梨冷若冰霜的脸,唇角扯了一下,闻言放下了手。哪里知道,她抬起脚就往他的胸膛踹来,他眼一动,大掌猛地抓住她的脚踝。
“啊!”吴纾梨痛呼一声。虽然知道她打不过他,可真的被他抓住了,她没有懊恼,盛气凌人地说:“赵钦,你别占着功夫比我好就欺负人。”
掌心下的脚踝很滑腻,赵钦斜着眼看了一下,白皙小巧、玲珑剔透,看着就忍不住想将她的小脚丫放在胸膛上,他甚至觉得被她踢一脚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些懊悔自己抓得太及时了。
“赵钦,你给我滚,听到没有!”吴纾梨收了收脚,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她越是用力,他的手劲反而越是加重,到最后,她的脚踝都疼了,她也不动了,就拿眼睛瞪他。
好半晌,赵钦松开了她的脚踝,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脚踝上流连不舍地移开,见她快速地缩回了脚,他几不可见地抓了抓手心,总觉得手心痒得厉害。
“你还想怎么样?”吴纾梨睁着大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赵钦垂头看着她,因方才的挣扎,她的衣襟散开了不少,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脯,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在她的胸口上吻一口,下腹燃起一股火团,他猛地往后一退,一声不吭地离开转身走人。
吴纾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敢哭出声,她就知道,他是来戏弄她的。太可恶了,赵钦,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他怎么可以!
怕自己的哭声被人听到,吴纾梨用力地咬着被褥,将那被褥当作赵钦的肉狠狠地咬着,泪水浸湿了被褥,她哭得双肩发抖。
为何要这么侮辱她?她既然答应不会纠缠他就不会再纠缠了,他却执意过来要一个答案,甚至故意试探她。若是方才他亲吻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迟疑,是不是马上要被他冷酷无情地羞辱?
吴纾梨哭得眼睛发痛肿胀,直到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松开了被褥,唇角因为太过用力而阵阵发麻地疼。她悲愤地捶了好几下被褥,流干眼泪的水眸发红地盯着赵钦离去时的方向,“赵钦,这一辈子都别让我再遇到你!”
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遇到他,更不想再看到他,若是可以,她现在巴不得马上离开,再也不要踏入了京城了。
繁华如花的京城,迷乱了人眼,而她的心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迷乱了,早知道会有今日初尝情味的悲苦,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入京城,她宁愿待在西北,找一个夫君,相敬如宾,却可以继续没心没肺、开开心心地生活着。
遇上他,只一瞬,忘掉他,却要用她的一生一世,老天爷,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没关系,很快就要走了。”吴纾梨失神地低低呢喃。她马上就要回西北了,从此再也看不到他了。
乌木站在吴府外的一个隐秘墙角,挠心挠肺,九王爷进去好一会还没有出来,到底去里面干什么呢?
乌木心中疑惑不已,本以为九王爷会打道回府,哪里知道九王爷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吴府,接着九王爷就抱胸地站在角落里。
期间吴纾梨与那吴子羽也回来了,九王爷就一动也不动,彷佛木头人一样,等到天色越发的黑,月亮也露出了皎洁的面孔,九王爷忽然开口了,让他站在这里等着。
他等归等,却想不通九王爷偷偷摸摸地跟一个宵小似的进吴府做什么呢,只好耐着性子等着。可也等了好一会,九王爷进去怎么没消息了呢?难道被人发现了不成?
不可能,九王爷的轻功好着呢,绝对不可能被抓住,那怎么这么久?而且九王爷进去找谁?这吴府跟九王爷有点渊源的只有吴小姐,难道九王爷找吴小姐?
但,九王爷最讨厌的就是吴小姐了,吴小姐现在见到九王爷规规矩矩的,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追着九王爷跑,九王爷应该开心不已,那么九王爷去吴府干什么?
乌木抱着这个疑惑,直挺挺地站在阴暗处,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到赵钦出来了。
乌木立刻迎了上去,对着赵钦道:“九王爷。”
“嗯。”赵钦随意地颔首了一下,脚步生风地往左边走。
乌木立刻跟了上去,心中暗忖九王爷的脸色不是很好,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一样,难道是被吴小姐揍了?
乌木安静地跟着赵钦走到了一个地方,乌木睁大了眼睛,迟疑地问:“九王爷,怎么到皇宫门口了?”
“等。”赵钦吐了一个字。
乌木摸了摸脖子,虽然九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可一旦皇宫的门关上了,非得等到第二天天亮,宫门才会再打开,九王爷也没有特例,除非是军中大事,否则没有半夜进宫的道理。
赵钦双手环胸,神色凝重地看着宫门。乌木不禁开口劝导,“九王爷,既然宫门不开,不如先回王府休息,等宫门开了再来?”
“不必。”赵钦似乎叹息,“这件事情刻不容缓,本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见到皇兄。”
乌木心中更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九王爷这么坚决?要知道,九王爷是那种天塌下来都能笑着的人。
见赵钦心意已决,乌木只好也跟在身后,一动也不动地跟着站好。
天上的黑云无声地飘着,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地灰了,凌晨的雾被风一吹,摇曳着飘渺的身姿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