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末,他们吃饭时商量起回老家过新年的安排。余萱趁机跟哥嫂开玩笑,“影影快毕业了,再不找一个男朋友给老爸瞧瞧,他肯定跟你们急。”
对于这类话题,余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急什么。”
文雪莱和余军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余疏影求学阶段只要好好读书就可以了,那些有的没的通通不需要多作考虑。余疏影也很清楚父母的想法,自从交易会结束,她已经慢慢地将重心转移到功课上,即使还惦记着甜点和烤箱,也没有再搞什么小动作。
岁末一天一天地逼近,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转眼间寒冬悄至。 接到周睿的来电时,余疏影正跟孙熹然在宿舍里舒舒服服地泡脚。
周睿应该很忙,签约仪式以后她就没跟他接触了。看着手机萤幕上那个半陌生半熟悉的名字,她缓了几秒才接听——
“喂?”
“我是周睿。”
不知道为什么,余疏影有点想笑,“我知道。”
周睿说:“从这星期开始,你周四和周五的课程就要完成了吧?过两天我到剧组探班,你能抽出时间来吗?”上次周睿没有给出明确的答覆,加上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余疏影以为探班的事已经没有希望了,听了这 话,她实在是喜出望外,“可以,当然可以!”
“那你准备一下。”周睿不太放心,接着又叮嘱,“现在剧组在中部山上拍摄,气温比较低,一定要多准备衣服。”
“去多少天呀?”余疏影兴奋地问。周睿沉吟了下,“看情况吧。”
想到可以一睹男神尊容,余疏影连脚都不泡了,从衣橱里翻出最厚实的衣服和裤子,整齐地折叠好,一件一件地放进行李箱。
周三的下午,余疏影拉着行李箱走出门时,周睿已经到了,他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搬到后车箱,“衣服带够了没?”
余疏影将行李箱里的衣物给他数了一遍,他微微点头,“差不多了。”
上车后,没看见司机或助理的踪影,她好奇地问:“你不需要别人协助你的工作吗?”周睿回答,“看看进度而已,不用劳师动众。”
打开导航后,余疏影没有再跟他交谈以免影响他驾驶。周睿也没有说话,她悄悄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记起他上次喜怒无常地挂了手机,这回不知他会不会喜怒无常地把自己丢在山上……
想到这里,余疏影不自觉地抖了下。
正在专心驾车的周睿察觉她的异样,默默地把暖气调高。
从出发到山上目的地,需要三个小时左右,因余疏影说周三下午只有两节课,当天出发可在晚上七点半左右抵达山上村落,不料中途下起了毛毛雨,为了确保安全,周睿一路放缓车速,临近八点才隐隐地看见灯火人家。
周睿早在车上准备了面包和饼干,他让余疏影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他这么辛苦在开车,余疏影不好意思独食,于是将面包撕成小块,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你要吃一点吗?”上山前的一段路比较平缓,周睿驾驶得较轻松。他垂眼看了看那面包,微微张嘴就咬住了。
全神贯注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余疏影知道他肯定饿了,她又撕了一块面包,同时听见周睿说:“你跟我来山上的事,跟余叔他们说了没有?”
余疏影支支吾吾,“等一下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她打什么小主意,周睿心知肚明,“你以为先斩后奏就没事了吗?”
余疏影心里也没有底气,她又将面包递过去,犹豫地说:“要不你帮我说?”如果周睿能把责任揽过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睿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张嘴咬面包,同时也咬住了余疏影的手指。
尽管他没有怎么使力,但她还是低呼一声,像触电般地将手缩回来,“干么咬人!”
“偷溜出来玩还不想承担责任,”周睿瞥了她一眼,“我得代表余叔教训教训你。”
手指传来似痛非痛的感觉,余疏影表情有点不自然,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爸才不会教训我。” 周睿微微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问:“需要我协助你做点什么,好让你尝尝被你爸教训的滋味呢?”
“不用了……”她讪笑着,直觉告诉她,她要是敢说“好”,下场一定不堪设想。
山路越来越陡峭,边上没有护栏,车子每拐一个弯,余疏影的心就跟着悬到半空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 外,手里的面包被捏得微微变形,十来分钟的路程,她却觉得走了几个小时那么久,当周睿平稳地将车子停靠在一家旅馆前,她才松了一口气。
周睿转头恰好看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故意吓唬她,“下山的时候更刺激。”
“不是吧?”她本来就心有余悸,听了这话,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周睿开得一手好车,却继续吓唬她,“跟云霄飞车没两样。”
捕捉到他唇边的坏笑,余疏影知道他又拿自己寻开心了,瞪了他一眼。他不敛笑意地说:“下车吧,再不吃饭真要饿坏肚子了。”
山上的晚风凛冽刺骨,余疏影刚下车就将围巾往上拉将口鼻挡住。借着昏暗的灯光,她隐隐辨认出眼前那块陈旧的招牌上写着“连雪旅馆”四个大字。
周睿将行李箱搬出来,余疏影立即走过去帮忙,顺便问他,“我们今晚住这里吗?”当余疏影将手伸过去,周睿侧身让她扑空,继而将她的行李箱提下来,“大概吧。”
他们还没走进旅馆,里面有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急匆匆出来,周睿举了举手,低声说:“这边。”定眼一看,余疏影才发现来人正是柳湘。她礼貌地微笑与柳湘打招呼,之后三人就进了旅馆。柳湘边走边说:“我已经让老板娘给你们准备晚饭了,现在先带你们回房间放行李。”
这是村里唯一的旅馆,规模比较小,没有足够的房间,除了嘉宾和节目组的两个女同事,其他人都借住在附近民宅。跟两个女同事协调以后,柳湘将其中一间双人房腾出来给周睿,至于明星嘉宾,她不好要求谁把房间让出来,只能委屈余疏影跟她在民宅挤一挤了。
得知这个安排,余疏影没什么意见。
周睿同样没有说话,他将行李箱推到墙边,之后才回头往柳湘扫了一眼。
在职场混了多年,柳湘向来八面玲珑,待人接物面面俱到,立即领悟过来,恳切地说:“当然了,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我建议余小姐留在旅馆跟周总监将就一下。毕竟住的是民宅,没有什么保障,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谁也预料不了。”
柳湘以替他们打点饭菜为由,识趣地离开了房间,余疏影则站在门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周睿一边打开窗户,一边说:“那就留下来吧,反正有一张床空着。”
视线落到那两张单人床上,余疏影挣扎着开口,“我们……不太方便吧?我是女孩子啊……”周睿笑了,“你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女孩子吗?”
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余疏影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表情瞬间千变万化。就在她暗自懊恼的时候,周睿突然走过来,单手将她搂进房里。
他的动作干脆俐落,余疏影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摁坐在床上,“别想太多。”
这简单的一句话,似乎包含着好几层意思,被他看破心思,余疏影有点尴尬,他的神情那么坦荡,她倒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余疏影缓过来,周睿才带着她到楼下的餐饮部吃晚饭。
在天寒地冻的冬夜里,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米饭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今晚的菜色带点辣,余疏影吃得开胃,饭吃到一半就冒出了薄汗,嘴唇也被辣得微微发红。
坐在她对面的周睿吃得很慢,全程都在看余疏影大快朵颐。
闲着无事的老板娘过来跟他们聊天,余疏影一个劲地称赞饭菜美味,听得她心花怒放,说明天再给他们准备其他拿手好菜。
余疏影放下筷子的时候,餐桌上的小菜几乎被清光。她吃得有点撑,于是在老板娘的陪同下,到外面逛了两圈才回房间休息。
提早回房的周睿早已经洗完澡,穿着深色睡衣,外面披着轻羽绒衣,此时正懒洋洋地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看手机。听见门边声响,他抬了抬眼,看见余疏影带着几分倦容,催促她快去洗澡休息。
余疏影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随后就缩进被窝里睡觉。
这家旅馆没有暖气,看着床上那缩成小小的一团,周睿忍不住问:“被子够暖吗?”她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够了,棉被很暖和。”
临睡之前,周睿特地把窗户都关紧。他睡觉没有留灯的习惯,但余疏影在,他便将床头灯亮着,脸转到另一侧去睡。
正要闭眼,周睿才记起要跟余军汇报余疏影的行踪。想到余军可能已经睡下,他便发了通LINE过去,然后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没多久,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周睿拿起手机,看着余军发来那寥寥可数的几个字,他微微地勾了勾唇,脸上挂着笑意不到眼底的笑容。
他几乎可以想像,余军神色平静却语气阴沉地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模样——
“小睿,你踩到我的底线了。”
从开始到现在,周睿没想过可以瞒天过海。余军是他的老师,在余军面前施展那点雕虫小技等于在鲁班门前弄大斧。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余军洞悉一切。
酒会之前,余军在书房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周睿多多少少也听出其中的暗示与警告。他怀着一丝侥幸以为余军早已冰释前嫌,不再惦记那些陈年往事,然而今晚这讯息却打破他的美好幻想。
另一旁的余疏影已经安静下来,周睿转头看过去,表情不自觉地柔和起来。他动了动手指,半秒以后,这讯息就静悄悄地消失了。
越是夜深,山间的猛风越是呼啸不止,伴着风声入眠,余疏影睡得不太沉,半夜便幽幽转醒。由于气温太低,她的双手和双脚都冷得发僵,即使紧紧地卷住棉被,身体仍不自觉地轻抖着。
她冷得无法入眠,只能窝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第几次翻身时,原本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道平稳的男声,“睡不着?”
余疏影循声望去,只见周睿慵懒地倚在床头,脸上并无睡意。“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她的声音带着轻轻的颤抖,周睿很快明白过来,“你很冷吗?”
说完,周睿就下了床,他连衣服也没有披,迳自走到她床边,在她困惑之际,他突然伸手探进她的被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余疏影连音量都提高了不少,“周睿!”
在被窝里摸索到她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从手腕到手肘处都没什么温度,周睿的眉头紧紧皱着,干脆又把自己那床棉被拿过来,仔细地盖在她的棉被上。
见状,余疏影连忙说:“不用不用,我真的不太冷……”他低喝一声,“闭嘴!”
只安静了半秒,余疏影就忍不住说:“把棉被给了我,你怎么办呀?”
周睿直接用行动回答,他将两床棉被叠在一起,接着掀开一角,动作自然地挤进被窝。
余疏影又惊呆了,正想推开他,他却快一步将她搂在怀里,单手就把她的双臂箍得不能动弹。
隔着几层衣衫,她清晰地感觉到周睿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她身体僵直,一时间竟做不出任何反应。周睿倒平静得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只说了两个字,“睡吧,这样你就不会冷了。”他一边抚平她那边的棉被,一边说:“我总不能让你生病吧,不然我怎么跟余叔交代。”
“你这样……我怎么睡?”他的怀抱暖和得像一个火炉,余疏影本能想靠近,但理智却拚命让她远离。在这种状态下要是能睡着,她就真的本事大了。
周睿笑了,胸膛微微地震动着,余疏影试着挣开他,但他却默默地收紧手臂,声音低沉地问:“怎么就睡不了呢?”
余疏影咬着唇,没有说话。心跳乱糟糟的,她根本无法忽视身旁那男人的影响力。
尽管余疏影背对着自己,周睿仍能想像她此际娇羞的表情,他扣住她的手指,装作无意地贴在她耳边吹气,“难道你害羞了?”
被戳中心事的余疏影又羞又恼,敏感的耳际被撩得发痒,她侧过脑袋躲闪,“你别凑那么近……”周睿适可而止没有再挑逗她,将怀中的人松开,语气关切地问:“还冷吗?”
“不冷了。”她不仅手脚暖和下来,连脸蛋和耳根都开始发烫。
重获自由的瞬间,她立即往床沿挪了一点,可惜这单人床实在太小,无论她怎么跟周睿拉远距离,他们的身体还是会亲密地贴在一起。
眼看她快掉到床外,周睿重新将她勾回来,“别乱动了,睡吧。”
余疏影起先什么睡意都消退得无影无踪,但在温暖的被窝里,她的神经渐渐舒缓,倦意袭来时,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皮。半睡半醒间,她隐隐觉得有一只结实的手臂伸过来,动作轻柔地将自己揽进更加温暖的地方。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醒来时,余疏影掀开眼皮后才发现周睿已经不在身边,她把压在身上那两床棉被推开,披上衣服进浴室洗漱,当她一身清爽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还是空无一人。趁着双手还是暖的,她从行李箱翻出内衣迅速地穿上,不巧的是,她才刚把暗扣扣上,外面就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开锁声。
不用想也知道门外的人是谁,她迅速地拿起衣服,同时慌张地喊道:“不要进来!”
幸好门外的人有听见她的声音,没有继续前行,而那扇不太厚实的房门只拉开一条小缝隙。
被这么一吓,余疏影连掌心都冒出了一层薄汗,她手忙脚乱地穿好上衣,疾步过去开门,门外的人果然是周睿,他手上托着托盘,里面放着两人份的早餐。
虽然他什么也没看见,但余疏影还是有点尴尬,她侧过身让他进门,低头跟他说:“早啊。”
“早。”周睿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接着说:“外面下雪了,衣服多穿一点。”
拉开房间的窗帘,窗外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屋顶、树木甚至停靠在路边的汽车都积满了白茫茫的雪,趴在窗前欣赏着美丽的雪景,余疏影根本舍不得走开。
将温热的牛奶和粗粮馒头放到桌上,周睿催促她,“先过来吃早餐,不然都凉了。”
他们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吃早餐,周睿将牛奶推到她手边,接着拿起馒头慢慢地吃起来。
想起昨晚共枕眠,别说异性朋友,就连很要好的闺蜜,余疏影也很少跟她们那么亲密的睡在一起。
真是奇怪,周睿跟她什么时候熟悉到这种地步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那个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周睿一手拿着手机查阅邮件,另一只手扶在玻璃杯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杯壁。余疏影记得他的手宽厚而温暖,当他将自己的手裹在掌心之中,那刺骨的寒意便一点点地散去。记忆中曾用体温为自己取暖的男人,除了父亲以外,好像只有周睿了。
余疏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不时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窗外狂风狂肆,他俩则挤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安稳地入眠……
余疏影越想越失神,直至周睿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她才猛地从思绪中抽离。
周睿已经放下了手机,闲适地靠着椅背,饶有兴致地看着盯着自己发呆的余疏影。
她一抬头,恰好就对上周睿的眼睛,那双眼睛幽黑而深邃,表面上平静无波,细看却发现背后似乎潜藏暗涌。她暗自心惊,突然失去了与他对视的勇气。
面对目光闪躲的余疏影,周睿还是那般安然自若,“在想什么?”
心绪尚未完全平复下来,余疏影的嘴巴跟不上脑袋的节奏,不假思索就说:“你很喜欢抱着别的女人睡觉吗?”
只愣了半秒,周睿就恢复常态。他将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玩味地问:“那你很喜欢被别的男人抱着睡觉吗?”
“当然不是!”余疏影毫不犹豫地回答。
周睿没有接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余疏影有种踩到陷阱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等她吃完早餐,周睿将大衣塞到她怀里,“准备出门了,衣服穿上。”
听了这话,余疏影就兴奋起来,她跟在周睿身后絮絮叨叨地问他,“等下是不是能跟符骏见面了?他们的行程是不是很满啊?有没有时间跟我拍照呢?今晚能不能跟他一起吃饭呀?”
周睿被她缠得头晕脑涨,他迳自走向浴室,前脚刚踏进去,他就回身说:“我要上厕所,你还要跟着我吗?”余疏影这才闭了嘴,笑嘻嘻地替周睿关上门,“你赶紧上哦,上完就带我见符骏!”
他们出门时,天还飘着雪絮。穿了好几层衣服,余疏影觉得自己笨重得不行,对着玻璃门照了照,拉长了脸,“周学长,我穿成这样是不是很丑?”
“你又不是去相亲,漂不漂亮没有关系。”说完,周睿还压了压她的兔毛针织帽,将她的耳朵也藏进帽子里头。
余疏影不满地挥开他的手,“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我看看。”周睿笑着停下脚步。
余疏影以为他要替自己整理,他却出其不意地揉乱了她的头发,气得她追着他捶打。
昨晚应该下了半夜的雪,外面地上覆盖薄薄的一层。刚出旅馆的门口,周睿就拽住她的手臂,“别跑了,当心滑。”
趁着周睿没有防备,余疏影踮起脚以牙还牙地揉乱了他的发型。其实周睿没有什么发型可言,他的头发理得很短很俐落,摸上去有点刺手。周睿连躲也没躲,他微微笑着,笑容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待她闹够了,他才带着她往外走。
成双的脚印浅浅地印在雪地上,走在漫天风雪间,余疏影觉得这似乎是一种说不出的浪漫。她偷偷地瞄了眼身边的男人,不料他极快察觉,还浅淡地对她笑了笑。
从清晨五点半起,就开始了今天的拍摄工作,按照脚本安排,他们今天会在山顶进行雪地探险。
当余疏影和周睿抵达拍摄现场,节目组的嘉宾和工作人员正有序地工作。在茫茫雪地里,分成四个小组的八位嘉宾正争分夺秒地完成挑战任务。余疏影很快搜寻到符骏的身影,她激动得难以言喻,一把抓住了周睿的手臂。
周睿觉得好笑又不可思议,低声说:“不就是个小明星吗?真不懂你们这些小女生是怎么想的。”
大团大团的白雾从余疏影嘴里吐出来,由于心情澎湃,她一点都不觉得冷。“我太高兴了,我好想尖叫呀,怎么办!”
周睿眼睛斜斜地看向她,他动了动薄唇,语气平缓地吐出两个字,“花痴。”
周睿不是第一次来探班,场内的工作人员认出他来,殷勤地给他搬椅子、倒热茶。接过水杯,周睿迅速把它交到余疏影手里,“来,暖暖手。”
双手早已冻得通红僵硬,余疏影捧着温暖的水杯,表情像捧着整个世界一样满足,“好舒服……”小助理重新给周睿倒了一杯热茶,眼尾却悄悄地打量着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年轻女孩。
余疏影刚把热茶喝掉,穿着一身黑色羽绒衣的柳湘就朝他们走过来。她尽责地跟周睿汇报节目录制的进度,待中场休息时间就带着周睿去看样片,同时跟导演倾谈一番。
停止拍摄后,守在场外的明星助理们纷纷上前,动作利索地给自家老板披衣送茶。
那些平日只能在电视或大萤幕才能看见的面孔,此际近在咫尺,余疏影有种身处梦境的错觉。他们越是走近,她就越是紧张,原来小粉丝见偶像居然会怯场……
原本正在看样片的周睿转头瞥了眼身旁的人,余疏影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头上又带着米白色针织帽,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场内最惹人注目的符骏,他侧过脑袋对她说:“看到偶像,怎么不去跟他打声招呼?”
“我……我不敢啊。”余疏影说。周睿笑她,“没出息。”